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皇上做主
今日皇上已經活了半晌的稀泥,幾次岔開御史們的承奏彈劾,甚至拿太後娘娘壽宴說事。
然而越是如此,風聞奏事的御史越是堅定自己的彈劾念頭,一個個都想做錚錚鐵骨,青史留名的臣子。
首輔垂下的眼瞼再次抬了抬,搶在御史之前說道:「老臣的孫女騎射遠說不上精通,倒是很想見見嘉敏縣主馬背上的英姿,聽老臣的孫女說,嘉敏縣主很讓人服氣。」
同首輔一系的人紛紛出言,配合皇上的好心情,不讓準備彈劾的御史有機會說話。
皇上笑容深了幾分,被朝臣簇擁著向比試馬球的場地走去。
「據說慕嫿也會下場?」
「都到決賽了,她不可能再藏著掖著,肯定會出場的。」
「早聽說她的名,不知她是不是有傳聞中厲害。」
幾名官職不高,有爵位的勛貴墜在後面小聲議論,皇上親政后,對勛貴宗室多了不少限制,沒有才華的人絕對無法掌握權柄,他們只能領俸祿過平淡的日子。
耳聰目明的朝臣故意避開慕嫿的名字,偏偏被幾個勛貴提起慕嫿,首輔暗暗說了一句,要壞,要壞!
了解皇上的人都知道,最近幾日皇上心情很不好,錦衣衛和東廠頻頻調動,神機營和禁衛軍也好似很不平靜。
首輔消息到底比其他人靈通,他打聽到一切都同拿著火槍的刺客有關,火槍從何處而來……他不知道,隱隱聽說,太後娘娘對皇上很是發了一通火,皇上也不似往日聽太后奶娘教訓,而是說了一句什麼話,最後竟是拂袖而去。
紅蓮長公主苦勸太後娘娘和皇上都沒用。
皇上今日主動去陪太後娘娘看馬球,已經有軟化的跡象,偏偏有不開眼的人非要讓局面更糟糕。
御史直接衝到皇上跟前,高聲道:「臣彈劾神機營指揮指富貴易妻,無故休了糟糠之妻,意圖攀附皇室公主。」
皇上停下腳步,唇邊的笑容淡不少,居高臨下看著跪在面前擋路的御史一眼,「來人,拿下。」
「陛下……御史有風聞奏事之權,您不能閉塞言路,不讓御史承奏。」
都察院的頭頭左督御史站了出來,「就算他言辭有誤,陛下也當寬容,他畢竟是好意,怕皇上被小人蒙蔽。」
「他說錯了,朕還要寬容?世上沒有人了?朕讓一個腦袋裝滿稻草的蠢材,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做御史?」
「風聞奏事之權,朕是給了你們都察院,但是朕沒有讓你們不分青紅皂白,亂說一通,你們給朕說說,木齊攀附哪位公主?」
方才回事的御史毫不畏懼,覺得左督御史壞了他做直臣的機會,大聲說道:「自然是剛回宮不久的紅蓮長公主,臣聽聞他們常在一起,一個公主,一個外臣,其中必有貓膩私情。」
很明顯這名御史做官沒有幾年,還很年輕,不知紅蓮長公主的名頭。
皇上指著頭快縮進脖子里去的左督御史,「他這還不是胡說一通?木齊為何休妻,你們不知道?連在深宮中的朕都一清二楚,你們竟然幫著一個無情無義的賤婦出頭?」
「皇上……」
「朕以你們為恥,你們這群御史再分不清事實,朕不介意裁撤督查院。」
御史們這回是真慌了,一旦裁撤督查院,他們豈不是官帽都丟了?
「皇上,木齊之女慕嫿宴請京城百姓,有拉攏民心之心,您不得不妨他們父女有意謀反。」
御史豁出去大聲叫嚷,同木齊死磕到底,不信皇上能容忍臣子籠絡民心,而且木齊手中掌握著京城最為精銳的一支力量,其餘皇上親衛都算上,也沒有神機營火力強。
「民心若是一頓飯就能被籠絡了去,京城百姓支持請他們吃了一頓飯的人謀反,朕這個皇帝……被趕下去,也不冤枉!」
皇上扯出一抹笑容,「傳旨,將昨日設為百姓節,每年這一天,百姓共慶,歡度城宴節。」
百姓節?
這是真正的普天同慶了。
以後慶祝時,難道都要喊一聲慶祝慕小姐重獲新生?
莫非慕小姐是公主?
田氏同皇上生了慕嫿?
否則皇上怎麼會提拔木齊?
還是說如同傳聞,皇上有意將納慕嫿入宮。
「皇上,銀子的花費……」戶部掌管國庫的人出聲詢問,「這是一筆不曉得開支。」
「沐國公可以解決這筆花費,不用國庫付錢,而且朕看,沐國公許是還能讓參與的商戶大賺一筆。」
皇帝把一切推給沐國公,教訓臣子:「你們讀書都讀傻了,只想著節流,卻不知開源的重要,節省能省出萬貫家財?相比而言,沐國公更得朕看重,他懂得聚財啊。」
首輔笑道:「沐國公征戰不如其子沐世子,賺錢造船,臣也是佩服的。」
皇帝果然心情好了不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沐國公征戰不成,亦可為國效力,為朕分憂,戍衛邊疆,自有……」
停頓片刻,皇上重重嘆息一聲,「也不知山海關總兵是否脫險,朕很不放心他,朕可以訓練出精銳的士兵,可以給他們提供最好的槍械,然而朕缺少領兵征戰的將軍,真正的鐵血戰將。」
沐世子眼瞼微垂,拳頭緩緩握緊,以前此時,皇上定會說一切依靠他的話,這一次皇上只是看了自己一眼,是慕嫿……一定是慕嫿讓皇上對自己起了疑心。
「臣願意為陛下效命。」沐世子主動說道,「臣最近苦讀兵書,比當日對兵法領悟更深,翌日臣領兵出征,定為皇上開疆拓土,讓蠻族宵小不敢輕易扣邊。」
皇上眸色頗是複雜,說道:「沐世子由此心,朕很欣慰,太後娘娘壽宴,亦有不少番邦使臣覲見,你是他們最為敬畏懼怕,亦痛恨之人,你當多加小心,同時切勿丟了帝國的臉面。」
「臣謹記皇上教訓。」
沐世子底氣十足,當日她能做到的事,沒道理自己做不到!他亦是刻苦攻讀十餘年,亦有許多領兵的新思路,比起她銳利進取,他更沉穩,布局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