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笑仙草
清晨初日，暖陽照下，道凡醒了過來，看著望白黑在洞口處，便問道：「望兄，昨晚睡的可好？」
望白黑道：「挺好。」
道凡走過來，看著外面，蒼松翠柏，綠樹成蔭，從懷裡拿出那瓶『引仙露』，抬頭望著上空，道：「這瓶東西真的有可能找到那笑仙草？」
望白黑道：「去試試就知道了。」
空妖山高達數百丈，上山並無道路，且都是陡坡岩壁，雜草亂藤，難以步行而上，但好在道凡能用紫骨花蛇的藤條上去，而望白黑則是用細絲便可。
而因越往上，地勢越高，坡壁則越抖，無法用藤條和細絲順暢爬上時，便用裂空羽飛上，但裂空羽較為耗費體力，道凡並不想長時間使用，以防頂山上會有突如其來的不測。
兩人爬爬停停，過了許久，這才來到空妖山的上半部，離頂處還有一些距離，便先在那空地上休息一會。
道凡看著周圍，早已是雲煙環繞，低頭向下看時，除了密密匝匝的綠葉，飛掠而過的鳥群，卻是難以再看見其他。
「望兄，你看……」道凡指著後方，道：「那裡有條道……」走過去一看，道：「是一條彎曲向上的小路，而且還有岩石台階，不知道是誰鋪的。」
望白黑走過來看了眼后，道：「我們上去看看，這路有些陡，小心些，掉落便是死。」
道凡一聽這話，心裡驚了下，望白黑說這種事時，語氣是這般的平淡，雖早就習以為常，但還是有些不自然，畢竟若是掉落數百丈的高山下，想想都會有些后怕。
兩人緩步，小心翼翼走上去，這路沿著頂峰一直蜿蜒而上，足足有十來圈之多，且越往上走，道路則是越來越窄，也越來越短，在快到峰頂時，路的寬度已經只有半個腳掌般大。
來空妖山的頂峰處，這裡不大，幾近成圓形，一丈半寬長。而在其中間處，則是插入著一面旗，旗高約莫一尺，旗幟為三角狀，通體黑色，看著，卻是平平無奇，實難想象這便是那能震懾任何妖獸的——鎮妖旗。
道凡走進仔細瞧了瞧，有些不通道：「這就是鎮妖旗？感覺不出來，它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望白黑道：「這裡若是有妖獸，你便能知道它的厲害所在。」
道凡忽然一想，問道：「對了，望兄，你不是說靠近這鎮妖旗，會令人心狂嘔吐么？現在我們什麼事都沒有。」
望白黑搖搖頭道：「不清楚，或許只是傳聞。」
道凡也沒有多想，直接拿出那瓶『引仙露』，在鎮妖旗的四周輕輕的撒了幾下，只見原本白色的露水，在離開瓶口的剎那，發出青色微光，閃閃奪目，當其落入土中時，地面頓時冒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鼓包。
道凡看著，急忙向後退了幾步，道：「這引仙露果然不是普通的水，那老先生沒有騙我。」
頂山的風不如底處的山風，那般柔和，時常狂烈襲來，陣陣刮響，伴隨著縷縷白雲，擊打在兩人身上，幾次都差點將兩人吹下山中。
就這般等等幾個時辰，自從那鼓包冒出后，便再無任何異象，加之狂風時而襲來，讓道凡已經有些耐不住，嘆氣道：「已經等了這麼久，卻什麼也沒有看到……」看著手中的瓶子，搖搖頭道：「看來那老先生就是騙我的，只是想讓我幫他找道紫骨花蛇的化象罷了。」
「唉……」道凡失落著看向鎮妖旗，自言自語，喃喃的說了一句，便將手中的瓶子扔了過去，而在打中鎮妖旗時，瓶內剩餘的露水低落下來，流到旗幟中。
這時，原本通體黑色的鎮妖旗，突然旗幟上閃出了許多黃色的奇怪符文，符文很小，皆是只有半寸不到。
這黃色符文只閃出了片刻，便恢復原樣。
「望兄，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么？」道凡此刻有些驚訝，又有些喜出。
望白黑頓了下，道：「這便是鎮妖旗在感知到妖獸時，會出現的——攝妖符文。」
道凡立即轉身看去，抬頭看著頂空，低首尋視著底下，卻是並未發現有任何妖獸在，連普通的鳥群也未有一隻，便道：「望兄，你能不能感知到這附近有妖獸？」
望白黑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看著在鎮妖旗周圍地上冒出的鼓包。
這時，那拳頭大小的鼓包，忽然生長出了一片彎曲的綠葉，而後接著是其根莖，一直往上生長，待其停止后，整體只有巴掌長。
道凡走前兩步，不敢靠的太近，上下左右看著那株小草，但無論怎麼看，那彎曲的綠葉，都不像是普通小草會有的，突然一想，驚道：「這.……莫非就是笑仙草.……」看著望白黑，指著那綠葉，道：「望兄，你看看，那綠色彎曲的葉片，像不像是一張笑臉啊！」
望白黑點點頭道：「不錯，這就是傳說中的笑仙草。」
道凡驚喜之下，急忙跑過去，但剛前進兩步，那株笑仙草竟然破土而出，其根莖下的幾條根須如同人腳那般，能在地上蹦跳行走。
道凡一驚，剛要走前時，腳心不穩，摔了一跤，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道：「這.……」
望白黑伸出雙手，用兩條細絲將道凡拉回來，道：「先看看。」
而這時，笑仙草已經跑到頂峰邊緣處，彎折著根莖向外，似乎在往山下看去那般，下一刻，竟是縱身跳了下去。
道凡急喊道：「望兄！」
望白黑跑到邊緣處，伸出右手，一根細絲直接附著在笑仙草的根莖上，但笑仙草似乎不願那般，使勁掙扎，擺動著根莖。
望白黑當即收回細絲，將笑仙草拉了上來，握在手中，正要拿近眼前，細看下時，笑仙草的根須突然增大數倍，有人兩根手指合併之粗，纏繞在望白黑的手臂上。
這時，鎮妖旗有所異動，其上的黃色符文再次閃出，而同時間，笑仙草似乎有所顧忌那般，粗厚的根須瞬間化回了原樣。
道凡細細一想，道：「望兄，那笑仙草似乎在懼怕這鎮妖旗。」
望白黑走到鎮妖旗前，將笑仙草靠近鎮妖旗處，但卻沒有反應，而那上面的黃色符文也早已消失，變回原本黑色模樣。
道凡小跑過來，道：「望兄，這笑仙草沒有再掙扎了，他果然是在怕這鎮妖旗。」
望白黑沉默片刻，道：「這笑仙草乃是天地靈氣所造，是世間少有的異草，決然不可能是妖物，怎麼會怕這鎮妖旗？」
道凡忽然預感不對，抬頭望向空中，不知何時，頂空上出現了黑雲，且正在不斷擴大，喊道：「望兄，你看上面？」
望白黑抬頭望去，身子頓時抖動幾下，雖望不見其表情，但也知道他此刻正恐慌著，道：「這是……」低頭看著鎮妖旗，只見那黃色符文再次閃出，這次並非一閃而逝，而是一直顯出，未再消失。
望白黑預感到大事不好，急忙抓著道凡的走，往下方跑去，當走下彎曲的小道，回到那片空地后。
道凡問道：「望兄，是怎麼了？」
望白黑看著空中那片烏黑濃厚的黑雲層，道：「那是鎮妖旗集結的黑雲，能喚出天雷，以我們凡人之軀，一次都難以承受。」
當道凡抬頭看去時，只見那黑雲層中間處，出現了一個偌大的空洞，而在其周旁，有不少的電閃在不停跳動。
這一幕，讓道凡想起在無風鎮時，三首妖猿出現時，也是這般引出了天雷，見識過這天雷的威力，道凡已然有些恐懼不安。
黑雲涌動，狂風肆虐襲來，刮刮響耳，周圍早已不見一片白雲。
突然間，不知何故，黑雲停止了涌動，狂風在此刻也逐漸平緩，就在道凡不明所以時，在黑雲層那個空洞中，一道粗壯的黑色雷柱，霍然而下，足足有兩人身體般粗。
而下落的地方，正是在兩人所處的位置。
「轟隆！！！」
雷落之聲，響徹雲霄，遍及數里，偌大的平地，瞬間化為虛無。
好在千鈞一髮之際，望白黑拋出一個全身鋼鐵所造的木偶人，雖只抵擋了緊緊片刻，但也能夠讓道凡用一丈靴瞬步逃走，躲到一側。
「呼……呼.……」道方喘著粗氣，顯然對這落雷心有餘悸，看著那被落雷擊潰出一個偌大的坑洞，久久無法平靜。
「竟然是黑雷！」望白黑抬頭看著黑雲層，方才落下天雷的空洞已經消失，而接著卻是在另一處形成，位置正好也是兩人所處的地方上頭。
道凡急忙化象出土化裂空羽，往山下飛去，就在離開的瞬間，那天雷再次落下，而望白黑手中的笑仙草正在不斷的掙扎著，似乎也能感覺到天雷的威力。
這時，黑雲層再次發生了異樣，原本只有一個空洞，此刻卻是出現了數個，道凡明白這麼多空洞意味著什麼，只能不斷左右蜿蜒的飛行，以此來躲過落雷。
不知過了多久，黑雷已落下了二十幾次，兩人乘坐著裂空羽躲過一次又一次，而這時，又一道雷落下，道凡焦急之下控制不穩，在剛好躲過時，身子一滑，兩人一同掉落下裂空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