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濺春水樓!
包廂里,氣氛凝滯了起來。
樹的影人的名,左巍兩個字,便是最大的威懾!
鎮撫忽然笑了起來:「怎麼,你們怕了?」
「怕什麼!」
「說到底左巍不過是一個千戶罷了,目無尊卑,這樣的人遲早是個禍害!」
「確實,鎮撫大人既然決定了,那咱們自然追隨!」
一激之下,群情激奮,幾個千戶七嘴八舌地表起了忠心。
「那便好。」鎮撫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天本官請客,大家好生放鬆放鬆,接下來慢慢找機會!」
「哈哈,鎮撫大人可是說真的?這春水樓消費可不便宜!」
「再不便宜,難不成本官堂堂一個鎮撫會負擔不起嗎?」
鎮撫輕笑:「春宵一刻值千金,諸位可莫要耽擱了!」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老鴇及時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幾位官爺,可有相熟的姑娘?」
眾千戶接二連三的離開了包廂,只剩下鎮撫一人。
等人走光以後,鎮撫臉色平復了下來,微微搖頭。
人么,說到底逃不過酒色財氣四個字。
貪財好色,在上位者看來未必是缺點,若手底下各個都是左巍這種人,反而更加讓人頭疼。
誰的屁股底下乾淨?
左巍就是個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爆的火藥桶,梁子已經結下,早一天剷除他,鎮撫就早一天心安。
「左巍……」
鎮撫喃喃自語著,忽然目光微凝,屋內門窗皆閉,但眼前的燭台卻無風自動了起來。
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鎮撫厲喝道:「誰!」
蘇然推門而入,臉上帶著微笑,「鎮撫大人,是我。」
一見到蘇然,鎮撫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冷喝道:「左巍送你走了,你還敢回來?」
「有何不敢?如果不回來,又怎會曉得你堂堂巡天衛鎮撫,竟然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死自己的部下呢?」
蘇然說完,沒給鎮撫機會,驟然暴起,拳風凜冽,瞬間便來到他的面前!
「來人!」
鎮撫完全沒想到,這個滿臉和善的年輕人竟如此不講道理,說動手就動手,急忙躲閃,同時嘴裡大聲呼救。
巡天衛四大千戶如今皆在這春水樓內,只要拖住幾秒,蘇然必死無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鎮撫心裡滿是荒謬,同時還充斥著對蘇然的恨意。
有千戶提議追殺他鎮撫都拒絕了,結果誰曾想這狂徒反而對自己先動了殺心?
速戰速決!
這個念頭迅速出現在蘇然的腦海中。
春雨樓本身便養著一些潑皮打手,雖然不是他對手,可一旦陷入圍攻,再加上幾個巡天衛千戶,自己定然有死無生。
蘇然厲喝道:「死!」
手上動作再快三分,緊追不捨,一雙虎目內殺意四濺。
鎮撫不死,哪怕在郭北鎮蘇然也待不安心,誰知道哪天就被一群巡天衛找上門來了?
殺了他!一了百了!
鎮撫一死,萬事皆休,餘下幾個千戶莫非還會千里迢迢為他報仇不成?
鎮撫剛剛躲過蘇然一拳,沒等他調整氣息,心裡便被濃郁的恐懼充斥。
他艱難回頭,只見一個拳頭映入眼帘,在他的視野中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太快了!
這變招速度,這出拳速度,根本不給他留半點活路!
這年輕人不過十七八歲模樣,究竟是哪來的這一身莫測武力?
打娘胎里開始練也不過如此了吧!
砰!
正當鎮撫胡思亂想的時候,拳頭,終於落下。
在他眼裡,彷彿慢動作回放,他能夠清晰的看到從自己嘴裡濺出鮮血。
一股完全無法抗衡的巨力從拳頭上傳遞而來,宛如天崩地裂。
我,連一拳都擋不住?
任你權勢滔天千般算計,到頭來終究抵不過匹夫一怒。
蘇然想笑。
左巍口中,鎮撫很弱,但他決計想不到,居然會弱到這個程度!
即便有心算無心,可自己的實力終究也不過是後天境界,與鎮撫絕對沒有質的差距,可偏偏,就是這麼一拳,便直接將其倒飛出去奄奄一息。
巡天衛鎮撫,竟如此弱小?
不。
未必是鎮撫弱。
更大的可能是,我太低估自己了。
蘇然在心中感慨。
當今天下,據左巍所說先天強者已是鳳毛麟角的絕巔存在,而後天武者也絕非蘇然想象的那般不堪。
「饒,饒命。」鎮撫嘴裡咳出大灘鮮血,掙扎著抬頭道。
「等你帶人追殺我?」蘇然回神,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拎起,五指如鉤,一發力鎮撫腦袋便斜斜的倒了下去,眼裡滿是不甘。
砰!
門被踹開。
姍姍來遲的幾位千戶衣冠不整,顯然剛剛正在快活著。
「出大事了!」
見到滿屋狼藉以及癱倒在地上沒了聲息的鎮撫,臉色皆是大變,心裡咯噔一下。
在京城,殺了巡天衛的鎮撫,何等狂徒才能如此膽大包天?
「快追!」
一名千戶怒喝,迅速從洞開的窗戶中跳了出去,然而茫茫夜色,想要找到兇手何其艱難?
老鴇這時也帶著春水樓打手走了進來,一看到屋裡的場景臉色就變得慘白如紙,顫抖道:「這,這,幾位官爺,可不關咱春水樓的事啊。」
……
次日。
一則消息轟動京城。
巡天衛鎮撫被刺客刺殺在了春水樓內。
刺客疑似巡天衛左巍左千戶失散多年的小弟。
左府里。
左巍聽著手底下人彙報的消息,臉上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
離開前,蘇然詢問他鎮撫的境界時,左巍心裡多少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久,但左巍看得出,蘇然性子絕非什麼善茬,但萬萬沒想到,他的報復來的會這麼快。
想算計?當場打死!
報仇不隔夜,有仇,當場就報了!
一擊即中,遠遁千里。
換做自己易地而處,絕對沒有這一份狠辣與果決。
「看起來,不用擔心你了……」左巍喃喃自語。
武功不差,手段狠辣,而且從骨子裡完全沒有對王權的忌憚。
這樣的人,天生就適合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