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見天碑
一月轉瞬即逝。
有段小小在，蘇然與她出現的場合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竊竊私語也只敢在他們走遠了以後才說。
這一個月間，蘇然別的沒幹，每天都是在胡吃海喝的路上，順便吸納天地靈氣，境界逐漸穩固了起來。
對他而言，體驗過青州的貧瘠之後，所以才會分外珍惜雍州優越的修行環境。
還是那個熟悉的大殿，蘇然拎著酒壺，仰頭喝盡，砸吧了幾下嘴，起身要走。
段小小喊住了他，蹙眉道：「小師叔，一個月過去了，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雖說，這一個月她吃的很開心，但人么，總得有一些更高尚的追求，不能一天到晚想著滿足自個兒口舌之欲對不對？
蘇然腳下步伐頓了頓，沒回頭，笑道：「明日便走。」
……
「腰牌是進入天碑禁地的信物，全天下一共只有四塊。」
「四塊？」
「不錯，師叔與我師尊各兩塊。信物使用過後，便會與使用者綁定，其他人再持有也無法依仗著進入天碑禁地了。」
「這麼說來，四塊信物，三塊已經有主？」
「嗯，這麼幾十年來，師叔與師尊從未將多餘信物交出去，既然師叔把他多出來的那塊給了你，小師叔便是我們天碑一脈自己人哩。」
「信物只能使用一次嗎。」
「倒也不是，聽師傅說，每次進入天碑禁地后，一年之後即可再進。」
「一年……」
……
將這段時日和段小姐的對話總結一下，關於天碑禁地的點滴都整理出來后，蘇然很猶豫。
一年，一年之後可以再入天碑禁地。
天碑禁地中，有時刻演練神術真意，修行起來絕對是事半功倍。
鎮五行才剛剛入門，甚至可以說只是蘇然個人似是而非的理解就能發揮出這般恐怖的威力。
那，真正的鎮五行呢？
以及鎮五行之後的平陰陽，逆伐仙，又是何等光景？
只可惜，后兩式神術蘇然到現在一天頭緒都沒有，只是硬靠是將畫面死記硬背在了腦海中，等境界上去了，或許會有新的感悟。
「不到一年的時間進去，師傅曾說，天碑禁地內恐有不詳！信物根本不足以支撐你再次獲得新的傳承，只會白白浪費這一個月的積累。」
段小姐追上蘇然的身影，語氣略帶擔憂。
蘇然笑了笑，「這段時間，每每回憶那座宏偉豐碑我便心潮澎湃，只可惜當時心思都撲在傳承上，等回過神來信物便已經開始暗淡。今日再進，不為傳承，只為圓當時的心愿，看一眼那不朽豐碑的偉岸。」
段小姐臉色更為迷茫。
蘇然在這兒，等了一個月，就是為了再進去看一眼天碑，甚至不惜讓下次獲得傳承的時候延緩一個月？
這是什麼迷惑操作！
摸了摸鼻子，段小小無語道：「如此，那我便不多勸了，小師叔千萬莫要貪心，見到之後迅速返回，天碑禁地內的不詳即便今日，我師提到時仍有忌憚。」
蘇然臉色微凝。
天下十九道，雖然沒有明面上的道主，可段小小之師，盤踞青帝城的那位，在廣陵道絕對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連他，這等實力，都還會忌憚天碑禁地黑暗中的怪物嗎？
蘇然在心中自語：「速去速回，絕對不能久留！」
再次來到，天碑禁地那片熟悉的黑霧之前。
每時每刻，這裡都有一些不甘心的修士徘徊著，沒膽子進去，卻又希望天上掉餡餅。
看到蘇然和段小小之後，不用他們開口，所有人立刻一鬨而散！
真正天碑城的大勢力都很清楚，沒有信物，天碑禁地就是個絕地，誰進，誰死！
這是用不知多少性命堆砌出來的經驗之談。
唯有散修們，修行的功法只夠支持他們到這個境界，再想往前頭邁兩步，卻發現根本沒有前路！
所以，他們只能抱著僥倖心理在天碑禁地外徘徊，萬一，有意外呢？
暗處。
不少人窺視著段小小和蘇然。
「他們不會又要進去吧？」
「誰知道呢呢！；兩個都是煞星中的煞星，那女人不必多說，聽說司空家老祖到今天還在養傷，司空家這段時間行使可是低調了許多，為什麼？還不是被她打的！」
「另一個看上去好一些，可你們想想，先天境逆伐築基，絕對也是個狠人！天碑一脈的修士，出手都這麼狠辣嗎？」
「我頭上要是有那兩尊大佛罩著，出手比他們還狠！」
「得了吧，你狠一個給我看看？」
……
一群碌碌無為之輩，不管蘇然還是段小小都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
「小小，你在這兒等我，很快我就出來。」
「好，小師叔注意安全。」
段小小點頭，目送他的身影被黑霧吞噬后，這才喃喃自語了起來：「師傅啊，你推算出小師叔有難，便傳訊讓我來解圍，那你可曾推算出，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總不可能，真的只是為了再看一眼天碑吧？
一年時間未到，信物能發揮多少作用尤為可知，就為了看一眼天碑，屁好處都沒有，冒這麼大的風險？
另一邊，天碑禁地內。
蘇然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還是和一個月之前一樣，森然，邪異。
手中的腰牌綻放著毫光，微弱的似乎隨時便要被風吹散一般。
在這片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蘇然聽著黑暗中若有若無的嘶吼，頓覺一股寒流自天靈蓋直滑尾椎骨。
毛骨悚然！
這種感覺，比起一個月前的恐怖程度可高了不知多少倍！
沒有猶豫，趁腰牌還在放光時，蘇然大步朝天碑所在之處衝去！
黑霧中。
嘶吼之聲始終未曾遠去。
就好像，那個黑暗中的怪物，也一直跟著蘇然的腳步，一同往裡面沖，順便還一直用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終於。
過了約莫五分鐘。
時隔一月，蘇然再次回到了天碑之前，再次看到了那座巍峨天碑。
上次，剛剛踏入沒多久便有異像頻發，手裡的腰牌也綻放出璀璨神光與天碑交相輝映。
而今天……
腰牌的光能維持著不熄滅，已經無比艱難，跟別說共鳴之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