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演講
拉菲爾在地球的記憶已經完全模糊不清,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推敲出來的。
沒有大腦的依託,那些潛藏深處的記憶沒有,靈魂這種載體似乎只能攜帶自己思維和意志。
曾經讓人感懷的故事都已經消逝不見,讓拉菲爾有時也會迷茫:到底哪個世界才是自己的夢境。
但是凡事有脈絡可循的東西都能被人考察到底。
上學堂已經滿一年了。課堂上嗡嗡聲不斷,今天是要演講,沒有考試,沒有系統的考核。但是每個同學都要總結自己一年所學,進行一次簡單的報告,讓老師們清楚你的進度和才能。
無論哪一世,拉菲爾都討厭和一群人說話,最多三五個人聊天再好不過。人多就各有想法,拉菲爾就無法把握每個人對自己演講的理解程度,由此掌握話語進度。
和聰明人說話往往不用講完,一句提點他就知道你要說什麼;和蠢貨講話你都不知道他腦子裡想到哪裡去了,還會把你的原意改成自己喜聞樂見的內容,亨利就是其中的代表;和自己真心交流,思路卻完全不同的人交流,在反覆的舉例解說下,最終能達成共識,「一杯水哲學家撒利」就是這樣。
學生們的共同話語是最多的,也是敏感的,共同研習知識,又沒有屁股問題,所以很容易談得來。卻仍不能改變拉菲爾不喜歡演講的事實。
好在拉菲爾可以提前寫演講稿,仔細查看自己的演講稿,看看有沒有歧義的地方。至於別人有沒有聽懂自己就不管了。
在下面聽別人講,讓拉菲爾有些急躁,講的全是一些技術上的末節,感覺聽第一句就知道全文。
後面坐高年級學徒也有些嗡嗡聲,不想繼續聽下去,只有老師們聽的津津有味。
明顯,老師們能從細節上聽出每個人的不同,而學徒們做不到,拉菲爾也沒耐心去理解這些東西。
終於輪到拉菲爾了,拉菲爾有些緊張的走向講台,開始了他的演講。
「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尺度,而混亂的標準讓我們重複地理解相同的知識,難以更深入的學習,雖然這些讓我們多角度的理解了這個世界,但是卻也浪費大量的時間讓我們難以攀登更高的山峰。」
一句話讓不少高年級學徒安靜了些。
「在我學習了「萬物皆為數字」的觀點之後,也思考著如何讓這個世界更簡潔起來。只用數字形容這個世界,讓我們這些凡人理解或許太困難。但是能通過數學方法來解決我前面說的問題。
我思考著:平時使用大量的單位、計量方式和表達方式,這些都源於什麼,卻往往都是各自的生活經驗。而我希望用極簡的標準,輔以數字,讓世界的知識統一起來。
反覆去尋找尺度的根源,發現只要有兩個單位確立下來,就可以表達萬事萬物,而最合適的就是時間和空間,也就是單位「米」和「秒」。
同時,不知諸位年幼時是否有過疑惑,時間的盡頭是哪裡?空間的盡頭是哪裡?這時會產生無邊的恐懼讓人不敢細想下去,這是對無限尺度的,無限未知的恐懼。
明顯,除了真神,沒有人知道答案,除了這兩個單位,一切計量單位都可以在生活中得到解釋,而這兩個單位也是最簡潔的,無法解釋,卻容易達成共識的。確定了這兩個單位,以此為憑藉,可以通過數學來測量來了解世界。當然,我並不喜歡「萬物皆為數字」這種數學先行的流派,因為這樣脫離了現實技術和肉體感知,讓我們難以運用於實際、獲得力量。
想想一下吧,如果統一的理論建立了魔法師的國度。一天,這個國度的法師學徒失蹤了,到了荒蕪的世界自行研究,這個學徒只要掌握文明的研究思路和方法,就可以在十幾年後將魔法師國度複製出來,其文明程度絕對不低於他的故鄉。
所以我未來的學習將專研於魔法節點的研究,從根本上尋找統一的世界上的所有物質,甚至法術模型都是次要的存在。當凡俗的於超凡的界限統一起來,精神和物質的聯繫被發現,那麼這個世界對魔法師來說就沒有秘密,所謂的秘籍也只能限於技術的應用,一切深奧的知識都會變得有跡可尋,不再會出現前人的成就無法複製。
而我們現在:某些精妙儀器製作者一旦死亡,往往他傾心儘力教出的弟子,都無法複製。
這一理論,我稱之為「大一統理論」,政治上的統一可以讓國家變得繁榮穩定,知識上的統一可以讓我們的知識永遠流傳下去,不會被人無法複製,無法理解。
未來我相信除了掌握時間和空間的魔法師,其他的無論你掌握多麼不可思議的偉力,不過都是一些垃圾,無論你的理論多麼切合現實,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研究,因為你的沒有從根本上讓我們的文明進步。而魔法師所奉行的「等價交換」,在我看來沒有對魔法節點的深入研究的話,不過是揮舞著莫名其妙動作的怪人,整天想著不勞而獲罷了蠢貨罷了。」(所以量子力學看上去厲害,可沒有相對論名氣大,因為他對現代文明貢獻太少,各種研究都還在實驗室里,實際運用瑤瑤無期,相對論明顯可以運用於太空探索了。中國古代各種技術、理論也是非常多,很多不是我們不想傳承,而是無法傳承。國外則是:牛頓一出生,整個世界都有光了。)
最後兩句吧想要鼓掌的人都噎了回去,雖然有些內容他們想要嘲笑,但是不可否認的這是一個好的想法,最後的話仇恨有點大。
拉菲爾講完也後悔了,不該寫最後兩句的,自己不單身體成了小屁孩的狀態,心理成了小屁孩狀態。
米開朗琪羅先提問了:「你把魔法師的位置放在哪裡了,魔法師施法時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狀態都會極大的影響本身,一點變化都會影響很大,這樣的話魔法節點和凡俗與超凡的關係都無從談起。」
「我不需要研究魔法師本身,我研究的是世界,只要測量一次魔法師在正常狀態下的施法強度就夠了,如果魔法師不能對外部世界施加影響,那麼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我研究的是魔法不是身心健康。」
米開朗琪羅搖搖頭,不再提問。
里昂納多倒是笑了笑:「這種研究費時費力非常大,很多東西都無從下手,魔法節點本來就是魔法師習以為常的東西,這方面研究者並不多。最大的難點在於研究方法的探索,很容易讓人迷茫。」
「關鍵還得不到教會和貴族的支持。」拉斐爾補充道。
「哦,我到覺得有個長遠的目標對魔法研究非常有好處。」多納泰羅第一次出現,是一個枯瘦的老人。
「沒有解析魔法的基礎的話,這些奇怪的魔法不過是讓人不勞而獲罷了,所謂等價交換就是個笑話。」拉菲爾不想多說了,難道讓我喊出來:「這些都不過是我最近學習的想到的,讓我說我的夢想其實是天天遊玩,只是家庭條件不行罷了。那樣多不像一個好孩子。」
剩下同學的演講多數都讓人昏昏欲睡,都開始對高年級的同學有興趣,往日學業過重都沒互相了解過。
「嘿,小鬼,如果有需要可以來借我的書籍。我很支持你的研究,如果今年我不能畢業話,可以多聊聊。」一個高瘦的同學先說起來了,看樣子還有兩個同伴。
「為什麼不能畢業,畢業需要什麼條件?」拉菲爾問到。
「我才上兩年,今年不行的話就明年。本來老師想著讓我們上兩年就滾蛋,阿方索國王組織的一次考核,要求一半的學生再上一年。兩個法師學徒和一個騎士學徒去去迷幻森林考察,結合實踐去運用自己的所學。不過基本上都沒什麼結果,采點草藥礦石就行。」
「迷幻森林?那是什麼?這個老居民怎麼沒停說過?」拉菲爾非常疑惑,這類事情父親應該會講過才對。
「當然沒聽過,這是一個秘密,去過的人都會不亂說,而且即使你去了也看不出什麼。以前那裡出現過一個空間裂縫,連接著異世界,但是和死火山一樣,幾百年不見一次,知道的人都想去碰碰運氣。阿方索國王也是希望有人能夠湊巧掌握住他,這樣對國家也是個機會。所以就變成一次集體郊遊了。」
「汗,多呆一年也不錯啊。」拉菲爾有些疑惑。
「啊?不錯?再上一年你就明白了,第一年是把你以前學過的再學一遍,這就已經非常困難。第二年都是些聽不懂的理論,老師有的也不清楚,只要求見識廣博,以後遇到麻煩有個參照。我都想放棄學習了,偶爾會偷偷去玩。」高瘦的傢伙已經表現出恐懼的神情。
「好吧,你叫什麼名字?太忙了我都不知道二樓是什麼樣子的。」
「恩里克。」
「好了,再見了,演講已經結束了。」
「再見。」
本來準備回家的拉菲爾卻被拉里叫住了。
拉菲爾笑道:「已經放學了,你叫我幹什麼,挖地下密室?」
「你怎麼還記著這事!」拉里有些惱火,不過馬上換了臉色,神秘的說道:「你知道「秘法會」嗎?」
「不知道。」
「走吧,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