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母后,兒臣在這裡等您
第二天,楚容珍吃到正常的飯菜時,感動的淚流滿面。
娘的,那種日子,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從那之後,非墨的身影就開始忙了起來,常常離開琉璃宮不見身影,偶爾晚上才會回來,回來之後又一頭扎進廚房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問過一行,而一行只是一臉神秘的說著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自從在一行那裡意識到他煮的東西很難吃之後,就真的去了龍澤那裡。
龍澤會煮菜,聽說煮得很好。
雖不想與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相處,可是為了討好珍兒他必須去。
一句話怎麼說的?
留住一個人就要留住她的胃?
珍兒好像廚藝也不怎麼好,如果他的廚藝好了起來,珍兒會不會就離不開他?
越想越有試一試的價值,當夜想通之後,非墨就直接去了龍澤所在的肆月酒樓。
正在忙著與納蘭清親熱的他突然感到一抹熟悉的氣息,動作一頓,第一次沒有因為被打擾而心生不悅,反而格外愉悅的勾唇,離開納蘭清的身邊,走到桌子邊備好茶。
「喝茶!」
非墨從暗中走了出來,視線投在整理衣服的納蘭清的身上,隨即死死盯著龍澤。
一個大男人,廚藝真的很好?
迎著非墨那濃濃的懷疑眼神,龍澤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好不容易主動過來一次,就只是狠狠瞪著他?
「非墨,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要我們幫忙么?還是說珍兒怎麼?」
納蘭清看著非墨,立馬笑開了顏。
最起碼從之前相比,他們的關係融洽了很多。
不願意承認是他們孩子這個身份,也不願意接受華國皇子的身份,但現在不排斥與他們相處交談。
非墨沖著納蘭清點點頭,神情冷淡,沒有回答納蘭清的問題。
主動坐了下來,喝著手中的茶,不發一語,神情冷淡卻又多了幾分欲言又止。
龍澤與納蘭清對視一眼,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默默陪著他喝著茶,一壺接著一壺,直到午時非墨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喝著茶。
而納蘭清與龍澤早已被他的動作給弄懵了,不明白他來是做什麼。
一句話都不說,又不好貿然詢問……
想問,又怕被他冷冷拒絕。
只能就這麼陪著……
「非墨,要留在這裡吃個午飯么?」終於,納蘭清開口了,小心翼翼又不帶希望,畢竟非墨從來不會願意與他們長時間相處。
這次雖然不說話,也是相處得最久的一次。
就在納蘭清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非墨冷冷點頭:「是龍帝煮的么?」
突然詢問,龍澤猛得抬起頭,與納蘭清再次對視一眼,眼中劃過狐疑與興奮。
納蘭清立馬點頭:「當然,龍澤煮的菜很好吃,你一定要試試!」看著還坐著的龍澤,立馬一腳踢了過去,「還愣著幹嘛?煮飯去!」
龍澤愣愣的回過神來,立馬站起來,點頭:「好,你們等一會,馬上就好!」
對於納蘭清他是百依百順,對於非墨這個兒子他想要補償,雖然他不需要這些補償。
第一次對他有了要求,怎麼可能不答應?
立馬就朝著廚房而去,而非墨同樣立馬站了起來,跟著龍澤的身後……
龍澤疑惑不解,但又心生愉悅,看著跟在身後的非墨就好像是帶著孩子的狼般,這種莫名的有些滿足。
龍澤走到廚房,熟練的挑著菜,清洗著,切著,調味……
一一挑選著香料……
「這些,是什麼?」
正在忙著的龍澤手一顫,被非墨的聲音嚇了一跳,雖然知道他在背後,可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聲。
回頭,對上非墨那雙認真的雙眼,下意識回答:「這些是茴香,這些是孜然,這些是香葉……」
非墨點頭,一一暗自記下。
龍澤多看了他一眼,又接著忙碌著,拿起一邊的大骨剔乾淨上面的肉,放在水中燙過之後又清洗著,非墨見狀,不解再次問道:「為什麼要煮過再把肉剔掉?」
「清兒不喜肉腥味,而且她又愛喝骨頭燙,這種方法可以將多餘的肉弄乾凈,不會留下腥味……」
「珍兒也喜歡骨頭湯,明明沒肉又愛啃,為什麼又要把火調小?」
「大火煮開之後要小火慢熬,這樣骨頭湯才會濃稠好喝!」
「這些香料,哪裡買得到?」
「一般市場里就有。」
「要放多少?」
「一點點就行,除腥味。」
「……」
龍澤在煮東西的時候,身後就跟著一個尾巴,見他動一下就問一下,最後發展成了龍澤邊做時會邊講解,而非墨則是慢慢記下……
龍澤現在是明白了,敢情他過來不是為了吃一頓飯,顯然是來學廚藝的。
這是一個親近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拒絕。
甚至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滿足。
而一邊,納蘭清看著兩父子相處得格外親密的時候,有些吃味起來。
袖子一卷,掄拳:「龍澤,有沒有老娘可以幫忙的……」
「別,站住,不準動!」
納蘭清的話沒有說完,龍澤立馬大吼,如臨大敵般直接命令。
納蘭清臉一僵,委屈的抿著唇。
龍澤本該會心軟的,可是現在完全沒有任何心軟,反而十分認真的看著她,威嚇著。
似乎她要是敢進來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龍澤……」
「不準進來,打下手也不行,我不想這裡的廚房也化為廢墟!」
龍澤毫不留情的命令著,看著非墨,不好意思笑了笑:「她的廚藝不錯,可是她經手過的東西全部用不了第二次,廚具到她手上全部會成一次性……」
這算是一個解釋,非墨聽后,也微微勾唇。
一直聽珍兒說她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原來,還是有不擅長的,簡直跟舒兒一樣。
舒兒性格急,做飯的時候不能動用廚具,她那一般蠻力,廚具在她手都成了一次性。
「哼,龍澤,你個王八蛋,竟敢掀老娘的底!」
臉微微紅了,眼神微閃的離開了廚房。
怎麼的,也不讓兒子看笑話不是?
龍澤無奈的搖搖頭,接著認真教導著非墨,甚至讓他打著下手……
一個轉身,再次回來之時,看著那一鍋未知的暗黑物質,眉頭皺得死死的,神情也格外的狐疑。
就只是盯著而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那一鍋黑漆漆的菜,龍澤對上非墨那無辜的雙眼,沉聲問:「你做了什麼?」
「一直煮很麻煩,我的內力屬陽,就用內力加溫了……」
龍澤聽完,恨不得掀鍋怒吼。
有聽過煮菜用內力的?哪怕內力屬陽也不是這麼用的吧?
僵硬著臉,龍澤臉上好像不算太過吃驚,反而淡然的點頭:「嗯,下次不要用內力,內力煮出來的東西不能吃!」
「哼!」非墨冷哼扭頭。
龍澤重新準備了配料,看著差不多要煮好的了骨頭湯,下了些調料進去之後,試吃了下點。
「噗……好咸……」
非墨雙眸微動,淡淡道:「我忘了跟你說了,剛剛嘗過一點,沒什麼味道就加了一點鹽……」
再次,對上非墨那又無辜的雙眼,龍澤臉上肌肉微動。
「非墨,煮湯呢,是在可以喝的時候再加鹽!」
深深的無力感襲來,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要離譜。
大兒子是完全不會煮菜,絕不下廚房,妻子是個破壞狂,而這個小兒子,廚藝爛到了一定地步……
明白不能放任非墨獨自一人在廚房,龍澤便時時盯著他,又要處理手中的東西,這一頓飯做得比平時要累人百倍。
把所有的菜放到了桌子上,放到納蘭清的面前,龍澤就像是脫力般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神情疲憊。
納蘭清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扭頭,對上非墨的視線。
「怎麼樣?學到什麼了?龍澤別的不行,這一身廚藝可不是吹的,絕對會幫你緊抓住珍兒的心。」
非墨點頭,淡淡勾唇。
嗯,學到了一些,找個時間試試。
納蘭清端起湯碗,喝了一口,直接噴了出來。
「噗……龍澤,你打死賣鹽的了?好咸……」
龍澤深深的懷疑,試探性的端起湯碗喝了一口,皺頭緊皺,下意識看向非墨,「你又做了什麼?」
非墨涼涼看了他一眼,「你說的,喝之前放鹽,剛剛就給你們放了一些!」
晃著手中的鹽罐,不知是故意的還真的是無意。
龍澤整張臉都沉了下來,肌肉直接抽搐。
是的,他說過,在喝之前再加鹽。
可是不代表著鹽下在端上桌的湯中吧?而且明明看到他盡一切努力搶救回來被毀了一次的湯,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不差鹽?
故意的吧?
絕對是故意的!
滿意的看著龍澤與納蘭清那一臉扭曲的表情,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他手中的湯成了為唯一一碗可以下口,滿意又愉悅的勾唇。
嗯,味道確實不錯。
回去之後,可以給珍兒也試著煮一煮,珍兒應該會喜歡吧?
龍澤與納蘭清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這一次之後,非墨就天天報道,跟著龍澤學習廚藝,僅僅幾天,當楚容珍再次吃到他親手做的飯菜時,頓時驚為天人。
完全不敢置信。
幾天前還炸毀一個廚房的他,怎麼一段時間不見,手藝就進步了這麼多?
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以後,能不能就跟著他蹭飯?
「好吃么?」非墨小心翼翼看著她,有些期待。
楚容珍狐疑的看著面前的一碗面,好像是長壽麵吧?
不過,味道當真不錯。
「嗯,湯很好喝,大骨湯!」
非墨這才頓時笑開了,挑起其中最長的一根面,遞到她的唇邊:「試試,第一次做麵條,把這根全吃了,不準斷!」
楚容珍微微一笑,沒有什麼懷疑。
聽話的將面吸在口中,味道確實比想象中的要來得好得多。
直到她將一碗主動吃乾淨之後,非墨才愉悅的收起碗盤,含笑走了出去。
走到門邊時,看著一臉滿足的楚容珍,暗自笑著。
生辰快樂,珍兒!
楚容珍滿足的摸著肚子,神情滿足,原來來自心愛之人的東西吃起來是這麼美味。
非墨是特地去學了吧?
有這種夫君,她又有什麼不滿足的?
吃完東西之後,楚容珍與非墨都處理著各自的事情,而楚容珍,去了楚辰寧的宮殿。
楚辰寧被誣陷給希王下毒一事已落幕,姬落將主審權從太子那裡奪了過來,相比太子,楚皇更加相信姬落。
再加上榮親王入京,太子又將死而復生,所以楚皇在姬落請求主審權之時,完全不加思索的將主審權交到了姬落的手上。
楚辰寧的嫌疑洗清,恢復了所有官職,也解除了禁足。
同樣,因為榮親王不知與楚皇交談了什麼,太子的禁足令也解除了。
希王那邊中毒事件,太子推出了一個棄子,這件事情就這麼落幕了。
楚辰寧的宮殿
楚容珍潛入之後發現,楚辰寧的宮殿中似乎透露出淡淡的異樣。
明明是大白天,楚辰寧的宮殿卻格外的清冷。
而楚辰寧本人卻不在宮殿。
楚容珍派人四下尋找之後,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他,只見他頭上蒙著白布條,蹲在地上燒著什麼東西,神情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陰寒。
垂微的雙眸中,痛苦又悲傷。
楚容珍慢慢走近,聽到楚辰寧低聲輕泣,「母后,生辰快樂!」
身體一僵,楚容珍才慢慢回想起來,原來,今天是她的生辰。
顏如玉的生辰。
她都忘了,每年的這個時候,燁兒是唯一一個記得她生辰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會替她慶祝的人。
每年的這個時候,算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燁兒他不敢多忙,都會來靜靜陪她一天。
想到這裡,楚容珍也微微紅了眼,此時她是多麼的想把燁兒抱在懷裡相認,可是她不行。
一旦相認,燁兒就會被牽扯進來。
這場奪嫡之爭,髒了她一人的手中就能得到皇位的話,無需也髒了燁兒的手。
聽到身後的動靜,楚辰寧下意識回對,對上一雙溺愛又激動的雙眼時,身體下意識輕顫。
扭頭,伸手抹乾臉上的淚水。
「殿下這是在祭奠親人么?」楚容珍開腔,聲音有些嘶啞,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常。
擦乾淚水,楚辰寧微微點頭。
「嗯,我的母……母親!」
楚容珍慢慢走了過去,靜靜的坐在一邊,既激動又痛苦的看著他,最終什麼也話也沒有說。
這是一個簡單的儀式,楚辰寧蹲坐在地上燒著紙錢,面無表情。
眼神,下意識掃到楚容珍的身上,既疑惑又不解。
隱隱的,還有著不名的異色。
「我的母親是十分強大的女人,她懂得很東西,有時我常常在想,如同她的心夠硬,夠冷,夠有野心的話,說不定會成為一國至尊也說不定……」
突然,楚辰寧開口了,雙眼看著跳動的火焰,神情蒙上了一層看不透的幽暗。
「因為我的存在,哪怕不被自己的夫君喜歡,她也一直努力的活著,教導著我,明明憎恨著我的父皇,可她卻依舊疼愛我入骨,有時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死了,她會不會活得比較有自我?因為我,母親她好像什麼都捨棄了,明明想要雲遊四方,明明想要平凡終老……」
邊說,楚辰寧的淚也一顆顆落了下來,而楚容珍則是含淚看著他,痛苦的皺著眉。
她一直不知道,燁兒他一直痛苦著。
痛苦自已的存在。
「我不得父皇寵愛,而母親也不得父皇的寵愛,有時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母親是不是會離開皇宮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如果我從未出生過,母親是不是不用死了。」
楚辰寧的抽泣聲越來越大,一直埋在內心深處的自責與痛苦,第一次清楚的發泄了出來。
他恨,恨自己。
為什麼他是宗旭的兒子,為什麼要擋了母后的路,為什麼母后卻不憎恨著他……
楚容珍含淚,嘴角卻是高揚著。
真好,她的燁兒長大了,也懂得了痛苦與掙扎。
成長這個過程是他拿命來縮短的,說到底,他擁有十六七歲的身體,可依舊卻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十三歲,能成長到如此地步,她很滿意。
伸手,抹乾臉上的淚水,楚容珍微笑又放心的點頭。
「你母親不恨你,因為你是她的骨血,你的成長都是你母親一一教導,而你的父皇沒有插手半分。所以你的身分沒有你父皇半分影子,自然,你的母親也不會憎恨你!」
楚辰寧身體一震,抬頭,試探性看著她。
「真的么?母親真的不會恨我么?」看著她輕問,就好像真的在問她一樣。
「放心,她恨的,不是你!」
楚辰寧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雙腿直接跪在地上,朝著楚容珍的方向跪了過去……
燃燒掉手中的金紙,楚辰寧站了起來。
「找我有事?」
「嗯,不急,我去你書房等你,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他現在的神緒不好,所以楚容珍給了他整理情緒的時間,起身,主動的朝著楚辰寧的書房而去。
在楚辰寧的書房坐了一柱香的時候,楚辰寧走了進來。
手中拿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一碗面。
而那碗面,直接放在了楚容珍的面前。
楚容珍的視線一直停在那碗面上,視線怎麼都移不開,思緒完全被喚醒,那來自靈魂深處的記憶。
「吃一口,嘗嘗味道!」
楚辰寧笑著,笑的格外的溫柔,與平時一臉陰寒的他不同,此時他是發自內心的微笑著。
乾淨,純真,猶如一個孩子……
想要拒絕,明知是他的試探,楚容珍心中千百次掙扎,可最終無法拒絕他的這種表情。
前世,還是今生,燁兒那滿是希驥看著她的眼神……
伸手,接過楚辰寧遞過來的筷子,將那熟悉口味的麵條直接吃了下去,雙眼,頓時蒙上一層水霧。
水霧蒙了她的雙眼,看不真切,也沒有看到楚辰寧欣喜若狂的表情。
「真難吃!」
聽著楚容珍發表的評價,楚辰寧身體一陣陣的顫抖,淚如雨下。
嗯,他煮的東西很難吃,母后每次吃之後都會說一句:真難吃!
果然,是母后么?
顫抖的雙手想要觸碰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比他年紀還要小一歲的女人,真的是他的母后么?
母后,您也回來了,是么?
想要觸碰到楚容珍時,楚容珍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能吃到殿下煮的面當真是榮幸,不過今天我有事想跟殿下商量一下,現在有空嗎?」
楚辰寧想要觸碰的雙手頓時僵住,聽著她那陌生又公式化的語氣,痛苦的皺眉。
母后……
不願意與他相認么?
他一次次的試探,母后那麼聰明,一定會知道他的心思。
可是,為什麼不願意與他相認?
還是說她根本不是母后?
不,不對,如果不是,她為什麼是這種反應?
強忍著心中的悲痛,楚容珍雙眼快速劃過痛苦,再抬眸時,眼中一片清冷。
她早就決定了,不能髒了燁兒的手。
現在,還不是時候……
所以,燁兒,對不起……
「榮親王入京,目前會針對謝府,趁著無暇理會你的時候,你想辦法暗中截斷太子的靠山,將他手中權利奪過來,希王那邊我已得確認,希王不會參與皇位之爭,至於楚王府的話,估計參與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你的敵人只有太子楚辰玉,明白么?」
「是,我明白了!」
是,兒臣明白了。
為什麼不與他相認,他真的明白了。
沒關係,只要還活著就好,認不認,無所謂。
沒有比活著更讓人激動了……
「如果有人接觸你,無論提出了什麼好處,都不要答應,現在心思詭譎的謀士越來越多,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奪下皇位!」
楚容珍有些不放心,最近聽到消息,似乎羅堯與榮親王不合,羅堯開始暗中接觸他了。
不管是誰,她絕不答應燁兒成為他們的棋子,或者是棄子!
「嗯,我相信你,也只相信你!」楚辰寧溫軟點頭,乖巧,聽話,與前世燁兒在她跟前時一模一樣。
乖巧得讓人心痛。
交待了該交待的事情,楚容珍才告辭離開,迎著楚辰寧那祈求著不要走的目光,她的心軟成一灘水。
多想把他抱在懷裡安慰著,多想滿足他的願望。
可是不行!
狠了狠心,楚容珍咬唇,頭也不回的離去。
楚辰寧一手扶著門,痴痴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紅著眼,身體慢慢下滑……
母后,兒臣會等,等您親口承認的那天。
楚容珍離去之後,楚辰寧獨自一人坐在門口,表情時常變幻,古怪又愉悅。
「殿下好像心情不錯!」
「滾!」楚辰寧頭也不回,語氣格外的冷冽。
羅堯疑惑的看著他,眼中劃過不解,前兩天態度不算好,倒也不算壞,比今天這個樣子好太多了。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說被討厭了?
「看來,殿下已經做出選擇了……」
楚辰寧回頭,雙眼毒辣眯了起來,靜靜盯著羅堯,冷唳輕笑:「當然,本殿還不需要太子的人幫忙,你的提議本殿不會接受,也不想接受!」
羅堯眼中劃過好奇,寧王好像對楚容珍格外的信任。
一個女人當謀士,本就是天方夜談,寧王為何這般的信任她?
「在下的提議可以讓你儘快的奪得皇位,只要在陛下大壽當天動作,所有皇親瞬間身死,您就是唯一的存活者,毫無意外,您將是楚國新皇!」
楚辰寧嘲諷的看向他,以前,或許他會考慮這個條件。
可是現在,他下定決心試探之後,他終於知道這個一開始就找到他的女人就是他的母后時,所有人將不再值得信任。
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母后。
母后說能為他奪上皇位,那他只需要靜靜等著就行。
因為這是母后所期望的。
以前,在她的身上總是感覺到違和的熟悉感,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所以他才決定在今日試探。
今天,是母后的生辰。
如果她真的是母后,一定會流露出懷念與回憶的表情,如果她是母后,一定會對他這熟悉的動作感到震驚與懷疑。
最後他確定,也堅定,她就是母后。
所以他會乖乖的,乖乖的聽話。
不管是誰向他拋來誘人的條件,他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本殿可不相信你們,也不會相信你,這場戰爭,主從早已分明,而本殿的謀士早已確認,不需要你來摻和!」
「殿下就這麼相信楚容珍?一個女人,值得相信?」
楚辰寧看白痴一樣看著羅堯,眼中,是深不可測的玩味。
「當然信,本殿信她!」
看不起母后?
母后的能力遠高於任何男人,母后是外曾袓父最自豪的弟子,母后長於外曾袓父膝下,帝策臣道連外曾袓父都時常可惜輕嘆。
嘆母后不是男人,嘆母后沒有野心,不然,大陸上絕對會出現一方霸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母后肯定知道他的存在,母后也一定會為了他而充滿野心。
前世一身本事埋沒,今生,一定要讓母后受天下人景仰,要讓母后之名存於歷史之中……
現在,他終於明白,母后變化的原因。
王者,是高坐王位的存在,是冷眼看著棋子的屍體堆積如山的存在,是利用一切活到最後的存在……
他的母后,本是他的執念!
活到最後的執念……
羅堯沒有想到楚辰寧的態度會這麼的堅決,本以為可以抽掉楚容珍的帥,讓她滿盤皆輸。
沒想到,根本沒有那麼容易。
算了,反正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會很簡單,果然,還是先靜觀比較好。
接連幾天,榮親王這邊如楚容珍猜的那樣,對於楚辰寧直接無視,因為為了抹殺他而花費大量的時間本就不划算,倒不如先搞定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謝府!
榮親王進宮,向楚皇請求賜婚,而對象,則是謝煙。
謝煙之前因為稱病而借故推脫了榮親王求娶,可是現在,榮親王卻在陛下表法唯謝煙不娶,哪怕她病重也要與她廝守一生。
榮親王至情至愛的形象就留下了,楚皇這邊又不好拒絕。
不想讓榮親王與謝府結盟,可又找不到拒絕的借口,正在發愁之時,納蘭清摻和了進來。
以華國丞相的身份,求娶謝煙。
這下,楚皇就頓時輕鬆了,把謝煙嫁給華國總比嫁給榮親王要來得好,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就下令,求娶一事必須經過謝太師的允許。
謝太師把謝煙嫁誰,一切由他決定。
當楚容珍得知時,則是微微一笑,本來傳信給清姐姐讓她想辦法摻和謝煙婚事,沒想到她還真的摻和了進來。
因為她摻了一腳,榮親王想要娶到謝煙就會困難重重,再加上,謝煙好像對太子又上了心……
這事,說簡單很簡單,說困難也很困難。
謝太傅是太子太傅,偏向楚辰玉很正常,可是謝太師又明確說過不參與奪嫡黨爭,任何人都別想到他拉扯進來……
所以,楚容珍才會將納蘭清摻和進來,把謝煙嫁給華國也比成為黨爭的犧牲品要強。
三日之後,謝太師親自發送邀請函。
邀請客人赴宴。
所有人都不明白謝太師此舉是何意,明明榮親王與華國丞相都求娶謝煙,為何還要宴會賓客?
當楚容珍得知這消息時也很驚訝。
謝太師不想參和進來的話把謝煙嫁給華國就行,可是這宴請權貴又是鬧哪樣?
簡直就像是在給謝煙相親般……
直到非墨的人查到具體的消息,說是謝夫人請求的結果。
謝夫人跪求謝太師舉辦這個宴會,目的,就是為謝煙尋找一個如意郎君。
哪怕低嫁,也不能嫁給榮親王。
可又捨不得她遠嫁華國,所以才會生起給謝煙尋找一個夫君,哪怕低嫁也無所謂,只要是她所喜歡的,所滿意的。
楚容珍得知這消息時,沒有半點的意外。
做母親的,值得體諒。
宴會當天,楚容珍整理好了衣服,同樣,還是一襲紅衣。
好像,她喜歡上了這種顏色,是隱藏鮮血的最完美的顏色。
月白色與大紅色交雜的委地錦緞長裙,裙擺與袖口銀絲滾邊,袖口繁細有著淡黃色花紋,淺粉色紗衣披風披在肩上,裙面上綉著大朵大朵的紫鴦花,煞是好看。
絲綢般三千青絲肆意的飄灑著,盡顯張狂。
眼眸漆黑,光華流轉間竟如春日一般嫵媚,待認真去瞧時,卻又覺得那上揚的眼角似乎含了一絲冰冷的諷意。
當楚容珍這種打扮出現在宴會場所時,所有人為之驚艷。
讓見慣了仙子的眾人只覺眼前一亮。彷彿瞧見靈動的精魅自花叢中出現,一路分花拂柳而來。
其中很多人都見過楚容珍,很多知道她。
可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女人是這般的張狂。
一個妾室穿著大紅的長裙,可是,無人敢管,也無人去管。
管了,不過是自找無趣罷了。
楚王府,謝太師府,沉王……
她的身後有這麼多的勢力靠山,特別是楚容琴死後,成為楚王府獨女的她勢必會成為楚王府唯一的女兒。
估計她想要什麼楚王府都會滿足,就好像以前的楚容琴一樣。
又得沉王寵愛,雖說是妾,卻完全當成王妃的陣仗對待,任何敢嚼舌根的人都在府中被莫名其妙的拔了舌頭……
誰敢再說她的不是?
哪怕一襲紅衣,哪怕行事作風不像妾室,也無人說什麼。
至於愛找查的寧國公主,古睛等人,最近因為自己的事情忙得顧不了這麼多,特別是古睛,又是黑卡,又是不能見光的病……
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她神情疲憊,肌膚慘白,生生嚇了眾人好大一跳。
明艷動人的焰后怎麼一段時間不見變成這副鬼模樣了?
「珍兒!」
遠遠的,謝煙一襲翠綠長裙如綠色精靈,墨發半挽,端莊又不失俏皮,一支白玉釵簡單雙大方,給的感覺完美的符合書香世家的婉約又端莊。
她的出現,不少人都不自覺把視線投射在她的身上,順著她的身影,視線立馬被楚容珍一襲紅衣給削奪了所有視線。
紅衣本就是格外惹人注意的顏色,又是格外難駕馭的顏色,很多人不穿紅衣就是怕被紅色壓下了風彩。
第一次看到,有人彷彿天生就適合紅衣般。
魔魅入相,風華入骨。
「煙姐姐!」楚容珍微微點頭,對於謝煙多了一份疏離。
謝煙像是沒有發現般,伸手,拉著她就朝著後院走去,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
可是,避開所有人潮,她臉上的笑容就沉了下來。
微微嘆息的看著明顯疏離不少的楚容珍,神情凝重。
自從楚容琴死後,所有人的態度變了,楚王府,言棋,連現在珍兒給了的感覺也變了不少。
楚容珍四處看了看,神情冷淡,視線投在謝煙的身上,想了一下,道:「今天的宴會是小姨提議的么?」
「嗯,母親不希望我嫁給榮親王,也不希望我遠嫁,所以打算在今天的宴會中尋找一位適合的人選,不管就是高嫁還是低嫁,只要不涉入黨爭就行……」
想到這事,謝煙神情惆悵。
她想嫁的……
猶豫的看著楚容珍一眼,雙唇微微挪動,謝煙想了想,最終試探性問道:「珍兒,你說太子殿下當真是心狠手辣之人?」
楚容珍下意識回頭,對上謝煙眼底深處的情意,微微抿唇。
「太子本就是有野心之人!」
「可是他身為太子,不爭不行,否則太子之位就會被別人奪走……」謝煙替楚辰玉開脫,眼中的情意也慢慢變濃。
楚容珍雙眼微眯,眼中的冷意越來越陰寒。
「誰奪?希王?那是寧王?煙姐姐,該不會你愛上楚辰玉了吧?」楚容珍一針見血,成功的看著謝煙那臉色僵硬的模樣,眼中的冷意更盛了起來。
隨即,淡淡勾起嘲弄的弧度。
與她無關,楚容琴都不曾提醒過她謝煙,還輪不到她這個不熟悉的人來指責。
況且……
謝煙咽了咽口水,僵硬的笑了笑。
「不是,我就是說說而己,太子殿下身為太子或許是身不由己,外傳他心狠手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夠了,煙姐姐,我不想說這件事情,你愛上楚辰玉是你的事情,相信謝太師也不阻止,看在我們以前的關係告誡你一句,楚辰玉不是良人!」
楚容珍皺眉,自從從希王的宮殿出來之後看到了贏儀與黑衣女人之後,她的心情一直不好。
有一種被深深欺騙的感覺。
但是,這也是一次機會,她不需要多餘的親情。
楚王府,凌公候,謝太師府,言公候……
說到底,一切都是『楚容珍』的血緣關係網,對她顏如玉來說,無關緊要!
謝煙被她的語氣傷到,有些傷心的看著楚容珍那冰冷的臉,雙眼,蒙上一層水霧。
「可是我真的愛上了他了,而且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所看的是十分溫和的他,根本不是你們說的那般心狠手辣之輩……」
楚容珍不耐煩的伸手,直接打斷:「那你跟我說這些什麼?我不會跟小姨說成全你們。況且你相信你的眼睛?」
楚容珍嘲諷一笑,冷冷的看著她:「謝煙,你的眼睛告訴你,我楚容珍是什麼樣的性格?楚容琴又是什麼樣的性格?」
「……」謝煙雙唇扭動,無法回答。
楚容珍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早已決定將要捨棄楚容珍之名,那也連帶的關係也一併捨棄吧?
況且,她謝煙不會聽她的話,如果這樣能讓她清醒一點,也算是她最後的回報。
對她曾經溫柔對待的回報。
「人的雙眼會騙人,你謝煙看到的我是什麼樣的存在?對比現在的我,你認為哪個是真的我?楚辰玉也是同樣的道理,溫潤無害只是我們表面的偽裝,說到底,我跟楚辰玉是同一種人。」平靜無波的雙眼如同古井深幽,看著她的雙眼就如同看到陰寒地獄的森森白骨。
艷紅的紅唇輕啟,「同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被楚容珍那魔魅又帶著致命陰寒的目光逼得後退一步,不敢置信的搖頭,雙眼中的水霧越來越深……
「不……」
一步一步,如同踏著地獄的紅蓮業火歸來,如同被驚醒的地獄魔神,此時的楚容珍給人的感覺沒有一絲的人氣,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意。
柔軟冰涼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漆黑如墨的雙眼深處是靈魂燃燒的墨色火焰,那是靈魂真正的顏色。
謝煙張大嘴,眼中帶著恐懼。
好可怕,珍兒她,好可怕。
身體不停的顫抖著,謝煙張大嘴,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連求饒都不行。
本以為就會這麼死去的時候,楚容珍扔開了她,後退一步,冰寒勾唇:「煙姐姐,你不過是被保護得很好的幸福女人,你的雙眼早已被蒙蔽,現在的,根本分不清對與錯,善與惡。」
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離去之時,道:「最後奉勸你一句,不想滿門被你牽連,就睜大自己的雙眼,現在奪嫡戰爭已起,別讓謝家滿門為你的任性陪葬。」
大步離去,紅衣如火,就這麼深深印在了謝煙的眼底。
背對著謝煙,所以謝煙沒有看到楚容珍那苦笑又自嘲的表情。
是多麼的落寞,是多麼的壓抑。
為愛迷了眼的女人,就如年少的她,這種狀態的女人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只會一頭的衝到底,連累的,就是滿門。
與前世的她多麼的相似?
想要將她拉回頭,就必須震懾她!
相信之後,她而對楚辰玉那溫潤柔和的表情時就會想起今天這一幕。
面對楚辰玉就會不自覺想到她楚容珍……
想到,就會懼怕……
謝煙驚魂未定的獨自一人離開,而楚容珍,朝著另一方向而去……
------題外話------
啦啦啦啦啦,月光第三次萌萌噠路過,不準抓走,月光只是來催票票的,沒有用的票票要記得用哈
=
=
《溺寵之隱婚蜜愛》貧僧叫高冷
背負家族仇恨,落魄千金的她甘願墮落成上流社會交際花,被萬人罵做狐狸精!只為能尋得當年真相為自己家族父母報仇!
可她卻沒有想到,那個南清市最傳奇,被稱為冷麵魔王的男人會找到她
「跟我結婚,卡隨便刷,渣隨便虐,仇我給你報!」
然後,她就把自己給稀里糊塗的賣給了這個權勢滔天的男人
但是
不是說這男人不近女色對女人完全沒興趣的嗎?為什麼婚後一言不合就對她各種,一撲二壓三推倒,強吻強睡強生寶?!
某女怒「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冷麵魔王!」
某男一把將某女攬入懷中「乖,把你餵飽了,就沒有精力去給我在外面萬朵桃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