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明鏡止水 上
早餐依然是通過傳送法陣送到小木屋中，諾吃過早餐后便有些緊張地跟在輝盾導師身後往一處小樹林走去，諾知道他的修鍊正式開始了。
入秋，林間的樹葉已經大多泛了黃，諾走在這裡想著空間外的世界是否也和這裡一樣讓人感受到秋的涼意。
二人此刻正站在一顆樹前，輝盾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把小斧，很隨意地向這棵樹砍去。
唰，唰，唰……
十道斧影，小樹應聲而倒。
輝盾將小斧扔到諾的手中，對樹榦斷口處齊整的斷痕非常滿意。
「看，就這麼簡單，砍樹。但是只有一個要求，只能砍十下，而且每下所砍的深度必須完全一致！今天做不到可以明天接著來，可別忘記吃飯，更不能耽誤睡覺哦。」
輝盾沒有再多說別的，砍樹這個練習是為讓諾更好地控制自身肉體的力道，為以後在魂力上的鍛煉做好基礎。
輝盾轉身要返回木屋，在他想來這個悶小子恐怕得練一個月，也許要兩個月，沒準拖到三個月才能做到。他並不是看不起諾，少年時的他練習這個技巧可是花費了一周的時間。
「時間啊，都是時間惹的禍呢，假如希爾瓦娜還在該多好，是她的時空奧術讓這裡的時間更慢一些呢。唉，只可惜她離這禁忌太近，也是因為我……」
輝盾不禁憶起一些往事，面上露出一些傷感。
「老師，你要去哪？」
諾的聲音傳進耳中，打斷了輝盾的回憶，剛要走遠的輝盾轉過身疑問道，「諾，你現在需要集中注意力。砍樹雖然聽得簡單，但是肌肉的力量需要用得恰到好處，而且注意力的提高對以後精神力的增長也會……」
唰，唰，唰……
同樣的十聲斧子落下，小樹應著最後一道斧影倒下，而且輝盾十分清楚的看到，每一擊都是一樣的力度，每一擊都砍到樹同樣深度，而且斷開的切口同樣光滑齊整！
「這！？」
輝盾的臉色有些僵在那裡，實在是不知道此刻該用驚訝的表情好，還是用尷尬的表情好。這個悶小子竟然對於肉體力度的控制力竟然如此之強，
輝盾當然不會知道，諾從和蘭在一起的時候便每天都會跑到洛特鎮的後山劈砍柴火。日復一復，久了之後只要諾願意，甚至能很快地用他那把帶銹跡的短刀將一棵樹砍成任意大小相等的木柴，卡修見了也嘖嘖稱奇，也正是那時候卡修告訴了諾關於魂能者的事，否則諾為何會這般厲害？！
輝盾不得不重新對諾審視一番，火紅的頭髮下面仍然是那雙天藍色的雙眼，眼神中滿是那一直的堅毅。
不對，不是那麼簡單。輝盾認真了起來，他那平靜的像一汪湖水的雙眼突然像是向其中滴落了一珠水滴，不過水滴在湖水中激起的不是幾圈漣漪，而是數米高的浪峰！輝盾的目光就順著這股驚天巨浪捲入進諾的碧藍雙眼中。
堅毅，堅毅的雙眸似是在阻止這道巨浪，但可惜層面上的差距只有堅毅是遠遠不夠的。巨浪撥開那雙眼的堅毅時，輝盾看到了，看到了諾的眼中正在沉睡的魂意。
諾的藍色眼瞳依舊是那麼的藍，像平靜的海面，像蔚藍的天空，像暗夜的穹宇。
但是輝盾看的真切，真真切切，那雙藍色的眼睛背後是無盡的大海上狂風，蒼茫的天空中雷鳴，浩瀚的星辰劃過流星……
如那星辰大海！
輝盾一瞬間懂了一些，為何這名表面上實力不堪少年會被指引到他的面前，為何是他推開了「理想鄉」的大門，他更像是一顆種子，將來成長出的是希望，這是希望的種子！
輝盾走上前拍了拍這名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少年的肩膀，不帶任何錶情的面容下滿是欣慰，搭在諾肩膀上的手掌不經意間多了一些力道，半響才開口說道，「不錯，很好。」
諾有點懵，心想是不是讓老師不高興了，不但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而且抓得他的肩膀有些生痛，臉上露出疑惑道，「老師您怎麼了？」
輝盾不禁有些尷尬，但仍然不露表情，眼中馬上恢復到往日的平淡。
「咳，沒什麼，既然已經掌握了肉體力量的控制，那麼明日就開始教教你魂意。」
說完這句話時，輝盾差點壓不住內心的激動。他之前說過，一個魂能者的戰力很大部分取決於魂意的強弱，現在看出了諾不弱的潛質，也讓輝盾的內心深處重新燃燒起希望。
「十幾年過去了，希望這次不要再失望。」一等便是四年，輝盾在之前的年歲中真的有些頹意，但是這一次的期待卻勝過以往。
……
新的一天，天色微亮，輝盾與諾二人正坐在巴哈姆平原一處並不太大的湖泊的堤岸旁。
秋意微涼，偶有幾片早黃的葉子落入湖中，帶起小小的漣漪。
「所謂魂意，其實就是魂能者對於魂力的認知程度。」
輝盾盡量放慢話語，好讓諾有時間去理解他說的話。他的眼中映著這片湖水，雙眸間仍是那種別緻的平靜感。
「魂意也可以說是人的心境。很多的魂能者甚至一些家族都不重視魂意的修鍊，而真正在大路上屹立百年的超級家族最重視的便是魂意的傳承。」
看到諾的反應不是很強烈，輝盾明白和諾講理論遠不及直接從實踐入手。
「諾啊，看著眼前這湖水，可有什麼感觸？」伸手指向面前的湖水，輝盾向諾問道。
他現在所欠缺的是如何將這魂意具象化出來，輝盾充滿期待地看著諾，一旦他能掌握這魂意的奧義，十六年了，第一次感覺能有人離他如此的近。
諾向湖中望去，半響過後，想說出一句「什麼也沒有」來，卻發現輝盾的眼中少了些往日的平和，多了幾分期待。
「老師……」
諾的雙手握緊了些，他不想去辜負老師那種期待的目光，第一次見到老師的時候他發現老師的眼神其實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讓人看到十分溫暖，帶著平和，寧靜，就像是沒有漣漪的湖面。
「等一下！平和？湖水？」
諾的心頭突然一驚，一種熟悉的感覺在腦海中記起，他猛地想起此時的情形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