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小玉兒,原來是你
鎮國將軍被召回,那事情就麻煩了。
三路將軍手中百萬軍隊,那是楚國根本不能動的在存,楚國與各國的關係不好,又要防備龍真的反撲,那百萬軍隊可是守衛楚國的戰神。
三路鎮國將軍被召回,邊境空虛,楚國危險!
戰王旗下六十萬,鎮國將軍百萬,再加上楚辰玉收到了兵符,那裡估計也可以有四十萬,再加上十萬禁衛……
麻煩了。
果然,不能讓楚辰玉準備完畢,一旦完成就真的沒有任何勝算。
現在她的手中還有一支神兵,一支利箭。
還有勝利的可能性。
「蓮,想辦法分別將凌公候,言公候,楚老王爺送出皇城,由他們去攔下三位鎮國將軍,楚國邊境不能亂,他們絕對不能回來!」
「為何一定要他們三人?隨便派人一個去的話……」
「不行!」楚容珍直接截斷了蓮了話,神情嚴肅。
「三位鎮國將軍是久經沙場的老前輩,凌公候,言公候分別在老將軍們的旗下歷練過,到於楚老王爺,聽說與寧國邊境的鎮國將軍是舊友,那位的脾氣也最為火爆,根本不會聽別人的話。」
「是,屬下明白了,不過最近的動作太多,楚辰玉那邊防得太緊,有好幾個暗樁被毀,夫人要小心一點,城西的暗樁不能用了。」
「嗯!」
蓮飛快的離開,去執行命令。
最近所有人都像楚容珍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休息。
大家都明白,現在他們在跟敵人比賽。
誰能在最短時間準備得最充分誰就是勝者,一切都是與時間賽跑。
楚容珍看著蓮離開之後,看向舒兒那擔憂的目光,輕輕揉著她的頭:「沒事,這一關熬過去就好了,到時帶你去吃大餐。」
「哼,每次都這麼說,從沒有兌現過。」
舒兒格外不給面子的扭頭,看著楚容珍那疲憊的臉時,又忍不住擔憂。
她是小姐的手跟腳,註定無法分擔頭腦的工作。
「要是你下次又忘了的話,我會掐死你!」惡狠狠兒威脅著,舒兒故作兇狠的模樣讓她微微勾唇。
用力揉了她的頭之後,淡淡笑道:「走吧!」
「小姐小姐,咱們現在去哪裡?」
「去就知道了。」
「那裡有沒有好吃的?沒好吃的不去!」
「……」
「你剛剛說的事後讓我吃大餐,是不是真的?」
「……」
「小姐……」
「吵死了!」
吵吵鬧鬧,舒兒緊緊跟著她的身後,或許是她這吵鬧的性格,也許是故意,反正楚容珍緊繃的情緒被緩解不少。
一直處於緊繃狀態,隨時都有可能會崩潰。
現在的楚容珍格外的危險。
哪怕是極大粗神經的舒兒都感覺到了,現在下意識拒絕支開她的任務,她有一種感覺,小姐會在她所不知道的時候崩潰……
說不出來為什麼,但她有這種感覺。
楚容珍避開耳目,為了迷惑人的視線,她現在一襲黑衣。
有一個身穿紅衣的替身時不時出現在京城,迷惑著他們的視線。
謝太師府前,楚容珍的腳步一頓,看著楚辰玉的身影,雙眼頓時眯了起來。
真的是楚辰玉。
楚辰玉的身後還有榮親王。
而且也帶了不少的士兵……
不是一個刺殺的好時機。
忍下心中的殺意,楚容珍立刻閃入謝太師府,熟悉的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面著臉,楚容珍小心的躲過所有人,快速的朝著後花園樹林方向而去……
沒有進入樹林,而是站在入口。
「故人拜訪,還請謝太師一見!」
沉寂的樹林深處,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小娃娃請回吧,老夫不會參與黨爭,你若敘舊就從大門而入,若是別的……請回吧!」
「太師以為您不參與就不會有人來煩您?號召力這個東西太過誘人。」
楚容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耐心勸說。
「煩與不煩,老夫本就不理世事,多說無益!」
聲音越來越遠,楚容珍眼中劃過一抹焦急。
雖說謝太師號召力不是現在急需的東西,可是卻是燁兒上位的基本,希王不能動,否則會引起楚王舊部的反彈與憎恨。
要讓燁兒被心服口服的跪拜,謝太師的號召力是必須的。
她有自信這局棋能贏!
所以謝太師是十分重要的棋子,絕不能缺少。
「師弟爺爺,你真的不幫我么?明明你說過顏家人有難你萬死不辭,現在我這顏家唯一血脈在這裡的請求,您也要無視么?」
突然,楚容珍提高聲音喊出了一個奇怪的稱呼。
這稱呼雖奇怪,卻讓樹林里的謝太師停下腳步,不敢置信的快步走了出來,雙眼銳利的盯著楚容珍的臉。
楚容珍蒙著臉,可是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娃娃是誰。
楚逸天那老混蛋的孫女,一個善翻雲弄雨的怪物。
可是為什麼……
「你是誰?從何處知道這些話?」謝太師的神情格外的嚴肅。
「明明是一個老爺爺卻要來拜我袓父為師,您還真奇怪,儒學六道,您入門比我晚,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弟了,師弟爺爺!」
楚容珍沒有回答謝太師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
「學海無涯,達者為師,小妹妹雖說只有十歲,儒學之道卻得恩師大為讚賞,一聲師弟本沒有叫錯!」
謝太師同樣也說著極為奇怪的話,雙唇輕輕挪動,神情不敢置信。
「叫師弟也太難聽了,老爺爺叫什麼名字?」楚容珍接著說著,語氣如孩童一樣。
「老夫謝榮!」
「那您就是榮爺爺……」
楚容珍淡淡說著,對面的謝太師卻紅了眼,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聲音哽咽。
「你是小玉兒,原來你還活著,太好了……」
「嗯,榮爺爺,讓你擔心了。」
謝太師的名諱謝榮,十幾年前差不多二十年前,曾經偷偷的去過焰國。
當時他己六十歲,是楚國的一介大儒。
可是去偷偷的去了焰國拜了袓父為師,剛剛的對話是爺爺將他收入門下之後第一次見面的對話。
謝太師沒有停留多久,只在焰國住了兩年左右,後來就回國了。
聽說是爺爺對謝太師有恩,至於什麼恩情她也不明白。
爺爺說過,如果有機會去焰國的話,發生了什麼大事需要幫忙時,可以去找謝榮,謝太師。
「太好了,顏家的血脈還在,真的太好了……」
謝太師紅著眼緊緊的將楚容珍抱在懷裡,蒼老的臉上一片慶幸,最終過了很久才整理好情緒,熱情拉著她的手,「快,快去老夫的屋裡,老夫那裡有你最喜歡的茶。」
楚容珍點頭,微微一笑。
倒是她身後的舒兒一臉不解,總覺得小姐的身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不過也沒事,秘密再多也不會改變小姐是她要守護對象這個事實。
跟著楚容珍走入樹林,鳳魅想要跟進去,可是遲了一步,他進去之時楚容珍幾人的身影完全不見了,而他本人迷失在裡面找不到方向。
雙眼微眯,十分感興趣的勾唇。
跟著謝太師走出樹林,來到了謝太師居住的小木屋,一進屋,謝太師就格外慈祥拉著她坐下,還十分熱情的替她泡上了一壺好茶。
楚容珍拉下面罩,「謝謝!」
謝太師點點頭,坐在她的對面,「小玉兒,再下一局吧?」
「好!」
謝太師揮手,他的暗衛很快就把裡面的棋盤拿了過來,擺在兩人的面前……
楚容珍雙眼微閃,伸手,隨意抓起一把棋子,放在謝太師的面前。
「雙!」
楚容珍伸開手,裡面只有一顆棋子。
習慣伸手,還沒有將黑子拿到手裡時,謝太師就笑著將黑子全數放在她的面前,感嘆:「你下棋只下黑子,喜歡後手,這種習慣這麼多年都沒有變。」
「棋局如人生,白子先行,黑子隱入暗中為後招,雖說先下手為強是沒錯,可是先下手之者沒有致於死地,那麼一切都沒翻轉的機會。」
楚容珍拿著黑子,靜靜放在手心把玩。
謝太師一邊笑著,一邊懷念的看著她。
沒有計較她的容貌為何會變,也沒有計較她為何年紀也會變了,更沒有計劃她怎麼成了另外一個人。
世上奇人異士,離奇詭事,多到數不勝數。
如果事事都去追究結果,那麼世事會有數不勝數的無解之秘。
只要人還是當初的人,一切都無所謂了。
白子下在棋盤,謝太師棋子離手,淡淡道:「你不適合先下手為強,所以你才會輸於羅威,羅威本來也打算先下手為強,不過被你搶先了,那外城火藥是你引燃的吧?」
羅威,是羅老家主的名字。
「我本來也想引燃,可是去晚了一步,被希王那邊的人給引燃了。」
沒有說起楚容琴,而是反她歸於希王一脈,現在勢力牽扯太過複雜,能簡化就簡單化。
「看來希王那邊也有手段不錯的人,直接引燃就會引起陛下的注意,最後徹查之時一定能查到太子的頭上,因為那本就羅威準備在國宴會動的火藥,本來就打算一次性炸死所有,包括各國使者……」
黑白子分快的交錯著下著,根本沒有思考,完全是下快棋的速度。
楚容珍雙眼微閃,飛快將手中黑子落下,淡淡道:「羅老家主這麼做的話,就會楚國樹立多之又多的敵人,楚國那沒有那個能力與整個天下為敵,那有這麼做的必要?一個動亂的國家,太子登基也活不了多久,沒有動使臣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正因為不正常所以才要細細思考,羅家的動作太不正常,所以啊,老夫懷疑羅老與那裡有關。」
神秘兮兮一笑,謝太師賊賊一笑,趁著楚容珍走神之時不動聲色移了她的棋子。
最後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下著。
「榮爺爺也知道龍真舊部的事情?」
看到了謝太師的動作卻沒有計較,反正這事也習慣了,謝太師的棋力很高,可是跟她下棋的時候會習慣的耍賴。
說白了,就是老頑童一個。
無視謝太師動她棋子的動作,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思考了一下,落下黑子。
「大約三十年前,龍真在華國掀起了巨浪,最後被武安候,丞相納蘭清等人消滅,龍真舊部才從華國逃了出來,據說逃走方向是寧國……」
沒有直接點明,但他想要說的事情也十分清楚。
龍真舊部去了寧國……
那麼之前查到的事情有一個大約的猜測,火藥是從寧國那邊過來,寧國皇權動亂,最近又出現了一個什麼國師……
「戰王也是龍真舊部?」
飛快的在腦中一一理清,楚容珍理出了一個她從未想過的答案。
她從未想過羅家可能也是別人的棋子……
謝太師一本正經的拿舊楚容珍的黑子扔到一邊,放下自己的白子,抬眼看著沉思的楚容珍,點了點頭:「不,戰王是楚國皇族不會錯,不過他的野心不小,聽說與南方的關係不錯,如果你能沉下心再細查的話或許能查得出來。還有別看羅威是個靠女人的主,他在龍真舊部裡面位置不低,龍真舊部不比三十年前了,三十年前龍真舊部高達幾十萬,不過在華國失勢得太厲害,被殺了不少,現在淪落到躲在陰暗角落設計謀奪兵權,妄圖東山再起。」
「嗯?我明白了,看來榮親王與羅堯的身份確實有異了,我會派人去查!」
楚容珍瞭然的點頭。
楚容琴好像是龍真舊部的人,她也說過羅家是龍真國的人,但是她沒有說過戰王。
明明都認為羅堯很奇怪了,那麼戰王那邊應該也有了解。
與南方關係不錯么?
也對,聽說戰王一直都是鎮守南方,南方有名的只有海皇一族。
海皇一族生性狡猾,好鬥,好掠奪,因為生活在海上,所以是整個大陸令人頭痛的難題。
突然,楚容珍猛得起身,推開窗戶飛快道:「鳳魅,查一下榮親王,朝海族方向去查!」
「你懷疑是榮親王是海族的人?」
謝太師停下的動作,神情有些驚訝。
說實話,他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海皇一族不會離開水面來陸地吧?
「榮親王的調查格外的平凡,平凡的出生,平凡的成長,平凡的參軍,平凡的立功,平凡的世襲王位……本該是十分平凡的人物,可是我見到第一面的時候感覺就不對,如此陰寒的男人哪裡擔得起平凡二字?」
「老夫沒有見過榮親王,如果像你所說的話,那麼是海皇一族的機率很大。」
謝太師難得認真起來,眉頭微皺。
「海皇一族離開水面來了陸地,如果與戰王結盟,那就要重新布局一下比較好,你現在有多少人馬?」
楚容珍回到原位,拿起手中的棋子將到棋盤,「三十萬不到!」
「三十萬不到么?那你要加快速度了,不能讓太子那邊的準備做完,否則你必輸無疑。」
「我明白,我正在加快速度,榮親王與羅堯這兩個人太危險,我正在想辦法除掉。」
「有勝算么?」
「有!」
謝太師深深看著她,最終,把白子放了下去,「你輸了!」
楚容珍靜靜看著輸了半子的棋局,雙眸微暗。
「或許!」
謝太師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今天心不在焉,等一切事落之後咱們再下!」
「好!」
謝太師走到一邊,從手裡拿起了一疊信件遞到她的手裡,慈愛道:「小玉兒,這些給你!」
楚容珍疑惑的接了過去,看著上面那熟悉的筆跡時,不敢置信抬頭。
「袓父給我的信?」
「嗯,十六年前,老夫離開了顏家之後恩師讓我保存的東西,說是有朝一日如果你能找到老夫這裡的話,這些東西就交給你。」
楚容珍伸手摸著上面的筆跡,眼中劃過一抹懷念。
記憶中的爺爺很嚴肅,不准她叫爺爺,而是只准叫袓父。
她不明白,也不懂。
從小一直生活在爺爺膝下,是唯一一個與爺爺相處最久的人,因為府中父親,哥哥,弟弟,母親……
他們都怕爺爺,不敢跟爺爺相處輕鬆。
是十分典型的階級家族。
慢慢打開信件,爺爺熟悉的筆跡……
「玉兒親啟:
看到這封信時你的人生一定發生了滔天巨變,老夫沒有任何可以教你的,只教你一個字:狠!
無論對自己還是對別人,唯狠才不會受傷。
隱之道,儒學之中隱之道是你現在必須要熟用之道,亂世之中,你不想被傷害就去主動傷害別人,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你會看到這封信就表示你否定了老夫的儒道,那麼無需猶豫,按你想要做的去做就好。
另外,龍真已經覆滅,謹記。
如果大陸無你容身之處,帶著信物前往東部樂氏一族,可保你永世平安!
顏恆子親筆!」
楚容珍的淚水模糊了雙眼,信件之中,一個手環直接掉了出來。
是有著古老花紋的手環。
楚容珍見狀,看到信上內容,彎腰將它撿了起來。
從未聽過有樂氏一族,真的可以保她一世平安?
不過這是爺爺說的,爺爺說的話從沒錯過。
這不,這次就猜到她的人生會發生改變,會否定曾經所學的一切,爺爺什麼都猜到了……
謝太師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
不管小玉兒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的她真的太可憐了。
整個大陸上再無她的親人,一個人孤身活著,復仇著,永遠沒有盡頭的重複著一條血腥之路。
哪怕是他,現在是真的心疼了。
「小玉兒,老夫是文人,所以無法提供你多少幫助,如果你能拉下楚辰玉,老夫會帶領著門下弟子跪請寧王登位!」
終於,謝太師給出了一個承諾。
謝太師跪請寧王登位,那麼是多麼大的震憾力?
「謝謝……謝謝……」
楚容珍最近的心情一陣都格外悲傷,悲傷的事情凝聚在一起,現在的她格外脆弱。
強忍的心在看到顏恆子,她親爺爺的信時,最終再也忍不住,情緒直接崩潰,淚越流越凶,最後抱著顏恆子寫給她的信蹲在地上哭得十分傷心。
無法發泄的心不停的悲鳴著,抗議著,一直以來被她強壓著。
因為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軟弱,看到她的悲傷,看到她的弱小……
可是顏恆子的一封信,最終瓦解了她所有武裝,發泄著她一直以來無法發泄的積鬱……
謝太師上前,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楚容珍像個孩子一個,撲在謝太師的懷裡哭得格外傷心,「爺爺……父親……母親……」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謝太師神情一片心疼,玉兒這孩子太過剛強,剛強如男兒般將一切都藏在心裡。
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可是有一點能夠明白。
現在的小玉兒獨自一人,連個可以發泄的對象都沒有,積鬱一次又一次累積,難怪初次見到她時就如同在看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般。
「乖,哭吧……」
整個人埋在謝太師的懷裡,背後,謝太師安慰著她,輕哄著,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過去……
哭夠了,也發泄夠了,楚容珍才抬起臉。
離開謝太師的懷抱……
整理了一下情緒,謝太師看著她的模樣,不放心提議道:「小玉兒,還好吧?」
「嗯,謝謝榮爺爺的關心!」
吸了吸鼻子,楚容珍微微點頭。
好像哭過之後真的舒服多了……
揉了揉微紅的眼,楚容珍站了起來,「榮爺爺,我還有事情要辦,先不打擾了。」
「你自己要小心。」
千萬句話,最終彙集成了一句話。
面對謝太師的關心,楚容珍微微點頭,走到了謝太師居住的小院……
離去的楚容珍淡淡掃一眼暗處的一抹綠影,頓時微微勾唇,眼中一片幽沉。
謝煙么?
隨意掃了一眼,楚容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原地。
暗處,謝煙複雜的看著楚容珍憑空消失的身影,再看了看謝太師居住的小屋,微微咬唇。
神色掙扎,最終扭頭離開。
楚容珍離開了謝府之後整個人神清氣爽,心中的積鬱也發泄了出來,沉著心下了一局棋,也讓躁動的心沉寂了起來。
沒想到榮爺爺什麼也沒有問。
沒有問她為什麼會成為楚容珍,也沒有問她想做什麼。
哪怕她變得面目全非,他依舊什麼也沒有問。
想到謝太師,楚容珍的神情也微微柔和起來……
摸著手中的手環,楚容珍微微勾唇。
謝謝爺爺!
若是樂氏一族能保我平安,我也相信爺爺的話,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焰國一日不滅,宗旭一日不死,顏家滅門真相一日不明,無論我去哪都無法一世平安。
最起碼,心會不安。
從謝太師府中出來時,天色微微暗了起來,楚容珍抬頭看好了一眼微暗的天氣,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現在這個時候,非墨該醒了吧?
自從睡過去那天開始,有兩天快三天了,公儀初說三日會醒一次。
想到這裡,楚容珍的臉上多了一絲急切的表情,沒有注意暗中一道利箭朝著她直射了過去……
突然,舒兒雙耳微動,好像聽到了什麼雜音,一扭頭,一道利箭從她眼前劃過,直接刺入了楚容珍的肩頭……
「唔……」
楚容珍躲閃不急,利箭刺入她的肩頭,立馬她的身體不形,一陣頭暈……
不好,有毒!
飛快的伸手強迫小小蘇醒,受到疼痛的小小反射性一口咬在她的手腕,鮮血流出之時伴隨著毒素的味道,小小這才驚醒,飛快的朝著她的肩頭遊走……
張口,直接咬在她的肩頭附近,陣陣刺痛襲來……
「小姐,小心!」
舒兒將楚容珍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暗處。
太奇怪了,沒有任何氣息,連殺氣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暗箭就射了出來,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楚容珍一手扶著箭支,狠了狠手,直接一把拔了出來……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倒鉤的箭支上還帶著她的血肉,楚容珍狠唳的扔下手中箭支,一邊後退……
嗖嗖嗖……
暗處,又射過出幾支暗箭,全數避開舒兒朝著楚容珍而去……
舒兒見狀,衝到楚容珍面前,一手扛起她,飛快的運用輕功逃著……
真的太奇怪了,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
連殺氣都感覺不到。
楚容珍一邊思考著,一邊緊眯著眼,這些暗衛的感覺跟楚辰玉那天逼宮所使用的暗衛感覺一樣。
楚容琴說過他們身上擦過一種特殊的藥水,可以消除一切氣息。
「舒兒,朝著無人地方跑!」
如果感覺不到氣息,那麼去寬闊無人之地,藏無可藏,她就不信找不出他們來。
聽著楚容珍的話,舒兒飛快掉轉方向,沒有朝回肆月酒樓的方向,而是朝著外城山區而去……
楚容珍的想法很簡單。
現在的墨不能被發現,昏迷之中再進行移動,多少有些不好。
而這些暗衛是楚辰玉的暗衛,絕不能讓他們引到藏身之處,最後是找到一個寬闊無人之地將他們一一擊殺。
他們可以消除氣息不假,可是武功好像並不高。
如若是舒兒,一人對付他們或許有些難,可是鳳魅還在暗中尋找著機會。
外城山區
舒兒逃到了外城山區,那裡有一座山林,方圓兩里左右,算得上是一座大山。
本來是某個權貴的私人領地,自從權貴死後,這裡就成為了一座荒山。
山前空地,舒兒將楚容珍放了下來,數十個暗衛將兩人包圍……
「你們是誰,誰讓你們來的?」
無人回答楚容珍,而是用行動來回答。
從懷裡掏出了匕首,朝著舒兒與楚容珍就直接襲來……
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忠實執行著命令,果然是暗衛,不是殺手一類的存在。
無法溝通,楚容珍抿唇,後退,「舒兒,能搞定吧?」
「當然能!」舒兒得意的點頭,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打到人的致命部位。
看著她一拳打死一個,自己都張大了嘴,不敢思議。
好厲害,原來學會穴道之後,不用武器也能一招致命。
楚容珍一手捂著肩,看著舒兒那熟悉的招招取人的性格的動作,微微點頭。
人的身體上有著致命的穴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命門!
只要找准,常常能一擊致命。
狼狽躲過暗衛刺過來動作,指間銀針滑落,直接來人的腋下……
暗衛身體一顫,瞬間就失了呼息,軟軟的倒在地上……
舒兒攔在楚容珍的前面,偶爾有漏掉的,都會死在楚容珍的手……
總共二十幾個暗衛,最終有大部分死在舒兒的手中。
那些倒在地上缺胳膊少腿,心口大洞正流血不止的,脖子被扭斷的……
反正死相凄慘的絕對是舒兒下的手,雖說喜歡一拳打在死穴那乾淨的死法,果然她更喜歡的是撕裂敵人,掏出敵人的心臟,扭斷敵人的脖子。
這種死法才比較解氣。
所有人死在舒兒手下,死無全屍。
「小姐,你沒事吧?」
看著楚容珍那蒼白的臉,舒兒格外的擔憂,上前,一把扶著楚容珍,「走吧,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了,快點回去,這裡不安全……」
楚容珍的話沒有說完,一襲純白的身影從暗中走了出來,蒙著臉,楚容珍一眼認出。
公儀雪。
「夫人這是要去哪裡?這裡風景很好,最適合做夫人的葬身之地!」
公儀雪那又露在外面的雙眼劃過微不可察的複雜,眼中,最多的卻是殺意。
一襲白衣如同雪山冰蓮般乾淨純靜,卻又冰寒滲人。
楚容珍見狀,微微眯眼。
果然如同她的那樣,這公儀雪初次給她的印象就是如雪蓮般純潔,高貴又清冷,冰晶又剔透。
好一個雪蓮般的女子。
雖說是雪蓮,她可沒有忘記雪蓮的藥性。
是可醫人的聖葯,又是害人的毒藥。
「原來公儀小姐的手筆,我楚容珍與你有仇?」後退到了一顆樹邊,楚容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肩上的鮮血不停的流著,好像情況有些不好。
身體感覺到有些冷,好像有些缺血了。
楚容珍皺眉,快速思考著要如何解決現在這件事情,如果再不處理自己的傷口,她估計要血流不止而死了。
公儀雪愉悅的看著她狼狽受傷的模樣,詭異道:「楚容珍?你確定你就是楚容珍?」
楚容珍猛得抬頭,神色立馬警惕起來,「什麼意思?」
公儀雪難不成認識原主?
不會,她一點記憶也沒有,根本沒有關係公儀雪的記憶,不可能認識原主。
那麼說這話又是何意?
公儀雪漫不經意的冷笑,「在你臨死前我會告訴你什麼意思,來人,殺!」
公儀雪這次帶來的暗衛有上百,幾百人,舒兒見狀根本鬥不過,扛著楚容珍就朝著山林逃去……
隱入林中,天色也越發的暗了起來,舒兒在裡面很容易就能甩開追兵。
帶著楚容珍不停的逃跑著,而公儀雪見狀,立馬高聲道:「追,死活不論!」
說完,她雙眼微眯,立馬朝著山中追了過去……
天色越來越暗,在林中,舒兒比較優勢,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培養的,舒兒的夜視能力很強,在黑夜之中也能十分正常的奔跑著……
扛著楚容珍就不停朝著深入逃走……
四處越來安靜,隱隱的傳來了狼虎的嘯聲,楚容琴立馬出聲:「舒兒停下!」
舒兒在樹間奔走,聽到她的聲音,立馬就停了下來,將她放在一個樹枝上,擔憂不已:「怎麼了?傷口很痛?我去給你找大夫……」
舒兒的神情有些激動,有些脆弱,還有些慌張……
楚容珍不停喘氣,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因為流血過多的問題,她現在身上出現了失溫癥狀,很麻煩。
咬咬牙,一狠心,將手環時原天蠶絲拿了出來,套上銀針,扯下了衣領……
借著月光,依稀可見她肩上那猙獰的傷口,因為她蠻橫的拔出箭,現在肩上留下一個血窟窿。
鮮血無法止住,正不斷冒著赤紅的鮮血。
咬住天蠶絲,穿針引線,當著舒兒的面直接將傷口縫了起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種傷口只要劇烈運動就會不停流血,除了縫起來別無他法。
天蠶絲太韌,無法切戴,不得已只能將手環往上一擼,直接帶到手臂豐,任由它與天蠶絲留在傷口處……
「舒兒,鳳魅去搬救兵了,你帶著我逃不出去,我們分開來逃。你引開那些暗衛與鳳魅匯合,聽從鳳魅的命令行事,知道嗎?」
「不要,你受傷了,我要守在你的身邊。」
想也不想的搖頭,她才沒有這麼笨,明顯是要支開她,讓她活命。
她才不要。
楚容珍深深吸了一口氣,虛弱道:「正因為我受傷了,你更應該走,記住,在逃跑時速度放在他們抓不到的地步就行,將人引走了我才能安全,否則我們兩個這樣逃下去遲早會被抓到。」
楚容珍神情認真,說實話,哪怕她不有受傷,這次的套也不好逃。
暗衛估計有兩百多人,而她只有兩人,再上鳳魅也只有三人。
所以第一時間她制止了鳳魅出來的想法,反而是讓他去把鳳衛帶過來,敢刺殺她就要有全部把命留下的覺悟。
「可是我逃了,那你一人怎麼辦?萬一沒有把人全部引開呢?」
在這個時候,舒兒是格外細心也格外聰明的,不會因為楚容珍的忽悠真的什麼不想去聽令行事。
迎著舒兒那不贊同的目光,楚容珍無奈感嘆。
幹嘛在這種事情上精明?
「所以這看你的演技,取截枯木換上我的衣服,背著它朝相反方向而去,我能不能活下去可就全看了你,舒兒!」
把性命賭在舒兒身上,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舒兒聽到這話時,臉色一沉,格外嚴肅。
想了一會,雙手握著楚空珍的雙手,十分認真的請求。
「小姐,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我把人引開之後不會去找鳳魅,他本事那麼高自然會找到你,所以我把人引開之後就來接你,你找個地方藏好,好嗎?」
「嗯!」
聽到舒兒願意離開,楚容珍鬆了一口氣。
兩個在一起她只會成為累贅,像舒兒說的,還不如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舒兒這才慢慢站了起來,四處警戒之後,扛著楚容珍改變方向,因為她的夜視能很好,很快就找到一個半山腰裡山洞,很難讓人想象在山腰處還會有山洞。
背著楚容珍爬著絕壁,很快把她放在山腰洞口之後就隨著找了一截枯木,接過楚容珍脫下來的衣裙套了上去,扛在肩頭……
不舍又不放心的看著楚容珍,舒兒再三叮囑,「等我,我馬上來接你!」
「好!」
楚容珍靠在洞口休息,臉色蒼白。
說實話,她現在也沒有力氣逃跑,毒素被小小吞噬是不假,可是並沒有吞噬得一乾二淨,餘毒還是在作崇,而且流血過多導致失溫,頭暈……
現在她急需休息。
「記住,別逃太快,這枯木的重量不比我,所以你走路時記得腳印加深一點,速度放慢一點,這樣才不會惹疑。」
「好,我走了,保重!」
舒兒戀戀不捨的看著楚容珍,一狠心,直接腳下洞口,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而逃……
像楚容珍所說的那樣,加重的腳印,放慢的速度,所以她的逃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楚容珍靠在洞口休息,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一隊人馬就快速來到了洞口之下的山腳,趴在地上檢查著路過的痕迹,其中一人道:「小姐,腳印在這裡開始朝著南方而去,而是痕迹變重,看來對方的內力消耗太大,無法完全消除痕迹了。」
跟著一起過來的公儀雪喘了喘氣,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汗。
那死丫頭扛著一個人都跑這麼快,是哪裡來的怪物?
那種戰鬥方式,那楚容珍該不會買了一個贏族人吧?
「你們去追!」
指使著暗衛去追,而她本人就在楚容珍所在的山腳處坐了下來,休息。
楚容珍趴在地上,小心的觀察著下面的動靜,心跳越來越重。
好死不死就在她所在的山洞之下休息,如果只是休息一會倒還好,要是休息一整晚那就麻煩了。
飛快的四下掃了一下周圍環境,她這裡要是被發現了的話,那可就是退無可退。
深深的盯著公儀雪,再尋找四周,咬咬牙,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從頭上髮釵里倒出藥粉,從肩上拿下手環,花粉就直接撒在天蠶絲上,天蠶絲髮出一些細細的聲音,極輕,極微……
慢慢的,天蠶絲斷了。
------題外話------
休息休息,今天沒有二更哈,月光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