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戰王之死,祭師
楚容珍冷酷回頭,「這就是戰爭,不是嗎?」
「五萬新兵死去三萬,可是能葬送十幾萬的敵人,還能保下你十萬海族人。羅堯,你最沒有資格說這些話,這些血債是你海族欠下的,如果不有他們,你海族人會被我一個不留的全滅!」
楚容珍的語氣很冷,很銳利。
讓士兵送死她也不好受,可是戰爭就是這樣,捨棄一切棋子,不管是士還是將,還是帥……
只要為了勝利,這些棋子就必須捨棄,不過在捨棄之時一定要讓他們發揮應有的作用。
這樣,才死得其所。
羅堯在一瞬間露出張揚艷烈的笑容,「這是當然,多虧了他們,我海族人才能在戰場消失!」
楚容珍再看了他一眼,視線,投到了下方的混亂。
同時,一陣山搖地晃,最上方的湖泊處發生巨大的爆炸聲,如同瀑布一樣的水流從天而下……
如銀龍一樣奔騰而去,所有海族人第一時間接過龍煞軍遞出來的藥丸,吃下,就近抱著一邊的樹桿……
瞬間,湖泊中的水全部匯下,不到一柱香的時候,最上方的湖泊水流了下來,在下面重新匯成一個湖泊。
湖水並不深,衝下來的力道雖快卻沒有很久,僅僅只是一會,被衝散的龍煞軍與海族人從水中浮起來,朝著岸邊遊了過去……
接二連三,浮出水面的都是龍煞軍與海族,雙方都十分善水性,更別說海族人了。
天生就是生活在海上的一族。
奇怪的是活著走了來的只有龍煞軍與海族,黃興的軍隊無一人活著走出來……
羅堯奇怪的看著這一幕,雙眼慢慢浮現出了震驚不可思議。
十萬敵軍全部沉入湖底了?
這也太奇怪了,連一個活口都沒有?
「你……做了什麼?前幾天派人讓我告誡族人一切聽從龍煞軍的命令行事,你到底下了什麼命令?」
楚容珍滿意的看著下方的狀況,視線掃到了舒兒所在的陣營,因為上方湖泊的潰堤,黃興這邊反應過來,想了不想的下令後退。
可是跟著他後退的只有十幾萬的軍隊,別一方的二十萬得不到任何回信,就好像消失了般。
預感事情不妙,黃興下令回城,楚容珍這邊也沒有追趕。
因為黃興回城的路上,希王早就布好陣營,正等著他自投羅網。
下方處理著戰後的事情,湖中敵人的屍體任由他們泡著,死去的新兵一一埋葬,清點姓名之後傳回朝庭,對他們的親人一一安撫。
看著東倒西歪隨便靠在樹陰下休息的士兵,不少已經丟了胳膊腿或者新添了幾個血窟窿,可是在她走過的時候,還是目不轉睛的看向她。
因為她是龍煞軍之主,所以這些新兵都十分尊敬的看著她。
這些新兵的目光讓她心裡有些發堵,因為就在剛剛,她捨棄了他們。
臨時被抽調過來的五萬新兵,本來全部是她的棄子,就全吸引黃興注意的棄子。
如果龍煞軍偽裝新兵,那麼對方攻擊就會造成龍煞軍的死傷,為了讓黃興入套,龍煞軍不能反抗,只能退。
這五萬新兵就是龍煞軍的替死鬼,是她的棄子。
上位者之爭,犧牲的卻永遠都是這些無辜的將士,誰可知,他們的家中也有妻子和孩子在等候,誰可知,他們白髮蒼蒼的父母在張望著徘徊。
可是從來就沒有不流血的戰爭,她所做的,只能將傷亡降到最低。
如果不這麼做,那麼死去的人將會更多更多……
楚容珍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主動幫著誰包紮。
只是每當走過的時候,會關切的用手摸摸那些比她還要高上幾尺的士兵的頭,或者輕輕拍拍他們的肩膀。
又或者在誰忍受不住痛苦,嘶吼的時候,安靜的等在一旁。
只此簡單,卻讓無數流血不流淚的男兒動容,因為他們瞧得見,那雙淡漠的眸子里,有著最真切的關懷。
楚容珍站在人群中,看著滿地的男兒,輕聲道:「抱歉!」
這是對亡者的歉意,也是對傷者的歉意。
因為她的決定,那些無辜赴死的將士終化為戰場的亡魂。
也不知有多少人聽見了這句話,當他們看見籠罩在夕陽的光輝中的女人,莫名的覺得……
似乎可以看見希望的曙光,可以看見未來。
楚容珍默默的坐在高處,吹著迎面而來的涼風,看著自已的雙手,莫名的覺得有些噁心。
她的手上,又沾上了鮮血。
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已人的,全在她手中化為一滴滴鮮血,早將她的雙手染血……
「你不用回去戰王旗下了,海族人沒有你安撫他們的話,遲早會成為我的累贅。」
楚容珍的身邊,羅堯漫不經心的拿著地圖分析著,聽著她的話也沒有訝異,只是微微點頭,「你放心我待在這裡?」
「不放心又如何?任由你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還不如放在眼前比較安全,而且,我的手中不是有人質么?」
十萬海族人,就是她牽制羅堯的人質。
「你跟戰王還真像,都是一樣讓人討厭!」羅堯雙眸輕閃,雖然說著討厭楚容珍的話,可是語氣中難掩愉悅的心情。
「是的,那我還要好好的防備你一下,省得到時因為太討厭而背後捅一刀!」
楚容珍難得的開了一個玩笑,對於羅堯她有戒備,便更多的或許是一種陌生的惺惺相惜?
各方為謀,卻能互不干涉。
不是敵人,也不能算是朋友。、
現在,或許可以稱之為盟友!
「放心,我的雙眼沒瞎,誰能背叛,誰不能背叛,我可是分得很清!」
現在局勢分明,表面混戰,可是身為局外人的他比任何人都得清。
戰王的敗勢已經呈現。
原本這種地方自立為王就很奇怪,龍真那邊擺明了要讓戰王成為卒子,目的就是為了試探龍煞軍的數量與能力,確保滅楚計劃的實行。
一枚從一開始就會丟棄的棋子,怎麼可能會贏下這場戰爭?
從名義上也站不穩腳跟,說白了就是一個傀儡而已。
他才不會那麼傻的帶著族人一起毀滅。
「你在那水中,下了毒?」羅堯想起一開始他很疑惑的事情,整整十萬敵軍,無一人從水中活著出來,怎麼想都很奇怪。
龍煞軍與海族在水中多多少少有些傷亡,但是,傷亡也是極少的存在。
水中被捲走之時,敵我雙方手中的長劍,石頭,都可以成為意料之外的致命點。
所以這些傷亡無法避免。
「嗯,花了不知道多少斤的毒藥,原來是拿來給希王用的,正好用到了這種地方。」
凌涼的商會中,不僅有糧草,一路上護送過來的還有大量的藥材。
整個玲瓏商會運作,大量收購糧草與藥物,以備戰時之需。
這是從一開始就讓凌涼做好了準備。
應對戰王的準備。
羅堯頓時有些無語,這種奇怪的戰爭,果然只有她才做得出來。
戰爭就是拼殺,三十年前出現一個異類利用火藥改變了戰場的戰鬥方法。
這裡又出現一個異類。
用毒的戰爭!
高效,低傷亡,比火藥來得更加悄無聲息,又更加的殘酷。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你說呢?」楚容珍不答反笑,看著遠處的蹦蹦跳跳的舒兒,眼角浮現了笑意。
「你留了後手,想必希王正在追殺著黃興,趁勢奪城吧?黃興必敗,臨城一定能收回,所以我認為要趁勢將被奪走的城池一口氣奪回來,直逼海狼城!」
羅堯的語氣堅定,說下這些計謀時雙眼發亮,簡直是天生的謀士。
除去陰謀詭道,好像就沒有什麼感興趣的事情般。
「戰王實際人馬多少?」
「戰王人馬總共大約百萬,黃興這裡四十萬,方城與河城守城分別為十萬,戰王所在的海狼城總共四十萬。不過,聽戰王的語氣,在別的地方藏了大約五十萬人馬,似乎是寧國那邊軍隊……」
聽著羅堯的話,楚容珍微微點頭,「嗯,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在等,寧國的五十萬軍隊,一定要讓他全部葬身在這裡。」
羅堯盯著她的狠笑,幽幽道:「我有一個辦法,問題是你敢不敢用!」
「什麼辦法?」楚容珍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兩個人的計謀遠比一個人想得更加深遠。
「讓焰國與寧國互相掐起來!」
羅堯只說了幾個月,楚容珍瞬間沉默了。
她想過這一點,可是實施起來太過困難,因為她暫時還沒有查清寧**隊的下落。而且焰國士兵不是傻子,不會明知是寧**隊還會上前拚命。
「寧國與肆月商會沒有合作,可是卻有火藥,你猜是為什麼?」
「有人研究出了火藥,威力比不上肆月商會,可是殺傷力依舊驚人!」
楚容珍淡淡回答,這個消息她知道,所以才會讓華**隊穿越整個大陸去幫助驍勇鎮國將軍。
因為楚**隊並沒有火藥加入戰爭,唯有華**隊才能與寧國相抗。
「對,寧國那邊被祭師控制,祭師的手下有不少的能力異士,所以自行研究火藥已經成功,即將投入戰場。」
「嗯,你說的方法,我再想想,或許可以試試!」
羅堯與楚容珍結盟,十萬海族人隱藏進入山脈不再出現戰王的眼線。
黃興帶著十幾萬殘兵撤退遇到了希王的伏兵,拚死逃回城之後無法阻擋希王攻城的強勢,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棄城,退到方城。
希王這邊士氣高漲,楚容珍帶著十五萬龍煞軍與餘下的新兵兩萬一起加入希王的陣營,總人數高達六十五萬以上。
軍心凝聚,如破竹之勢攻下了方城,隨後的河城,最終,兵臨海狼城下!
而楚容珍的名聲在這一場場的戰役中完全傳散開來。
隨著楚容珍一起的,還有一位銀面謀者。
楚容珍帶指使龍煞軍作戰,羅堯覆上銀面成為希王的謀者,兩人合手,將原本戰王奪下的城池一一奪下。
最後,落後的新兵十五萬全部到位,總士兵大約百萬,兵臨海狼城下!
而戰王人馬除掉被殺的,海狼城中大約五十萬左右。
因為被兵臨城下,一直掩藏起來的五十萬寧國大軍也開始浮現身影。
敵方謀者羅老家主,而楚容珍這邊是羅堯與她。
事情,慢慢朝著有趣的一方發展了起來。
海狼城
戰王站在城牆之上,赤紅著雙眼看著被兵臨城下的百萬大軍,整整齊齊,所有旗幟中最顯眼的就是龍字旗。
不止三十萬,大約有一半的士兵臉上都是黑色的鬼面,冰寒滲人,背後都堅著龍字旗。
這是楚容珍用來迷惑敵人的手段,不是一直在查她有多少在煞軍嗎?
她就告訴他們,只要有兵,只有她願意,人人都是龍煞軍!
百萬大軍一半的旗幟全是龍字旗,一半的士兵全部覆上了鬼面。
讓人根本分不清龍煞軍的真假。
「羅威,你不是說龍煞軍最多不過二十萬?這又是怎麼回事?」
戰王陰沉著臉,看著下方黑壓壓一片的龍煞軍氣得差點吐血。
明明一直有派人盯著龍煞軍,可是對方還是悄無聲息的來了這裡,不僅來了,還葬送了他數十萬的軍隊。
其中最為有用的棋子,海族士兵!
竟然全部死在一場人為的水患之中,不僅海族,連帶著的還有他十萬的軍隊。
多麼的諷刺?
沒死戰場卻死在了一場人為水患,偏偏水並不是很深,可是無一人存活。
派去的士兵檢查了很久,最終才發現,原來水中被下了大量的毒藥與讓人失去意思與知覺的葯。
在水中肯定會或多或少的嗆入少量的水,可是偏偏這少量的水確成了奪命利器。
失去知覺,或者動彈不得,只需一點點的時間就會葬身水底。
多麼諷刺的戰爭?
多麼讓人無力又抓狂的戰爭?
縱觀天下,縱觀古今,哪有人這麼打仗的?
對於楚容珍的這種手段,戰王這裡有說不出的憋屈。
如果是死在戰場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卻死在這種詭計之下,偏偏還是淹死的,這讓人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面對戰王的怒火,羅老家主那渾濁的雙眼看著下方的軍隊,面露棘手:「陛下,戰爭現在才開始,幸好咱們後退時燒毀了城中所有的糧草,現在希王百萬軍隊的開銷可不小,不可能時時堅守這裡。待他們糧盡,就是咱們反攻的時機,所以現在應稍安勿躁。」
羅老家主的決定是正確的,現在軍心不穩,隨意攻擊希王的話會造成更多的死傷。
「趙鷙將軍的人馬到了何處?焰國那邊又有什麼反應?」
戰王沒有點頭答應,他還在思考,難不成除了等再無他法?
「焰國因為焰帝還在楚京,所以沒有半點動靜,趙鷙將軍的人馬已到咱們的後方,現在正在休整,隨時可以行動!」
戰王聞言,思索了一下,「讓黃興戴罪立動,為莫離的副將,令莫離為主將,領兵二十萬從側門出……」
「陛下的意思是?」羅老家主眼中劃過訝異,摸了摸鬍子,臉上深不可測的詭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陛下英明!」
戰王不理他的奉承,冷冷掃了他一眼,「沒看到羅堯,上哪去了?」
說起羅堯,羅老家主也想不透,皺眉,搖頭:「堯兒失蹤了,半個月前就已經沒了下落,如今下落不明……」
戰王一聽,立馬低吼:「你怎麼不說?萬一他被敵人俘虜說出本王的計劃,你羅家吃罪得起?」
「陛下放心,堯兒一定不會說出來的,他曾經受過那邊的測驗,口風絕對緊!」
羅老家主說起羅堯有絕對的自信,是他最看好的一個繼承人,推薦給祭師那邊也通過測試,如今或許有自已的任務去執行所以才會消息。
當初把他撿回來還真是明智之舉,為人太過聰明有些難控制,不過吃了祭師的葯之後,諒他有三頭六臂也不敢背叛祭師。
「最好是!」
戰王有些不悅,要不是為了奪回皇位,他才不想跟這些人來往。
羅家是龍真的餘孽,還真是意外。
現在可以利用,一旦他奪回皇位之時,羅家也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連滿門都能捨棄的羅威,可見他的心有多硬!
與虎謀皮,還真需要多留個心眼。
由戰王親自領兵,與楚容珍希王等人直接對峙,雙方軍隊人數雖一樣,可是在氣勢在戰王輸了不少。
楚容珍靜坐在主帳,與羅堯,希王面對面而坐。
含笑看著兩人不解的模樣,微微勾唇:「我的計劃很難理解?」
「不,很妙的計謀!」羅堯微微搖頭,看著她的目光越發的深幽起來。
唯有希王有些不理解,「好不容易打到了這裡,如果退兵的話,要想再奪回來就很難了。」
楚容珍提出的是退兵。
羅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她想做什麼,不過希王無法理解,因為她的提議太過奇葩。
明明勝利在握,卻要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城池,太不甘心了。
「套狼也要有餌才行!」楚容珍淡淡解釋了一下。
羅堯看向希王,微微點頭:「王爺放心,這個計劃完全可行,依羅威與戰王的性格來說,一定會上鉤。」
看楚容珍與羅堯都點頭同意,希王也沒有太過反對。
決定之後,雙方軍營開始傳出流言,原來龍煞軍不過十萬人,其他都是偽軍,是楚京護城軍偽裝成龍煞軍前來震懾敵人。
只有這麼一條消息,但是這一條消息立刻傳到了戰王陣營。
得知這一消息時,楚容珍這邊軍心立馬潰散,早沒有一開始的銳氣。
直覺是一個攻擊的好時機,戰王與羅老家主二話不說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而迎敵的龍煞軍十分『巧妙』的輸掉了戰爭,後退五十里,退到了城內。
原本兵臨城下,一瞬間就被兵臨城下。
軍心嚴重潰散,守在城中不出,因為龍煞軍的戰敗導致流言的真實性被證明。
果然,龍煞軍只有十萬人左右,其他的根本就是普通士兵。
這一路,楚容珍讓龍煞軍巧妙的『輸』掉幾場戰爭之後,最後決定要棄城。
戰王騎在馬上,揮手攻城,可是城門無人守城,一下子就被他們撞開……
頓時,也愣了。
不知道要如何動作行動,城中明顯沒人。
「陛下,這是空城計,城中一定有詭!」
一個副將看到這一幕,想也不想的認為其中有詐。
倒是羅老家主,不屑冷哼:「哼,希王軍隊節節敗退,這座城本就保不住,棄城本就沒什麼意外。」
戰王聽著羅老家主的話,想了一下,軍隊到了這裡,不管進還是不進,最後還是要進城。
城空無一人,有什麼好攻的,不過即便是如此,大軍還是浩浩蕩蕩的駛了進去。
街道有些窄,是以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不少的士兵,頗有些摩肩擦踵的意思。
看著沒有什麼異樣,戰王鬆了一口氣。
果然是空城計,希王守不住這座城,為了無畏的死傷,所以棄城而逃了。
就在他心剛放下不久,道路的兩旁突然躥出無數人來,無數木桶砸了下來,壓倒了不少人,更是噴洒出許多黃色的液體。
「有埋伏!」有人反映極快,當即就意識到這其中有埋伏。
戰王看向地上的水,竟是火油?
大軍立刻慌亂起來,可是因為隊伍過長,道路又極窄,一時間踩傷無數,亂糟糟一團,各種聲音接連不斷。
緊接而至的便是從高處房頂之後射下來的箭矢。
每隻箭的箭頭都綁著火焰,燒的極旺,似乎已經迫不及待。
當一根根箭矢宛若暗夜中的流星飛出,遇到覆蓋極廣的火油,頓時一觸即發,點燃了一片火海。
龍煞軍們手持火箭在房頂飛檐走壁,動作十分迅速,準確的一箭射入提前準備好的易燃物,火勢頓時蔓延開來。
隨著火苗升起,大量的毒煙也升起,因為火焰的燃燒,提前準備好的藥草也散發出大量有毒煙霧。
楚容珍站在城牆看著一陣混亂的軍隊,冷冷道:「擒賊先擒王,拿下戰王!」
說完,她手持弓箭,目標瞄準的軍隊之中的戰王。
巨大的火舌,無情的收割著一條條人命,微風輕拂,日頭火熱,將這座城市籠罩在其中,好似一座大火爐。
天上的太陽和地上的大火連成一片,彷彿是沒有邊際的火海。
隨著她的命令一下,城牆上的士兵手持弓箭,統一對冷戰王的身影,毫不留情的射了過去……
漫天的箭雨射到士兵的身上,皮開肉綻。
原本保命用的盔甲因為大火而變成滾燙,最後不得不脫下,可是漫天箭雨之中他們沒有半點遮掩,死傷倒地。
楚容珍淡然的看著城中的一幕,雖然這些士兵都是無辜的,可是在戰場里哪有對錯,若是今日她憐惜他們的性命,如何對得起那些拚死血戰的士兵?
為了能讓軍隊的死傷降到最低,她絞盡腦汁尋最小的傷亡,她能做的已經做了。
如果憐惜敵人,死的就是她與她的人。
戰場的殘酷,她早就明白。
戰王雙眼通紅,白皙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重重的鑿了幾下地,直到關節處都溢出血來。
「退,立刻撤退!」
想要退出已不可能,城門被反面改造,從外面早就鎖了起來,裡面的士兵除了破壞這千斤重的城門之外,再無別的逃離方法。
就如同一窩老鼠被關在籠子里,在火場中逃竄,可最終下場不過死路一條。
楚容珍看上方的士兵,高吼:「投降者放下武器,否則死!」
一聽有活路,大量的士兵放下武器,無視戰王的怒吼,全部蹲在城門口,不動也不敢動。
「不準降,來人啊,殺了他們,殺……」
一支火箭瞬間劃過戰王的面頰,他險險的翻滾之後才躲了過去。
楚容珍一襲紅衣站在城牆,低頭,看著下方投降的士兵,嗜血冷笑:「想活命么?」
士兵們:「……」
想,他們當然想。
「想活命就拿起武器,殺死叛王楚戰,你們所有人都能活。可如果楚戰逃了,那麼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她的命令就是地獄魔神的勾魂亡音,為了能走出地獄,明知前面黑暗無光,也要拼一次。
瞬間,場面反轉,戰王帶進城的二十萬士兵除了死傷之外,有一部分投降的士兵拿起了武器,朝著戰王的人馬沖了過去……
為了活命,只能殺死別人。
楚容珍愉悅的看著處自相殘殺的敵軍,手中長箭朝著戰王射了過去……
長箭入肉,正中羅老家主的心臟。
正在指揮軍隊行動的羅老家主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胸口傳來一陣陣刺痛,看著帶血的箭頭,他心道不好之時,失去了意識……
燃起的大火迅速朝著戰王噴吐過來,只一個躲閃不及,臉瞬間就被灼燒了大半,紫黑色的半面臉頰,瞬間就猙獰起來。
楚容珍只是冷冷看了一下,躍下城牆。
城中有大量的毒煙,就算戰王不被自已人殺死,不被燒死,也最後會被毒死。
「確認戰王死後就把降兵放出來,喂他們服下解藥!」
「是!」
士兵們主動給楚容珍讓道,彎著腰,神情敬畏。
這些天他們一直以為打敗仗是因為龍煞軍的能力不如想象中強,想著或許是一個女人領軍的原因。
可是,現在他們才明白。
能成為龍煞軍之主的女人,原來才是真正恐怖的人。
楚容珍一襲紅衣走在軍隊,所有人彎腰,看著陽光下那一抹刺紅,一個個敬畏的低頭。
風華絕代,魔相入骨。
她,值得起惑亂江山之名!
戰王死了,死在自已人的手裡。
為了活下去,士兵們瞬間反水,將戰王斬於馬下,萬劍穿心,屍體破爛不全……
「死了多少?」
「死了七萬,傷了五萬,降了七萬!」
楚容珍點頭:「嗯,差不多,燒傷雖只是一時,可是傷痛卻要一段時間。想要鬧事暫時是不可能了……」
舒兒心中佩服,開口道:「小姐真厲害,無論是山洪還是火攻,總能用最少的傷亡完勝敵人。」
不止舒兒,在場見證她的人都微微點頭,心生佩服。
與他們的主子不相上下,或者,謀略之力更高!
遠勝於主子也說不定!
花了三天的時間收拾戰場,楚容珍這邊慢慢的善後,因為她現在還無法進攻海狼城。
因為海狼城太過安靜,明明戰王已死,可是海狼城一點消息都沒有。
簡直如死水一樣。
連消息也傳遞不出來,完全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三十萬戰王的叛軍還在城中,得不到是何人領軍,也不知道為什麼安靜得這麼詭異。
所以她只能等!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直到她這裡準備完畢之後,楚容珍正準備派兵攻打海狼城時,海狼城城門打開,敵方先一步進攻!
楚容珍坐在追風的背上,看著遠處飄起的旗幟,雙眸微縮。
「怎麼回事?寧**隊?」希王同樣也看到了敵方的旗幟,立馬嚴肅了起來。
軍隊人數不過十萬,一一整軍,立於城門口。
為首一個眼生的將軍走了出來,身上豎了一麵條紋白旗。
這不是投降的意思,而是和談!
提出雙方坐下和談一次,是和是戰,就看談的內容與否。
「那群狗崽子,想和談?沒門!」希王戰意滿滿的看著對方寧國打扮的士兵,眼中滿是殺意。
楚容珍微微抿唇,看了帶著銀面的羅堯一眼。
羅堯淡淡道:「戰王的人馬還有三十萬,如果可以最好不要開戰,因為死傷的還是楚國士兵,會削弱自已的國力。不如聽聽他們想要談什麼,可以稍後再做打算。」
楚容珍雙眸微閃,「接受和談!」
龍九拿起一麵條紋白旗,於雙方戰場空地來回奔跑,表示接受對方的和談。
雙方大軍慢慢接近,希王與雙方的統帥上前……
希王與敵方將軍都帶了十人,雙方走到最中間的空地,楚容珍也在其中。
她的目光,卻是看著敵方陣營中的一位戴著面具的赤眸人,雙唇頓時緊抿了起來。
鳳隱!
那雙能控制他人的赤眸,除了鳳魅再無他人。
「和談之時,你最好別做什麼多餘的動作!」看著鳳隱好像對希王盯著格外緊時,楚容珍立馬低吼警告。
「王妃還真是謹慎!」鳳隱聳聳肩,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楚容珍看著向人,低聲道:「不要看他的雙眼,攝魂術!」
一瞬間,幾人全身警戒了起來,右手握劍,隨時做出戰鬥的姿勢。
敵方將軍看了楚容珍一眼,「本將趙鷙,此次戰爭就此落幕,如何?」
「如何落幕?」希王沉聲問道。
「我寧國沒有參與你們的內戰,所以也沒有你死我活的必要,雙方各退一步!」
能夠和談自然很好,可是……
「你們寧國發兵攻打楚國過境,現在你們說和談?你覺得有可能?」
趙鷙抿唇,臉上一片陰沉。
「國師無故攻打楚國本將無法阻止,便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已的士兵做著無畏的犧牲,如果無法和談讓我等離去,那麼只能強闖……」
希王還想說什麼,楚容珍上前一步,插嘴道:「你們要從哪條路線後退?」
「從路城退回寧國!」
楚容珍雙眼微眯,直勾勾的盯著敵方大軍,眼中一片深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以,這次和談我們接受!」
楚容珍的決定無人拒絕,希王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趙鷙難得露出一抹笑容,正廳說什麼之時,遠處一隻帶毒長箭直刺趙鷙的心臟。
長箭從鳳隱的腰側劃過,他一動不動,任由長箭刺入趙鷙的心臟。
突然的轉變讓在場之人一陣驚慌。
舒兒與蓮將楚容珍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敵軍方向……
軍隊一陣躁動,從裡面,走出一群人。
領頭之人帶著一張面具,像是部落的圖騰,而他的身邊各色奇裝異服的男人,好像來自各個部落般。
鳳隱看著來人,下馬,彎腰,「祭師!」
他的話向楚容珍點頭的對方的身份,原來就是一直針對她的祭師。
那個指揮著龍真舊部進行一系列行動的人。
楚容珍坐在追風的背上,靜靜看著面前的不知男女老少的人。
「攝政王妃,初次見面,老夫無名無姓,大家都喚一聲祭師!」
楚容珍冷冷看著他,聽聲音是一位老夫,聲音沙啞,有些刺耳,但隱隱的,還有些怪異的違和感。
「楚容珍!」
兩人一直都沒有說什麼,倒是希王,冷眼看著祭師,「你是誰?想做什麼?」
「年輕人不要太激動,對身體不好!」祭師揮了揮手,有些警告的意味讓希王身體一僵,莫名的感受到一抹危險。
祭師認真的看著楚容珍幾眼,再慢慢後退,「這次來老夫只想看看四衛之主到底是何人,聽說是個女娃娃就有些好奇。」
祭師後退,他身邊奇裝異服之人護在他的身邊,一步步退離了戰場。
在離開之時,楚容珍好像聽到了一句『不久之後一定會來接你』之類的話,好像是錯覺,又好像不是……
祭師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很匆忙,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帶來的人只留下一位,其他人跟著那祭師一起離開。
留下的男人身材高大,肌肉發達,一看就是好戰的主。
而男人的身邊,當初戰敗的黃興還活著,雖然身上不少的傷痕,可是還是活生生的出現在楚容珍的眼前。
高大男人將手中長劍狂野扛在肩上,看著楚容珍:「抱歉,剛剛的和談就當做是放屁,大人,跟我們走吧?」
一聲大人,卻是對著楚容珍說的。
楚容珍不解看著男人,冷冷勾唇,輕輕拍了拍追風的頸……
「也是,五十萬寧**隊早就離開了,是吧?為了繞到驍勇鎮國將軍的背後,想來個裡外夾擊,所以戰王死後讓我楚國的士兵換上寧國的鎧甲矇混視線……」
楚容珍的話沒有說完,高大男人長劍揮下,追風速度如閃電般彈開,瞬間後退!
兩邊的士兵一開雙方開戰,立馬朝著正中間的雙方沖了過去,混戰,一觸即發!
楚容珍騎著追風離開戰場,尋了一處高處,從高而下俯視戰場。
她不是將軍,是謀士。
所以她無需在戰爭殺敵,只需縱觀棋局即可。
舒兒留在戰場對抗贏族人黃興,還有那個高大不知道的將領好像了是武力型的人,唯有舒兒與一行等人才能夠對付。
鳳魅與蓮,還有剛剛歸來不久的銳影小隊則是潛伏在她的身邊,防止敵人的突襲。
騎著追著走到快速跑到一邊的山中,尋了一處高地,站在最高的地方看著下方的戰爭,雙唇頓時抿了起來。三十萬對上百萬軍隊,這是一場無可質疑戰爭,難不成真相她說的那樣,只是為了寧**隊向驍勇鎮國將軍背後繞去的偽裝?
他們一開始的目標不是她,而是驍勇鎮國將軍?
「老夫這三十萬軍隊的能力不比你百萬大軍差,對吧?完全可以與你龍煞軍決戰高下!」
突然,楚容珍背後,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她頭皮一陣發麻,身體頓時緊繃起來。
「一猜就知道你會這裡觀棋,這裡並不是視野最好的,可是卻是能縱觀戰局又能隱藏自已的地方。做為棋手,必須要保證自已的安全……」
「你……是誰?」楚容珍袖中銀針滑落於指尖,雙眸緊緊盯著他。
這個祭師給人的感覺不太好。
而且,祭師的身後,走出來一個個不同打扮的男人,雙手抱胸玩味的看著她。
「這位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大人?祭師,會不會弄錯了?」
「樂氏一族與巫族的預言,怎麼可能會出錯?」名為祭師的老人沒有說對與錯,只是淡淡點頭。
楚容珍被鳳魅與蓮保護在身後,而她不解的看著面前的祭師。
這裡山脈這麼多,為什麼會發現她在這裡?
簡直就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故意等在這裡一般。
「原來如此,沒錯就好!」其中一人猛得朝楚容珍撲了過來,不過鳳魅卻將人攔下,兩人纏鬥在一起。
祭師帶來的人總共十位,不同的異族長相,不同的異族打扮,戰鬥方式也不一樣。
與鳳魅纏鬥在一起的男人,他的戰鬥方式與贏族很像。
楚容珍坐在馬上,蓮瞬間攔下她面前的敵人,暗處的銳影與鳳衛成員都閃了出來,而楚容珍趁著他們製造出來的空隙,騎著追風就直接沖了出去……
「你逃不掉的,命運輪迴,天命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