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曆險記 前言(二)
天國曆險記(長篇小說)張寶同
在約過了有兩個來月,大概是在立秋前後的某一天,我剛回到家,就見一位約五十歲上下的女人坐在我家裡,對著妻子哭著訴說著什麼。我以為這是妻子的什麼熟人,便沒在意,進到裡間屋裡打開電腦與網友聊天。還沒聊上幾句,妻子便來叫我,說人家是來找我的,幾乎把這一片都找遍了,才摸到咱家的門。我問她是誰,來找我幹嘛?因為我一直在南方長大,這裡除了少數同學和同事,幾乎沒什麼親友與熟人。妻子說她也不認識,聽她說她兒子和我認識。
我進到客廳,坐在老人的對面。這時,我才認出老人便是那個年輕人的母親。不等我問,老人邊哭著邊把一封蓋著郵戳的信遞給我,上面寫著:
父母親你們好:我乘火車來到西寧,然後又搭乘部隊的軍車到達拉薩。在拉薩,我在旅行社找到了個熟人,他介紹我作為導旅同一批中外遊客一路觀光遊覽來到了仙女湖邊。之後,我便來到了神峰腳下,渡過了三河分岔口,進入狹窄的石壁之中。然而,當我來到那片巨大的冰峰之下的小樹林中時,卻已不見當年曾帶我通往天國的那個溪水岩洞,而且溪水也只是匯入林中一處不大的水潭中,從地的空隙間滲透著流走了。我通過仔細觀察,發現洞口已被人用巨石封死,而且,密封的巨石邊上已長滿了青苔和綠草。顯然,我已無法再從這裡進入天國了。於是,我只好當即返回仙女湖邊,暫切休息一夜,以明日再試圖從別處探尋入天國之途。如果實在無望,我將在一個月內返回西安,從此斷絕重返天國的念頭。若是一月之後未能回返,那麼可能會有兩種結果,要麼是我真地回到了天國,要麼就是我已遇難身亡了。此時,我正獨自地坐在扎巴老人的小屋裡,回想著你們歷經艱辛,將我養大,給我真情與慈愛的動人情景。可是,愚兒龍華不孝,未能予父母二老以精誠之回報,反予你們許多骨肉離別的悲愴與凄傷。但孩兒不會忘記父母深情,待孩兒一旦在天國安身立命,定會攜父母一同來天國同福共享。夜色已深,孩兒就要歇息,明日還有辛勞,故不能多敘,就此停筆。不孝之兒:龍華敬上。一九九七年七月五日於仙女湖畔。
等我把信看完,老人哭著說,「從他寫信到現在已有一個多月了,可至今還不知他是死是活呀。這事我又不好同別人說,害怕別人笑話,就只好來找你,你是有文化見識廣的人,你看看龍華他現在是死是活?」以我之見龍華恐怕很難再能找到通往天國的道路,因為在他的故事中,我曾多次讀到天國四周盡被高聳入雲的冰峰雪山所層層環繞,連雄鷹都難以飛過,何況一個未曾受過訓練,無依無靠的人?但是,我不能這樣說,不能讓老人感到痛心與絕望。於是,我說,「也許他已經進到了天國。天國很遠,與世隔絕,音信不通,他恐怕沒法把消息傳遞過來。不過,我想他過不了幾年,終久是要回來的,那裡畢竟不是他的家。」
聽我這麼一說,老人的心似乎有些敞亮起來,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喜色。她邊小心翼翼地收著信封邊感嘆地對我說,「你們都不知道我和他爸這一年裡把心都操成啥了。」把老人送走之後,我把這事給妻子說了一遍,妻子卻說,「這人神經病,怕是吃錯了葯。哪有什麼天國天堂的,都是胡說八道,自欺其人。」聽妻子這樣地不解人意,我也就不想跟她多說了,進到了裡屋去與網友閑聊。
有時,我也鬧不清,為什麼人們寧願花錢上網與他人聊天,卻不願與近在身邊的親人說話?也許是親人太近,該說的話早已說完;也許是親人根本不理解你,說起話來很容易引起爭論,造成爭吵與不和;也許是有些你想說的話,恰好是親人忌諱與憎惡的。而在網上則不然,你可以用一個化名與另一個異性閑聊,話題很多,你可以隨意選擇。
這時,我正好就選擇的是這個話題,對方是一位叫文君的女孩。也許她是個文學愛好者,也許她還很年輕,對事物充滿著天真與幻想,所以,聽了我的講述,她就要我將故事簡述地講給她聽。在給予她的講敘中,我才深深地體會到人是多麼地希望能將自己的故事講於他人。但是,這種簡單而美好的願望並非很容易就能如願。那個年輕人曾將他的這個故事給許多的親人與好友講敘過,但卻未曾有一人能耐心誠懇地願聽他的講敘。如今那個年輕人恐怕已不幸遇難,而我也就成為這個故事唯一的主人了。所以,我很想把這個故事講給一個陌生的異性。因為和陌生異**談能更容易地相互勾通和被人理解,而不會遭致嘲諷和恥笑。
那位陌生的網友實際上並非異性,也非女孩,而是位中年男子,在一家出版社當編輯,他聽了我的故事簡介,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小說題材,要我試著把它寫出來,並給我提出了一些參考意見。聽了這話,我很受啟發很受鼓舞,但我也知道寫小說並非像寫那些職代會的講話報告,是需要很高的敘述能力和藝術手法。可我從未寫過小說,甚至連篇散文都沒寫過,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地能勝任這項艱巨的工作,或是具有這種堅韌的耐心與耐力。但是,我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開始坐在微機前寫起了這部被冠名為《天國遊記》的長篇小說。其中原因一部分是因為那位好心的編輯的一再地催促與鼓勵,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我覺得應該讓人們知道有一位名叫龍華的年輕人曾去過天國,以及在xc的岡底斯山與喜馬拉雅山的冰峰雪山之間還有著一個至今尚未被人知曉的天國,它與世隔絕,乃處在那種田園農耕的漢古時代。
開始我只打算將小說寫成十五六萬字,可是,最後卻寫了二十多萬字。因我從未寫過小說,只是試著將那個名叫龍華的年青人所講過的故事與經歷盡量地照直地寫出來,究竟小說寫的如何,是否感人,是否能讓人感得真實可信,就只能讓讀者自己評判了。因此,我還是閑話少敘,照直講故事吧。
二ooo年八月二十日於西安北郊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紀實著,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正在上傳《天堂悲歌》33.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