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肥仔和太監
蘇沙沙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希望，她相信自己在暮秋時節，戴著口罩和「肥仔」厚厚的軍大衣，一定能引起別人足夠的注意。但是，那個警察只是驚訝地掃了她一眼，嘴張了張，便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蘇沙沙不由憤憤地想：這是個毫無恥業道德的警察，這也是個冷漠的城市！這一刻，她對獲救徹底失望了。
很快，她被「肥仔」連拉帶抱，塞進隱蔽在一個不起眼巷子邊的越野車內。那車的顏色竟是草綠色的。從此以後，這種原本她極喜歡的顏色，就象一道魔咒，長久地在她的午夜夢回中，反覆出現！
「太監」己經坐在了後座上，後進車的蘇沙沙，不得不緊緊挨著他。「肥仔」放開蘇沙沙后，「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坐上了前面司機的位置。
顯然，她是遇到綁匪了！這個念頭一閃，她感覺到整個身子，都變得冰冷僵硬起來。她不知道，這兩個綁匪，是想把她弄到荒效野先奸后殺呢，還是想通過綁架她向李長治要錢.
但還沒容她多想，只聽「太監」冷哼一聲，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支烏黑髮亮的手槍來，緊緊抵在她的腰間。此刻，蘇沙沙早己麻木了。不過她同時意識到，不論抵著她的是槍還是匕首，都只是恐嚇她不要逃跑。看樣子，他們暫時還沒有殺她的打算。
車窗上塗著濃濃的黑色，裡面可以看見外面，外面卻是看不到裡面的。蘇沙沙雙眼望著窗外，正是下班高峰期，車水馬龍，有的三三兩兩地說著笑著，有的低頭匆匆趕路。他們或者從一家超市出來，或者進一家酒店，總之，他們麻利地揮動著自己的雙腿，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平生第一次，她感到了自由的可貴。
同時，一個念頭在她腦中閃過，在有交警的路口，或者人群密集的地方，想方設法逃脫！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雙眼貪婪地盯著窗外，尋找任何一個可以逃跑的地方。車子開得不快，或者只要到大街上，她就可以推開車門滾下去！
誰知，「太監」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車子剛一起步，即冷笑一聲，手腳麻利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頭套，不由分說套在了她的頭上。立刻，蘇沙沙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她拚命想掙脫，她甚至想只要能掙脫，不管窗外是鬧市還是荒效，都一定要掙脫后就推開車門逃跑，即便被車輾死，也好過被人脅持！
沒想到，看上去矮矮小小的「太監」，雖然長得象個太監，手上的力氣，卻絲毫不比「肥仔」差，在蒙上她雙眼的同時，還弄了一根繩子，拴住了她的兩隻手！「太監」下手之狠之准，遠在「肥仔」之上，並且決不象肥仔那樣拖泥帶水，趁機占她便宜！
一切妥當后，「太監」「嘎嘎嘎」地連笑了三聲，得意地說：「你媽賣的逼的，想在老子面前耍花槍么，還是秋後的冬瓜－毛嫩得很呢！」
蘇沙沙知道逃跑是不可能的，便絕望地嘆了口氣。她心裡明白，這一去，不是虎口就是狼窩！
但她實在不明白，自己剛剛上班一年半，除了同事和李長治，平時接觸的人少之又少，和任何人沒有任何矛盾呀，怎麼會遭遇被綁架的惡運？貪財？她是個窮得「叮噹」響的小白領；貪色？看上去也不象，「太監」都不讓「肥仔」碰她。
正這樣想時，忽然，蘇沙沙感覺到車子停了，眼睛上的布也被「太監」解開了。「肥仔」拉開車門進來，重又象來時那樣把她包裹在軍大衣中拖下車。她的眼睛因為被蒙得久了，有點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面前的東西，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
走在後面的「太監」以為蘇沙沙準備做小動作，趕緊把她的頭狠狠地按了下去，氣急敗壞地罵道：「媽賣的逼的，不要到家門口了還不老實，等一下有你的好果子吃的！」
「肥仔」猛一揪蘇沙沙的頭髮，再次粗暴地將她摟在懷裡。他們很快開始爬樓梯，樓梯內的燈光倒還明亮。因為路上被蒙了眼，從她的住處往四周輻射，可以有最少八個方向，所以，蘇沙沙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在哪個方向。
這棟樓的外觀還很一般，但裡面的裝修，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偶爾遇到的人也個個衣著考究，蘇沙沙想掙扎引起別人的注意，但不敢，「肥仔」的刀還抵要她的腰上！
更何況，這些人的眼睛和g市其他地方人一個眼，空洞、疲憊，還有就是冷漠！
冷漠的人，冷漠的城市！蘇沙沙又一遍在心底痛苦地吶喊著！這個時候，她己經完全打消了被別人解救的念頭！無論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只好聽天由命了，被動地、機械地，一步步邁動著沉重地、如灌鉛一般的腳步！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四樓。
「太監」卻繼續向上走，「肥仔」一隻手，緊緊摟著蘇沙沙的肩膀，另一隻手推開厚重的鐵門，立刻，迎面撲來一股熱浪，和更為清晰震耳的音樂聲，伴隨著這音樂聲的，是男男女女的吶喊和尖叫。
進入鐵門再往前走幾步，就到了一個走廊，走廊兩邊是一扇扇的門，儘管蘇沙沙被黑頭套蒙住了頭臉，但透過那一扇扇的門，她耳朵里仍不時聽到，門內嘈雜的聲音，時而夾雜著男人叫罵聲，以及女人的調笑聲。
遠遠地，她瘋狂的音樂聲，無疑，這是娛樂城或夜總會一類的銷金窩。再往裡走，人越來越少了，聲音也越來越震耳欲聾了。
甚至於，在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擦肩而過之時，那男人還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這婊子盤子不錯，條子也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聽到這話，蘇沙沙的心，徹底沉到了冰窟窿！
終於，「肥仔」帶著她，在一扇門前停住了，隨手打開門，將她頭上的黑頭套摘下，然後往屋裡一推，命令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