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庖丁解牛
「張叔,中午吃什麼?」雲逸很快將這事拋卻腦後,來雲家求醫問葯的富貴人家可不少,而不開眼的同樣不少,但云家卻依舊屹立不倒。
而那些不開眼的人,雲逸呵呵了聲。
如果有的人一定死腦筋,那雲逸也不介意讓對方明白,佛爺兩個字的含義。
「嗯,陳老二家的前一陣去了一趟草原,專門拉回來百十來只羊,還有幾頭肉牛,專門備著過年的,我知道今年咱們家熱鬧,所以訂了他二十隻羊,兩頭牛,都在村下養著!」
「草原來的,好東西啊!」雲逸聞言,頓流出口水來。
「少爺打算怎麼整!」管家問道。
「嗯,做烤肉吧,張叔你去牽兩頭羊,一頭牛回來,今天就吃它們了。」
「少爺,要親自宰?」張管家道。
雲逸點了點頭,道:「自己動手才香。」
張管家嗯了一聲:「好嘞,那我這就去。」
家裡的女人依舊在睡,顯然熬個夜,都要在白天補回來,雲逸也沒去打擾,中午在灶塘里烤了幾個地瓜,掂了掂肚子,而這時間,管家也帶著人從村裡山腳下的獸棚子里將牛跟羊趕了上來。
「小佛爺,我來給你打個下手!」
「嗯。」雲逸看著走上來的獨眼中年,有著東北男人的壯碩,這人是村裡的屠戶,也算是半個獸醫,在村裡開了一家肉鋪,平日里,殺豬宰羊都是他的活計。
「少爺,我去取席子!」張守仁也帶著幾個相熟的夥伴忙活起來,雲家殺羊宰牛顯然也不是第一回,都是熟門熟路。
「小佛爺,你瞅瞅,都是草原上,最肥美的羔羊,還有呼倫貝爾那旮旯的牛,去年秋就讓牧家那邊抓出來,然後用精料好生的養到年前,前一陣我才雇車拉回來的。」
雲逸點了點頭,道:「呵,老陳你的眼光那自然是沒挑的。」
說著話,張守仁帶著人就取出了幾張蘆葦席,並搬來十好幾個大盆。
「少爺,是先殺牛,還是殺羊!」張守仁問道。
「先殺大的,這天剛剛好!」雲逸抬起頭,哈了一口氣,元月的天,依舊天寒地凍,哈出一口氣,頓一片冰凌水霧。
哪怕是下午一兩點,日頭正曬時,空氣依舊冰冷,而這天氣剛剛好,沒那麼滴水成冰,卻也不會太暖。
「刀!」
「哎,抬箱。」張守仁頓扭頭朝後一招手,頓兩個壯小伙抬著一個東北農家的那種木箱走了過來。
「姓雲的,你出來!」
就在雲逸打開箱子時,大門外頭卻是有不速之客殺進門來,雲逸聽著動靜抬眼看去,卻還是個熟人。
雲逸站起身,看向走進來的任瀟瀟,目光朝後看去,縣長任國為跟在後頭,也走了進來。
雲逸朝著張守仁打了個眼色,張守仁頓會意,帶著兩幫手上前就攔住了一臉「興師問罪」的任瀟瀟。
「你們起開!」任瀟瀟嬌蠻的要推開張守仁,差點沒將張守仁推個趔趄,不過好在另外兩個,可沒有張守仁那麼瘦弱,一下擋住了任瀟瀟。
「姓雲的,你什麼意思啊你!」
雲逸瞥眼看了一眼任瀟瀟,卻是蹲下身,從木箱子里取出一把鋒銳十足的短彎刀,刀身大概在有小臂長短,刀身弧如月牙,而開刃的一面,刃冰鋒冷。
雲逸拿著刀,反手一扣,轉身走到那頭系在木杆上的草原肉牛身前。
這一頭肉牛至少有七八百公斤,背脊高到雲逸的胸口位置,渾身上下骨肉勻稱,確實是一頭好牛。
「他在幹嘛?」任瀟瀟看著雲逸手按在牛首之上,念念有詞,頓不由問道。
「往生咒,少爺在這頭牛超生!」張守仁道。
「嗯?他要宰牛?」任瀟瀟一翻杏眼:「他行不行啊?」
「行不行?」
張守仁都翻白眼了:「懂不懂什麼叫庖丁解牛…!」
「嗯?」
就在說話的當口,雲逸卻突的動了,猛的抬起拳,然後一拳砸在牛前額上。
「悶!」tqr1
這頭大牛長悶了一聲,前腿雙膝下跪,而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雲逸手中的彎刀就如同一道銀線,劃過牛頸,手腕一翻,彎刀從咽喉下一寸刺入,直沒刀柄。
「盆!」
「哎!」張守仁連忙應著,飛快的撿起一個大盆,就跑了上去,雲逸一拔刀,頃刻之間,一道鮮血噴泉直噴而出。
「這刀工,每次看都讓人熱血沸騰,一刀刺喉破腦,連一點痛苦都沒有,看這牛的姿勢!」
「牛的姿勢怎麼了!」任瀟瀟看著身旁那獨眼大漢,還有點讓人怕怕的,目光掃向那前膝跪倒的牛。
這場面一點都不血腥,儘管牛在噴血,但血卻一點都沒有浪費的全都流在大盆里,沒有濺出一點。
「怎麼了,這個姿勢,正好方便這牛的血完全的流淌而出,平素殺牛,誰能這麼利落。」
「而且牛,看著溫順,但兔子惹急了還咬人呢,一般人殺牛,都得先將牛給打暈,拿榔頭敲頭,簡直就是造孽,而且那麼一搞,牛身體全身都會很僵,肉也會硬!」
「而小佛爺卻讓這頭牛一點痛苦沒有,死的安詳無比,這頭牛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任瀟瀟聽著這人說的話,也是一翻白眼,都是殺生造孽,到你嘴裡成功德了,拍馬屁也沒這麼拍的吧。
牛血在流,雲逸放下彎刀,卻是赤手空拳,抬起手掌在牛身之上,啪啪啪的拍打起來。
「耍猴呢么!」任瀟瀟翻著白眼看著雲逸在那耍帥,擺花樣,頓哼聲的道。
「不懂就別瞎說。」
「難道不是么?」任瀟瀟道。
任國為卻是道:」瀟瀟,少說兩句,小佛爺既然這麼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小半刻后,雲逸停下拍打,轉身走到木箱前,換了一把直刃,轉身走到牛身前,手腕一抖,刀花閃眼。
上前一下踢彎牛後腿,整頭牛頓窩在席子上,雲逸揚起手,直刃對準了牛後脖頸。
這一把直刀鋒銳無比,在雲逸的手裡,就如同裁縫用的剪刀,將牛皮輕易的劃開,一陣刀光斧影后,雲逸收回刀站起。
雲逸呼了一口氣,放下直刀,探手如爪的抓向牛背。
「抽龍骨嘍!」
張守仁在一旁,頓大叫一聲,而早就候著的兩個村子小夥子拿著一蘆葦席子撲在雲逸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