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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姬落的身份,斷義

  185

  外面戰火紛飛,火藥爆炸聲,士兵的撕吼聲,刀兵交接聲,戰鼓聲……


  所有的聲音與楚容珍的哭聲交雜在一起……聞者心酸,聽者掉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陣地動山搖炮火連天之下,戰爭的聲音才慢慢的平復了起來……一直跪在顏恆子身邊痛哭發泄的楚容珍最終慢慢的站了起來,沒有看任何人一眼,紅腫著雙眼一步步走出帳外……


  此時,外面紅霞滿天……戰火也開始平復,四周,只有濃濃的血腥味……


  楚容珍走出帳篷之後伸手遮住了自己的雙眼,晚霞的破壞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微微的光線讓她雙眼疼不已,好像,淚水又滲了出來……


  剛剛結束戰爭雙方休整的非墨立馬帶著一身的鮮血沖了過來,心臟,一直不停的心悸疼痛,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出現了……


  剛剛一頭衝進來就看到遮著眼睛的楚容珍,她正站在帳篷前,抬頭,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帳中,依稀能聽到男人的哭聲……


  非墨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皺眉,「遲了?」


  「嗯,遲了,爺爺走了!」楚容珍趴在他的懷裡,微眯著雙眼閉著眼睛,雙眼生疼紅腫刺激她的眼淚完全關不住……明明不想悲傷不想哭的,可是雙眼卻自己關不住……


  「別太傷心了,他的願望不就是毀滅龍真嗎?這般棋他完全把敵人的棋子挑了出來,大不了咱們接著下,讓他安心也算是盡了孝道!」


  楚容珍抬頭,紅腫的雙眼盯著他,「本以為你會讓我節哀,沒想到是鼓舞我接著復仇啊!」


  「不是復仇,我才不會允許你變成顏恆子這種可悲的模樣……我允許你接著把這局棋下完,替顏恆子下完!」非墨十分嚴肅的捧著她的臉,目光一眨不眨。


  她必須有一個發泄口,否則,她會走上跟顏恆子一樣的道路。


  龍真成了大陸的敵人,那麼就讓她直接發泄心中的憎恨好了……


  毀掉龍真同樣也是斷掉復仇的輪迴……所以他允許!


  楚容珍伸手抱著非墨的腰,他的身上有著濃濃的血腥味,可是她不在意,此時,只想靜靜的在他懷裡尋求一些安慰。


  「珍兒,快點放開,我身上都是血……」


  「沒事,我不在意!」楚容珍搖了搖頭,完全不在意的搖頭,對於她來說,現在,她只想靜靜的靠一會。


  任由楚容珍無聲撒著嬌,過了很久,非墨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要去處理殘局,一起嗎?」


  「我想把爺爺火化……帶著他的骨灰與他的妻兒子女同聚!」


  「好!」


  這場葬禮十分的簡單,沒有過多的人觀禮,但是,得到消息而來的人卻不少。


  納蘭清,武安候,楚王妃凌公候一群人,鎮國公,顏如珏……與楚容珍相關的人基本上都來了……朝中知道顏恆子所做的一切真相之後,一個個聽到他的死亡最終來送他最後一程……


  對於解了華國之危破滅龍真陰謀的顏恆子他們的心情十分的複雜……最終,一個個默默的放下一切的恩願送他最後一程……


  沉默之後,楚容珍舉著火把走到了顏恆子的屍體旁,神情悲傷,就這麼站著不動……


  身後,微冷的風拂過所有人的衣角與長發……


  楚容珍將手中的火把扔到了顏恆子身下的一堆火柴之下……火舌瞬間吞噬了沉睡之中顏恆子的屍體……


  無聲的燃燒著……所有人無聲的看著一切……


  淚如雨下……包括不斷憎恨著顏恆子的顏如珏。


  直到這個憎恨的人終於死去之時,他的心不是暢快,而是疼痛。


  十分的疼痛……


  終於在最後一刻趕回來的淮陰侯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手,壓下心中的殺意……眼光不慎緊盯著火中被不斷吞噬的顏恆子的屍體,他的眼中露出悲傷,憎恨……彷彿如顏恆子當初所說的那樣……他似乎走上無止盡的輪迴之路……


  火舌吞噬了顏恆子的屍體,四周的溫度越來越高,讓人根本無法接近……


  這是,軍隊一陣騷亂,一群人從軍中走了出來,淮陰候瞳孔緊縮成線,身體高于思考的速度,神情扭曲……


  「混帳!」


  在所有人都反應不急的情況下他直接朝著寧國皇帝沖了過雲,寧國皇帝身後的烏伸手將他直接攔下……


  「還敢出現在這裡,本侯絕不會放過你!」淮陰侯神情扭曲的瞪著寧國皇帝,臉上,是露出殺意與滔天的恨意。


  他只遲了一步,僅僅一步,可是付出了代價卻讓他無法承受……


  寧國皇帝目光冰寒的盯著淮陰侯,不在意的輕輕拍了拍身上被內力氣浪弄皺的長袍,勾唇,「朕有何不是敢出現?顏恆子朕的殺親仇人不錯,可是對於權謀之上的手段朕也十分的敬佩,前來弔祭難不成還想把朕拒之門外?」


  「你……」淮陰侯十分震怒,對於赤王他只有尊敬感恩,所以不會允許殺死他的兇手還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


  這是在挑戰他的理性。


  楚容珍回頭,背後,是沖開的火焰,她的目光直勾勾緊盯著寧國皇帝,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狠唳勾唇,「你敢來我就敢讓你弔祭,但是如果做出不合客人禮儀的事情,別怪我們不客氣!」


  「自然,今日朕不過是一介路人身份而來!」寧國皇帝淡淡點頭,銀面覆臉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幽沉複雜的矛盾感。


  目光,掃了四周一眼,所有該到的人基本都到了……


  視線停留在某個方向一會,最終,才走到了顏恆子火化的當場,伸手拿起香沖著顏恆子彎腰弔祭……最後,將手中的香放到了香爐之中,最終才轉過身體……


  「這是朕與顏恆子的恩怨,今天在這裡落幕……當然如果你們想要接著進行這場復仇朕也會陪你們一起,這是做為殺與被殺,生者的責任!」聽著寧國皇帝的話,淮陰侯的憎恨衝到了頂點,要不是身邊有人攔著,他估計直接衝過去了。


  「滾!別以為殺了王爺就可以在這裡高傲的炫耀得意,本侯與你們龍真不死不休!」對於任何人來說,寧國皇帝的行為不過是一種炫耀,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情,只要出現在楚容珍幾人的面前,這種動作就是炫耀。


  因為他是勝者,而顏恆子敗了。


  勝者每說的一句話都戳敗者的心窩……


  楚容珍目光不慎,盯著寧國皇帝勾唇,「放心,你與顏恆子的仇怨就在這結束,從現在開始由我楚容珍接著下這盤棋!」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楚容珍,看著她陰冷幽妄的目光之中跳躍的火焰,那不僅僅是戰意,更是仇恨。


  顏林雙手緊握,神情自責。


  終究,他救不了任何人,連她也走入了這永遠止盡的輪迴之中……


  這是宣戰,寧國皇帝目光在一瞬間深幽,勾唇冷笑,「顏恆子都死了,你又能如何?」


  「這場局與顏恆子不再有任何關係,他的時代完全過去下來,是龍真與炎帝的恩怨!」


  楚容珍的一句話引起了所有人的震驚,一個個瞪大雙眼看著她……


  楚容珍含笑雙手背後,含笑看著所有人表情,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冰寒滲人,「顏恆子的時代就在這裡落幕,我與顏家所有人都不會私自對你動手,但,從現在開始,這盤棋必須接著下,直到龍真舊部滿族全滅為止!」


  寧國皇帝滲人的目光緊盯著她,「你以為你做得到?再說,炎帝早就消失在這個世間,更不可能……」


  「姬落,軒轅珊有了你的孩子,她現在怎麼樣了?」突然,楚容珍叫出了一個名字,一個所有人都熟悉的名字。


  一瞬間,四周死寂,就連非墨都忍不住皺眉。


  寧國皇帝的表情在一瞬間僵硬,深幽緊盯,「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楚容珍伸手輕輕勾起了耳邊的髮絲,背後,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燒著,發出燙人的氣浪吹拂起楚容珍的長發與赤紅的裙角……


  如同瞬間盛開的紅蓮……


  「是嗎?你不是姬落自然最好,如果是,那麼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面就是敵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無論你以前如何選擇我從未對你認真下過殺手,因為你沒有戳中我的傷痛之地……然而這次不行,你主動在了敵人這個位置上……」


  楚容珍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身邊,非墨袖中雙手一緊,「你真的是姬落?」


  面對非墨十分認真的緊盯,寧國皇帝淡淡輕笑,「不是!」


  非墨深深的盯著他,久久的,過了很久,他才平復情緒冷淡點頭,「那就好!」


  不是姬落就好!


  楚容珍則是邪冷幽妄一笑,扭曲的臉上露出滲人的殺意,目光輕掃著非墨的退避與寧國皇帝身上的複雜,她伸手撫著自己的下巴,幽幽道:「你不是姬落當然好,龍真聖王不該存在這個世界,整個龍真都要為千年一切付出代價……而現在,千年輪迴,正式開始!」


  寧國皇帝的目光被楚容珍全部吸引了過去,就連納蘭清等所有人目光都輕輕在她的身上……


  「炎帝之事與你無關……」


  「還真是婆媽,要打要降,一句話的事情,不是嗎?」楚容珍的眼中失去了最後的一絲溫暖,唯有的溫柔給了非墨與小白,淡淡的憐惜給了顏林,顏如珏,楚辰寧,楚王妃一家……除此之外,她真正的蘇醒了。


  就算顏恆子說過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不是一個合格的謀者。


  因為所有的情緒會因為心軟而動搖自己謀略……把她逼到極致之時,她會才會認真起來。


  比如現在。


  顏恆子的死讓她憎恨這個世界,憎恨一切的元兇也就是龍真一族,是無比無比的憎恨……


  被憎恨逼到了極致,她將不該有的情緒給了最重要的人,此時的她真正的成長……合格的謀者。


  聽著楚容珍十分不屑的聲音,彩這個向來無法容忍有人對寧國皇帝無禮的存在一下子就怒了,看著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的時候,楚容珍勾唇。


  上勾了。


  彩走出來,雙手叉腰,指著楚容珍怒罵,「閉嘴,你個醜女人!」


  楚容珍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一步一步後退,眼中,冰寒露骨的疼痛之中滿滿全是瘋狂的笑容。


  揮手,「動手!」


  隨著她的命令直接落音,四周,一隻數不清人馬的軍隊彷彿從天而降……服裝各異,面容各異,氣勢各異……唯獨相同卻是一面旗幟!

  炎月旗!

  打扮各異的領頭人又是在場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存在……


  樂夙,舒兒,鮮於靈,燕北,景天,涼陌……


  舒兒身後黑色夜行衣的贏族人手舉炎月旗下一個小小的贏字,鮮於靈身後墨翠色夜行衣的茶尼族人手舉炎月旗下一個小小茶字,燕北身後墨谷族人,景天背後的莫邪族人,涼陌的玄鳥氏……


  每個族人都穿著完全不同顏色的服裝,不知道是關係好還是不好。


  幾人都跟在樂夙的身後,沖著楚容珍方向跪下行禮,聲音統一而整齊,顯示一支天降雄師的降世!


  「恭迎陛下歸來!」


  「恭迎陛下歸來!」


  「……」


  強大的內力夾帶著著震振人心的高吼,各族組成的炎月軍快速從絕壁而下……帶起的,是毀天滅地的破壞力。


  瞬間,如一群野獸失去了禁錮,朝著楚容珍飛奔而來的同時帶起了一道道沖了土龍捲,直逼天際的的威壓讓在場所有人都透不過氣來……


  一步一步,如同遠古巨人般,炎帝旗下各族人的眼中都帶著興奮還有濃濃的戰意……為了他們的信仰,為了千年之後的這一幕,他們袓袓輩輩一日又一日的訓練讓自己變得強大,為的,就是終有一天能為陛下效力!

  隨著他們前進一步,所有士兵都忍不住的想要後退一步……哪怕龍煞軍與幽影軍看著眼前如同一尊尊魔神般的存在都忍不住心悸!


  軍隊,停下,腳步統一而整齊!

  樂夙曲膝跪地,低頭,「遵陛下召令,炎月先鋒十萬,聽候調遣!」


  楚容珍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一步一步,朝著樂夙,朝著炎帝走去,她面無表情回頭,於千軍萬馬之中,伸手,「龍真宿敵,不死不休,動手!」


  隨著楚容珍的一聲令下,以贏族與茶尼族為首的近身戰鬥一族瞬間就沖了出雲,步伐一致,一個個臉上露出了嗜血的戰意……唇角,都十分興奮的勾了起來。


  關了千年的野獸終於出世了……在這個世界會留下什麼樣的傷痕對於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龍真必亡,這是她接手爺爺棋局的最終結果!

  寧國皇帝的一派人立馬發出信號,身後,早就潛伏好的幽影軍同樣如亡靈般出現,與贏族還有茶尼族的族人直接混戰了起來……


  隱隱的,能聽到士兵慘叫聲,能聽到有人愉悅的哈哈大笑……能看到一群沒有穿著盔甲而是戴著指劍的茶尼族人與贏族人用十分獨特的戰鬥方式在幽影軍之中飛舞……能看到墨谷族架駛著林制的機關武器於戰場之中無情的屠殺……


  能看到玄鳥氏族人一襲白衣如同幽靈一樣在戰場之中如寒光輕閃,快速帶走漫天血霧……


  能看到所有都拿著十分銳利的武器生生折斷幽影軍的武器,那是莫邪族特產的武器,遠比大陸工匠還要厲害,他們的臂力遠高於普通人,此時,編入了最前方的步軍之中對幽影軍進行毫不留情的屠殺……


  樂夙站在最高處,戰鼓響起,聽令的炎月士兵們瞬間變紀了隊形,各隊配合完美,如同一道利箭將幽影軍逼得節節敗退,可是炎月軍卻沒有半分的混亂……


  樂夙揮手,軍隊陣型再次改變……


  「樂氏最厲害的並不是預言,所有人都忘了,樂氏最厲害的是陣法,於千軍之中用士兵所組成的殺陣,所到之處,無一活口!」納蘭清吶吶道,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想起來了。


  大家都被樂氏一族預言情這種奇異的能力吸引,卻忘了……樂氏一族最主要的能力不是預言,而是陣法!


  五行八卦,奇門遁甲……


  可以讓一支雜兵就能夠化為精銳的陣法之力……此時,在這個名為炎帝的異族軍隊上完美的體現……


  顏恆子的死,終究喚起了什麼樣的怪物?


  龍煞軍與納蘭清所有人都旁觀,靜靜的看著這隻瞞過所有眼線出現的軍隊,人數不過十萬,與幽影軍,與龍煞軍一模一樣的數量……可是就目前攻擊來看,兩者加起來是不是炎月軍的對手也說不定。


  不該蘇醒的怪物被喚醒,楚容珍她……瘋了么?


  楚容珍站在了樂夙的身邊,靜靜的看著他指揮著軍隊將這支十分異族化為十分銳利的箭,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爺爺說的不錯,這支軍隊根本就是怪物!


  能力各異,偏偏個個能力出眾,與非墨的江湖門派眾人多麼的相似?


  唯一不相同的就是非墨的江湖門派無法用軍隊的方法訓練,他們的心並不統一,一個個嚮往著自由。


  而這炎月軍不一樣,他們個人的能力與江湖門派個人的能力完全一樣,可是,他們卻是一隻軍隊,沒有自由之心,有的,只是一種病態的信仰……


  從知道有這支軍隊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這是不能喚醒的怪物,一旦失控,整個大陸就會因為他們的舉動而回歸於千年之前……


  那個各族爭霸,混亂的時代……


  目光,靜靜的盯著幽影軍撤離的模樣,她的唇角淡淡勾起,「一個不留!」


  「是!」樂夙微微回頭,清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拿起手中的旗幟對上下方傳令兵們揮舞,殺令再次由他的手傳了出去……


  炎月軍追著幽影軍而去,楚容珍卻回到了顏恆子炎化的地方,那裡,火勢還沒有熄滅……


  她站在顏恆子屍體前,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殺意。


  最先開口的人是顏林,他雙唇輕輕的顫抖著,看著這個完全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楚容珍,開口,「小玉兒……」


  「父親累了,回華國京城好好休息吧,珏弟,你帶父親走!」


  楚容珍的語氣十分的冰寒,目光,看向了一邊的顏如珏。


  顏如珏的心一涼,被她的目光緊盯的同時下意識點頭,如同聽令的士兵一般下意識行動……因為他太了解這種目光了……跟爺爺的目光太像太像……


  他看了七八年的目光,此時,卻在他最溫柔的姐姐的臉上看到了……


  心,疼痛到讓他喘不過氣……


  「姐姐,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好好的保護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楚容珍直接下意識的拒絕,她不想,不想讓親人們一個個看到她手沾鮮血的模樣……


  滅國之心已定,她的手中沾上了鮮血會多到數不勝數……寧國是龍真的老營,焰國是他們手所伸到的地方……


  以後,牽邊的人會越來越多。


  爺爺的這條路並不好,是踏在鮮血之上走下去的鐵血之路……


  還好……她並不是孤單的……


  目光,招向了一邊的非墨,迎著他溫柔的目光,楚容珍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非墨見狀微微勾唇,「我軍中缺少軍師,珏弟與父親倒是可以來我的軍中!」


  楚容珍一愣,眉目間露出一絲怒意。


  非墨走了過去,伸手握著她的手,笑道:「不管你選擇了什麼樣的道路都別忘了,我一直都陪著你。你若為魔,我便為魔中之王陪你屠盡這個天下,你若為王,我便為你征戰這個天下……我的**很淡,從以前到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要,想要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深情又暖心的表白,楚容珍的眼眶一紅,點頭,「好!」


  伸手,拍了拍楚容珍的頭,她沖著所有人微微彎腰之後就朝著外面而去……


  非墨走到顏林的身邊,微微彎腰,好像在替楚容珍剛剛的態度道歉,「珍兒的心情現在格外的不好,還請體諒她,她所承受的東西遠比你們多太多太多,無論她做了什麼選擇,請不要苛責她,請放縱!」


  顏林雙唇輕顫,看著這個戴著銀面的男子久久不語,最後,才像是放棄般輕喃,「要縱她到什麼程度?」


  「她想殺的就隨她去殺,她想要的替她奪,她所恨的為她滅……哪怕世間皆世她為禍為魔,所有血雨腥風為她擋!」


  非墨這完全失去了最基本道德底線的一翻話讓四周的人們一個個震驚不已。


  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最終,納蘭清走了出來,「如若有人敢對她下手,我華國傾盡全國之兵相幫,這是對顏恆子的報恩!」


  「珍兒是我的女兒,是我楚國的戰神,楚國傾盡全力必會將她的敵人一一斬到馬下!」楚王妃與凌公候立馬出聲,表達了他們的立場。


  從五年前,楚容珍失蹤開始,楚國就開始實現這個諾言。


  與她為敵者,不死不休!


  顏林與顏如珏看著四周全力支持著楚容珍的他們,一個個心中欣慰……


  她與顏恆子終究是不同的……顏恆子無人理解,而她的身邊卻有不少的人相隨。


  非墨十分認真的沖著所有人行了一禮,隨後,他追了出去……


  所有人都嘆息的看著一切,最終搖了搖頭,默默的完成了顏恆子的葬禮……


  而楚容珍與樂夙並肩在一起,靜靜看著氣勢勇猛的炎月軍,她淡淡勾唇,「今日之後,炎月軍算是正式出世,突然,我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樂夙沒有看她,目光,只有靜靜盯著陣法變幻的軍隊,愉悅勾唇,「什麼樣不好的預感?」


  「我感覺我放出了一群怪物!」


  「那還真是最棒的讚美!」樂夙眯了眯雙眼,目光,淡淡追隨著衝到最前面的舒兒,揮手,調令起!


  鮮於靈聽到聲音,快速來到舒兒的面前,「舒兒,調令,茶尼族在前,你們在後!」


  說完,鮮於靈與茶尼族人加快的速度將贏族人攔在了身後……


  樂夙這下才淡淡的垂下眸,掩下眼中的異色……


  「竟然出來了,那就好好的鬧一場,你們想要的是炎帝之名,而我想要是你們的戰鬥力,大家互利互助,公平!」


  「……」樂夙沒有說話,只是愉悅的輕勾著唇角,顯示著他此時表情況愉悅。


  他,也是十分狂熱的炎帝守護者!

  這場單方面的屠殺並沒有持續多久,幽影軍與顏恆子,龍煞軍等兩方戰鬥之後,再遇上這一個個如同魔神在世的異族人,還有樂氏一族的陣法相輔……這完全就是與他們書中所說的魔神一般一樣。


  一個名叫軒轅炎月的女惡魔帶著各族軍隊橫掃整個大陸,手段殘忍,嗜血無情……如同地獄鬼王衝出鬼門……千萬亡靈遊走於大陸……


  那個傳說中的惡鬼真的轉世重生了?


  這個炎帝軍隊不就是軒轅炎帝為名的軍隊嗎?


  士氣低落,最終,寧國皇帝狼狽訴被炎月軍逼到了處境……山崖之下,下方,是奔騰的河流……沒有任何後路。


  而寧國皇帝的軍隊被屠殺,撕裂,用極為殘暴的方式一一殺死,內臟,白骨,血肉……將這戰爭滄為了單方面虐殺的地獄。


  他們,是完全不聽令的士兵,真正的不死不休,只會不停的戰鬥,戰鬥,戰鬥……


  日落時分,天空,地面,四處全是鮮血的顏色,那些沐浴鮮血之中暢快大笑著的赤月軍士兵一個個仰頭怒吼,發出一陣陣如野獸般的嘶吼……千年的夙願,終於要了卻。


  一步一步,楚容珍來到了寧國皇帝所在的地方,那裡,還有一些幽影軍守護著寧國皇帝。


  楚容珍與樂夙兩人走了過去,目光,輕輕看向了寧國皇帝那全是血的模樣,冷銳勾唇,「看來,是我勝了!」


  寧國皇帝:「……」


  「什麼權謀,什麼智謀,說到底都是狗屁,在強權之下一切都是空氣……可笑的是我卻現在才看清楚看明白!」楚容珍伸手揉著自己的頭,目光,淡淡看向了寧國皇帝方向,不止是他,就連他身後的彩等人都輕輕掃了一眼。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清?」


  寧國皇帝伸手捂著身上的傷口,目光陰狠的盯著楚容珍方向,他的唇角滲出了鮮血,模樣狼狽。


  「要殺就殺!」


  楚容珍輕輕點頭,「嗯,我會殺你,不僅僅是你,龍真所有人都會死!」


  楚容珍伸手,鬼谷族人反手從背後拿起了長箭,搭弓,箭頭泛著藍光……劇毒!

  就在楚容珍下令之時,一道身影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沖了過去,一拳,砸到了寧國皇帝的面前,目光冰銳揉著拳。


  這一幕,所有人都反應不及,就連樂夙也沒有想到她就這麼沖了進出……


  寧國皇帝被一拳打到地上,鮮血一滴滴從唇角低落,因為被彩幾人圍住,所以掉澆面具的寧國皇帝長相如何也無人知道。


  倒是舒兒打完一拳之後默默的揉手,回頭無辜皺眉,「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的時候總有一種想揍他一拳的衝動,現在揍完了,心裡的氣也好像出了。」


  楚容珍與所有人黑著臉:「……」


  多麼隨性的理由。


  就連樂夙也黑著臉伸手捂額,臨時把她編入軍隊到底是好是壞?


  總覺得赤月軍會被她帶偏,可是不放在眼前他又不放心……哎……


  他是倒了八輩子霉才看上這麼個麻煩精?


  「陛下,你怎麼樣了?」朋焦急的看著被打飛的寧國皇帝,沖著舒兒怒吼,「你這個臭女人,他媽……」


  「朕沒事!」寧國皇帝伸手抹了一把鮮血,抬起臉,那張沒有任何遮掩的臉就這麼出現了所有人的面前。


  楚容珍瞭然眯眼。


  而舒兒瞪大了雙眼,失聲驚道:「死狐狸,是你?」


  姬落一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臉上的面具完全消失之時,輕咳一聲,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聲音,淡淡看向所有人,目光,最終落到了楚容珍的身上站起了身來,「看來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不算知道,只是猜測而已!」楚容珍表情不變,倒是一邊的舒兒整個人完全驚住了,不是敢置信。


  狐狸是寧國皇帝,是龍真聖王?

  哪裡弄錯了?

  應該哪裡弄錯了吧?


  「小姐……他……他……誰啊?」舒兒糾結了半天,依舊無法接受,這個男人,怎麼跟狐狸長得一模一樣?

  楚容珍沒有回答舒兒,目光幽幽緊盯著姬落,「從前一段時間開始我心裡就一直奇怪,為什麼寧國皇帝要戴個面具,反觀非墨,他戴面具就是掩藏身份不想讓一個些人知道他的身體。所以我一直好奇,身為寧國皇帝的你為何要一直戴著面具,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你不想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就是這個理由?」姬落不信。


  「也不算是這個理由,只是起了解個疑,而疑惑起了自然想要解開……以前我一直懷疑你就是我的身邊的人,你身上氣息太熟悉太熟悉了,直到剛剛不久前,你把我跟顏恆子扯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寧國皇帝坐在地主伸手擦著唇角的鮮血,淡淡勾唇,「為何?」


  「姬落查過我,所以知道我跟與顏恆子的關係,我身邊知道我的身份的人都在,唯獨少了你!」楚容珍十分直白的給予了解釋。目光淡淡看向了他,「為什麼要扔下虎衛?如果你把虎衛帶走,那麼我們的舉動都會在你的掌握之中!」


  姬落抬頭,苦笑,目光,看向了陰沉著臉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非墨,他的眼中露出一抹複雜,「或許是想與過去做一個決別吧!」


  非墨身上縈繞著十分濃醒的死氣,因為他一直以來也只是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所以得下了尋找姬落的動作,因為他能感覺到一路查下去一定會發現不想知道的事情。


  扔下虎衛離開的舉動就能聞出不對勁,所以他早早的有了心理準備。


  一直以來覺得十分熟悉的氣息原來真的是這般……


  「與過去決別,你是在告訴我現在我們是敵人?」走到了姬落的面前,非墨聲音如同冰渣一樣陰冷。


  姬落呵呵一笑,直接坐在地上也不打算起身,抬眸,認真看向非墨,點頭:「墨,從一開始我們就是敵人,身為姬落與你相處了十幾二十年,這段時間我最開心的時光……抱歉讓你失望了,人生在世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已,你為了妻子可以屠盡天下,而我則要為了先袓的夙願向楚國復仇……可惜,偏偏這群怪物給引了起來!」


  目光,看向了楚容珍身後的赤月軍。


  「先袓的夙願當真這麼重要?重要到與我為敵?」非墨的眼中劃過一抹失望,因為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朋友。


  「你不懂這種感情,或者蒼山各族的人們能夠明白,被先袓亡靈纏繞得到一點喘息的感覺……從小就被灌輸楚國滅龍真罪無可赦,是龍真不死休的敵人,龍真是大陸唯一的霸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光復龍真,屠盡炎帝眷屬……」姬落伸手抱著頭,神情掙扎又痛苦,雙眼近乎猩紅。


  「不管你願不願意,身為人子的責任,身為族人的責任,還有一代又一代不甘死去的亡靈……他們纏著我,纏著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時時刻刻都得不到安寧……」


  樂夙他們很能理解這種感受……


  雖然是敵人,可是他們感同身受……自小到大聽到的都是讚美炎帝的話語,所學的,所會的,全部要獻給偉大的炎帝陛下……


  明明憎恨,可是身體卻依舊會為了炎帝而犧牲……他們是敵人,可是完全能明白這種扭曲的憎恨與矛盾的無奈。


  姬落慢慢的站了起來,神情激動臉上浮現了憎恨,「從雪族炎帝九世下落不明開始,這個大陸暗中就開始了戰爭,我們想要殺了炎帝轉世,有人想要得到,蒼山異族想要保護……當時不過十歲的我被迫離開了寧國去尋找炎帝九世的下落……最後遇到了霖娘……從霖娘的手裡進入了虎衛……最後遇到了你……」


  楚容珍有些驚訝的挑眉,那個霖娘,軒轅珊的母親就是虎衛的上一任首領?

  「知道嗎,先袓們在這個大陸埋下的棋子接近了尾聲,最終,我父母兄弟被顏恆子屠盡之後我迫接著下這一盤棋……就算我不做,龍真多的是我這樣的被亡靈纏繞的人們願意做……我逃離的話,多的是像我一樣這種被迫接受一切的人被當成大義的棋子死去……這一代不結束的話,只會永遠止盡的爭鬥下去……我不做,難不成還要讓我親手屠盡族人不成?」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非墨。


  非墨走到楚容珍的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眼中帶著淡淡祈求。


  楚容珍抿了抿唇,淡淡偏過了頭。


  非墨眼中劃過一抹感激,目光,看向姬落時一瞬間變得冰寒了起來,「殺了你龍真舊部的攻擊不會停止,你死了還會有第二個龍真聖王……但是姬落,看在我們快二十年的交情上,這次放你一馬!」


  「這算什麼,你想說從此之後天涯陌路人么?要跟我絕交?」姬落一聲苦笑。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這次放你一碼,下次,我們戰場見,不死不休!」


  姬落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拍拍身上灰塵,冷笑:「墨,你還是這麼容易心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也是這樣,你才不適合君臨天下,要是每個敵人都像這樣放走,你的王位遲早不穩!」


  「我從未想過要這個天下,不過是一堆亡骨所鋪成的東西!」


  姬落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眼中笑出了眼淚:「哈哈哈……」


  大笑之後,姬落才站直了身體,目光,看向了所有人,最後放到了楚容珍的身上:「從今日開始你我恩斷義絕,我們從此天涯陌路人,他日再見,不死不休!」


  說完,姬落與所有人一同縱下了懸崖,下山,有人站在船上接應著……


  樂夙下意識要動,楚容珍一個警告的目光盯了過去……他不甘的停下腳步。


  樂夙對於姬落的事情之中摻了私心,因為中間夾了一個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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