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起活下去

  終於能上岸了……


  此時已經天亮，約莫是六時左右，畫舫也終於停下了徹夜笙歌，停靠在了岸邊。


  湯圓站在岸上，一臉快吐出來的表情，右手拖著依然津津有味的小紅。


  托小紅的福，畫舫上所有的設施她都玩了個遍，玩得就差沒吐出來了。


  她究竟為什麼才會放棄接近兩個小時的寶貴練級時間，跑來這破舫上『花天酒地』？

  她肯定瘋了。


  ——真有趣！下次小紅還要再來一次，

  呵呵。湯圓皮笑肉不笑。


  心裡卻暗道：你，休，想。


  媽的為什麼玩兩個小時比通宵刷野怪還累？

  一邊拖著小紅，湯圓一臉生無可戀地往藥店走去。


  要買補給，要修裝備，要……


  湯圓一直默念著要辦的事情，拖著小紅在煙雨城四處奔走。


  不一會，天徹底亮了。


  此時，湯圓也開始往王大壯家的方向走去。


  王大壯比她想的要更自覺，早早地就坐在了大門口，等待著她的到來。


  「師傅，早上好！」


  「早。」


  他突然一臉奇怪的看著僵硬至極的小紅問道：「小紅你怎麼了？中毒了？」


  ——你才中毒了！你全家都中毒了！


  「那你怎麼一副喪屍附體的感覺？還不出聲說話？」


  ——我這是在體驗樹生，你懂什麼！

  「哦！你是想做一棵真正的樹！所以不能說話不能動！」


  ——難道我以前是假的樹？？

  王大壯開口，剛想出聲說話，就被湯圓打斷了。


  「都別鬧了，先辦正事。」


  ——什麼正事？

  「什麼正事？」


  王大壯和小紅異口同聲地問道。


  湯圓瞥了一眼王大壯。


  「就忘了？」


  「什…什麼？」


  湯圓不吭聲，只靜靜地看著他。但她的態度卻讓人感覺像是在表達『如果你想不起來，你就死定了』。


  王大壯見狀自然心慌，連忙開始搜尋記憶。


  突然，他靈光一閃。


  「難道是…去挨揍嗎……？」


  湯圓點點頭。


  「帶路吧。」


  「好……」


  然後，王大壯就帶起路來，前去挨揍了。


  ——哈哈！自己帶路去挨揍，怎麼想都感覺蠢爆了啊！


  「你再廢話一句你就跟他一起去。」


  小紅瞬間靜音。


  把小紅給收拾掉之後，湯圓繼續說道：「被打的時候不準反抗。」


  王大壯聞言一愣，卻還是點點頭。


  「是永遠都不可以反抗嗎？」


  「不，只要未來有一天你覺得到時候了，那時就可以反擊了。」


  王大壯有些茫然。


  「師傅，我聽不懂……」


  「當你明白了的那一天，就可以開始反擊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地。


  幾個吃著茶、用著早點的少年坐在食鋪內，他們顯然都看見了王大壯。


  其中一人不屑地看了湯圓一眼，然後大聲恥笑道：

  「唷，今天是找了幫手來報仇啊。」


  話音一落，同行的其他少年馬上左一句右一眼。


  「我看肯定是王家的小媳婦。」


  「不對吧，這是找了個娘們來服侍咱哥倆的吧？」


  ……


  湯圓眼瞳幽黑，微微笑道：「我是來吃飯的。」


  說完，她便找了長寬板凳坐了下來，看起了食鋪內的餐牌。


  一個高大強壯的少年卻不肯放過她，直接朝她走來。片刻，眼見少年的右手就要抓住了湯圓的手腕。


  一雙筷子抵住了他伸來的手。


  「我再說一次，我是來吃飯的。」


  少年的手無法再前進，哪怕是一寸。筷子另一端的人出乎意料的大力，只憑著一雙木筷便擋住了他的意圖。


  嘲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哈哈，趙鈐你不是看到雙筷子就慫了吧？」


  「不久是個女人嗎？直接上啊！」


  「你們這就不對了，女人得細心呵護啊！」


  ……


  趙鈐進不能退不得。


  他咬牙看了眼面前雲淡風氣的女子，手一甩，不屑道：「老子才不跟女人計較！」


  說罷，似乎是為了挽回面子，他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王大壯的衣領，把他死拉硬扯地拖進了一旁的小巷。


  食鋪上兩三個少年也像是湊熱鬧般地離開了座位，跟了進去。


  隨後，拳頭落在肉身上的聲音響起，有重有輕，連續不斷。難聽的咒罵聲也有不少，但卻始終聽不到任何的求饒聲。


  兩三分鐘后，他們皆是一臉饜足的表情從小巷內走了出來。


  為首的男子大手一揮，逐漸遠離食鋪。


  「走了，不吃了，看到他就倒胃口。」


  再是兩三分鐘后，鼻青臉腫的王大壯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坐在了湯圓旁邊的板凳上。


  湯圓咬了一口灌湯包后，問道：「什麼感覺？」


  「沒有昨天痛。」


  比起惡狼的銳爪，這些肉呼呼的拳頭已經不夠他看了。


  「誰問你這個了？是在問你這裡有什麼感覺？」湯圓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


  「很生氣很憤怒，想努力要變強。」


  「力量不應該是像他們那樣用的。」


  湯圓笑了笑。


  很好。


  她把熱騰騰的灌湯包推到了王大壯麵前。


  「吃吧。」


  用過早餐之後，他們便向著煙雨城的東邊城門走去。


  他們今天要去趙家寨附近，而趙家寨位於煙雨城的東南邊。


  鄰近煙雨城的東邊城門，大部分地方屬於軍事用地，也就是軍營。軍營處亦有隔絕障礙，路過的人都看不仔細裡面。但單看軍營出入口和周邊的執勤人數，便已覺得是守衛森嚴。


  很快，他們走到了東城門之下。


  「最近趙家寨那幫兔崽子又不安生了。」


  「是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殲滅這幫人渣。」


  「聽說昨天出去巡邏的五營又折了幾個人。」


  「我也聽說了。唉，就是那個操著一口方言口音的李姓漢子沒了，真是可憐他一家老小啊。」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如果我哪天也不在了，你要記得……」


  另一人打斷了他的話。


  「別，別說這種話。大嫂你自己照顧，大家一起活下去。」


  「……好！一起活下去！」


  「都噤聲！」


  巡防領頭走來，打斷了煙雨城東城門之下的兩名守崗士兵的談話。


  「走吧。」


  湯圓也對著王大壯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