秋日之鐘-帕拉線-1

  斯可羅和帕拉走上這吱吱嘎嘎的樓梯，灰塵被腳步踏起，弄得斯可羅咳個不停。帕拉見狀更是加快了腳步。

  第二層可以說是個大圖書館，螺旋樓梯下來之後便是圍了一圈的書櫃，甚至連書籍都分類都被標在各個書架上，難以想象是怎麼樣的主人才需要如此大量的書籍。

  「喂安東……等等，安東呢……？」

  帕拉只是感到一片寂靜。

  秒針轉動的聲音在他的腦內響起，清脆而又毛骨悚然。帕拉身上確實有個懷錶，但那是十幾年前的老古董了，根本沒有在轉。

  「斯可羅，你有聽到..鐘的聲音嗎？」

  「嗯？帕拉你不會耳朵出問題了吧？這附近也沒有鐘錶。」

  「奇怪.……」

  疑惑湧上帕拉的心頭，秒針的聲音久久沒有散去。直覺告訴帕拉，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要發生了。

  「你小心點四周。我先看看這邊的書籍。斯可羅你可別亂跑。」

  「.……你今天沒吃錯藥吧？行了行了，我去找找安東。」

  斯可羅帶著不耐煩的語氣，沒好氣地回答到，隨後便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帕拉知道他的脾氣，也沒有再攔，只是讓Paka盯著他。

  「這傢伙.……」

  帕拉仔細觀察著這層的排布——標準的圖書館布局，只是僅有13個書架罷了。第13個書架還破破爛爛，上面堆著的書也已經殘破不堪。

  但越是奇怪就越有探索的意義。

  帕拉走了過去，在一摞稍微還能看的書上頭擺著本研究報告。

  「『有關碎片的研究與移植手術』」

  「『從目前的情況來說，在複製體……不，是人偶的體內植入虛空碎片以及人類的核心——心臟是完全可以實現的。但完成後的自我和生存能力並不能保證。』」

  「『但虛空碎片給了我們新的可能性。它給了人類開發能力的契機.……只需要四季里其中的一片就好。不，一小塊碎片就可以了。其他的低等級碎片是絕對無法駕馭住如此慘痛的經歷的。』」

  「『人偶很快就會完成，我們不能讓她成為一個空殼。這是我們的孩子。』」

  帕拉看完之後感到些許的反胃。

  人體實驗，這在如今是一條絕對不能觸犯的禁忌。但這個報告上卻明確地指出了實驗目的。

  不過再怎麼說，這依然是寶貴的第一手資料。帕拉又隨手翻了翻這份老舊的報告，最內頁凹凸不平的觸感告訴著帕拉有什麼東西在這裡。

  帕拉拿出一把美工刀輕輕劃開一個口子，果不其然，在裡面掏出一張就診記錄。

  「『姓名：路易斯就診結果：意識脫離本體，有待下一步治療。但伴隨著此人格丟失的可能性。』」

  「『就診日期：2014年3月20日』」

  很早的病歷。

  帕拉看完之後不由得震了一下，平時看起來十分能幹，獨領全隊的路易斯隊長卻有過這樣的就診記錄。

  帕拉腦內的時鐘聲突然加快了些許。

  滴答滴答的聲音弄得他心煩，與此同時，他腳底的地板似乎也有規律地隨著時鐘聲移動。

  帕拉的本能告訴他，該跑了。但腿重的像灌了鉛一樣全然無法移動。四周的書櫃在帕拉眼前重新排列組合，原本在他旁邊的13號書櫃被替換成了1號書櫃。

  黑色的氣體在最中間慢慢地擴散開來，宛如窒息的體驗讓帕拉根本無法繼續思考。

  「這樣下去……」

  帕拉把手中的報告塞在衣服裡面，那似乎就是他全部的力氣了。

  「會死的啊.……」

  過分勞累的眼皮還是垂了下來。在這黑色的迷霧中，帕拉重重倒在了地上。

  「秋天啊……豐收的季節。」

  「也是由盛轉衰的季節呢。」

  路易斯曾經對秋天這樣評價過。不知道為什麼，帕拉模糊的意識中蹦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