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曆險記 第8章(藍湖人家一)
天國曆險記(長篇小說)張寶同
我馬上從腰間抽出長劍,上前一步,朝那蛇用力斬去。蛇被斬成了兩段,在草地上掙扎著翻動著。我用長劍挑起蛇頭一看,只見那猙獰狠毒的三角頭還在搖動著,嘴裡露出著細長的尖牙。我腦中當即一陣轟嗚,心裡驚恐不已。但我還是保持著鎮靜,因為我知道鎮靜和冷靜是應付驚恐與慌亂的最明智最有效的方式。
我對被毒蛇咬傷的自救並無經驗,只是曾在某個《動物世界》的節目中聽到過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我先是用長劍在衣邊上扯下一條長布條,用力地扎在離傷口不很遠的小腳上。然後,用劍頭在傷口上剌了個十字型口,使勁地把血往外擠。等把血擠得差不多時,我才起身抄最近的小路朝著木屋那邊走去。
我知道我這樣只能暫時地抵擋一陣,如果不能很快地找到郎中或是得到醫治,我恐怕連中午都活不到。可是,烏克爾他們還都在翠嶺山後的牧場草地里狩獵呢。沒有他們的引路和護送,我是根本不可能走出這片荒無人煙的山地。
我的右腿不能劇烈地活動,所以,就只能用長劍當手杖支撐著走。好不容易才走到木屋營地,我進到馬廄,解開韁繩,拉著依蘭的那匹棗紅馬出了木棚,然後,雙手撐著馬背用盡全力一下越到馬上,拍馬就朝翠嶺山上的小路上狂奔而去。我想我必須要跟死亡搶時間爭速度。而從這裡到牧場草地至少也得半小時。這樣看來,時間實在是相當地緊迫。
讓我甚為驚喜的是烏克爾此時正從山上鬼使神差地哼著小調朝這邊走來。見我如此驚慌,就拍馬跑了過來,問道,「漢使龍華為何甚急?」我急促地拉住韁繩,喘著粗氣,喊道,「烏克爾兄弟,快快救我!」我說這話時幾乎是拖著哭腔。烏克爾策馬急停,問道,「何事甚急?」我說,「我被毒蛇咬了。」烏克爾來到我的身旁,看了看右腿上的傷口,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就說,「藍湖邊上有戶人家,甚懂醫術,請跟我來。」說著,就拍馬朝山下急馳而去。我本想問他藍湖離此地有多遠,可不及我問,烏克爾已飛馬跑出了很遠。我只好快馬追趕過去。
飛越草地,進入山谷,翻過山樑,下到河邊,沿熱河河谷繼續朝前,然後,就進到一片平坦的高地。高地上時而是平川,時而是高坡,綠草如茵,叢林片片,幾乎無路可尋。也不知跑了多久,連馬都跑累了,卻還是沒有見到一戶農舍,一戶人家。我的腿已經腫得又紅又粗,麻木地像拖著一罐子鉛。我知道我的腿如果不能很快地鬆緩一下,很容易造成整個右腿的永久性損壞,甚至會留下殘跡。可是,眼前依然是無邊的草地,是無邊的森林,一點也看不到希望的目標。
我們騎著馬向前奔跑著,可馬幾乎要跑不動了,只是疲憊地喘著氣一蹦一跳地向前躍動著。不知穿過多少草地,不知走過了多少樹林,才見到一個天藍色的小湖像鏡子一般閃爍在一片低洼的草地中。烏克爾對我,「到了,湖邊便有一戶人家。」我一聽,心裡就有一股從死亡中復甦的幸運和衝動。我想我又可以大難不死了。
很快,一條小路把我們引到了湖邊。從這裡可以看到半遮半掩在一片樹叢之中的農舍。老遠,一隻瘦長的黃狗就從農舍那邊吠叫著跑了過來,那種蹦著跳著和搖頭擺尾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要嚇著把我們趕走,道像是一種對陌生稀客的親近與好奇。隨著那狗的叫喚,一位中年婦女從屋子裡迎了出來,那種歡快與欣喜的樣子就跟是在迎接親人。
我隨烏克爾來到了農舍前。烏克爾跳下馬,對婦人說,「漢使龍華被蛇咬傷,請夫人快快備葯。」說著,便扶我也下了馬。那隻黃狗一下子竄了過來,不住地對著我們搖頭擺尾,用舌頭舔用身子蹭,好像要跟我們親不夠似地。可是,我心正煩,嫌它添亂,就用手使勁地拍了它的頭上。它尖叫了一聲,便知趣地閃到了一邊。
我被烏克爾扶著進了屋裡,躺在了床上。這時,一位中年男子來到我的床邊,想畢是一家之主。他掀開我的褲腿,朝著腫起老高的腿上看了看,就給我解開了布帶。我問他傷勢如何。他說這可能是烏頭腹蛇咬傷的,毒性較大,但幸好及早趕來,不會有什麼危險。我一聽這話,心裡就放鬆了一大半。但他卻說我的腿扎得時間太久,很容易造成血液積淤,使肌肉壞死。
農人把一種事前配好的葯糊在我傷口上,然後,又讓我把婦人剛熬好的湯藥喝了。葯雖然很苦,但我一口氣喝了個盡光。喝下了葯,我就覺得腿上的傷口好了一半。這時,農人就說,「如此糊葯飲葯三五日,方可痊癒。」烏克爾一聽就放了心,拜託農人好好地照管著我,然後,對我說,「漢使休怪,我已將你託付於主人,你只管安心休養。我須立馬趕至營地,以免國王擔憂牽挂。」於是,我們再三相拜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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