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招供
趙構徹底被宣德冷遇了，不過，這對趙構來說似乎並沒有很大的影響，在被懲罰之前，他在家陪老婆孩子，之後，還是陪老婆孩子。
話說，就算是沒有楚雲搞出的這檔子事，宣德應該也會很想打人吧！
BOSS都被懟了，楚雲也只好安分下來。而想要打的「三隻鳥」，也只能就此作罷了。
就在天地異象發生的次日，朝廷便發布了公告，稱近日有妖道禍國，擾亂乾坤，朝廷正在通緝妖道，如果有民眾檢舉，可得賞銀萬兩。
官方都定了調子，但民間對這個事情到底怎麼想的，卻並非朝廷能一力左右的，有心拿這個賞金的人，也幾乎是不存在的。在這樣的年代，畏天地而敬鬼神才是正常的觀念。不過民間是什麼反應，朝廷似乎也並不在乎，他們只是做出一個態度而已。能不能抓到妖道什麼的，這反倒不那麼重要了。
唯一比較慘的就是耶花花了，因為楚雲是在明月樓做法的，所以明月樓被列為了重點懷疑對象，明月樓的諸多夥計和丫鬟，以及樓里的姑娘，都被一一問話，但這些人都不知情，也就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宋連並沒有過多為難人，唯獨在審訊到耶花花的時候，宋連發現問題了。
「你本不是京城的人？」
宋連坐在太師椅上，身體前傾，目光中帶著審視，看著被五花大綁而仍是面不改色的耶花花。
「是。奴家原是雁門關的人，父親是一名士兵，五年前和草原人的一次交戰，父親在戰鬥中死去了，奴家無以為生，只好來投奔京城的遠方親戚。」
耶花花說著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身份的問題是一開始就解決的，不然耶花花都沒有辦法在京城正常生活，那個所謂的遠房親戚，自然是可以經得起盤查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錢，找一個人當遠房親戚並不難。
耶花花當時還特意找風燭殘年的老人，這樣一來，老人家死的快，也免去了他們親自動手的罪惡。他們的運氣還算好，恰好遇上了一個命不久矣，無人送終的老頭，耶花花給他送終，他給耶花花一個身份，這也算是互相幫助了。
不過，耶花花的身上還是有疑點的。
「你一介女子，投奔的親戚也不是有錢人，你是如何開得起一個青樓的？」
宋連目露寒光，似乎已經認定了耶花花有問題，按照暗影的行事風格，接下來不管耶花花承認還是不承認，他都要嚴刑逼供了。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老道士，夥同你身後的金主，為了開那個明月樓，才招來妖道耍些鬼把戲。」
宋連一聲大喝，聲如雷霆，若耶花花是一般的柔弱女子，此時怕是要嚇哭了。耶花花卻沉著冷靜，反問道：「大人冤枉了，找那個老道士做法，一開始都不是奴家的本意。大人想必也知道，前些日子明月樓剛開張的時候，就撞上死人的晦氣事兒，那時候大家都有些不安，後來，那老道士說一個夥計被妖邪纏身，在名月樓好生折騰，那天有很多人看到的，後來那道士自稱要給明月樓祈福。奴家也不知道真假，但心中想著，即便是個騙子，若能使大傢伙安心，那也正是極好的。誰曾想，那老道士竟能弄出這麼大陣仗！」
耶花花說罷還嘆息一聲，語中大有未盡之意，似乎在怨嘆自己運氣不好。
可不是么，該出場的時候戲被搶了，等觀眾都散場了，她又可憐兮兮地被帶到暗影衛所問話。周圍的氣氛無比的陰森，地上還有隱約可見的暗紅血跡，分明是在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如此可怖的情景，耶花花還要面對一個超凶的大佬的盤問，掬一把辛酸淚也不過分。
再回到剛才宋連的問題，楚雲也是和耶花花有過緊急預案的。如果耶花花被抓了，一些問題該怎麼回答。因為耶花花自己肯定摸不準該不該說出楚雲的存在，所以楚雲要求耶花花該招的時候還是要招。那時候他打算讓耶花花站出來，便料想到可能會有惹上麻煩的時候，只是他也沒有想過，居然會是自己坑得耶花花被抓了。
「明月樓背後的金主就是鎮遠侯庶子楚公子了，楚公子是奴家的貴人，當時在雁門關，若非楚公子憐惜，借予盤纏，奴家也到不了京城。後來在京城偶遇，公子感念奴家處境艱難，便為奴家謀了個活計。幫他管理產業。未曾想竟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故事編的有理有據，說得和真的一樣，宋連沒辦法證明這是假的，事實上，耶花花說的也是真假參半，確實是楚雲給的錢來京城，也確實是他開的青樓，至於兩人是怎麼認識的，這已經不重要了，也無從證明。
一聽到楚雲也牽扯進來了，宋連一陣默然，事情，在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其實楚雲開青樓，並不算什麼大事，在京城裡面做這種事情，只要背景夠大，能撐住場子，誰開都沒毛病。
但這起案件，誰開的青樓都行，唯獨不能是太子的人開青樓。
因為這可以把本來毫無關聯的巧合，串聯到一起來，讓人感覺，這可能是一出預謀。
宋連其實覺得那天的景象不是妖道做法，而是真的天顯異象，但皇帝說是妖道，那他就只能根據這個定論辦案。
那麼問題就來了，太子得到了真龍虛影，真龍虛影是明月樓招來的道士召喚的，明月樓是楚雲開的，楚雲是太子的人……
無需細思，這是擺在明面上的關聯，宋連知道，自己將這一切上達天聽，楚雲和趙構就都要倒霉了，但他是不可能為了楚雲和趙構來隱瞞案情的，他效忠的，只有一人。即便楚雲是他很看好的後輩，該公事公辦的時候，還是只能公事公辦。
「幫我帶一句話給楚雲，山高路險，好自為之。」
宋連丟下一句話便起身離開了刑訊室，不多久，一個暗影衛便來給耶花花鬆了綁，將她送了出去，嘿，剛好就在楚雲家對面呢……
耶花花倒是想去楚雲家裡看看，但這時太過敏感，想了想，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明月樓尚且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處理，宋連要帶給楚雲的話，改天再說吧。
真是蛇精病，就在對門自己說一聲不久好了嘛……
被吐槽的宋連，此時已經走在了前往宮中的路上，又沒有抓到人，宋連的內心其實是很崩潰的。現在要去述職，就像是把事情搞砸了的員工要去見老闆一樣，肯定要被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