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是否還有明天（2）

  許明也曾想過反抗，可是一旦停止給家裡打錢，追債的人就會跑到他工作的地方，在門外噴上「欠債還錢」等紅油漆的字樣。

  而許母也會適時打電話過來，對他一通說教。

  無論他跑到哪裡，似乎都逃離不了他們的掌控。

  在這個世界里，相比於許銘，張歆恬的身份要幸福很多，家裡是做房地產生意，從小成績優異，接受良好的教育，生活沒有什麼大風大浪，一生平安順遂。

  張歆恬來到一家小超市，在門前站定。

  這家便利店的名字，叫做光明便利店，只有小小的一間，裡面賣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

  張歆恬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一頭黑髮披散在肩膀后，一雙杏眸睜著四處張望，臉上的嬰兒肥也十分明顯。

  張歆恬踏步進入便利店，站在前台的許明只是輕輕地抬了眼眸，便繼續低頭不再說話。

  張歆恬逛了一圈，走近許明，問道：「你好，請問一下，這裡有棒棒糖賣嗎？」

  許明極不愛說話，只是將手邊的棒棒糖一指。

  張歆恬點點頭，付了錢之後，拆開一顆棒棒糖遞到他跟前，臉上帶著笑意「送給你。」

  許明愣了愣，隨即搖搖頭，甚至帶了一絲抗拒，低頭不做回答。

  張歆恬見許明拒絕了，也不生氣，撇了撇嘴，將棒棒糖塞進嘴裡，漫無目的的在便利店內打轉。

  從這之後，張歆恬每天都會來便利店，她在店內買了許多棒棒糖，卻不吃，總是盯著許明看。

  許明眉心緊鎖，心底的安全感極度缺乏，想要逃避。

  就在這時，張歆恬突然笑著感嘆：「唉，你躲什麼？你這麼帥，是怕我占你便宜么？」

  許明抬眸，呆了呆，薄唇微珉。

  「我叫張歆恬，你呢？叫什麼名字？」張歆恬繼續問道。

  「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我不喜歡與人接觸，受不了那麼明亮熾熱的目光……

  許明的聲音略微沙啞，就好像一下子抽了幾包煙，突然開口一般。

  這句話，並沒有讓張歆恬放棄，她經常會來到這個便利店，給許明講一些笑話，雖然他從來不笑。

  「你笑一下嘛，你笑起來肯定很好看。」張歆恬雙手撐著下巴，望著許明。

  許明整理貨物的身影一滯，只是一瞬間，之後的回答，只有沉默。

  是夜。

  許明照舊回到出租屋，手機響起了鈴聲。

  許明從兜里拿出一個黑色的老年機，按了接聽鍵，放在耳邊，不語。

  那邊，一道粗獷的男聲傳來「許明，這個月的工資呢？全部打給我，別忘了，我們還欠著幾百萬字的債呢！」

  許明眸光暗淡下去，淡淡的傷感溢出來，卻沒有回答。

  「別忘了，是我當初把你養大的，你這輩子，就得養著我們，替我們還債是應該的，聽到沒有？小賤種！」

  那三個字，刺痛了許明的耳膜，他乾瘦的手微微捲起。

  「怎麼了？啞巴了？呵，果然不是親生的，怎麼教都是別人家的狗，養不熟！立馬把錢給我打過來，不然，有你好受的。」

  那邊說完，許國華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