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我不管,我就要穿你繡的嫁衣
楚容珍與非墨離開了靈王府之後,立馬就回了太子府。
才剛剛進門,就聽到了鄭公公的稟告。
說是姬落與軒轅珊上門來了。
楚容珍還沒有說話,身後,與楚容珍差不多同時到達的舒兒從馬車中下來,面無表情的看了幾人一眼,隨即走到楚容珍的身邊,「怎麼了?」
「姬落與軒轅珊來了,你……」
「無關緊要的人,與我無關!」舒兒雙眼平靜,接連幾天的掙扎與不甘,這次,算是看開了吧?
說完,舒兒對著楚容珍笑了笑,直接走進了太子府。
這次,她是以贏族女王的身份入住太子府為客!
不再像之前那樣走後門或者翻牆,而是堂堂正正的從大門而入,一國太子以禮相迎,她……不再是舒兒!
楚容珍靜靜看著走入太子府的舒兒的背影,輕輕嘆道:「舒兒她終究還是長大了呢?感謝她的人生中有姬落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感謝她的人生中有軒轅珊這麼一個女人存在,舒兒她才能成長得如此之快!」
「她是顏家的血脈,你們顏家的兒女都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看開了,她就能走得更高更遠!」非墨淡淡的看著舒兒的背影,輕輕接過了話。
不可否認的是,舒兒這丫頭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可是細細想來,她比所有人都站得高。
雖說成為贏族之王是意外,她本人是這麼解釋的。
可是能成為贏族之王就沒有半點的反對?贏儀的舊部就會心甘情願的跟隨?這些無法忽視的問題她卻一一解決了,才能成為贏族之王。
贏族自立為國,這四年接受這多少年來自整個大陸的惡意?焰國,華國,寧國,包括楚國在內,根本無人看好她成為一國之帝,可是她卻把贏族發展成了一個國家。
這可不是一個傻乎乎的吃貨少女就能做到的事情。
因為她平時的性格,因為她貪吃的本性,所以很多人都忘了。
包括他與珍兒。
他們都忘了,這種大大咧咧的姑娘就在在無人相助的情況下,靠著十萬贏族人就在這個大陸站立的腳跟,不是她的運氣好,而是她本事就擁有著這種實力。
只是她的強大被她的性格掩蓋掉,她的尊貴霸氣也被她貪吃的性格掩藏掉……
一個名為『舒兒』的丫頭掩蓋掉了名為『贏舒』的所有光茫,而他,也是最近才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他們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所『欺騙』了。
「舒兒很優秀,這個無法爭辯的事實。」楚容珍沒有過多的評論,一句『很優秀』就代表著她對現在舒兒的看法。
情愛不是人生的全部,她不希望舒兒如其它女人那般為了情愛要死要活。
她寧願舒兒獨自一人孤獨到老也不願她跪在男人的腳下求生,這是她的執念,也是她對舒兒的期盼。
太子府的角落之中,軒轅珊紅腫著臉對著姬落大發脾氣,「哥哥,我說了是舒兒那個賤丫頭打的我,而且是大庭廣眾之下打的,我怎麼會冤枉她?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種人嗎?」
姬落微微皺眉,對於軒轅珊的語氣有些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道:「你身體不好一直在休養,而舒兒去了皇宮,你們怎麼可能會相遇?難不成她還特地去你病房裡打你?」
軒轅珊一滯,她又不能說裝病裝得很無聊,所以上街打發時間時被涼陌認主,最後又去了靈王府被打了一巴掌,還被羞辱……
姬落看著她語滯的模樣,語氣也嚴肅了幾分,「珊兒,你是我的妹妹不錯,但是我的性格向來是看事不看人,老實說,你的臉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你自已打的吧?」
「哥哥,你太過份了!」軒轅珊氣得大吼,她想不到,才幾天不見,哥哥的態度怎麼變化這麼多?
不該是主動接近她討好么?
難不成晾太久起了反作用?
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疼痛,軒轅珊心中一片煩躁,「剛剛身體好了一些之後我就去了街上,遇到了一個熟人帶著我去了靈王府,在那裡我看到了那個賤丫頭。哥哥,你怎麼不跟我說她就是贏族女王?你們一個個都在看我笑話是不是?」
軒轅珊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因為之前姬落對她有求必應,可是現在卻突然疏離了起來。
不再寵著她,時不時的走神想著那個賤人,憑什麼?
「珊兒!」姬落一陣低吼,從未想過軒轅珊會在他的眼前露出這種表情,語氣也會這麼的激烈。
軒轅珊的眼眶直接紅了起來,姬落見狀,又不自覺輕柔了語氣,安慰道:「舒兒是女王的事情本來就是秘密,不是我不告訴你,而這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這件事情根本不值得你發這麼大的脾氣,脾氣這麼壞,到時怎麼嫁得出去?」
「我才不要嫁人,哥哥,我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軒轅珊的心中感到一抹危機意識,因為姬落的神態,因為舒兒的身份。
看來,她需要加快動作了。
姬落死死的皺眉,「你是我的妹妹……」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喜歡你,是男女之情的喜歡,所以我看著你接近別的女人才會嫉妒不已,哥哥,你明白我的心情么?」軒轅珊咬了咬牙,直接說了出來。
她可是知道的,姬落的手中有一支很強的消息網,可以查到整個大陸的消息。
所以,這個男人一定就是她的十將之一!
不管怎麼樣也一定把他緊握手中。
姬落瞬間推開了她,後退一步,嚴肅看著她,「珊兒,我只是把你當成妹妹,你娘過世的時候我親口答應過她會照顧你,但僅僅限於妹妹的情份!」
軒轅珊瞪大雙眼,眼淚不同自主的流了下來,頓時情緒失控,大吼:「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們根本也沒有半點血緣關係,憑什麼你就是我哥哥?我想嫁給你,想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
「珊兒!」
「落,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你卻一直無視我的感情,我的感情就是這麼的廉價,讓你連理都不想理嗎?」用力的跺了跺腳,軒轅珊臉上全是淚水,或許是演戲過頭,或許是真情流露,到底是哪樣只有她自已知道。
姬落一陣為難,可是唯有這件事情他無法妥協,因為他……
看清了姬落臉上的掙扎,軒轅珊沖了過來,伸手,直接抱著他,哭道:「不要拒絕我,求你……不要讓我孤獨身一人……哥哥……沒有你在身邊我就是真的獨自一人了……落……」
伸手,想要住開她,可是軒轅珊卻抱得很緊很緊。
姬落為難的看著她,想要用力可是又怕傷了她。
軒轅珊感受到了他的情雜,撲在他的懷裡大哭了起來,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姬落,惦了惦腳,親上他冰涼的唇。
伸手勾著他的脖子,軒轅珊親吻上他的唇,姬落下意識的一推,然而,一道黑底金龍紋的身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他們的面前……
嘲諷的看著兩人面面對親吻的樣子,舒兒雙眸平靜,從容的走過……
回湖心島的路上秀恩愛,故意來隔應她么?
舒兒直接無視,姬落看到舒兒的瞬間就推開了軒轅珊,可是卻遲了,因為舒兒早就把一切盡收眼底。
姬落推開了軒轅珊,立馬就追了過去,「舒兒……舒兒……等等……」
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舒兒腳下沒有半點的停頓直到離開,最後,姬落跑了過來,伸手,一把握住舒兒的手,「舒兒,你聽我說,事實不是你看的那樣,我……」
舒兒回頭的瞬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看到舒兒那又看破世間紅塵的雙眼,他的心一悸,原本想說的解釋就直接卡在了咽喉之中,一個音符都發不出來。
這個……還是舒兒么?
在姬落的眼前,是一位化著精緻妝容的女人,妝容微重,給人的感覺卻也壓迫感十足,原本那又明亮的雙眸因為淡黑色的眼影渾染,更顯得空洞威嚴,輕輕上挑的眼線帶著迫人的壓力,特別是那又寒眸眼中不再有以前的靈動,有的,只是無盡的冰寒。
簡直……
「舒兒?」這一瞬間,姬落也猶豫了,才短短几天不見,舒兒的氣息完完全全的改變了。
她……還是那個舒兒么?
舒兒冰寒的目光淡淡的看著姬落,那張曾經那麼愛戀的臉在她的眼裡好像這次是真的放下了,她贏舒還沒有下賤到與別的女人共爭一個男人。
「放肆,本王贏舒,直稱本王名諱的罪過本王饒你這一次,但是,不再有下次!」
舒兒身上那十分強勢的氣息直接滲了出來,那是姬落也沒有的東西,因為舒兒不管怎麼說也在一群野獸之中做了四年的王,那尊貴的霸氣不是姬落與軒轅珊想要就可以擁有的。
用力甩開了姬落的手,舒兒再次回頭。
「不,你就是舒兒,你還在生氣嗎?對不起,之前我的態度太強硬了……」姬落看著這樣的舒兒,心中一瞬間的疼痛,終於他明白了。
他一直以來感受到的心悸是為什麼了……
他,弄丟了很重要的東西。
可笑的是他親眼看到這個現實的時候才明白他弄丟了什麼東西。
舒兒皺眉,反手,一把掐著姬落的脖子,眼中帶著怒火與殺意,死死的扣住他脖子,一字一句,無盡冰寒,仿若是九幽深處,隱隱可森森白骨。
「姬落,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本王警告你,舒兒死了,在你與軒轅珊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下早已經死了。現在本王是贏舒,是贏國之帝,永遠也只是贏國之帝!」她的手不斷的收緊,姬落的臉色由紅變白,由白青紫,變青……
舒兒雙眼的眼中一片無情,十分近的盯著姬落的眼裡,如同一頭回恢了所有野性的野獸,她的眼中除了她的馴獸師之外再無他人。
她以後只會成為小姐一人的『舒兒』,在此之外,她只是贏舒!
軒轅珊看著姬落差點要死在舒兒的手中時,立馬沖了過來,大聲道:「放手,你想殺了他是不是?快點放開!」
舒兒十分聽話的放開了姬落的脖子,姬落整個人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不斷的咳嗽著,眼中,劃過一抹受傷。
他能感覺得到,舒兒想殺了他。
是十分認真的想殺了他,這並不是開玩笑……
舒兒鬆開手,輕輕拍了拍手,冷淡的看著軒轅珊與姬落,染著淡紫色的唇輕輕色起一個嗜血的冷笑,「開心吧,因為你是小姐目前還不能捨棄的存在,所以本王不會殺你。但是這是一個警告,再認不清本王的身份,本王會把你們所有人都撕裂。她軒轅珊不明白我贏族人的性格,你姬落很了解吧?」
她的聲音,華麗得如同被撕裂的絲綢。
「你誤會了……我跟她根本沒有什麼……咳咳……」姬落十分用力的咳嗽著,費力的解釋著。
舒兒那又如墨一樣暈染的雙眸輕輕移到他的身邊,隨即,她愉悅的笑了。
「呵呵呵呵呵……與本王有何關係?」
對,與她有什麼關係?
一個陌路人,人生中那麼多過客,而他姬落也只是其中一人罷了。
看開了,她也鬆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開始,她忘了自已的傲氣,忘了她也是贏族人!
說完,舒兒十分果斷的離開,不再理身後姬落與軒轅珊一眼……
姬落想要追上前,暗中,一支長劍橫於姬落的面前,牧的目光十分不遜,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姬落,「你還想對我王做什麼?美人在懷最好還是不要太貪心,我王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大陸繼炎帝之後的第二位女帝,你永遠想像不到這四年她經歷了多少的磨難,而你,卻一直無視著!」
姬落張了張口,想解釋。
這四年他一直在幫墨處理事情,有派人去了贏族打探消息,可是根本打探不出來,因為他手中沒有贏族的棋子……
「我王是贏族的驕傲,我們允許她尋找幸福,只要她覺得是可以廝守一生的男子哪怕是大陸人我們也能接受。但是,我王的尊嚴容不得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她是王,是至高無上的王,是你們所有人都要跪拜的王,這個事實別忘了!」
說完,牧直接離開了。
他多想殺了這個男人,可是他不能殺。
哪怕王放下了他,可他依舊不能殺。
他要親眼看著這個男人一點一點的消耗在王心中的地位,高傲又自大的大陸人從來就看不起女人為帝,包括這個男人!
「落,你沒事吧?她也太過份了……」軒轅珊的話還沒有說完,姬落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甩袖,大步離開,朝著舒兒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軒轅珊見狀,眯了眯眼,心中一片氣惱,最終,卻又不得不強忍不悅,也跟著追了過去。
舒兒回了湖心島,剛剛入島,對面,是靜坐於花藤之下的樂夙,一襲白衣鋪地,鮮花妖艷鮮紅,一道清風微微吹過,花瓣飄落……
嬌艷的花瓣落於他微閉著眼角,為他清冷的氣息多增加了幾分妖嬈。
眉眼如畫,燦若琉璃,肌膚如雪,容顏精緻傾城,氣質溫潤如玉又幻如妖魅。
樂夙慢慢睜開了雙眼,靜靜看著舒兒現在的樣子,鳳眸含著幽幽如霧般的光澤,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淡漠的弧度,眼光微閃,「很適合你!」
舒兒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長裙,甜甜一笑,「小姐親手做的,我很喜歡!」
「那你現在……還好嗎?」樂夙遠山眉黛的眉心微微皺起,看著舒兒,緩緩開口,聲音如古泉清溪般,動人心魄,潺潺流過雲晴雪的心弦,讓她一暖。
走到樂夙的面前坐下,舒兒微微嘆了一口氣,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很好,放下之後才感受到,這種輕鬆舒適的感覺真讓人懷念!」
樂夙淡淡的看著她,打量著她的表情,確定她的臉上沒有以前那種灰暗的表情時,他的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伸手,彎戲法般從背後拿出一些烤肉的架子,「要吃么?」
舒兒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樂夙的話,腳上一個趔趄,疑惑的看著他,吃錯藥了?
還是腦子被門夾了?
準備離開的她不由自主的走到樂夙的身邊,直接坐了下來,回過神來時,她對上了樂夙那清冷的目光。
樂夙沒有任何錶情,只是把東西全部推到舒兒的身邊,舒兒就愣愣接了過來,手自已動了起來,可是她卻想不明白。
為毛?為毛?
樂夙看著舒兒愣愣的表情,伸了伸手,指著暗處的牧,淡淡道:「你來處理!」
而暗處的牧靜靜的看了樂夙一眼,思考了一下,主動出來,代替舒兒去撿柴,點火,串肉……
樂夙與舒兒就靜靜的坐在一起,舒兒抿著唇,她剛剛似乎被牽著鼻子走了?
「樂夙,我在靈王府聽到一個很有趣的事情,你知道玄鳥氏族嗎?」舒兒沒話找話,最終,選擇了楚容珍有關的話題。
就軒轅珊的性子,估計以後會有不少的麻煩,果然,還是要早早預防一下。
樂夙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偏過頭,淡淡看著舒兒,回答道:「知道,玄鳥氏族是最後出蒼山的氏族,與樂氏一族一樣,都是炎帝的下屬氏族……」
「什麼是下屬氏族?」舒兒好奇輕問。
「就是被炎帝認可的類似於親友的存在,樂氏一族與玄鳥氏族的第一任族長都是當年在炎帝的幫助下崛起的小部落,在炎帝的帶領下滅掉了一個又一個的強大部落,是最先跟隨炎帝之人……樂氏一族是為炎帝趨凶避害,玄鳥氏族就是炎帝的暗衛,為炎帝斬殺一切敢膽接近的敵人,是暗殺界的霸主吧?」樂夙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現在也說不好,楚容珍的鳳衛並不比玄鳥氏差,雙方都是醫毒雙絕的刺客流派,真正鬥起來估計難以分出誰高誰低。」
舒兒原本不開心的表情在聽到樂夙的一句話時,她的心情立馬就好了起來。
就是,小姐才是最厲害的人。
「我今天看到了玄鳥氏族的人了,而且認了軒轅珊為炎帝,軒轅珊真的是炎帝?」
樂夙微微挑頭,「不清楚!」
「你之前說我是將星對不對?什麼意思?難不成我以後會臣服軒轅珊那個女人?」一想到這個事實,舒兒的聲音直接拔高,要讓她臣服那個女人?
殺了她吧!
她就是自殺也絕對不會臣服別的人,她的脖上早就套上了項圈……
她是小姐的人!
「你是不是將星我無法斷定,因為你現在看起來明顯是帝星!」樂夙沒有說清楚,舒兒同樣也聽不懂,雙手猛得扯著樂夙的衣領,「一句話,軒轅珊是不是炎帝?」
樂夙輕輕拂手,舒兒低低看著自已被拂開的雙手,有些莫名其妙,她怎麼鬆手了?
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樂夙淡淡掃了她一眼,「反正你沒打算臣服誰,她是不是炎帝又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不爽她是炎帝,她不配!」
「說白了你還是嫉妒!」
「誰不嫉妒?明明炎帝一定是小姐才行,憑什麼是她?」
「你是自已嫉妒她!」樂夙想了一下,十分中懇的表達了看法。
舒兒臉一僵,吶吶道:「幹嘛說得這麼直白?還能不能愉快的一點吃烤肉了?」
「我跟你從沒一起吃過!」樂夙扔掉手中的樹枝,拿起烤肉翻了一個面,完全不客氣的還擊了回去。
舒兒一滯。
揪了揪身邊的草根,舒兒恨恨的收回目光。
死毒舌,死面癱。
果然她最不喜歡跟這種人相處!
拿起手中的烤肉直接吃了起來,舒兒垂眸,掩下眼中的一抹憂傷暗沉。
樂夙靜靜的拿著烤肉吃著,淡淡看著她的臉,淡淡提醒道:「你的小姐最近會有一些麻煩的事情,軒轅珊是炎帝沒錯,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不知道如何處理的話就讓你小姐去處理。你選擇出現在明面上,那麼你的作用就是為她擋掉所有的目光,今日,你的做法並不好!」
難得的說這麼大一串話,舒兒偏頭。
「我討厭看到別人侮辱小姐的樣子,小姐大度可以忍,但是我忍不了!」
「你不是她,何必……」
「你不懂!」舒兒的聲音提高了很多,直接打斷樂夙的話,她的臉上浮現一抹慍怒與生意,還著有執念。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她垂眸,低喃,「你不懂……你根本不會懂把一個當成心中信仰的感覺,樂夙,你的心中沒有人信仰,哪怕你能預言看到未來你也根本不信神……雖然你掩飾得很好,可是對於殺意最敏感的莫過於我贏族與茶尼族,我們天生就對殺意很是明顯……樂夙,你想殺了小姐!」
樂夙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沉了下來,冷冷的盯著舒兒,隨即,他淡淡勾唇,雙眼微眯,「你什麼時候知道?」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他的心裡升了起來……
第一個看透他的,卻是眼前這個誰都不看好的女人。
所有人都認為她只是一個貪吃的天真女人,看來……所有人都看走眼了呢……
舒兒沒有抬頭,她能感覺到頭頂傳來的銳利的目光,與平時相處的清冷無波完全不一樣,她的話,估計直刺了他的痛處,他生氣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能感覺得到,你很擅長掩藏氣息,然而比較可惜的是,我對於殺意特別的明顯……為了保持理性,為了不被贏族血吞噬,為了不走上贏族人的後塵,我常常都要控制自已的殺意,控制自已不會被別人的殺意影響,久而久之,我對他人的殺意感知遠高於暗衛……」
樂夙雙眼微微眯了起來,如同水墨畫大師一筆一筆勾勒出的雙眸中一片是看不透的幽暗,聲音,也帶著淡淡的詭異。
「那你知道我的殺意是對誰么?」突然,樂夙的身體靠近了一些,伸手,直接抬起舒兒的下巴,那種虛無到空洞的表情直勾勾的盯著她,他的臉部和鼻樑的線條是最好畫家都勾勒不出的完美,目光流轉間的勾魂神魄,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吸附了進去。
舒兒不解的看著他,「不是對小姐?」
明明她能感覺得到,每次她感受到殺意的時候,對上樂夙的雙眼時,他的眼中那來不及消失的殺意就浮現在裡面。
他想殺了小姐!
所以她才一直防備,可是小姐卻又對他有著感恩的心思,所以她才一直沒有說過。
說了,只會讓小姐陷入為難而已。
樂夙猛得笑了,斂去了冷冽鋒芒,清貴俊雅得奪人心魂。
「你的感覺很敏銳呢,不過,有一樣你感覺錯了,我對楚容珍確定有著殺意,但是,對你的殺意更明顯……你能感覺得到嗎?」大手掐著舒兒的下巴,樂夙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舒兒有些不適的皺眉。
「為何要殺我?」
樂夙幽幽的盯著她,伸手撫摸著她的紅唇,感受到如棉花糖一樣軟柔的觸感時,他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眼中,劃過看不透的光澤。
最終,他鬆開了舒兒。
「不想被殺就不要再接近我,哪怕是我主動要接近你,記得馬上離開……這是對你好……也是對我好!」樂夙站了起來,朝著遠處直接走去……
隱隱的,還能聽到他傳來的嘆息聲。
舒兒不解的坐在原地,搖了搖頭。
接連幾天,楚容珍這裡上門的人不少,一一都是為了道賀她成為了太子良娣。
其中,跑得最勤勞的就是南鳳環,一開始楚容珍倒是會親自接近他,可是時間一久了之後,她也有些不耐煩了。
今日,她正好在接見曲長安,所以聽到說南鳳環來了的時候微微皺眉,蓮也知道她皺眉的意思是何,便主動走到外面回抱了南鳳環,南鳳環最後也只能失望的離開……
因為非墨的院子不會允許別人進入,只有經過楚容珍同意的外人才准進入,否則一切敢擅自進入的人都會被大卸八塊的抬出來,最後無一人敢亂闖。
南鳳環有些失望的看著楚容珍所在的院子,笑著看著冷著臉的蓮,「蓮姑娘,珍兒姐姐現在是在見誰呀?」
看著南鳳環那小心打探的樣子,蓮冷冷道:「鎮國公府的嫡小姐!」
南鳳環雙眼一亮,隨即從懷裡拿出一些銀子放到蓮的手中,笑道:「蓮姑娘,能不能再去通報一聲,請珍兒姐姐有空的時候見見我?」
「對不起,主子早已下令,今天只接見鎮國公小姐一人!」
說完,蓮直接離開,不再給南鳳環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南鳳環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是眼前的蓮卻大步的離開。
掃了門邊的侍衛,最後,她不甘的跺跺腳,最後才慢慢的離開……
「看來這位就是丞相府的小姐吧?好久不見,小姐還記得本夫人么?」
南鳳環聽到聲音,回頭,一個打扮嬌艷的女子扭著腰走了過來……
「你是誰?」
女子拿著手帕輕輕甩了一下,笑道:「南小姐不用問本夫人是誰,本夫人只是同情南小姐,天天追著太子小妾跑,你就不覺得委屈么?明明你的身份比那個鄉下來的女人要高貴得多,憑什麼你卻要討好她?」狀似在替南鳳環不滿,女人的話讓南鳳環立馬眯起雙眼。
不由自主的多打量了她幾眼,最終抿唇,「挑拔離間?下三爛的手法,你又是誰派來?」
南鳳環不笨,相反,她很聰明,一瞬間就明白了面前這個女人意思。
想把她當把子?
還是說她的背後有一人,那人對太子有意,故意來挑釁她與珍兒姐姐相鬥,最終,那人就能撿現成。
哼,當她是傻子?
女人的臉一僵,有些尷尬,隨後又正色道:「南小姐何必在意那麼多,本夫人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如果南小姐不愛聽那本夫人也不說了。」
說完,那個女人連忙離開。
南鳳環靜靜的站在原地,目光,緊盯著那夫人的背後,直到她消失在了眼裡才慢慢的收回目光。
回頭,看著楚容珍所在的院落,她慢慢離開。
倒是另一邊,女人走到轉角處,那裡站著一個小廝,連忙道:「怎麼樣?」
「失敗了,南鳳環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笨,完全沒有上當……」夫人皺眉,顯然對於這次沒有完成任務有些擔憂。
小廝的臉色一沉,「主子把你送到了太子府可不是來享福的,要麼爬上太子的床,要麼就好好替主子做事,否則會有什麼下場你明白吧?」
女人的臉一僵,點頭,「明白,請主子再給了點時間,一定會懷上太子的龍子!」
小廝打扮的人深深看著她,最終,才左右看了看,最終離開……
在他們的身後,鄭公公不動聲色的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本子,正在記錄著什麼……
靜靜看著本子上他這幾天查出來的東西,鄭公公那蒼老的雙眼中劃過一抹敬畏。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原來太子府中的探子真不是一點半點。
楚容珍與曲長安正坐在院中綉著什麼東西,時不時,就看到楚容珍皺眉,而一邊的曲長安則是微微搖頭,「我都教了多少天了?怎麼還是繡得這麼奇怪?」
楚容珍同樣也皺眉,她學什麼東西都很快,連衣服也能自已做,可是問題是,她學不會繡花!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曲長安看著她的表情,頓時笑眯了雙眼。
哈哈哈……她終於找到了,珍姐姐完全不是十全十美之人,還是缺點的。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珍姐姐樣樣十分出色,遠比她還要出色,當時她就覺得很奇怪,好像整個大陸都沒有聽說地誰有這麼的出色。
起了一抹好勝心,一個勁的纏著她,終於……終於讓她找到了弱點。
看起來什麼都會,偏偏,她不會繡花。
不止曲長安覺得有趣,楚容珍自已也鬱悶。
舒兒的那身衣服就是她縫的,當然,上面的龍紋不是她所綉,可是她連女子龍袍都會縫製,為什麼就綉不好紋樣?
皺著眉,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東西,看著曲長安手中那一對交頸的鴛鴦,她沉默了……
一針一針的跟著綉,她真不明白為啥就會綉成這個鬼樣子。
曲長安伸長的脖子看著楚容珍手中的東西,「哈哈哈哈哈哈……」再也忍不住,曲長安笑出了聲來。
女子教養是笑不露齒,可是曲長安這次也真的忘記了,竟放聲笑了起來。
聲音清脆空靈,格外的好聽。
「很好笑?」楚容珍瞪了她一眼。
曲長安立馬憋住笑,搖了搖頭,雙肩可疑的聳動著……
這時,楚容珍手裡的綉布被拿走,非墨靜靜的看著上面的圖案,眉頭,皺了起來……
楚容珍的小臉一紅,站起來立馬就去搶,「還給我,不準看!」
丟死人了,這麼難看的東西怎麼能夠被他看到?
非墨舉高手,看著蹦蹦跳跳的她,挑眉,狀似安慰,「繡得不錯,這兩隻鴨子!」
「……」楚容珍心傷。
惡狠狠的瞪著非墨,「不能安慰我就閉嘴!」
非墨不解,他不是誇她了么?不是安慰了么?
曲長安默默拿著手裡的鴛鴦手帕打開,非墨見狀,立馬面無表情改口,「雖然鴛鴦繡得不怎麼好,可是岸上成群的獅子不錯!」
楚容珍腦溢血:「……」
認真的盯著非墨看了很久,情緒直接失控,「你哪隻眼睛看到這是獅子?向日葵懂不懂?有本事你把它們弄成獅子給我看看?」
好吧,馬屁拍到了馬蹄上了……
非墨抿著唇看著楚容珍生氣的模樣,典型是想哄也無法哄的地步。
看來這件事情真的打擊到她了。
楚容珍是真的氣到了,跟著曲長安學了很多天的刺繡都沒有任何的進展,這嚴重打擊到她自信。
她真的不管學什麼都快,第一次遇上她學不會的東西……
非墨從她的手裡拿過針線,一屁股坐在她的面前,就在她的綉布上直接刺了起來……
曲長安與楚容珍就愣愣的看著非墨翹起蘭花紙穿針引線……
兩人如雷劈一樣。
這什麼情況?一個大男人還會繡花?
楚容珍瞬間腦補一個畫面,這妖孽躺在軟榻上拿著綉布與針線,勾著蘭花指,飛快的穿針引線……
嘶……
她生生打了一個冷顫,受不了。
非墨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像猜到她正在想著些什麼,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濃厚,要是再不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後果自負。
摸了摸鼻子,不敢對他對視。
楚容珍起身,來到了非墨的身邊,看著他飛的綉著什麼……
最後,非墨停下動作,咬下了線頭,他手中綉布的圖案也顯露出了出來……
剛剛爛得要死的紋樣一下子大變樣,看起來與曲長安手中的沒有任何區別,簡直是一模一樣。
楚容珍瞪大雙眼把腦袋擠了過去,「咦,墨,你哪裡學的繡花技巧?」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笨得要死?」十分嫌棄的掃了楚容珍一眼,非墨的眼中有些傲嬌的羞意,一個大男人繡花什麼的,也只有她逼得出來。
楚容珍認真的看著非墨鄉出來的鴛鴦戲水圖,真的跟曲長安的一模一樣。
雙眼微微一轉,突然,她蹭了蹭非墨,「墨,你會不會繡花?」
「會!」非墨點頭。
「什麼花都會?」
「只要有樣本在眼前,都可以!」
「那龍鳳會不會綉?」
「會!」
「嫁衣呢?」
「……」非墨下意識想要回答,突然,他眯起了雙眼,眼中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直色色的盯著她,「你想做什麼?」
楚容珍不好意思的移開眼神,完全無視他眼底的懷裡,討好的撒著嬌,「墨,咱們的嫁衣你來綉唄?」
「……」非墨無語。
生怕他會生氣,楚容珍立馬補了一句,「你綉圖案,我自已做嫁衣,好不好?」
「……」非墨依舊無語。
這個死女人,知不知道一件嫁衣人綉多久才能完成?
啥意思?讓他幾年之後再娶?
一件嫁衣沒一年兩年的能綉好?
伸手,直接掐住著她臉,巴掌大小的臉真的他一隻手就能掐住,眼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他怒極而笑,「來來來……讓本宮看看,是不是這張小嘴說出的任性的話?」
「唔……放開……」楚容珍用力的扳開他的手,使著小性子一扭頭,「反正我的嫁衣一定要你繡的,不然我不嫁!」
「嫁不嫁由不得你!」非墨也不妥協,開玩笑,要是真依了她,這婚禮又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去。
楚容珍也同樣不願退步,「反正我要穿你繡的嫁衣,不然我不穿,大不了穿裡衣出嫁,到時殆笑四方的是你!」
一把掐著她的嘴扭了過來,非墨雙眼冒火,「好啊,你敢穿白衣出嫁老子就敢娶,人家十里紅妝,老子給你十里葬禮,如何?」
白衣,那完全是孝服啊!
這個死女人,就是會掐他的死穴。
「葬禮就葬禮,你詛咒自已關我屁事?我不管,我就要穿你繡的嫁衣!」
非墨:「……」
他的眉頭死死皺一起,直勾勾的盯著她,最終,她才咬牙道:「人家綉娘天天十個時個辰都要花一件的時間才能綉出一件嫁衣,我哪來的時間?」
「又不需要多好……」楚容珍嘟噥了一聲。
「死女人,老子不願意委屈你,懂?」一句話,直接點燃了非墨的脾氣。
他前輩子是殺人魔還是怎麼樣?娶了這麼個不省心妻子……
偏偏,他還樂在其中。
曲長安愣愣看著兩人吵架的模樣,一直這間看愣了。
原來珍姐姐與太子殿下的關係是這麼的甜蜜?真讓人羨慕呀!
太子殿下好像特別寵愛珍姐姐的樣子……
楚容珍抿了抿唇,最終讓了一步,「嫁衣的九鳳呈祥你來綉,別的讓綉娘來。」
「你幹嘛一定死咬著讓我綉?你見過大男人綉嫁衣的?」非墨的臉已經黑得不要不得的。
「我喜歡你繡的!」
輕飄飄一句話,直接打消了他的怒火,他的心中只剩無奈。
「……」非墨沉默,最終頭疼嘆氣,「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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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完全是痛與快樂並存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