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衙門驗屍
「顧明成這次是打定了主意找你的麻煩，你要是破不了案，這個官也別當了，等著讓他看笑話吧！」
仲瑾瑜不安的看向仲景軒，隨手往桌子上摸去，他口乾舌燥的想要喝茶，隨後才反應過來，這並不是在自己的府邸。
「愣著幹什麼？給本王倒茶！」
扭頭看向一旁的葉傾城，他冷聲命令道。葉傾城挑眉一笑，沒說什麼，順從的倒了杯水，遞到了他的面前。
看著仲瑾瑜一口氣喝下杯中的茶，葉傾城輕聲開了口。「瑾親王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靈招妙計？」
「本王若是有什麼靈招妙計，這事兒還輪得著落到你們身上？」仲瑾瑜說話也不客氣，瞥了葉傾城一眼，他原本就瞧不起這個女人，所以眼下看她，就更覺得礙事。
「葉傾城，他的腿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醫好啊？」
「皇上都不急的事，瑾親王如此著急，是為了哪般？」
葉傾城給他面子，沒直接說出「皇上不急太監急」這句話。
「既然王爺和仲大人要討論朝廷之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找了個借口，葉傾城轉身就走。她不想和仲瑾瑜鬥嘴浪費時間，也不想聽仲景軒和仲瑾瑜說那些敷衍的話。對於皇上下旨讓仲景軒調查命案一事，她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仲瑾瑜離開，葉傾城重新回到仲景軒的身邊。
「這件事，當真就這麼算了？」坐在凳子上，她直視著仲景軒問。
「城兒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我沒什麼想法，只是單純的，不想讓睿王的人佔了上風而已。」
蹬鼻子上臉這種事，不光仲景軒做的好，將軍府的那群人，更是如此。
事情總歸要有個結局，或許仲景軒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是真的不想要吏部的這個官職。所以即便事情搞砸了，被革職了，他也無所謂。但葉傾城不這麼想，因為日子是無聊的，所以但凡有一切能夠打擊報復將軍府的機會，她都不想放過。
葉傾城的意思，仲景軒很快就猜出來了。垂下眼帘，他沉思片刻，開了口。
「好，我查。」話鋒一轉，仲景軒一字一句說道：「只要能讓你開心，做什麼都可以。」
仲景軒的有意討好，讓葉傾城十分的不自在。
「我只是為了大局著想而已。拒旨的話，費力不討好。這件事雖然棘手，可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哦？聽你的意思，已經有些眉目了？」仲景軒饒有興趣的問道。「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先去看看屍體再說吧。」
葉傾城不打算袖手旁觀，況且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破解此案，光靠仲景軒手下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兩人出了門，這是仲景軒在拿到御貢草后，久違的再次離開葉府。
皇上下旨讓仲景軒調查命案的事情，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所以在他出現在衙門后，也沒人好奇他來此處的原因。
「屍體在哪兒？」見到京兆尹宋志勇，仲景軒開門見山的問。宋志勇很高興把這樁案子推出去，自然也樂意幫仲景軒的忙。
親自帶著兩人去看了屍體，到了地方后，他好心的提醒道：「最好有些心理準備，這兩具屍體很不一般。」
「仵作怎麼說？」葉傾城瞥了眼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詢問道。
「死於他殺，屍體沒有中毒的跡象。」
蓋在兩具屍體上的白布緩緩被掀開，葉傾城掃了眼兩具屍體，覺得第一具死屍、倒更像是一堆豬肉……
慢慢走近屍體，葉傾城蹲下身子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她的大膽讓宋志勇目瞪口呆，讓仲景軒無聲一笑。
現在天氣雖然已經漸漸涼了，可這屍體終究是不能存放太長時間的。短短几日，已經快要有腐爛的跡象了。
當時發現這兩具屍體的時候，就連那與四人打了幾十年交道的老仵作，都面有抵觸。可是看這葉傾城，卻是如此的雲淡風輕。彷彿在她面前的並不是兩具死屍……
「刀口切的太漂亮，也太專業。」研究了一會兒，葉傾城站起身來看向仲景軒，「兇手生性殘暴，身手不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面容也定是醜陋無比的。至於身份……或許是個醫生，或許是個仵作，還或許、是個屠夫。」
「這……」宋志勇疑惑不解的看著葉傾城，她只蹲在地上看了那麼幾眼，就能看出這些訊息？他知道葉傾城不是個普通的人，可是，也不至於如此神通吧？
「姑娘是從何看出的？」tqr1
宋志勇好奇，仲景軒也是如此。
「殺人其實並不難，只要身手夠好，就能辦到。雖然沒有解剖屍體，可是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們的確不是被毒死的。致命的傷口只有一處，就是在脖子上。」
葉傾城擦了擦手，思路清晰明確的說道。
「這個兇手一定是熟悉人體構造的，看第一個死者就知道了，屍體雖然被分割成了這麼多塊，可是骨頭上卻沒有任何一道多餘的砍痕。與其說他是被剁成這麼多塊的，不如說他是被卸成這麼多塊的。」
每一個骨節都完好無損，這不可能是巧合。
「你是懷疑這人殺豬殺多了，所以手法才會如此熟練？」宋志勇皺眉問道。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而且，就算他真是個殺豬的，這也不可能是他第一次殺人。」葉傾城十分肯定的回道。
「那你為何斷定兇手是個醜陋之人？」仲景軒開口追問。
「這兩名死者的身份我都有打探過，第二名死者，聽說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可瞧瞧他現在的臉，哪還有一絲美男的模樣？」
第二名死者臉面嚴重被毀，不知道是被匕首扎了多少刀，肉都已經被扎爛了。所以葉傾城的推斷，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我們要從哪方面下手，抓住這個兇手？」宋志勇目光盈盈的看著葉傾城，悲觀了多日的情緒，也終於轉好了一些。
葉傾城被他和仲景軒雙雙盯著看，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指了指仲景軒。
「皇上是讓他來查案，不是讓我。」
宋志勇的視線從葉傾城的身上轉移到了仲景軒那兒，可仲景軒卻完全是一副迷茫無辜的臉孔。
葉傾城看他一眼，就知道這男人又要開始演戲了。慣用的伎倆，可依舊讓人牙痒痒。
「我是個殘廢之人，如何能查案？好在有城兒在身邊，不然，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仲景軒低沉的幾句話，加上憂傷的表情，讓宋志勇都覺得他有些可憐。葉傾城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是又被仲景軒推出來當擋箭牌了。
「仲大人是身殘志不殘，我懂。」
宋志勇聽著這兩人之間的對話，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大對勁。
「兩名死者都是比武的參賽者，所以也不能排除兇手亦是其中一員。宋大人，如果可以的話，能否麻煩你派人去搜集這些，如今還未被淘汰的參賽者的資料？」
「好好好，當然可以。」聽著葉傾城的話，宋志勇連連點頭。
「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我也會安排手下的人加入其中，盡量保護你們的安全。這件事要儘快做，皇上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同樣兇手也是如此。我們的舉動很有可能會再次惹怒他，所以，下一個遇害者也隨時可能會出現。讓你的人做好準備。」
「好的，我知道了。」
完全聽從葉傾城的指示，宋志勇還沒有意識到此時的自己，看起來有多像葉傾城手下的奴才。
仲景軒目光深邃的看著葉傾城，對於她今日的所作所為，也是刮目相看。
他知道葉傾城聰明，可是聰明不能代表一切。葉傾城今日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案子的模樣。難道她以前還當過捕快調查過案子？仲景軒想了想，覺得不會有這種可能。但是，她的這種從容不迫，又是怎麼一回事？
葉傾城和仲景軒離開衙門，兩人慢步在回葉宅的路上，隨意交談著。
「其實，想以最快的速度破解此案，還有一個辦法。」推著仲景軒的輪椅，葉傾城眸光一閃，低聲說道。
「什麼辦法？」
「這兇手看起來是很厭惡長得好看的男人，所以，不如咱們安排個誘餌，把他給引出來，你覺得如何？」
葉傾城提議問道，她這話，讓仲景軒聽出幾分陰險的味道。
「所以城兒選中的誘餌，是誰？」仲景軒輕笑問道：「不會是想把我這個廢人拋出去，引他上鉤吧？」
「你別說，我還真是有這個打算。」葉傾城垂眸看了眼身前的男子，倘若要在京城裡選出個好看的男人來，那麼毫無疑問，他是最佳人選。雖然不想承認這一點，可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就不怕我有個三長兩短？」仲景軒輕嘆一口氣，幽幽說道：「看來長得好，也是一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