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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小氣的求親者

  清純的歲月(中篇小說)張寶同 2016.1.2

  玉秀再也沒去過柏嶺,她已經對陳傑徹底死了心了,別說她去過問陳傑,就是陳傑再來求著她,她不會再理他。她也不想再曉得有關陳傑的任何事,因為陳傑越優秀,她就越是感到自卑。可讓玉秀沒有想到的是候文昌卻來到了她家。


  那是十月國慶節的一天,候文昌穿著一件新嶄嶄的藍色衣服,黑褲子和一雙長沙布鞋,騎著車子來到了她家門前。小妹玉香見他站在房前,就問,「你找誰呀?」


  候文昌說,「我找何玉秀。」


  玉香指著面前的屋子,說,「這就是我家。」說著,跑到屋裡,喊道,「媽媽,來了客人。」因為農村的孩子都盼望家裡能來客人。


  玉秀剛從外面回來,正在洗臉,聽到妹妹喊聲,也沒當回事,可是,見候文昌進到堂屋,她很是吃驚,說,「你們不是開學了?」


  候文昌說,「我在臨江一中實習。年前就要畢業了。」


  玉秀見候文昌一臉的汗水,馬上端水讓他洗臉擦汗,關切地問道,「畢業后如何分配?是不是要社來社去,回到公社教書?」因為她想側面了解陳傑的去向。


  候文昌說,「我想留在縣一中。學校的李校長就是縣教育局的局長,他說學校好缺人,要把我留在縣一中。」


  玉秀說,「這下你算是躍出農門,成了教師,而且還在縣城工作。」


  候文昌說,「那是,總算是拔開雲霧見了晴天。」


  因為平常來何家提親的人比較多,來的人都要帶上一些見面禮。所以,馮伢子和玉香就圍起過來,想從客人這裡得到一些好吃的東西。可是,候文昌空人一個,什麼東西都沒帶,所以,他們就圍在桌旁不肯走。這時,母親燒好了豆子茶,過來一邊給候文昌倒茶,一邊對馮伢子和玉香說,「你們快走開,莫在這裡聽大人說話。」把兩個孩子趕走了。


  儘管候文昌穿著蠻新,因為沒有帶什麼禮物過來,所以,母親也沒有用心燒菜,只是加了一個雞蛋炒辣椒和紅燒茄子,湊起了四菜一湯。


  吃飯時,不曉得候文昌說露了嘴,讓父母曉得了他與陳傑同校。母親就不耐其煩地問,「你見到陳傑找了妹子?」


  候文昌說,「是的,我們中文系和英文系的人都曉得,他們天天在一起,早上跑步在一起,中午吃飯也在一起。」


  母親又問,「那妹子可有我家秀妹子漂亮?」


  候文昌一怔,不曉得如何回答。


  父親躁了,訓起了母親,「吃你的飯,哪有這多的啰嗦?」


  但候文昌還是對母親說,「她雖然沒得秀妹子漂亮,但她也算蠻漂亮,人好聰明,氣質也好,是我們學校最出名的校花。」過了一會,他又說,「聽說她父親原先是省里好大的幹部,但因為犯了錯誤,調到了外地。」見大家都不再吭聲,候文昌這才意識到不該說得太多,也就不再吭聲了。


  候文昌吃完飯,便騎車走了。父親就問玉秀,「這人來這有么子事?」


  玉秀說,「我又不曉得。」


  父親說,「我只當是與你談愛。可是,沒見他帶一點禮物。」


  玉秀就說,「不談愛,就不能來屋了?」


  可是,沒過多久,候文昌又來了,還是空人一個。


  這次,弟妹沒人過來與他搭話,父親躲著出去不肯見他。中午吃飯時,母親也只是炒了兩個蔬菜,做了一個青菜湯。不過,候文昌道也隨和,並不見外。


  候文昌對玉秀和母親講起縣城生活如何好,既比農村方便,又不象省城那樣喧囂。正講著,就來了幾位串門的鄰居和鄉親。


  鄰居家的堂客許姐就問候文昌,「見你上次來,這次又來,穿著蠻新,怕不是看上了我哩秀妹子?」


  候文昌不好意思,沒好回答,只是笑了笑。許姐又說,「秀妹子可是我們茶嶺最清秀的妹子,沒得一定的本事是娶不走的。」


  候文昌說,「那是自然。可我是省師大中文系的,實習一完,就要分到臨江一中當老師。」


  一旁吸著水煙的范爹說,「那你還不快快拎著彩禮來提親。晚了,只怕秀妹子要讓別人搶走了。」


  候文昌說,「我只要有時間就回家,帶我父母親再過來。」


  玉秀並不喜歡候文昌。他的年齡要比她大蠻多,而且人也長得好老氣,特別是他做事太小氣,太吝嗇,不懂人情世故,兩次來家都沒帶一點禮物,讓家裡的人和村裡的人好是議論,也讓她沒一點面子,但她也考慮到畢竟他是大學畢業,就要當老師了。如果他們倆成親,說不定還能與美玲做鄰居呢。


  秋收過後,時間就過得好快,不知不覺就到了年底。玉秀進城想買件衣服。她在百貨商店看上了一件的確卡紅外套,但是,價錢有些貴,就想找美玲過來參謀一下。於是,就去了臨江一中找美玲。可是,剛走到大門口,就見一個好熟悉的人與王亞男並排,朝著校門這邊走來。她定眼一看,嚇了一大跳,那人竟然是陳傑。而且他離她竟是這樣近,只要他一抬頭,就能看到她。她一時慌張,覺得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就趕忙轉過身來,跑進對面的商店躲了起來。


  她進到了商店,象作賊一般,從窗子朝著校門看著。陳傑穿著一件淺黃色夾克衫,灰褲子,人不但還是那樣地年輕英俊,而且儼然有著一副年輕學者的風度。他與王亞男一直走到校門口停下來,兩人握了握手,然後就順著大路朝鐵路家屬區那邊走去。她不禁在想:陳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也在學校里實習?可是,她馬上又覺得不對,因為如果陳傑在學校里實習,王亞男為何要送著他出校門?


  在過去將近的三年裡,她不知在夢裡見過他多少次,可沒有一次象今天這樣真實,只是她不能象在夢裡那樣親近他。但不管怎麼說,這對她來說也是一次意外的驚喜。她雖然不能與他相愛,可他們曾經相愛過。但是,他竟然與她的妹夫在一起。這太讓她疑惑不解了。


  估計陳傑已經走遠了,玉秀就從商店裡走了出來,心還在怦怦直跳。她朝四周張望了好一會,又重新走到了校門口。可是,她馬上想到她不能再去找美玲了,害怕他們會知曉她與陳傑的關係。於是,她決定回縣城,到縣城吃個飯,然後乘車回家。


  正當她要轉身時,候文昌不曉得從哪裡冒了出來,老遠就朝著她招手。她心想:糟了,怎麼又碰見他了?

  可是,候文昌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問,「你怎麼來了?」


  玉秀說,「我去了一位親戚家,剛好路過這裡。」


  候文昌說,「都到中午了,我帶你到食堂吃飯。」


  可玉秀不肯去學校。候文昌就說,「那就到縣城下館子。」


  因為剛才見到陳傑,心情好亂,所以,她怕陳傑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就不想與候文昌走在一起。可是,候文昌非要請她吃飯。她也不好不給面子,只好與他一起朝著縣城走去。


  縣城其實就是一條蠻長的大街。候文昌帶著她進到了一家小餐館,讓她坐在餐桌旁等著,就來到開票窗口,要了兩碗一角錢一碗的光頭面。光頭面就是用醬油和鹽調好的麵條,沒有任何菜。


  玉秀一看候文昌從窗口那邊端了兩碗光頭面,心裡好是不悅。因為當地農村一日三頓都吃米飯,麵條只是霄夜的零食。於是,她就走到開票窗口,堵著氣花了兩元五角錢,又要了一個辣椒炒肉絲和一個紅燒鯽魚。候文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說,「我與陳傑常在學校食堂吃飯,我見他常常也只是要上一碗光頭面。」


  玉秀心想陳傑哪次吃飯也沒有請她吃過麵條,最少都是五角錢的鹹魚辣椒大米飯。更何況他為給她弟弟看病,一下子花了好幾百元。而他第一次在縣城招待她,就請她吃這種光頭面,讓她感覺她在他的心目中還沒得金錢重要。她雖然自己沒多少錢,但她最不喜歡吝嗇小氣的男人。


  因為心裡憋氣,她也就不想與他說話。吃完飯,她把書包一拎,冷冷地對他說了句,「我要回了。」


  候文昌馬上說,「莫急,一點半才有班車。」


  可玉秀說,「我不坐班車。」一轉身,快步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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