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鎮妖旗
一夜過去，道凡和清風老人在忘風居外的一處亭子中，細細聊了許多，多是閑聊野談，風趣人生的過往。期間，與道凡講解了何為參萬，雖無法直接傳授，但卻能讓道凡明白參萬的界限在何處，要想真正『越境』至參萬，唯有自悟。
而在清風老人眼裡，只有進入參萬，才是真正能了解何為參象。
參萬境界中有許多法門，如清風老人在象天會武時，讓那岩化神兵巨人開口說話，便是其中一種法門，名叫——『象形人音』，而將物體木化是參萬中最為至關重要的一門。
所為木化，區別於其他材質，如紫骨花蛇那般，若非木化，則無法使用痹形花粉和其尾尖內的毒液。
道凡從清風老人那了解了許多關於參象玄妙之處，告別後，便和望白黑一同離開化天谷，走出小山別鎮，一直往無風鎮處前去。
去無風鎮，便是想去符屋看看，相依是否在那，而後才是找到那位老者，用紫骨花蛇的化象換取笑仙草的下落。
或許只有笑仙草才能恢復那反噬的後遺症。
一路上，道凡和望白黑坐在岩石所化的『裂空羽』上，比起在南天門處，第一次化象出『裂空羽』，此時道凡的修為，已經更上一層樓。
經過兩次越境至參萬后，道凡時常能感覺到體內，有幾股氣息在不斷翻湧，雖無對身體無過多傷害，但每次如此，道凡總是需要停下來，冥思打坐，以此來消除體內雜亂的氣息。
許久之後，道凡和望白黑來到無風鎮。
這裡當初經歷過一場大戰，三首妖猿肆虐在此，與天平道觀藍水兒激斗，導致多處房屋、街道、建築幾近毀壞。
而如今，雖已如往常那般，道路中也已走滿了人群，但依舊能看到一些當時留下的毀痕。
道凡環顧著四周，想起那時巨獸狂暴，而自己還險些喪命於此，心裡不自覺咯噔一下。
道凡心有愧疚，喃喃道：「不知道相依現在怎麼樣了？」
望白黑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走在街道上，直接來到符屋外，當道凡抬頭望去時，發現符屋頂處的『符』字已經被去掉了，心裡不由的一亂，當即推開門走進去。
符屋內空空蕩蕩，連一張木椅都沒有，而地上也早已積滿了灰塵，牆角處也結上了許多蜘蛛網，看這般，已是多日無人來過了。
道凡長呼出一口氣，在裡面走了走，在地板厚積的灰塵留下一個個靴印。突然，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道凡挪開腳，蹲下身子，發現是一張有些字跡的紙張，隨即撿起來，拍去上面的灰塵。
紙上留下一句話：養豬的，不要來找我，天大地廣，若是有緣，定會相見——依依留。
道凡看了一眼，露出喜笑，喃喃道：「沒事就好。」而後將紙張上的灰塵盡數拍去，收了起來。
道凡心裡鬆了許多，面色微笑道：「望兄，我們走吧，去找找那個老先生。」
望白黑道：「嗯。」
離開出符屋，向右方街道前進，走了一大段路，道上兩側也如以前那般，擺滿了小攤，行人來來往往，叫賣生不絕於耳，好不熱鬧。
前方不遠處，那位老者果然在此，盤腿坐在地上，雙眼微閉，右手握著一個鈴鐺，左手拿著一副竹竿，竹竿上面一塊破爛白布隨風飄揚，其上寫著三個字：蛇半仙。
道凡加緊腳步走過來，拱手道：「老先生。」
老者露出淡淡微笑，睜開雙眼，道：「小兄弟，等你許久了。」站起身子，上下觀察了道凡好一會。
這一看，讓道凡有些不自然，便問道：「老先生，我身上是有什麼事么？」
老者回道：「你修為不深，強行越境至參萬境界，被其反噬，導致如今體內氣息混亂，若非有外物鎮壓，怕是現在早已……」說著點點頭，沒有再講下去。
道凡一驚，沒想到老者僅僅看了幾眼，便知曉自己的身體情況，當即敬佩道：「老先生真是神通。」
老者道：「現在怕是只有那笑仙草能救你了。」
道凡隨即將一隻岩化紫骨花蛇拿在手上，道：「老先生，這是岩石所化的紫骨花蛇，您看看。」
老者接過來，低頭細瞧一番后，點點頭，喜道：「不錯不錯，形如真體，活神活現，真不錯，真不錯。」
道凡隨即問道：「那請問老先生，該如何能找到笑仙草？」
老者抬起頭，道：「空妖山。」
道凡有些驚訝道：「空妖山？那座沒有妖獸的山？」
老者撫摸著紫骨花蛇，淡淡道：「不錯，空妖山之所以無妖，便是因為其頂峰處有一面『鎮妖旗』，此旗能令所有妖獸都無法靠近此山，加之少有人會前往頂峰，故在鎮妖旗的附近，定會有奇花異草的存在。」
道凡一想，疑道：「沒有妖獸和奇花異草有什麼關係？」
老者回道：「天地靈物在出世之前，必定經過數百年時間的沉澱，才能蘊含靈氣，所以在其周圍，一定是人跡罕至，無妖少獸之地，因妖獸獨特的嗅覺，能更容易找到奇花異草所在。」
道凡聽后，一知半解，便疑道：「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早就被別人找到了？」
老者笑了笑道：「小兄弟，我只能告訴你在哪可以尋得，至於你能不能找到笑仙草，就要靠你自己的機緣了。」
道凡心裡沉了下，原本以為可以直接找到笑仙草，但現在按照老者的說法，空妖山上也不一定會有此草在。
老者看著道凡一副沮喪模樣，道：「奇草自有其自保之法，哪有可能這般容易被人尋得……」從懷裡拿出一物，是一瓶只有拇指大小的瓶子，道：「這是引仙露，你將它散在鎮妖旗附近，之後，便看你自己的機緣了。」
道凡接過引仙露，心裡一喜，恭敬道：「多謝老先生。」
道凡看著老者手上的紫骨花蛇，心有一慮，便問道：「聽說紫骨花蛇是西北陰澤泥才有，不知老先生是如何得知卧延洞有的？」
老者面色一沉，隨即淡笑浮臉，指著自己身旁竹竿上的白布，道：「我乃蛇半仙，自然知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道凡知老者非比常人，能一眼便知自己的身體狀況，定是哪位世外高人，便沒多想，問道：「請問老先生要這紫骨花蛇的化象做什麼？」
老者將竹竿拿起，隨後重重打向地面，道：「天機不可泄露。」說完，便離開了這裡。
道凡有些啞然，待看不見老者的身影后，對著望白黑道：「我們走吧，去空妖山。」
望白黑突然頓了下，道：「你可知鎮妖旗是何物？」
道凡搖搖頭，聽到望白黑會這般問，心裡不由的有些擔憂，便道：「不就是能另妖獸都無法靠近的……東西么？」
望白黑道：「鎮妖旗乃是天造異寶，卻沒有人敢去拿他，便是因為這旗，對人也會有作用，雖不如妖獸那般強烈，如果只是在山中走，那到無妨，若是靠近此旗，傳聞會令人心狂嘔吐。」
道凡有些愣住了，隨即道：「那老先生還讓我去那？」
望白黑道：「他不像好人，紫骨花蛇會出現在卧延洞，多半和他有關，你或許不是第一個去那找紫骨花蛇的。」
道凡急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望白黑道：「卧延洞中，我們看到被掛在石壁上的屍體，有可能和你一樣，都是修行參象之人。」
道凡面色愕然，愣在原地，長長的呼氣一口，仔細想想之後，對老者從幾分敬佩變為了幾分忌憚，心裡不由的一陣陣后怕，猶豫許久后，道：「如果這樣，那這空妖山不能去了，那裡也會會有笑仙草的。」
望白黑道：「不，就如他所說，奇花異草自有其自保自法，在那裡，或許是最有可能找到的。」
道凡看著街道上來往的人群，陷入了沉思，自己的身體不知還能撐多久，若是找不到笑仙草，即使能苟延殘喘的活著，也定此生都無法真正領悟到何為——參萬境界。
沉默許久后，道凡不再多想，和望白黑離開了無風鎮，前往空妖山處。
去往空妖山，需經過無尾河，以道凡的修為，還無法長時間用裂空羽飛行，故只能坐船前往，來到岸口處，這裡人滿為患，搬貨、閑聊、販賣等等比比皆是。
道凡走到一處船邊，找到一駛船之人，問道：「請問這船去不去月牙鎮？」
男子回道：「我這船可不到那，現在啊，基本不會有船敢去那個地方！」
望白黑問道：「你這船，去哪？」
男子想了下，道：「會停留在落雲庄、神竹架和天魚潭這三個地方。」
望白黑道：「從神農架那邊，可以過去空妖山。」
男子一聽，問道：「兩位是要去月牙鎮，再而去空妖山？」
道凡回道：「是的。」
男子面色微恐，道：「聽說那裡現在可不太平啊，最近有好多月牙鎮的人都離開了呢。」
道凡急問道：「請問是出什麼事情？」
男子抿著嘴，搖搖頭，道：「不清楚，聽說是那裡死了很多人，最近很少有人敢去那了。」
道凡一想，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因為笑仙草，所以.……」隨即看向男子，問道：「這船會不會路過，去往月牙鎮的無尾河？」
男子回道：「會經過一些。」
道凡看著望白黑，道：「望兄，就坐這船吧。」
望白黑回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