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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戰!戰!戰!」

  鹿頭關被劉浩率領并州軍攻破,守將滇吾戰死,蛾遮塞率領一千兵馬逃亡朔方郡。劉浩率領大軍進入鹿頭關,下令犒賞三軍,大軍休整三日。


  朔方郡,迷當得知鹿頭關失陷,伐同、滇吾戰死,一萬大軍只餘下一千餘人,迷當大怒,下令將蛾遮塞處死,雅丹等諸將苦苦相求,迷當才放過蛾遮塞,將其貶為萬夫長,讓其戴罪立功,而後,迷當率領三萬大軍,向鹿頭關殺來。


  迷當以雅丹為先鋒,率領五千騎兵先行出發。雅丹率領大軍出發第五日,得知劉浩派遣典韋率軍攻佔了大城、三封兩縣,於是雅丹下令麾下一個萬夫長率領一千鐵騎直撲大城縣。


  「戰!戰!戰!」


  刀背擊打著盾牌,傳送來士兵們野性的呼喚。不管敵人能不能聽得懂,面甲后的眼窩裡,放射出懵懂野蠻而熾烈的光。


  「戰!戰!戰!」刀背擊打著盾牌。瞧瞧我們的士兵是多麼勇敢善戰啊,而對面那些漢人蠻子,膽怯地連回應都沒有。天神保佑,只要一個衝鋒,我們的勇士手中的彎刀就可以劈開那些漢人蠻子的光鮮鎧甲,讓刀鋒飽飲這些平地人的熱血。然後我們就可以得到精製的鎧甲,兵器,以及平地上的土地、糧食、布匹、財寶、子女,這是上天賜給英勇善戰的我們的。雅丹心裡默默地想道。


  羌胡萬夫長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一隻粗糙的手高高舉了起來。黑色的戰旗在有些涼爽的風中揮動,士兵們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嗷嗚???嗷嗚」巨大的馬蹄聲敲擊著地面,無數勇士熾熱的吶喊聲使得地動山搖,空氣為之凝固,似乎可以融化一切。如果是在幾年前,面對這似乎可以摧毀一切的如火氣勢,對面的士兵們大概就該逃走了。但是現在空氣的另一邊卻顯得分外的安靜。安靜地如同一座山一樣。


  羌胡萬夫長率軍殺到大成縣三十里處,遇到典韋派出到鎮上駐防的一千并州軍士兵,萬夫長見狀,下令大軍圍殺這一路鎮北軍。


  「弓箭手,射!」早已做好準備的弓箭手舉弓,拉滿,然後松弦。天空霎那間黑了下來。漫天的箭雨遮天蔽日,如同一個南飛的龐大鳥群,朝著正前方飛去。并州軍的弓強箭利,許多正騎在馬上疾馳的羌胡士兵就這麼著被利箭射落馬下,轉眼被後面的戰馬踩成肉泥。


  羌胡人的騎兵排著稀疏的攻擊陣型,朝著鎮北軍疾馳,擔任箭頭的羌胡大將一馬當先,手裡的橫刀使得如同潑風一般,撥打著并州軍射來的箭支。這漢人的兵器就是好使,強悍。大將正想著,一支更強橫的長箭刺穿了他的鎧甲,刺穿了他的身體,把他從馬上帶起,接著把他穿到另一個羌胡騎兵的身上,接著是第三個。


  并州軍居然使用了床弩,可惡!我早該想到的!」萬夫長惡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看著自己的重甲騎兵好容易突破箭雨的阻擊后,突到并州軍陣前卻被鎮北軍軍用大盾擋住,接著被陣中拋出的手斧、短槍刺中,僥倖突到鎮北軍陣前的,又被并州軍的長矛手被招待了一番,最後一個都不剩,只剩下幾十匹馬無奈地在戰場上迴旋。


  今天遇到的并州軍比以往遇到的任何漢軍都要強。怪不得俄何燒戈、蛾遮塞諸位將軍會大敗,損兵折將,「漢人什麼時候擁有這麼強大戰鬥力的軍隊了!」萬夫長驚嘆道。更讓他驚嘆的是漢軍正在恢復的不只是戰力,更讓他恐懼的是漢軍恢復的是一種兇悍的氣質。在觀戰的時候,他親眼看到,自己勇猛無畏的騎兵們在突進漢軍戰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選擇後退,而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消了戰馬的強大衝擊力。活生生讓騎兵變成了步兵,任人宰割。


  一千羌胡鐵騎如同波浪一樣一波一波地衝擊著并州軍的軍陣,并州軍卻兀自巍然不動,如同海邊的礁石一樣,只是礁石被波浪擊打的傷痕纍纍,就幾乎支離破碎。


  殘陽如血,被血染紅的戰旗猶自驕傲地在習習地晚風中飄揚。似乎毫不在乎面前的羌胡鐵騎。這讓羌胡的士兵們很是沮喪。


  「這一戰之後,咱們這支部隊就是鐵打的精銳了,到時候就能夠編入主公的護衛隊了。」說話的是趙勇牙門將。趙勇是常山國人,趙雲的同鄉,趙雲在跟隨劉浩后,建功立業,被劉浩表位偏將軍,於是家鄉許多人紛紛前往太原郡,投效劉浩,意圖光耀門楣,劉浩也給他們機會,他們也通過劉浩的考核,進入軍隊,擔任低級軍官。劉浩率軍北征匈奴、鮮卑,這些人也因軍功被提拔起來,擔任牙門將、別部司馬、都尉等職位。其中典型的就是典韋的堂弟典勇,以及趙雲的本家趙飛,現在已經擔任校尉了。


  「咱是常山國人,和新封的偏將軍趙雲將軍是本家,做一個牙門將算什麼,要做就要做將軍。」大家都知道趙雲的名聲,主公劉浩麾下四位將軍之一。趙雲對待自己的老鄉很周到,但是也很苛刻,鐵面無私,沒有因為自己身處高位就徇私,趙飛、趙勇等人從一介布到并州軍的低級軍官,中級軍官,全是通過他們自己的本事得到的。


  趙勇從軍三年,大小上百戰,雖然留下了一身的傷疤,卻沒有一次致命的。趙勇吹牛凶,訓練起弟兄來也是兇狠的。平時大家埋怨,但是到了戰場上,大家就發現趙勇教的招數真的是有用,很多人因此活了下來。


  趙勇說道:「弟兄們咬牙停住,典韋將軍會來救咱們的。」


  趙勇曾經說過,如果和敵軍的騎兵在曠野上對上,逃跑就是死命一條。趙勇曾親眼見過有一支全軍覆沒的弟兄,傷口全在後背上,趙勇感慨道:「如果他們不跑,起碼還能賺個夠本,跑的話只能給人家當兔子宰了。」所以這一次,當和對方騎兵鉚上后,趙勇就沒有下令逃跑。


  趙勇說,只要能撐到天黑,就能活下去。天眼看就要黑了,剩下的幾百人都不希望自己在天黑前死去。


  羌胡萬夫長下令麾下一個千夫長率領五百騎兵再次進攻,羌胡鐵騎如同旋風一樣向并州軍陣前殺去,從另外一個方面看來也如同風一樣向對方的箭雨迎了上去。這一夥漢軍眼看是要抵擋不住了,可是自己的兵馬也已經疲勞極了,如果明天再遇到一支同樣堅韌的漢軍,羌胡萬夫長簡直不敢往下想。舉起手中的刀,砍下,再舉起,再砍下。舉起手中的長矛,送出,收回,再送出,再收回。前面的士兵倒下去,自然有後面的弟兄填補上來。趙勇已經完全忘記了時間,只是當他覺得天色已經黑的時候,羌胡人退了下去。


  趙雲將軍說,羌胡人畏懼夜戰。


  僅有的數百鎮北軍士兵趁著夜色排成真是緩緩退出戰場。趙勇回望了一眼,銳氣受挫的羌胡軍無心再戰,只好休息一晚恢復士氣再說。


  這一仗打完之後,一千兵馬只餘下五百人,大家都希望趙勇帶著大家撤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比如說回到大成縣城,但是趙勇有自己的考慮。趙勇說:「如果我們撤回大成縣,一路上不可避免地會遭遇到正在進軍的羌胡騎兵,大家以為憑藉我們的實力能夠平安回營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趙勇所部也有馬,而且在一天惡戰後差不多也能平均到一人一匹,不過拉東西的劣馬也有不少,而且羌胡軍起碼是一人三騎,所以趙勇決定,反方向行軍,在羌胡人的縫隙里尋找生機。清理了痕迹之後,天不亮,這支五百多人的殘兵就開始自己的行進了。


  大成縣,典韋得知迷當派遣大將軍率領五千大軍作為先鋒殺來,趙勇所部遭遇雅丹的先鋒軍,所部不知所蹤,在典韋看來,趙勇所部已經全部為國盡忠了。雅丹大軍來的如此迅速,大大出乎典韋的預料,典韋懊悔不已,但是,典韋知道,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典韋下令將派出的各路人馬撤回縣城,免得被雅丹各個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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