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寒假
找張燕借是個辦法，可大學生都是剛開學的時候和月初有錢，其它時間跟人混飯吃的不在少數。現在期末考試都已經開始了，張燕肯定也要留下一部分錢買回家的車票什麼的，那麼估計她現在身上立刻也拿不出500塊錢來。蘇曉晴知道如果她開了這個口，張燕是不會拒絕的，可她也只能找家裡要或者找同學借，小半年來張燕已經為她花了不少錢了，現在無論如何也張不開這個嘴。
不能找張燕，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蘇曉晴對網吧這邊沒什麼想法，老闆這個人很摳，什麼都算計的很精明，對每天的營業額看得很重，想要預支工資基本是沒指望的事情。
晚上夜班的時候蘇曉晴自掏腰包給光頭強買了包好煙，嚇得他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時刻盯著大門的方向，左腿在前，右腿在後隨時準備奪門而逃。
「強哥那個你能幫我個忙不？」蘇曉晴聲音本來就好聽，甜甜的卻一點不發嗲，大冷的天光頭強腦門子上直冒冷汗：「姑奶奶有事兒您吩咐，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你這個人是不是屬賤的？好聲好氣的對你，你還渾身不舒服？」光頭強沖氣鼓鼓的蘇曉晴打了個哈哈：「說吧妹子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社會你強哥出了名的講義氣！」
「呵呵哪有這麼嚴重啦，我是想說強哥你認識人多，看能不能幫我在白天再找份工作？」光頭強愣愣的看著蘇曉晴：「我說妹子你不要命啦？晚上通宵第二天還要再打份工？鐵打的也受不了了啊！周轉不開了？要多少你說個數，聽強哥句勸，錢是老闆的，命是自己的。別為了點錢把身體給弄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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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宿舍里，蘇曉晴在學習機的音程模塊點了一下，彈出一個兩排五線譜的界面，熟練的在菜單欄跟唱上點了一下，彈出調內音程后選擇c調，接著在性質一欄選了三度然後按下播放按鈕。
學習機上音樂響起，蘇曉晴跟著樂譜進行簡單的視唱訓練。第一次唱完一看系統評分竟然只有70多分，點開樂譜一看中間部分竟有五、六個小紅點，就是錯誤的地方，一邊播放剛才的錄音一邊聽自己錯在哪了，聽著聽著眼睛亮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個學習機讓蘇曉晴甚是滿意。
最終沒有去借錢，也沒有額外打多份工，那天在網吧光頭強窮追不捨之下蘇曉晴只好告訴他是為了買台學習機所以需要500塊錢，氣的光頭強差點暴走：「你會讀么！你會讀么！啊呸，你買個這玩意作死勒？！」
蘇曉晴差點讓他氣死，費了好多口水才給他解釋清楚此學習機非彼學習機，光頭強一拍腦門：「哎呀這學習上的事兒我不靈，可是這學校的事兒我靈啊。你個傻姑娘，根本就不用花那麼多錢啊！」
蘇曉晴開始還以為有什麼貓膩，結果第二天上班光頭強就得意洋洋的給她拿來了一台學習機：「怎麼樣曉晴看看，就用了幾次，跟新的一樣，120塊錢！錢我給了，東西你拿著，啥時候有了啥時候給我。」
石化了的蘇曉晴機械的接過學習機，光頭強在旁邊得意洋洋的諄諄教誨：「下次要買啥跟你強哥說聲，這些東西咱就沒必要買新的，找大三，大四的學生買啊，妹子我跟你說不管你要買琴，買吉他還是買鋼管，你強哥我都有貨源！」
「買鋼管幹啥？」不解的蘇曉晴看著一臉賤養的光頭強預感不是啥好事，果不其然這貨擠眉弄眼的說：「你們不有那個鋼管舞課程么，我跟你說那鋼管可得質量好，得結實不然這麼重個人爬上去萬一斷了那可就杯具了」
蘇曉晴提著掃把滿網吧追殺光頭強，這些無良的大學生在旁邊跟著起鬨：「光頭強！反身eq二連，挑起來開大反殺她！」
「別扯犢子，就光頭強那操作，閃現都能撞牆！」
「曉晴妹子按4，手榴彈！」
總之花小錢就解決了大麻煩，看光頭強開始抽3塊錢的蘭州了，蘇曉晴不好意思的又偷偷給他買了幾回煙，一來二去兩人的交情更好了，起碼成為了能彼此信任的朋友。
寒假放假前倒數第二天，張燕來網吧跟蘇曉晴告別：「曉晴過年你不回去么？」蘇曉晴木然的搖頭，嘆了口氣張燕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我暑假都沒回家我媽都想我了，讓我春節必須回去所以曉晴.」
「行啦，姐你就放心的回去，我在這兒有吃有住過年的時候網吧沒有那麼忙還能偷偷懶呢。你就不用擔心我啦！」蘇曉晴倒是看得開，對她來說只要不回以前那個家在哪過年不是過。
最後張燕把蘇曉晴託付給了光頭強，惡狠狠的威脅了他一通后才登上了回家的火車。看著光頭強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蘇曉晴調皮的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趕緊回你的家吧，不是家裡給你找了個姑娘讓你回家相親么？這事兒你都說了好幾個月了，我這麼善解人意，怎麼可能不讓你回家過年呢！」
光頭強撓撓頭：「要不妹子你跟我一起回家過年吧。」
「傻啊你！回家相親還帶一個，那姑娘是不是和你有仇？」
大學生放寒假離春節也就10來天了，周邊3所大學的學生一走，八里村頓時變得空蕩蕩的，原本每天晚上坐的滿滿登登的網吧就剩那麼大貓小貓兩三隻在這兒上網，網管們一個個請假回家過年，老闆乾脆停止了晚上營業白天和蘇曉晴輪流值班。
這下總算不用上夜班了，網吧的生意徹底冷清了下來，白天一邊工作一邊還能學習；只是越來越臨近除夕，頭一次獨自在外頭過年的女孩兒心中那一抹蒼涼的感覺怎麼都揮不去。
過年留給蘇曉晴的回憶並不太好。從放寒假到年前總有做不完的活，掃塵、洗窗帘、洗被套、擦玻璃這些活兒都是她一個人干。十冬臘月的天，自來水龍頭裡接出來的水涼的刺骨，想用熱水后媽就會甩臉子：「煤氣多貴啊，看把你嬌氣的，誰家幹活不是用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