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以她為中心開始的風暴
前兩天的刺殺是她所為,那麼這次的刺殺又是誰做的?
除了她,還有誰會對別國皇後下手?
果真有趣啊!
古睛再次遇到刺殺,整個營帳直接沸騰了起來,四處尋找著賊子的下落,讓死寂的深夜再次熱鬧起來。
楚容珍感興趣的走出帳篷,對著舒兒揮揮手,對蓮下了命令之後,就獨自一人閃身離開。
臉上,是揮散不去的笑。
莫名的,止不住。
到底是誰呢?如果暗中盯著古睛的話,應該知道有人對古睛動手過一次,這種空檔上面再動手,要麼自大,要麼愚蠢,要麼就真的有這個實力不被發現。
果然,各方來朝,事情就會變得有趣得多。
暗處,靜靜思考的楚容珍感覺身邊有異動,食指銀針滑落,頓時警惕看著某個方面。
空氣,頓時冷凝了起來。
微微彎著腰,楚容珍像只臨戰時的野獸,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
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一道身體,半裸的上半身,古銅色的肌膚上滿是傷痕,鮮血流了滿身,明明看起來傷重無比,可是那雙銳利的雙眸格外的滲人。
贏族王子贏儀。
楚容珍微微垂眸,不動聲色的收起手中的銀針,微微一笑。
「贏王子怎麼在這?比賽結束了?」
贏儀看著對面是她時,才微微放鬆一些,冰冷的雙眸詭異的盯著她,半晌不語。
楚容珍淡淡掃了一眼他身上的傷痕,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粉扔了過去……
贏儀接過,幽深的盯著她。
「前幾天,狼群的事情的謝禮!」
淡淡說了幾句,楚容珍下意識想要離開。
總覺得這贏儀的身上的氣息太熟悉,雖想不起來,可是下意識想要遠離,莫名的覺得危險。
贏儀墨眸緊盯,雙眼直勾勾盯著她的背影,嘴角露出冷唳的笑。
要跟他撇清關係?
給他傷葯就是表示要互不相欠?
「對了,看贏王子這樣子,肆月商會的黑卡下落不明吧?在公儀初的手中喲,不過估計之後他要高價出售了,贏儀子打算怎麼處理?」
準備離去的楚容珍停下步,勾起意味明的笑。
贏儀愣愣看著她,臉上,如她所想的露出了怒意與殺氣。
「我記下了!」贏儀的臉色眨間陰沉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轉頭離開,隱入暗中。
楚容珍看著他那突變的臉變,下意識笑了起來。
武力值很高,卻從不思考,這種行為模式與思維模式怎麼那麼熟悉?
不過是小小的挑撥,不,算不上是挑撥。
只是說了一句真相,就完美的讓贏儀對公儀初產生了殺意。
讓她好好看看吧,連非墨都格外忌憚的公儀初到底是何種人,有何種手段。
第一次,她對非墨以外的男人感興趣。
不是情,不是愛,而是單純的感興趣。
要知道,非墨的名聲遠傳大陸,得之可得天下。連他都忌憚的人物,怎麼不感興趣?
文與武的相對,不知道是誰勝誰負?
楚容珍幽幽的看著贏儀的方向,臉上是妖異魔魅的笑容,仿若生活在黑夜森林的精靈,完美的融入黑夜,看著所有人在她的面前撕殺,亂斗,而她高坐王位,冷笑看著這一切。
錢家帳篷
錢水柔靜靜坐在桌邊,接受著藥膏的塗抹,小臉上滿是不甘,沒有平時半點溫婉柔和之色。
「誰?」突然,錢水柔感覺到自己帳篷中有人,下意回頭,一道黑影閃過,快速消失在她的面前。
錢水柔站了起來,疑惑探頭,看著窗台上留下的一封信,有些猶豫。
想了一會,四處張望之後,再慢慢拿了起來。
看著裡面的內容,雙眼微亮,又有些猶豫,整個陷入的掙扎,臉上帶著可疑的興奮。
好像下定決心之後,才快步站了起來,左右看著四處尋找著的禁衛,快帶消失在山林。
幽暗昏沉的山林中,錢水柔小心翼翼的行走著,因為一隻手受傷,所以在暗夜中行走格外的困難,有時還會不小心摔倒。
可是依舊掩不下她那張興奮的臉。
高丘之上,一襲黑色長裙的女人靜靜站著,臉上也戴著黑色的紗布蒙面,一手提著燈籠,靜靜看著走過來的錢水柔,鳳眸過劃過異樣的暗沉。
「就是你么?」錢水柔氣喘吁吁的彎腰喘氣,有些不悅。
把見面地點定在這種地方,真夠難找的。
要不是對內容感興趣,打死她不來這種地方,又黑又暗,又潮又濕。
黑衣女不語,只是靜靜看著,慢慢坐在一邊的巨石上,慢慢拿下了臉上的面紗,勾起一抹冷血妖魅的笑意。
「錢小姐這麼輕易就來了,真是愚蠢不堪,真是讓人失望!」
看著黑衣人的臉,錢水柔雙眼瞪大,「是你?你想做什麼?」
黑衣女人仰頭看了四周一眼,四周一片漆黑,寂靜,沒有半點的聲音,寂靜得滲人背脊。如墨的雙眸微眯,露出一抹如新月的笑容。
「這裡很安靜,很適合做你的沉眠之地!」冰冷的聲音,新月的笑容,矛盾的讓人頭皮發麻。
「你……」錢水柔剛說一個字,突然一雙大手從背後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黑衣女子的黑衣紗衣隨風而飄,說不出的死寂危險。
不屑的看著錢水柔那不甘又怨毒的模樣,黑衣女人冰冷嗤笑:「我怎麼了?對你本沒有什麼怨恨,不過你錢家可就不一定了,一顆攔路石,存在真是礙眼!」
錢水柔雙唇微微蠕動,卻發出不任何的聲音,只能敬畏的看著眼前這個黑衣女人,雙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可怕,真可怕的女人。
黑衣女人慢慢走了過來,一步步,優雅穩重如暗夜獵豹。
含笑,不帶任何的溫度。
黑衣女人走到錢水柔的身邊,站立,雙手背後,伸手勾了勾耳邊的長發,靜靜掃了一眼錢水柔,就像是看死人一樣。
突然,錢水柔的心口,一雙大手穿過,血淋淋的心臟被帶了出來。
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背後露出贏儀那張陰唳張狂的臉。
隨意舔了舔手上的血,眯著眼,盯著面前的黑衣女人。
「一隻蟲子而己,說那麼多做什麼?」
黑衣女人隨意將臉上的紗布蒙上,輕輕一笑,「死也要讓她死得明白一點,贏王子當真沒有情趣,臨死前變幻的臉才有趣。」
「對本王來說,撕殺才比較有趣,背後動手腳,當真難看!」嘲諷的看著女人,贏儀難得的回嘴,好像習慣與她這種相處。
「你不就是背後動手?」
一語雙關,贏儀眼中含怒,血手扣上她的脖子,「本王最討厭你這種背後算計的人,像陰溝里的老鼠,時不時傳播著致命的毒素!」
贏儀雙眼中滿是殺氣,下手也越來越重,可是黑衣女人卻笑了笑,不在意的看著他,十分自信神態不見半分驚慌。
「贏族好鬥,一半是天性使然,一半是你們自我放縱的結果,不喜用腦子思考反而自信自己的武力。哪怕再不喜用腦思考,你也不得不承認,沒有智謀的你們就是一群野獸,主人指哪你們就咬哪,而我,是唯一一個能替你們思考的存在……」
「就像是馴獸師?你覺得,本王會允許?」贏儀的雙手未松,反而更緊了緊。
想殺她,想到她暗中準備要做的一切,卻又下不了手。
這個女人很危險!
「我能讓你們撕殺痛快的時候又能最大限度保留性命,有何不好?承認吧,贏族想要的不過是戰場,如果這次不是我,你們能與他們聯繫上?這是一場滿大陸的戰爭,你贏儀不想帶領族人撕殺在最前線?」
慢慢的,贏儀鬆手了,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黑衣女人。
輕輕咳了幾聲,黑衣女人才慢慢站直了身體,摸著腰間的錢袋,靜靜思考著。
突然,才慢慢抬頭,「黑卡沒到手?失敗了?」
贏儀陰沉著臉,才想到找她的原因,直接點頭:「被不明勢力奪走了,不過有可能是公儀初做的!」
黑衣女人微微一愣,對於贏儀會思考一事覺得很奇怪。
現在這個局勢十分亂,他怎麼就認為是公儀初做的?
一個公儀族,還承受不住各國的怒火,有可能么?
「認定公儀族?為什麼?」
贏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扭頭,直接離去。
離去之時,贏儀淡淡道:「楚容珍說的!對了,寧意天與楚辰玉都沒用,你失算了,看來楚容珍的權謀之力遠在你之上……」
黑衣女人驚愣的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慢慢的才起身,眼中,是化不開的幽沉。
迎著月夜,微微閉眼,與黑夜完美融合。
一夜躁動,無人得知錢水柔悄無聲息的死去,直到第二天大早,錢水柔的丫頭髮現她並不在帳篷里時,才派人尋找著。
古睛受傷送回驛站,楚容琴安全回歸,與言棋一同回了言公候府,而楚王妃與楚老王爺的舊部也紛紛散去……
直到當天的中午,錢水柔的死訊才傳出來。
錢水柔的死訊剛傳出來之後,針對楚容琴的傳言也流了出來,說是楚容琴嫉妒錢水柔與言棋相處親密,從而動了殺心。
不過這則流言剛剛流傳,另一道流言直接壓下。
公儀初對外傳言,黑卡將在十日之後對外出售肆月商會的這張黑卡,這消息一出,完全壓下了錢水柔死亡的消息,壓下了對楚容琴抹黑的流言。
楚京所有權貴都紛紛興奮了起來,傳說中的肆月商會的黑卡,那可是一道特赦。
只賣王候的軍火,因為這張黑卡,哪怕是一方富商,肆月商會都會無條件賣出。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誘惑。
軍火的出現,前不久戰王府的爆炸,所有人將事情聯繫到了一起。
戰王府惹了肆月商會,要麼就是惹了陛下不悅。
楚國有資格使用火藥的不就是楚皇一人?肆月商會的火藥只有一國君王方可以買下,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當然,夜清這個攝政王雖然權傾朝野,在他們的眼中只是一個男寵,一個聽從楚皇令的男寵而己。
隨便,沉寂下去的戰王府一事又被提了起來,與肆月商會又擺在一起討論。
公儀初要出賣黑卡的消息傳開,四伏的人們開始蠢蠢欲動。
當然,其中最驚愕的就是公儀初本人。
驛站中
公儀初雙手扶著柱子,聽著下屬的稟報,手中內力釋出,柱子在他的手中化為粉塵。
冰冷無波的面容生生被撕開了一道裂紋。
「這消息,誰傳出去的?」
對,誰傳的?
雖然他有出售的打算,可絕對不會是今天,剛剛得到就散出這種消息,不外乎是告訴所有人是他公儀族拿到了黑卡,告訴贏儀,是他公儀初想辦法從他手中搶到了黑卡。
到時引來的,可是所有人的虎視眈眈。
小小公儀族,再善蠱,可以頂不住所有人的敵視。
更何況,這裡還是別人的地盤。
越來,他就越氣,無緣無故,怎麼會有人知道他手中有這東西?在他手中不過半天的時間,可是暗處之人就知道了,還迅速傳出這種傳言,彷彿在逼迫著他。
無形的逼迫……
「不清楚,突然之間傳言四處,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則消息,族長,要不要做出準備手段?」公儀初的侍衛彎腰,神情棘手。
公儀初眉頭未展,細細思考著,總覺得,有些違和感。
一切是因黑卡的爭奪而起,那南青不像是華國丞相那麼簡單,或許,就是肆月商會的主人也說不定。
肆月商會的主人是三十年前震懾大陸的華國丞相納蘭清,不過納蘭清死亡,龍帝娶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平民之女為後……
納蘭清一手建立的肆月商會也有消失得無影無蹤。
或者,這個南青,就是這任的肆月商會主人?
怎麼猜都猜不透,楚京的勢力太多太多,能力異士也太多,是誰針對他根本無從猜起。
就好像,有一雙又一雙的大手暗中操給一切,共同掀起這片波瀾。
楚京的水,當真渾濁!
不止公儀初這裡猜不透,就連寧意天,楚辰玉等人同樣也猜不透,唯一能看透的,就屬贏儀一族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第一時間就猜到了是誰所為。
不敢確定,但認為就是她。
楚容珍!
琉璃宮中,楚容珍舒適的躺在亭中,一手拿著棋子與非墨對弈,一邊靜靜聽著蓮的稟報,含笑不語。
非墨靜靜的坐在她的對面,愉悅的看著她肆意的躺著模樣,靜靜的看著,靜靜的聽著……
「沒事怎麼惹上公儀初?珍兒,小心點,他可不是好惹的,說白了就是一隻毒蠍,而且還是猛毒!」
對於公儀初,非墨的臉色不好,可以說是記憶中的事情讓他不悅。
楚容珍一手拿著棋子,慢慢抬眼,玩味笑道:「在他手中吃過虧?如果公儀初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的話,就更要將他喚醒,一隻沉睡的毒蠍於我沒有半點用處,只有清醒之後攪亂風雨才是我想要的,哪怕我馴服失敗,不是還有你么?」
纖纖玉指,將棋子下了棋盤之上,細長濃密如孔雀翎般的睫毛微顫,絕美的小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意。
非墨鳳眼中劃過流光,好似雨後的晴空,爛燦,絢麗。
拿著棋子放在唇邊,妖魅的沖著她微微勾唇,鳳眸妖嬈帶電,帶著酥骨的魅意。
這是非墨與夜清的集結體,暗夜的非墨,光明下的夜清……
從昨夜楚容珍彆扭的表白之後,兩種不同的氣息好像重新融合,融合出一種專屬於她的氣息。
妖魅入骨!
「毒蠍再毒,不過是一隻而己,僅僅一隻撕咬不起來,比如似狼的贏儀,比如似狐的楚辰玉,還有似蛇的羅家,暗中隱藏的未浮出水面的毒物,只要他們全部嘶咬起來之時,才是最精彩。」
鳳眼劃過流光,明明十分愉悅的話題,經過他的口中卻格外的陰寒。
一場血雨腥風的撕殺,在他的眼時不過提一群毒物的角斗。
楚容珍淡淡垂眸,對於非墨的改變沒有半點不適應,倒不如,她喜歡現在的他。
不用去分誰是誰,不用分非墨夜清,現在的他,是她的夫君。
她的所有物。
極具獨佔欲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非墨那妖魅的模樣,特別是看到他故意勾引輕舔唇角的模樣,全身微微僵硬。
妖孽!
扔了所有的面具,只在她的面前,脫下所有的偽裝,回歸他的本性。
拿著一邊的茶輕輕喝了一口,潤了潤被他挑逗起來的慾火,楚容珍翻了個白眼,暗瞪了回去。
看著棋盤上形勢大好,微微勾唇。
「對,我差點忘了,這只是一場亂斗,越亂,我們得益就越多,墨,你想動手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如果你再多熟練一些權謀的話,說不定大陸上又要多出一個謀者!」讚賞的看著她,非墨眼中的揮散不去的欣慰。
楚容珍本就是有謀者之資,前世大儒之家的嫡女,學習的不就是如何為輔君為臣?
其中內幕,她不可能不知道,否則前世十三年,她完全不得宗旭,可是卻安穩的坐穩皇后之位十年,其中不僅僅有顏家的地位撐著,更是她完美讓人抓不到半點把柄。
只要她在宮中有任何的紕漏,宗旭就會拿她的這個致命缺口為難顏家。
正因為她完美無缺,宗旭才等不下去,強硬的毀了顏家……
回想起前世的一幕,楚容珍奇異的少了怨恨。
一種名為強者的慾望在她的心底縈繞,納蘭清的一字一句都在她的腦中回蕩。
焰國,不過是她成為強者的一枚棋子。
而她的目的,是發兵華國,有朝一日,能在戰場上得到清姐姐的承認,來自世界強者的承認。
無聊的世界多了不一樣的陽光,而她也多了不一樣的目標。
對於權力,她有慾望,可是,她現在有更為重要的慾望。
她的男人,她想讓她的男人登上權力之巔峰,而他的身邊,只能有她一人。
沒有比馴服一方霸主更來得有成就感了,不是嗎?
幽幽的,楚容珍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非墨抬頭,正好對上她那魔魅的雙眸,下意識的喉頭一緊,不知名的情緒在心底升起。
他喜歡她的這種目光,極俱侵略性,極為霸道,卻是該死的誘人。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深刻的感覺,他被她看在了眼裡,記在心裡。
淡淡收回目光,楚容珍滿意的笑意,伸手,遞到非墨的面前……
非墨靜靜看著眼前的小手,輕輕吻上她的手背,迎著她的打量,神情自若,眼底的愉悅卻怎麼也掩藏不住。
「墨,你不想為帝么?」
非墨神情一頓,將她的手指含住,模糊不清道:「你想讓我為帝?」
如果你想,我就去奪。
一手撐著頭,一手逗弄著非墨,楚容珍微微偏頭,「我想你就去奪?」
「嗯!」
心,瞬間被觸動,慢了半拍。
意味不明的掃了他一眼,收回自己的手,「將軍!」
非墨一愣,低頭,看著不知何時早己局勢逆轉的棋盤,早己無力回天。
「美人計么?」
楚容珍得意看著他,小臉揚起一抹開心,好似惡作劇后的開心。
「棋盤如戰場,受了美人計的你只能認輸!」
好不容易贏一局,前世她好歹也是爺爺一手教出來的,棋力應該無幾人能與她並肩,偏偏非墨這個怪才,在他的手中就從沒贏過。
今天,是第一次贏,還是她故意干擾的情況下。
「嗯,我輸了!」
他輸了,從很早的時候就輸了,不然也不會受制於她。
中了名為楚容珍的蠱,早己無葯可解。
楚容珍看著直白認輸的非墨,隨意打亂了棋盤,坐直了身體,難得的露出嚴肅的表情。
「我利用那些乞丐傳出了公儀初的流言,各方要開始動了,對了,把遺詔的消息就安在楚辰玉的頭上好了,讓楚皇與楚辰玉去互相撕咬,至於別的風波,我再想想……」
「不用你說,我早就處理好了,別看楚辰玉溫潤如玉的模樣,說白了就是一隻狐狸,有姬落這隻狐狸正好克他,楚皇與楚辰玉那邊由姬落處理,至於希王暫時不用動,抽個空可以探探他是否在意皇位,不過楚辰寧那邊你也小心一點,榮親王那邊開始派人接觸了,他沒向你坦白吧?」
非墨慢慢說著,楚容珍靜靜聽著。
柳眉微皺,若說榮親王代替戰王入京的話她是巴不得,楚辰寧也有說過榮親王那邊派人接觸過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楚辰寧的立場倒是堅定,對於皇位有著執著。
片刻間,楚容珍想了很多,隨意的喝著茶,搖搖頭:「沒事,楚辰寧很好把握,一個卑微的皇子起了奪位之心與自殺無疑,可是他卻還是起了這種心思,表示他的執念很深。這種人的死穴就是皇位,敢起異心的話就讓他知道沒了我,他離皇位將是多麼的遙遠絕望……」
非墨沒有在意她那狠辣的話,反而格外的讚賞。
以前在楚王府看不出她的手段,有了一個平台,他的珍兒越來越風華綻放。
不居於宅斗的手段,而是與男兒一同爭奪天下的氣勢。
他愛死了她的這種手握一切的感覺。
「我最近要處理寧國的事情,寧國朝中出現了奇怪的勢力,你想怎麼玩就慢慢玩,我的要求只有一點,不準受傷!」
「好!」
楚容珍毫不猶豫的點頭,她以前就說過,非墨的身份給不了她所想要的。
哪怕非墨這個身份下面的勢力是多麼的強大,無論利用這個勢力得到任何的東西,都將隱於黑暗。
只有夜清的這個身份,沉王爺的這個身份,才是助她起飛的平台。
嫁給他之前,故意的逼迫他從非墨與夜清做出選擇,就是想要決定她今後的道路。
是隱於黑暗控制傀儡完成她的心愿,還是親自征戰,光明正大的踏平焰國……
非墨離開之後,楚容珍才慢慢沉下臉上的表情,露出一絲冷凝。
「蓮,傳信給羅府,十日之後肆月酒樓交易,這次再拒絕的話,永遠取消這次的交易,羅文直接殺了!」
「是!」
羅家的那枚玉佩,是時候該拿了。
雖說陛下的大壽將到,羅家的那枚玉佩沒了任何價值,但她不是想看看,羅家的那位老家主到底手段如何。
楚辰寧為帝的道路上,太子黨是死敵,羅家就由她親自來探探底好了。
羅府
羅老家主的書房中,依舊是兩道身影靜靜交談著。
一老一少,面對面而坐,神情放鬆。
「爺爺,對不起,這次失敗了,雖然上面有派人相助,可是遺詔還是沒有得到……」
羅老家主靜靜喝著茶,蒼老的容顏如同普通老人般,唯獨雙眼裡透露出的精光格外的讓人不敢小視。
「堯兒,為何會失敗?利用太子殿下與寧太子,本是極好的一步棋,本該萬無一失!」平靜的聲音中帶著怒意,羅堯微微低頭。
「是寧太子的獨斷之舉,把沉王爺的小妾而牽扯了進來。」
「小妾?誰?」羅老家主皺眉,對於楚容珍的存在莫不關心,不如說,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還是一個女人,他沒有多少的在意。
「安寧郡主,楚王的二女!」
羅老家主摸了摸發白的鬍子,眼中閃過思量。
「看來,這楚王二女在沉王的心中份量不清,老夫早說過沉王不是池中物,沒想到這次還真給試出底線來了,雖說失敗了,倒也額外的收穫。」
沒有在意楚容珍,反而對非墨的事情感興趣起來。
在羅老家主的心中,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女人,能有會么大作為?
羅堯張口,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到他這種表情時,咽下了口中所有想說的話。
或許夜清是一個難啃的存在,但這次的失敗原因在於楚容珍。
但爺爺他……不會相信。
「讓太子殿下那邊注意一點沉王,一直以來被陛下男寵的稱號給蒙蔽,這次算是將這頭隱在暗中的老虎驚醒了,當天的安排是完美的,可是沉王卻能動用這麼多的人馬,而且還是在暗部的監視下使用,果然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是,孫兒知道了!」羅堯彎腰,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突然,一道殺氣傳來,羅堯飛身上前,反手截下射向羅才家主的利箭,緊接著,四五道黑影快速出動,朝著逃離的黑影追了過去……
「爺爺,又來了!」
從箭頭取下信件,羅堯打開看了一下,便遞到了羅老家主的面前。
第三次的,拿玉佩與羅文交易的信件。
今天是第三次,也是對方耐心耗盡的時候。
羅老家主思考了一會之後,將紙條遞到了羅堯的手中,「這事你來處理,老夫的要求是查到對方的身份!」
羅文對他來說不重要,一塊玉佩對他來說也不重要。
只要知道這任鳳主是誰,就足夠了。
「是,孫兒明白!」
羅堯起身,彎腰,行了一禮之後再離去……
羅老家主盯著羅堯的背影,揮揮手,一個暗衛閃了出來。
「派人傳信給戰王,京城大亂,一個榮親王或許頂不住,讓戰王想辦法派軍歸來,估計,風雨來了!」
「是!」
羅老家主靜靜的看著外面的昏暗的天空,雙手背後,隱隱的,露出一抹鬥志。
不知道是誰攪亂了這京城的天空,若說是造成這局面的,那就是謝太師!
謝太師的為人不像是會做出攪亂皇都風雲之人,肯定有人利用了謝太師。
楚王府?凌公候府?言公候府?
還是誰……
由謝太師跪請各方諸候來賀開始,京城就亂了。
沉寂了多少年了?果然,權術上的翻雲弄雨才是最有趣的,沒想到進了黃土半截時還會遇到這麼一場大局。
不知是誰開始的,大陸棋局。
楚容珍選擇的交易時間是公儀初出售黑卡的時間。
因為公儀初被她逼得沒有退路,要麼承受各方的怒火,要麼就是她定的那天準時出售黑卡。
而她與羅家的交易,也定在了那天。
不過,要早公儀初的宴會三個時辰。
不斷安排,謀划,十日之後,交易當天。
楚容珍在蓮的易容之下,化妝成了一個普通的侍者,先一步藏在肆月酒樓,觀察各方勢力。
因為約定地點是肆月酒樓,有納蘭清的幫助之下,守衛的格外嚴,就最大能力排除暗衛與殺手的潛伏,為了就是公儀初出售黑卡時好暗中做些動作。
這是納蘭清利用黑卡挑起了的遊戲,她把遊戲的主人讓給了楚容珍。
楚容珍拿著拖盤,彎腰走在走廊上,四處打量著,光明正大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個侍者,肆月酒樓的侍者,簡單又方面的行事身份。
「夫人,羅家來人!」暗處,龍二的聲音傳來。
蓮是貼身保護著楚容珍,而龍二就是遠遠的跟著,避免有出現意外,臨時有事還可以迅速做判斷。
「來人是誰?」楚容珍站在走廊,紅唇輕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龍二讀出唇語,快速回答:「羅家一群人,羅家女結伴而來,羅家公子與別府公子也結伴而來,不知道交易者是誰!」
楚容珍低頭思考了一下,「繼續監視!」
「是!」
楚容珍起身,繼續去轉悠。
與羅家交易不過是順帶的,她真正的目標可是這次的公儀初的宴會上。
這麼好玩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參一腳?
楚容珍利用肆月酒樓的侍者將一切一切都安排好之後,才慢慢的走到一間包廂,敲了敲門。
「您好,我是這間包廂的專屬服務員,有需要小的服務嗎?」
「不用了!」房中,淡淡的聲音傳來,楚容珍左右打了一個眼色,一個侍者上前,認真的站在門口警戒著。
門中有侍者,表示包廂中有人,也可以防止有人強闖,這是肆月酒樓最受歡迎的地方。
擁有絕對的隱私。
楚容珍走了進去,微微彎腰,對方男人不悅低吼:「出去!」
微微抬頭,打量了眼前的男人,楚容珍眼中劃過異色。
前幾天綁架了楚容琴的男人,那個被她反擊,被暗衛叫做先生的男人。
羅家派來的,那他是羅家人?
羅堯不悅的看著走過來的楚容珍,好像想到什麼,臉上的怒意消散,警惕的看著她。
特別是看著她的臉,心中劃過訝異與懷疑。
好個俊俏的男人……
模糊了性別,多了陰柔,少了陽剛,可是沒有任何女性特徵。
確實是個男人。
楚容珍走到羅堯的面前,隨意而坐,收回眼中的訝異,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
「聽說羅家大公子病重,常年卧床,無人能得見容貌一角,公子就是羅大公子羅堯,是否?」
羅堯抬頭,認真審視著眼前的『男子』。
說實話,這人氣息冷冽,舉止尊貴,應該是權貴嫡子做派,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信息。
從未見過,從未聽過,他是誰?
這般的尊貴氣息,應該不是平凡之輩,可是為什麼以前從未見過?
疑惑不解,但還是微微點頭,「不錯,閣下是誰?」
「在下姓顏,無名小輩而己!」楚容珍微微一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沖著羅堯舉杯,率先喝了一小口,背靠在椅背,全身放鬆下來,有些漫不經心道:「這次的交易,羅公子打算要如何處理?拒絕了兩次,哪怕是在下也有些煩了!」
「顏公子以為我會為了羅文交出玉佩?一個廢物而己!」
羅堯也拿起杯子,輕輕把玩,袖中微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楚容珍挑眉,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又是一個看不透的男人,果然,水一渾了,該出來的都出來了。
「在下手中有兩塊玉佩,要不要都無所謂。」楚容珍的話讓羅堯瞬間抬頭,有些不解。
有誰會把自己擺在殺機之下?就不怕他起了殺心奪取玉佩?
「竟然無所謂,為何三番兩次的交易?」
羅堯微微皺眉,眼前這個男人真不好對付,從他身上沒有挖到半點消息,倒不如說,防備太緊。
從楚容珍面前拿過酒壺,替她倒滿。
動作隨意好似多年好友,一場交易如同閑聊,氣氛莫名的柔和。
楚容珍靜靜看著,突然,紅唇輕勾,拿起酒杯一口飲盡,重重放在桌上。
「羅公子不想看看?一個即將成為鳳衛之主的人是誰,而我呢,也想看看,渾水之下,羅家會出現什麼樣的人物,靠幾個女人,羅家無法成為世家之首!」
楚容珍沖著羅堯挑眉,再次做出敬酒的動作,羅堯見狀,微微一笑,仰頭飲下……
「不管你交不交出玉佩,風主之位已定,不過時間問題罷了,羅大公子,你要如何選擇?」
楚容珍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側身靠坐。
羅堯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微笑:「交易!」
沒有半點的不悅,羅堯一直淡淡的笑著,雖然笑不達底,可是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的動容。
楚容珍挑眉看著他的動作,對他的警惕更深了一層。
拿過玉佩,楚容珍把玩著手中的玉佩,確實是真的。
「人己送到了羅府,交易成立!」說完,楚容珍便要直接離去。
這場交易也算是收穫不小,羅老家主之下,又一個難對付的存在么?
這個羅家,倒底是為太子做事呢,還是為了自己,這個倒是要好好的調查一下。
在楚容珍要離開包廂之時,背後,羅堯淡淡的聲音響起:「顏公子,不,貞寧縣主,何必這麼急著離開?」
楚容珍的背影一頓,扭頭,看著羅堯氣息大變的模樣,雙眼中冷茫劃過。
同樣,羅堯的臉上少了笑容,多了冷的殺氣,平靜的雙眸深幽不見底,眼底的深處是無盡的幽暗。
楚容珍快速閃到他的面前,伸手,掐著他的脖子,眼中露出嗜血殘忍的笑意。
「什麼時候知道的?」
羅堯平靜的盯著她,身上的氣息冷冽,無畏,無懼,冰冷淺笑:「有一件事情你弄錯了,我雖常年卧病在床,可是無人見過我的容貌,可是你卻一眼就說我是羅家大公子,只有一種可能,我們以前見過,因為見過,所以對我的容貌有印象,再加上這次交易的事情,就可以有一種猜測,不然,一個陌生人,憑什麼認為羅家會派出嫡長子出來只為交易一個庶出小姐?」
淡淡看著楚容珍,接著笑道:「羅家公子可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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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進行中,有點慢熱,別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