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納蘭清就是不敗的輝將?
小二身體一偏,一腳踩空,直接從樓梯摔了下去……
娘的,兩個女人能吃這麼多?
周圍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看到舒兒挽起袖子抓起大塊的牛肉直接啃了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這……
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明明看起來很可愛的女人,怎麼吃起東西來這麼恐怖?
簡直是……
完全不理周圍人的視線,楚容珍與舒兒兩人靜靜的吃著。
另一個動作很優雅,隱隱的有些貴氣,好似京城來的高位權貴之家的女人般。
這奇怪的組合,到底是怎麼回事?
「掌柜的,你們酒樓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這麼粗魯的吃相簡直丟臉死了,倒人胃味,還讓本小姐吃不吃飯的?」
這時,樓上傳來尖銳的聲音,清脆的聲音確實動聽,可是說出的話卻讓楚容珍微微皺眉。
淡淡抬頭,二樓站著一位少女,十五六歲的模樣。
只見她身穿淡綠羅衣,頸中掛著一串明珠,臉色白嫩無比,猶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來,雙目流動,秀眉纖長。
似乎,是個少見的美人兒。
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少女,楚容珍冷淡的收回視線,她還不屑跟一個少女計較。
見楚容珍無視了她,少女臉上面子過不去,大聲道:「本小姐是鎮國公之女,你是誰?」
鎮國公之女,在華國美名遠傳。
這不,她一報出名號,周圍就傳來一陣陣抽氣聲。
可是,雙眼中又有些疑惑。
鎮國公之女曲長安是絕世美人兒,才藝雙絕,容貌絕美如無雙,如同高山的雪蓮一樣聖潔,美麗。
跟眼前這個女子根本不一樣,眼前的少女最多的清秀可愛。
完全不一樣啊。
「沒聽過!」楚容珍頭也不抬,依舊冷漠無視。
「你!」曲長珠氣惱的瞪著她,高傲的低吼,「低賤的平民,滾出這裡!」
佛也是有脾氣的,更別說是楚容珍,只想好好吃一頓飯的她顯然無法安靜的好好吃了一頓飯了。
慢悠悠放下筷子,冷眸掃向曲長珠,「不管你是鎮國公之女也好,當今皇后也好,打擾別人吃飯就是你做為貴族的禮儀?如此無禮,讓人不免懷疑你是不是那毫無教養的庶女之流?」
一句庶女,像是刺中了曲長珠的死穴,憤怒又嫉妒的盯著楚容珍,「你好大的膽子……」
「被我說中了?聽聞鎮國公曲大人公正嚴明,鎮國公之女曲長安絕色無雙,才藝雙絕,斷不會像你這般無禮找碴,果然,你不過是一個庶女而已。」
楚容珍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冰冷,嘲諷。
她討厭這種女人,像是瘋子一樣隨意攻擊別人,明明自已也不過是庶女的身份,卻妄想的以為自已有嫡女的尊貴。
身份低不可悲,不可恥。
可悲可恥的卻是認不清見狀。
「放肆!」曲長珠氣極了,聲音也越來越尖銳,跺了跺腳,負氣離開!
楚容珍玩味的掃了一眼她,不語。
一場美食都沒胃口,真是掃興。
走到哪裡都能遇到渣貨,難不成她屬麵糰的?誰都想揉兩把?
曲長珠離開之後,楚容珍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鎮國公遠在千里之外的華國京城,他的女兒怎麼來了這偏遠的欣民城?
那有那個夫人,很明顯也是來自京城權貴,身上獨特的尊貴氣息完全不似城鎮權貴可以擁的。
這欣民城,權貴集在一起,是為了什麼?
四周,議論聲四起。
「原來是鎮國公的庶女啊?我就是說那華國第一美人的曲長安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平凡?不過這城裡一下多了這麼多的權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外鄉人嗎?前任丞相納蘭清的烈焰騎要換主了,三十年期限到了,四方權貴都想得到這支精銳,那可是能與龍煞軍相媲美的神兵啊!」
「真的?聽說具備各種戰鬥能力的那支軍隊?換主?」
「……」
接二連三的議論,楚容珍頓時眯起了雙眼。
烈焰騎換主?
她才剛剛想要來找他們,他們就要換主了?
這下……
可有好戲看了。
楚容珍與舒兒吃完了之後,正準備出去逛逛的時候,一群人沖了進來,手拿武器把兩人團團圍住。
酒樓之內,行人散開,不敢惹麻煩。
為首走進來的曲長珠惡毒又得意的看著楚容珍,沖著身邊的男人討好淺笑,「世子,就是她,這個女人是寧國探子,她身邊的這個女人是贏族人……」
不知道是真是假,曲長珠一下子點出了舒兒的身份。
舒兒無辜的眨了眨眼。
被稱為世子的男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雙眸在燈光中散發出銳利的寒光。
「寧國探子?紅衣?」男子看著楚容珍身上的紅衣,嘴角邊泛起冷酷的笑意。
「探子?那寧國倒是大手筆,能請動我成為他們的探子!」
楚容珍揚頭,淡淡掃了一眼男人,此刻燈光微閃,映在她的素顏之上,令得雙瞳璀璨明亮,仿同落入人間的第一顆晨星。
男子眼角餘光漫不經心掃到楚容珍的臉上,眼中一片暗沉,「你,是何人?帶著贏族來我華國境內,你好大的膽子!」
楚容珍微微一笑,「誰說贏族人不能入華國?龍帝?清后?還是說奪國賊子赤王?」
「賤人,你好大的膽子,對靈王世子如此無禮,來人啊!」
楚容珍漫不經心掃了曲長珠一眼,直接無視,視線反而玩味的放在被稱為靈王世子的男子身上,挑眉。
「原來是靈王世子,還真是失敬!」
楚容珍的表情平常,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立馬討好,這讓靈王世子孫槐有一瞬間的怔神。
身為親王世子的他都習慣了別人的討好,從未見過得知他身份還能如此冷靜的女人。
看她的年紀好像並不大的樣子,應該……
孫槐的目光露骨的打量著楚容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人群一陣騷動,從門外又走來一群人,為首的年輕男人滿頭白髮,格外的引人注意。
俊美清冷的目光,天神的寵愛,一襲白髮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子。
姚天驕?
楚容珍看到她的瞬間,立馬伸手推離了舒兒讓她離開,敵方軍師都出現了,說不定舒兒的容貌已經被對方所知。
敵方軍師放著戰爭不打而跑來了這裡?
難不成,也是為了烈焰騎?
莫名的有一種大事要發生了感覺,一個又一個的權貴集聚了過來……
別說,烈焰騎的魅力確實有這麼大。
姚天驕一進門,目光就被一襲紅影吸引,自從知道那名為楚容珍的女人未死之時,他就查了各種各樣的資料。
資料顯示,楚容珍容貌絕色,喜愛一襲紅衣,性格溫婉無害,可是暗中卻辣手無情。
五年前,身邊還有一位贏族的貼身丫頭……
冷淡的目光,姚天嬌的目光靜靜的掃到楚容珍身上,不受探制一般,直接走了過來……
孫槐見過姚天嬌的瞬間,神情立馬陰沉了起來。
靈王與赤王關係交好,而姚天驕是武安候的關門弟子,就武安候那瘋子般的性格,他老人家收來的徒弟怎麼可能是好相處的?
偏偏武安候隱世之後還不斷針對赤王,簡直是在玩樂一樣。
「世子!」姚天驕淡淡掃了一個招呼,沒有因為孫槐的臉色也心生不悅。
冰寒無波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在看空氣一樣,無喜,無悲,亦無情。
楚容珍好奇的打量著姚天驕,對於這個不敗的輝將有著濃厚的興趣,少年白髮肯定不是天生,或是中毒,或是大喜大悲之後的癥狀。
而且,這個男人身上怎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到她想撲過去……
「你……」楚容珍張了張口,心中莫名的一緊,應該不會吧?
「我是姚天驕!」
楚容珍:「……」
她才沒有問這些,好吧,姚天驕就姚天驕!
一瞬間,她感受到了,那種異樣的熟悉感,她也想起來了……
「來人,把她帶走!」孫槐只是看了姚天驕一眼,目光,依舊停在楚容珍的身上。
楚容珍目光幽幽看著他,冷笑,「憑什麼?靈王世子都是這樣隨便冤枉別人?還是說看上了我的容貌,所以……」
「哼,不要臉!」孫槐臉一黑,對楚容珍的自戀表示不屑。
但不能否認,他心中確實動了這種心思,男人愛美女,愛酒,愛馬。
這個女人比曲長安或許還要美,所以他也動了一些心思。
可是這個女人根本沒有任何眼色,不給她一點苦頭吃的話,她永遠不會明白太過高傲只會讓人不喜。
楚容珍摸了摸自已的臉,幽幽淺笑,「雖說是自戀,可是我也這個資本不是嗎?一路上遇到太多這種狀況,無緣無故就冤枉我是他國探子直接關進天牢,強逼我就範……」
身上開始帶著淡淡的氣息,隱隱的,讓人心酸。
周圍不少人被她的氣息感染,深表同情的點頭。
確實,長得這麼美,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都想把她壓到身下,想要佔為已有。
或許,這靈王世子也動了這種心思也說不定。
一個個看著孫槐,眼中瞭然與譴責,看得他滿臉黑線。
「這位姑娘無需擔心,本將最不喜那種強佔民女的行為,自然也不會放縱!」姚天驕淡淡出口,目光,卻是看著孫槐。
清冷無波的雙眼中隱隱的還著挑釁……
曲長珠在看到姚天嬌的一瞬間,整個人如同被點了穴道一樣。
天吶,怎麼會有這麼美的男人?
滿頭白髮不僅不會難看,反而給人無情無欲的高冷感覺,就如同九天寒宮的神子。
高不可攀,貴不可言。
他真的是武將?不是皇子,世子?
「這位公子你誤會了,人家親眼所見她身邊的丫頭飯量極大,皮膚黝黑,明顯就是贏族人……」
指著楚容珍方向,可是那裡什麼也沒有。
舒兒早就離開,在看到姚天驕的一瞬間就離開了。
這本是楚容珍命令,然而現在,她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所以無需再戒備什麼了。
一看,楚容珍身邊空無一人,曲長珠立馬高聲叫了起來,「人呢?你讓那個贏族人逃了對不對?你做賊心虛……」
楚容珍聳了聳肩,完全無視。
沒有證據在手,說個屁?
好吧,她無賴了。
被楚容珍的態度弄得沒有面子,再加上現在所有人都看著她,目光並不友好時,大小姐脾氣立馬發作,拉著孫槐的手一陣搖晃。
「世子,真的,她的身邊就是有一個贏族的探子……」
「不過飯量大了點,皮膚黑了點,這種特點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在曲小姐的眼中都是贏族人?」楚容珍冷冷嘲諷的語氣一下子就挑起了曲長珠的火氣。
怨惡的雙眼瞪著楚容珍,似乎想要用目光直接殺死她般銳利,「來人啊,這賤人對世子無禮,掌嘴五十!」
五十?
嘴被抽爛了也不用五十啊!
說白了,就是對楚容珍下了死手。
楚容珍目光越來越冷,果然,這個女人太過煩人。
袖中銀針滑落,正準備行動的時候,蓮從暗處走了出來,長劍劃過曲長珠的臉,留在了淡淡的血痕……
「啊~!」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摸,看著手上的鮮血,曲長珠瞬間尖叫,魔音入腦。
她毀容了?
這個賤人敢毀了她的容?不可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拔下頭上髮釵,曲長珠氣紅了眼,扭曲著臉朝著楚容珍直接撲過去,不想被蓮狠狠一踢,直接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吐出一口鮮血直接昏迷。
「吵死了!」
蓮冷冷的護在楚容珍的身前,而楚容珍則是冰寒的看著孫槐,幽幽淺笑,「就憑世子這些三腳貓的侍衛還是我的丫頭的對手,曲小姐老是說我的丫頭是贏族人,世子,她像贏族人嗎?」
完全就是睜著眼說瞎話。
在場人都知道剛剛那個大胃丫頭根本不是眼前這個黑衣女人。
所以……
無人說什麼,而孫槐也不明白曲長珠說的丫頭到底是誰,不過眼前的人確實不像贏族人。
這冷冽的氣息,似乎是個高手。
難不成也是奔著烈焰軍而來的哪方勢力?
想到這裡,孫槐的目光謹慎了不少,後退一步,「女人,你倒底是誰?來自何方?」
「你們為什麼而來,我也是同一目標,從一開始就是敵人,何需告訴你身份?」
她的話意味不明,直接讓孫槐引導到了錯誤的方向。
這下子,孫槐斷定了。
這個女人也是某方勢力的人,目標也是烈焰軍,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敵人。
「不管你是何方的人,敢跟赤王做對,你們最好掂量一點!」
說完,孫槐離開了,因為他沒有信心贏過面前的黑衣女人,明顯看起來就不好惹。
勢力,還不能浮出水面。
楚容珍雙眸微暗的看著孫槐離開的背影,淡淡看了一點不語的姚天驕,翻了一個白眼,「四處都在找你,而你卻換了一個身份躲到了軍中?清姐姐,這樣很好玩?」
一聲清姐姐,對面的男人笑了。
清冷無波的表情瞬間消失,原本的戒備也放了下來。
看來,這一次不是替身,是珍兒那死丫頭回來了。
與楚容珍一起走到二樓包廂,坐下之後,納蘭清扯下臉上的面具,一巴掌拍到她的肩上,哈哈大笑,「連龍澤那王八蛋都看不出來,你怎麼又看出來了?」
確實是納蘭清。
楚容珍的身體被納蘭清得一顫一顫,呲牙,「痛,痛死了!」
綱蘭清大大咧咧的一把把她摟進懷裡,左看右看了一下,才好奇問道:「這次你認出來我又是感覺?」
楚容珍點頭。
真的是感覺,她總能感覺得到清姐姐的氣息,與旁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所以她一看到這『姚天驕』時,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想要依靠的信任感。
能給她這種感覺的只有納蘭清一人。
「你這感覺還真敏銳,難不成真的是瞎了幾年的原因?老子的化妝術不說天下第一,這麼多年就除了龍澤王八蛋一人能看透,沒想到你看到不看就能發現……」
莫名的有些不爽,她還想靠這手段去唬弄一下她呢!
「你跟龍帝一起失蹤,原來躲在這裡?對了,龍墨寒一直在楚國尋找你們,你知道嗎?」
鬆開了楚容珍,這才慢慢坐直,給自已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知道,現在情況太過混亂,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的性格太過純善,不適合摻和進來!」
納蘭清說得很模糊,可是楚容珍聽明白了。
她是故意失蹤,掩藏掉自已的蹤跡之後,暗中行事,觀察。
「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姚天驕真有其人還是……」
納蘭清微微一笑,隨意的靠坐在椅背上,動作大大咧咧,與剛剛清冷如神子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白瞎了一身聖潔的光華。
「姚天驕是我曾中的一個化名,名字俗氣得讓人跳腳。」好吧,她也很嫌氣這個名字,還不是一般的嫌棄。
當初,她是腦子抽了?
楚容珍滿臉黑線,名字俗怪誰?
伸手,靜靜扯著納蘭清的長發,這才驚覺,這白髮是真的?
頓時,震驚的看著用中順滑的白髮,聲音有些暗沉,「這……」
納蘭清含笑的抽出自已的頭髮放在手中把玩,不在意輕哼,「嗯,真的是白髮,以前你見過的我不過是染過的,所以才會是黑髮。」
白髮?
少年白髮?
楚容珍猛得一愣,突然想起來了。
三十幾年前,似乎有這麼一個傳說。
「三十幾年前,我還不是丞相只是武安候庶子的時候,我的頭髮一夜之間就白了,不是毒也不是蠱,而是逆天改命的結果。」
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納蘭清笑得格外溫軟。
這個時候,她的身上才有女人特有的溫柔。
楚容珍點了點頭,對,傳說就是這樣,奪嫡之亂,一夜白髮,一萬人頭山,納蘭清以此為禮恭賀龍帝登基。
白骨為聘,金鑾殿上,龍帝輕問:嫁或死!
這是一段流傳的佳話,都說龍帝愛上了名為納蘭清的男人,為他瘋狂入魔,葬盡整個華國也在所不惜。
可是納蘭清在那時消失了。
幾年之後,龍帝就娶了同名的平民女子為後。
這就是清姐姐與龍帝的傳說。
到現在,很少人知道,那個魅惑君王的強臣納蘭清與後宮皇后納蘭清是同一人……
「那……」
女子白髮,那是多麼的……
楚容珍雙唇輕輕挪動,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納蘭清看出了她的表情,大方的給自已倒了一杯酒,「沒事,我不在意那些,人生在世就是活得痛快,看不順眼的殺,看得順眼的護,如此而已!」
此時的納蘭清身上散發著一種類似自由的豪情,如同男人一般張揚。
與一般女人完全不同。
雖說從小被當成男兒撫養,可是她的性格與行為模式都跟男人兒無異,不用費力計謀陷害,一切隨心所欲。
對,就是雲。
她很羨慕,羨慕這種肆意張揚的感覺。
「我啊,跟你不同,我在意的東西不多,想要毀滅的東西太多,所以我無意在意任何人的目光而肆意生活著。就算白髮又如何?染黑就行了,只是每三天要染一次,有些麻煩而已!」
她是真的不在意。
白髮對於女人來就是致命性的打擊。
會讓任何女人生不如死……
可是,她卻活得肆意!
「嗯,也是!」楚容珍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反而點頭。
納蘭清掃了她一眼,似乎是想開了,便輕輕鬆了一口氣。
同情什麼的,讓人心累。
光是龍澤王八蛋三十幾年都愧疚不已,這份愧疚就差點壓得她喘不過氣。
果然,她不喜歡這些。
「清姐姐,你明明知道舒兒是我的人,那幹嘛還要親自領軍作戰,該不會……」
納蘭清拿著酒杯,含笑,「該不會?」
楚容珍想了一下,或許,她現在想得通了,
「這次戰爭由舒兒發起,如果是別人的話說不定就會對舒兒下死手,這些天我想了一下贏族人的傷亡數量,發現傷得雖多,可是死亡的不多。所以才一直想不通……」
楚容珍頓了頓,突然笑了,接著道:「現在我想明白了,要是別的將軍與舒兒對上,贏族人的死傷會很大。所以清姐姐領軍,大量的降低了贏族人的死亡,而且把時間也拖得很久,可以防止那什麼赤王把軍隊調回城,從而造成更大的威脅……」
一瞬間,她真的想明白了。
原來,清姐姐是在救贏族,不然,贏族人才十萬左右,凡身**面對那些火藥,不死即殘,怎麼可能只是輕傷,重傷?重殘與死亡人數也少之又少。
「嗯,赤王那老王八蛋有些神秘,到現在都沒有查清楚,本以為只是先帝封出去的異姓王,沒想到最後給我來這招。還有龍墨淵那死兔崽子,老娘要是有機會,一定要胖揍他一頓……」
莫句的,怨氣不少。
想想也是,堂堂的皇帝皇后最後被弄得不得不藏起來,這憋屈感……
「龍帝現在還好嗎?」沒有看到龍澤的身影,楚容珍關心問道。
「死不了,他去跟隱世各族交易去了!」
確定龍澤沒事,楚容珍才放心的點頭。
楚容珍伸手給納蘭清倒了一杯酒,這才完全放鬆了下來,想問非墨的情況如何,最終什麼也沒問。
時過五年,有些膽怯。
他,會不會生氣?
「聽說烈焰騎要換主,這是怎麼回事?」
納蘭清吃著桌上小菜,抬頭看了看窗外完全暗下的夜幕,一道道微不可察的黑色身影在暗中不斷跳躍,納蘭清的眸色微閃。
「這不過是一個陷阱,我華國最精銳的軍隊就是烈焰騎,雖說只有二十萬,可完全不會輸你龍煞軍。所以我從一年前就放出了這個消失,烈焰騎的主子納蘭清死後三十年,就會再一會換主。而且,烈焰騎手中有炎帝陵墓的真正地圖……」
楚容珍不解,放出這消息有什麼用?
「為什麼?」
「寧國那什麼祭師控制了寧國,利用龍真挑起了戰火,偏偏與那什麼聖王又在搞分裂,反正就是一個亂字來形容。而楚國楚顏帝因為常年獨斷而冠上了暴君之名,希王的聲勢高漲,穩穩的也開始了動亂。而焰國丞相隱風扶持了一個傀儡,敵我不明。至於我華國,赤王與龍墨淵一起逼宮奪位,贏族女王的出現……」
納蘭清一一細說著,最後,意味不明的看著楚容珍,「這些事情最先開始的時間就是你失蹤的時候,五年前,一切都在五年前為開端,你不覺得太巧合了?」
楚容珍:「……」
她無法說什麼,確實,都是五年來發生的事情。
「你失蹤之後,一切就亂了,偏偏引發一切動亂的你卻消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大陸又出現了一個又一個關於你的替身,你說,這是巧合?」
怎麼看都不是巧合。
楚容珍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不是巧合,彷彿有人牽引著一切的感覺。」
「對,我一直就有這種感覺,覺得好像有什麼人暗中造成了這一切,所以我就順勢潛伏了下來,躲在暗處遠比在明處要來得自由。」納蘭清點頭,神情也有些忌憚。
這次的事情未知的東西太多,就連龍澤也有很多看不透。
「那跟你放出消息有什麼關係?」楚容珍還是想不透。
兩者沒啥關係吧?只會讓形勢越來越亂而已。
納蘭清伸手敲了她一個爆栗,「就是現在太混亂了,所以我才這麼做。蒼山隱世各族的目標或多或少都是為了炎帝,現在更有傳言說炎帝已經轉世,將要重新統一這個大陸,所以鬧得人心惶惶的……」
淡淡掃了楚容珍一眼,給自已倒了一杯酒,飲下,「不管他們的目標為何,事關炎帝就一定會上鉤,炎帝墓是否存在都是未知數,可是對於他們來說誘惑格外強大。」
「所以?」楚容珍問。
「所以,我要把他們全部引來這裡,把勢力直接弄清楚,否則這樣亂七八糟根本不能動!」
楚容珍垂眸,確實,現在太過混亂有些敵我不明。
倒不如把所有人弄到一起,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就會撕鬥起來,而且炎帝墓又是一大誘餌,除非真正的盟友,不然遲早會內鬥起來。
根本內鬥的勢力一一分類,把大陸的局勢重新評估。
這是最簡單卻又最難處理的辦法。
因為要有足夠份量的誘餌。
「原來是這樣,炎帝的誘餌足夠么?如果不夠的話,就利用我的名字再誘一次!」
「放心,我早就把你的消息傳出去了,特別還傳到了寧國那邊,聽說那群人對你的執念很深,相信一定不會錯過這次的機會。」納蘭清有些擔憂,還有些不忍。
害怕她會出事,好不容易才活著出現,
看出了她的愧疚,楚容珍不在意的搖搖頭,微笑,「沒事,如果能摸清局勢,利用我也沒有關係,反正,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對於她的諒解,納蘭清輕嘆。
「現在陸陸續續的有人朝這邊而來,不過人沒有到齊,贏族人找個時間我會把他們放回沙漠,你不用擔心。」
「那行,我也留在這裡觀望一段時間。」
「嗯!」
楚容珍與納蘭清交談了一會之後,最後,在臨走的時候慢慢道:「對了,忘了跟你說了,這欣民城裡所有人都是我的人,連百姓也是一樣,所以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利用他們幫你,信物記號沒變,那是專屬你的記號!」
楚容珍微微點頭,震驚不已。
整座城都是她的人?
看來,這些城裡的百姓早就不知不覺被送了出去,留下的或許就是這些烈焰軍的家屬一類的吧?
受過一些訓練,與一般的士兵相比要強一些。
因為在整個城中,孩子的身影很少,估計只是放出來偽裝,說不定是少年兵?
想到這裡,楚容珍掩下眼中神色,慢慢的走了出去。
酒樓之外,舒兒好像被什麼人纏住了,一群衣衫華麗的公子哥把她圍在中間,拿著摺扇挑著她的下巴,表情風流放蕩。
「喲,哪來的標緻小妞?」
舒兒的長相本來很出色,因為平時待在楚容珍的身邊而被掩色不少。
一旦不跟在她的身邊時,屬於她那野性的美感就體現了出來。
這不,正等在外面的她立馬就被一群風流公子哥直接看上,正打算調戲一番。
「滾開!」舒兒有些煩躁,肚子還沒有吃飽。
有些餓了……
「脾氣不小,倒是一個烈性小辣椒,本公子喜歡。」帶頭的公子哥兒完全不在意舒兒的冷淡,反而更加感興趣起來。
「跟本公子,本公許你側夫人之位,如何?」
舒兒那暴躁脾氣,頓時低吼,「滾你的蛋,本王也是你敢肖想的?」
一聲本王,這是她四年來早已習慣的稱呼,能給人十分威嚴強勢的感覺。
一瞬間,那公子哥兒被嚇到,有些忌憚的僵了僵,表情生硬。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不屑冷笑,「喲,還本王?什麼王?看起來蠻標緻的,沒想到卻是一個瘋子。」
立馬,周圍的人也跟著大笑。
女人稱王?
不是瘋子是什麼?
「林公子,哪怕是瘋子也沒事,只要身材夠好,臉蛋標緻,咱們一樣能盡興。」有人色眯眯的盯著舒兒那豐滿的柔軟,口水差點掉了下來。
舒兒長相稚嫩,身材卻格外火爆,有些讓男人直接瘋狂的……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帶走?」
幾個上前,把舒兒圍了起來,用力推著她,朝著一邊的暗巷推了過去。
楚容珍見狀,反而不再上前。
敢惹舒兒,她替這幾個色鬼默哀一分鐘的時間。
淡淡掃了一眼,她直接離開,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舒兒被人推進了巷子,被人逼在角落,有人開始迫不及待的伸手,狼爪朝著她的胸口襲了過去……
瞬間,尖天的慘叫響起……
舒兒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輕輕一轉,男人的手逞現十分詭異的地步扭曲著,看起來就覺得疼得慌。
「啊~!」男人臉色頓時一片蒼白,身體不停顫抖著,另一隻手想要掰開舒兒的手,可是卻怎麼也做不到。
「放開,臭丫頭,快點放開林公子!」
被稱為林公子的男人半跪在地,舒兒見狀,點點頭,「噢,好!」
輕輕一甩,啪的一聲,那林公子的身體直接被甩到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估計骨頭斷裂了……
舒兒見狀,只是撇撇嘴。
切,真弱,她真的是輕輕的一甩,沒想到這什麼狗屁林公子就貼到牆上摳到摳不下來。
不怕她。
是他太弱了,是他的不對。
無良的舒兒聳了聳肩,跟在楚容珍的身邊時間不短,多多少少學會了她的腹黑。
這不,無良起來連基本的底線都沒有。
「你找死,你知不知道林公子是誰?那可是欣民城太守之子,你……」
幾人瞪大眼,看著舒兒走到林公子的身邊,一手提著他的頭髮直接提了起來,好像十分輕鬆根本不費的樣子。
在幾人的面前,舒兒看了看滿臉是血的林公子,皺眉,「這可不行噢,大馬路上睡著可是會感染風寒的,吶,快醒醒!」
一手提著林公子的頭髮,一手連環扇著耳光。
狹小的小巷子之中,只聽得清脆的啪啪啪啪的聲音響起……
十幾個耳光扇下,對方的臉腫如豬頭,牙齒也一顆顆掉落。
「咦?怎麼還不醒?」
幾人滿臉黑線,不敢動彈。
把人從昏迷中打醒,從清醒中雙打昏迷……
姑奶奶,你知不知道人被你折騰得又昏了過去?
嫌棄的看著面前這個豬頭,隨手塞到路邊的破缸之中,鼓搗了幾下,臉算是洗乾淨了,可是氣息……
如同破布一樣被舒兒扔到地上,抿了抿唇,不喜。
太脆弱了,她好心的給他洗一下,怎麼一下子就洗沒了?
「啊,林公子死了,壞大事了,逃啊……」
看到地上那哪同破布一樣的東西,試了試氣息,發現沒有任何氣息的時候,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舒兒雙手叉腰看著他們的逃離,沒有去追趕,反而一派輕鬆的走出了小巷子,消失在了原地。
這時,巷子處一隊人馬路過,正好看到巷子中倒了一個人,直接無視……
反正死人也是正常,死一個兩個有什麼關係?
另一邊
非墨與一行幾人走到了城主府,高大的城主府門前,非墨靜靜的看著,冰寒的氣息讓方圓幾米的人都不敢接近。
這時,城主府中走出一個人,立馬走到非墨的面前,彎腰,行禮,將他恭恭謹謹的迎了進去。
半圈明晃晃的月絲,發著白金一樣的光輝,靜靜地,幾乎不為人察覺地嵌在暗藍色的天空。
非墨走了進去,沒有走多遠,一道赤紅的身影就靜靜的站在遠處花叢之中,絕美又熟悉的五官,尊貴的氣息,一襲紅衣給人十分妖魅入骨的絕美。
一瞬間,非墨站定。
欣民城的城主是一位中年男人,大約四十幾歲的樣子,一看到非墨停下腳步的模樣立馬揚起一抹討好的笑容。
「這是微臣的義女小真,真兒,過來見過殿下!」
遠處,聽到聲音的女人慢慢抬頭,與楚容珍無二的容貌就這麼露在幾人的面前,一行見狀,頓時一喜。
剛剛虎衛消息,說是這欣民城看到了夫人的身影。
原來,夫人在這?
女人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含笑看著非墨幾人,掩下眼中的驚艷,含笑不語。
「真兒她是微臣在兩年前救起來的,這孩子以前的記憶都忘光了,就記得自已的名字叫真兒。」城主十分可惜的輕嘆,似乎在同情面前這個什麼都不記得的真兒。
真兒輕輕一笑,看著幾人,微微福身,「小女見過殿下,見過各位!」
非墨的目光多看了她幾眼,但僅僅一瞬間,他就明白了。
這個女人不是她的珍兒,果然又是一個替身。
大陸上四處都是珍兒的替身,他見過不止一樣,這個也不是最後一樣……
伸手,強大的內力直接扇到了真兒的身上,把她直接扇飛。
因為他連碰都不想碰她,免得髒了自已的手。
「別讓她出現在本宮的面前,否則死!」
說完,非墨冷酷的掃了城主一眼,不再看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直接走進城主府的深處。
非墨身邊,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巫族聖女池詩彩,只見她回頭,細細看了一眼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眼中劃過陰霾。
又是替身,那個賤人的替身。
彷彿不想讓他忘記一般,整個大陸全是那個賤人的替身,無時無刻都在勾著他的回憶,強迫他不準忘記。
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著他,讓他永遠都走不出這個傷痛。
到底是誰?
收回陰狠的視線,池詩彩大步跟在非墨的身後,跑了過去,輕問,「墨……」
她的話沒有說遠,非墨的內力直接掃了過來,伴隨著的還著他冰寒的目光。
池詩彩連忙一躲,改口,「太子殿下饒命!」
非墨這才滿意的停下動作,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朝著一間房間走去。
池詩彩痴迷的看著非墨消失的背影,眼中,滿滿的全是愛戀。
為了他,她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把整個巫族加入這場天下的戰爭中也甘願。
只希望這個如帝王般的男人能夠回頭,能允她伴隨他的左右,她願為此付出所有,包括她的性命。
她絕不會讓他傷心,不會讓他皺眉,不會讓他……
可是……
這麼多年來,他不曾給過她一個眼神,他的心中被一個名為楚容珍的亡靈佔據。
奪走了他的靈魂,奪走了他的感情,那個賤人把一切都拿走,只留下了一個空殼……
儘早有一天,她一定會重新為他注入一道新的靈魂,讓他對著她笑,為她生氣,為她發狂。
一定會可以。
非墨坐在房中,靜靜打坐,內力遊走全身一周之後,他才睜開雙眼。
手上皮膚有什麼東西在挪動,非墨伸手,割開了皮膚,一條白白的,軟軟的,兩顆眼珠黑幽幽的生物就這麼從他的血管中鑽了出來。
慢悠悠的爬呀爬,爬到他的掌心,輕輕蹭了蹭,似乎在討好。
非墨看到它出現的瞬間,表情才微微變得柔和起來,伸手食指輕輕戳著它裝死的身體,軟軟的,嫩嫩的……
裝死的它回頭,立馬一口咬牙,食指冒出了血跡,而它則是歡快的扭動著身體大口的喝了起來。
「沒良心的東西,白眼狼!」非墨輕罵,可是氣息卻柔了不少。
相比剛剛毫無生機的冰寒,現在的他多了一絲人氣。
這是他身體的里的蠱王,伴隨了他五年,一點一點,慢慢餵養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或許是太過寂寞,他寧願面對一條蟲子說話也不想跟世間的人類交談。
這個奪走他心愛之人的世界,他不再有任何留戀。
毀了吧!
毀了或許心就不痛,或許,就能與她相見?
因為納蘭清傳出的流言,四方開始了雲動起來。
或許是納蘭清的失誤,又或者是現在的非墨已經無法交流的關係,哪怕楚容珍到了欣民城中,非墨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因為他封閉了自已,就連納蘭清也無法與他交談。
唯一能交流的,或許只有姬落與一行兩人,池詩彩偶爾也能交談一下。
除些之外,再無人能與他溝通。
封閉了自已,封閉了自已的心,封閉了整個世界……
大約五日之後,龍煞軍傳來消息,此時,正駐軍欣民城外,等待命令。
同時,焰**隊繞道之後,也從另一個方向來到了欣民城,焰國二十萬軍隊就停在城外,鳳隱帶著自已的隨從直接進城……
城門之上,楚容珍坐在一座酒樓,靜靜看著下方五年不見的鳳隱。
唇角,勾起了冷冷的笑意。
當年之仇,她可是沒忘。
不管目的如何,把她推下懸崖差點讓她母子雙亡,這個仇可是真的結下了。
什麼時候要去收收帳?
坐在酒樓中的楚容珍摸了摸下巴,靜靜看上方的鳳隱一眼,五年不見,他給人的感覺更加的妖艷起來,一襲紅衣,一雙赤眸,如同妖魔一樣魅惑滲人。
難怪焰國的傳言,說丞相隱風迷惑焰帝,是個惑亂朝堂的妖物。
如此妖嬈的男兒,不管男女,都想將他壓到身下肆意凌辱一番、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抹視線,鳳隱抬頭,可是沒有任何發現,才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看來,暗中有人打量著他。
不過也正常,現在欣民城中一片混亂,各方勢力混雜,全部沖著炎帝墓而來……
鳳隱進城之後身影完全消失,楚容珍才淡淡的收回目光。
焰國算是摻和了進來,前兩天得到的消息,華國武安候與赤王兩派也摻和了進來,海族聽說有了動作,蒼山各族好像也行動了,還有寧國那邊,還有楚國的軍隊……
該來的人算是都來齊了。
水,也該清了。
鳳隱之後,一隊人馬風塵僕僕而來,楚容珍猛得瞳孔一縮,目光緊緊盯著遠處的男女。
為首的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年輕的女人,紅衣墨紋打扮,容貌傾城,艷麗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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