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刑法:請君入甕(粉絲值前三名公布)
說起這個,楚容珍就有了點記憶。
當初陷害楚容琴的時候,鬧得最歡的就是那所謂的安隊長。
宛側妃的人!
是他殺了那個小丫頭,是他殺了水柳,那麼他也聽命於楚容琳?
不對,如果聽從楚容琳的命令的話,那麼在楚奕軒死的時候楚容琳就會命令他來刺殺自己了,也不會等到一個月後。
其中或許有老王爺的幫忙,暗中不動聲色的攔下了她也有可能。
問題是,這安戲估計不是宛側妃的棋子這麼簡單,楚容琳給自己下藥宛側妃很可能不清楚,自然也不會派安戲去刺殺那個小小頭。
這安戲,身份到是引起了她的興趣。
還有宛側妃當時聽到她不動聲色挑拔的時候,那憤恨又不敢置信的模樣,同樣也引起了她的興趣。
「這兇手看來就是他了,小心出什麼意外,他的家人,生平,都要好好調查一下。」
「老奴明白,縣主思考了快一下午了,要不要去休息一會?老奴絕對會嚴審,問出安戲背後主使。」
楚容珍點點頭,一下午的時候都在思考,頭,她像有些發暈了。
舒兒扶著她起身,楚容珍看著水柳一眼,淡淡道:「好好厚葬!」
斐管家點頭。
楚容珍走到門邊時,突然回頭,「對了,如果安戲承認他的背後主使是楚容琳或宛側妃時,不要相信,接著嚴審!」
不給斐管家問為什麼的機會,楚容珍先一步跨出了房門。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特別早,不過幾盞茶的功夫,已是殘霞滿天,月色黃昏!
從楚容琴出事開始,她就沒有好好的睡過,最主要的還是擔心。
越往下查,發現事情真相好像並不是如此,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
如果她中了毒昏迷不醒,那麼楚容琴為了救她想必會不擇手段,到時的她就是一個極為好利用的棋子,暗中人想要利用她做些什麼也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楚容琴中毒,整個王府就會處於被動,更加不得不聽從對方的命令。
或許,這不是楚容琳的一次報復性行動,而是楚容琳背後,那個隱於暗處的女人對王府有目的,更或者,那個女人也是別人的棋子……
楚容珍簡單晚餐之後,斐管家那裡傳來了消息,在安戲要逃跑的時候抓個正著,此時正加緊嚴審中。
如果安戲與那個暗處女人認識的話,這事肯定會傳到那個女人兒耳中。
王府全面警戒中,那個女人能接近安戲的話,就基本可以確定是楚王府中的人。
「沉王爺的武功真高,這樣都能進來!」
窗前,純白的窗帘中夾雜著一抹月白的身影,立於窗前,聽著她的話,挑眉:「本王的武功可不是那些三腳貓侍衛可以防備的?你也太小看本王了!」
夜清一手提著一壺酒,沖著她晃了晃,「要不要來點?」
「王爺心情很好?」楚容珍微微抬眼,有些訝異。
她與夜清應該不算熟吧?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自己的態度這麼隨意了?明明幾個月前還喊打喊殺,要挖了她的雙眼。
這態度轉變,也太過奇怪了些。
「喝酒誤事,王爺獨自歡飲便好!」
夜清從窗邊跳了下來,直接走到她的面前,隨意坐下,拿著桌子上的杯子就倒了起來,自顧自的喝起來,美麗鳳眸斜了她一眼。
「王爺的心倒寬,不問自取,不怕我在上面下毒手?」
「你會嗎?」夜清紅唇輕唇,露出一抹極淺極輕,極妖戲的魅笑。
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握著酒杯在手中把玩,雙眼中閃著淡淡災光,絕美又如月神光華盡顯他的眼底。
楚容珍被那種目光打量著,心中不自覺一緊,靜靜看著他把玩著手中杯子,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就好像是他手裡的那個杯子,所有的一切都都被他掌握手中,她的反抗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己。
楚容珍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一個酒杯,放在他的面前。
夜清微愣,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伸手提起酒壺,給她滿滿倒上一杯。
楚容珍仰頭一口飲盡,豪邁又隨意,握著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抬頭,含笑看向夜清。
「至少現在不會下毒,但不代表以後不會,王爺還是別大意,萬一哪天你我利益發生了衝突,我不會手下留情!」
直白的說出警告,只不過夜清倒不是很在意,反而淡淡掃了她一眼:「放心,你沒那個機會!」
夜清語氣與神情都意味不明,楚容珍覺得有些疑惑,但還是直接忽視。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都沉默不出聲。
這兩天她的神經太過緊繃,為了查明兇手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現在放鬆下來之後,戒心也低了不少,再借著灑意,醉意越來越深。
酒後有了醉意,楚容珍一手撐著頭,雙眸魅惑輕勾,臉如粉桃,沖著夜清幽幽一笑,「王爺還沒有說,今天找我喝酒,發生了什麼喜事?」
夜清看著楚容珍那微醺的模樣,雙眼神色輕閃,淡淡笑道:「沒喜事不能找你喝酒?」
「你我的關係可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那從現在開始打好關係也不遲,明明只要利用好本王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為什麼不討好本王?」
夜清一手舉著杯子,看著側手撐頭的楚容珍,問得有些意味不明。
「……」楚容珍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沉默不語。
垂著的雙眸中閃著幽光,討好么?
夜清與非墨都是處於高位之人,或許都是處於主宰他人生命的存在,看多了討好求饒的人們,如果她也討好巴結,只會死得更快!
對,他與非墨都是同一種人……
同一種人?
楚容珍扭頭,直直盯著夜清。
對,他與非墨很像,從感覺上很像。
非墨一直戴著面具,她不敢也沒有想過探究他的長相,露在外面的雙眼,還有下巴的一角,與這夜清對比一下,他們是不是長得有點像?
突然,楚容珍覺得奇怪了,一手撐著桌子,一腿跪在桌子上,竟直接趴在桌子逼近夜清。
楚容珍的突然動作嚇了夜清一下,看著直接逼進自己的楚容珍,夜清沒有後退,反而靜靜坐著,靜靜看著……
或許是酒意上頭,楚容珍忘了這夜清是不可親近的存在,眨眼間就是攝魂奪魄的存在。
腦子發昏,她竟然跪在桌子上,一手撐著,一手勾著夜清的下巴,抬起細細打量著。
酒後心跳加速,又好像是被夜清那絕美的容貌所迷惑,楚容珍的小臉通紅,心臟不斷加快,好像隨時都會衝出體外。
借著醉意,細細打量著夜清的雙眼,「果然有點像吧?」
「像什麼?」夜清抬頭,好笑看著她現在的動作。
醉了的小東西,原來這般的大膽?
倒是新鮮!
趴在桌子上,改為雙手捧著他的臉,楚容珍左右細細瞧了一會之後,伸手蓋在他的臉上,細細端詳。
「吶,你有沒有兄弟之類的?」楚容珍酒意完全上來,身體搖搖晃晃,完全一副醉鬼模樣。
夜清無奈,伸手扯著她的雙手,逃離她的魔爪。
楚容珍身體不穩,身體向前一倒……
感受到唇間的溫軟,夜清雙眼頓時冷凝。
楚容珍雙手勾在他的頸間,伸出舌尖回味,嗯,這軟軟的東西,感覺不錯。
伸出舌尖輕勾,感受著那溫軟的舒適觸感,動作越來越大,輕輕含在口中,細細品嘗。
夜清大力的推開她,雙眼炙熱的盯著她,咬牙:「小東西,你明白你在做什麼嗎?」
到嘴的美食丟了,楚容珍不滿的輕輕嗚咽,似小貓發出極輕的抗議,一點一點,勾著他的心魂。
從桌子上爬下來,楚容珍直接跨坐在夜清的身上,雙腿夾著緊緊的……
小樣,看你還跑!
紅唇再次印上如血紅唇,楚容珍雙眼迷濛,完全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只知道眼前有很好吃的紅色的食物,很軟,很柔,吃起來很舒服……
夜清僵硬著身體,感受著她在自己懷中不安份的扭動著,握著雙手強忍,直到聽到她發出一聲舒適的輕嘆時,所有理性消失,大手扣著她的頭,化被動於主動。
小東西,這是你自找的!
強蠻的闖入,由被動化為主動攻擊,楚容珍沒有任何防抗,瞬間城池失守,防禦瞬間被攻破……
所有的空氣一瞬間被奪,她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極度稀少的空氣下只能緊緊抱著手中的救命浮木,任由身體不斷發軟,頭越來越暈,手中的浮木絕不能鬆開……
久久的,夜清才鬆開,看著她紅著臉大口大口喘氣,全身發軟,無力只能依靠她的時候,雙眸閃著幽光光茫。
久久的,抱著楚容珍起身,朝著一邊的床邊走去……
伸手放下帷帳,遮了所有的景色,無限慢進的動作中,依稀可見夜清抱著她時,露出的一抹陰詭魅笑的側臉。
似桃花妖靈,魅惑勾引著所有人的心魂。
第二天,楚容珍一手撐著頭,緩緩坐起身體,痛苦皺眉。
頭痛,很痛,還很難受!
該死的,下次再也不喝酒了,本來也不想喝這麼多,不想越喝越放鬆,到最後記憶直接斷片。
一手揉著頭,楚容珍坐起身體,看著睡在她身邊一襲白衣露出胸膛的夜清,整個人心魂散到了九宵去外。
如被雷劈中一樣……
又睡了?她怎麼又與這個麻煩精睡一起了?
果然與他一起就沒有什麼好事,麻煩不斷。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從容多了。
楚容珍抱著被子靜靜盯著閉眼睡著香甜的夜清,心中千萬匹馬狂奔,臉上卻能完美掩藏心中喧鬧的情緒。
嗯……好像身體沒有異樣,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還好還好,要是真發生了什麼,她的小命可真要玩完了。
迷迷糊糊醒來的楚容珍看著身邊睡得正沉的夜清,心中大為棘手。
恨恨盯著夜清,看著閉著眼給人安詳的模樣,絕美的容貌借著清晨的微光,讓人驚覺。
啊,原來一個人的容貌是這麼極具破壞力。
雙眼無法直視,刺眼。
一手捂著頭,坐起身體,進入無限自我唾棄的暗罵中……
夜清緩緩睜開雙眼,眼睛灰青,神情明顯不震,看著楚容珍既無奈又恨得牙癢。
折騰了他一夜沒睡,真是個磨人的小東西。
感受到身邊異樣,楚容珍扭頭,看著不知何時掙眼的夜清,楚容珍僵硬的笑著打招呼。
「早上好!」
「你早上好,本王早上可不好,規勸你一句,下次別喝酒了。」
一手撐頭,懶懶打了一個合欠,夜清神情十分疲憊。
記憶,開始慢慢回籠,昨天她所做的事情如被打開了開關,所有的一幕慢慢回到了腦中,讓她的臉轟的漲得通紅。
太丟人了有沒有?
她竟然主動拉近他,不僅如此還主動吻了他,更跨坐在他的懷裡主動抱緊了她……
「王……王爺,不早了,您該走了……」咽了咽口水,楚容珍乾巴巴僵笑。
夜清邪魅的掃了她一眼,一手撐頭,勾著她的長發把玩手中,幽幽淺笑:「小東西心虛了?,睡了本王就趕人走,你的膽子依舊這麼大。第一次就算了,睡了本王第二次,這帳要怎麼算?」
「我一個弱女子,你大可以直接離去……」
「你的意思是說讓本王爺扔下酒醉的你?還是說本王多管閑事?」
你本來就多管閑事!
楚容珍心中暗自腹誹,可惜不敢如實講出來。
看著夜清那玩味調笑的模樣,楚容珍似泄氣一般,趴在被子上悶悶道:「睡都睡了,王爺到底想如何?」
楚容珍那自暴自棄的模樣,夜清愉悅的笑了,把玩著她的長發,一手撐著頭側躺在她身邊,淡淡道:「本王不喜生人接近,敢觸碰本王者必將斬下她的雙手,哪怕手碰的就斬了哪只手,至於你……」
沒救了,她不止雙手碰了,雙腿夾了,還睡了……
被夜清的目光盯著一陣頭皮發麻,再加上她確實心虛,底氣不足的沖著他笑了笑。
「那個……那個……可以可以打個折?」
強忍心中的笑意,夜清表面神情不變,狀似困難的思考了很久,才抬眼看向她:「輕度,中度,重度,你想打哪個折?」
楚容珍一愣,有這個折算?
一般酒樓不是八折,九折什麼的?
獃獃的模樣,看得夜清想笑卻只能強忍,還要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糾結著,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
楚容珍糾結了很久,輕度的話打得折應該不高吧?
「那我選重度……」
「你確定?」夜清一手捂臉,微微偏頭。
不好,有些忍不住了,這小東西呆萌起來真的好可愛!
楚容珍十分認真的想了很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還是認識的點頭。
偷偷笑夠了,夜清才抬眼正色看著她,雙眼含笑:「重度骨折么?夠氣魄,一般人只會選輕度吧?」
「什麼?」
突然,楚容珍反應了過來,看著夜清那含笑的模樣,黑著臉,一字一句,咬牙:「王爺,冷笑話很好笑?」
打折,打到骨折……
「哈哈,冷笑話不好笑,不過看到你一本正經糾結的模樣,超好笑……哈哈……」
夜清不給面子的大聲笑了起來,看著楚容珍黑著臉沖著他恨聲磨牙時,更是笑開了懷。
一手撐著床,夜清緩緩坐了起來,看著楚容珍生氣的臉,伸出大手揉著她的頭頂。
「一點也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燦漫,小小玩笑而己,真生氣了?」
楚容珍恨恨扭頭,一副我正在生氣,別理我的表情。
夜清緩緩下床,穿戴好衣衫,看著楚容珍還保持著那個動作,雙手撐在她的身邊直接靠近:「還生氣的話那本王就勉強獻上香吻好了,怎麼樣?」
楚容珍扭頭,看著眼前放大的絕美俊臉,嫌棄後退。
「你吃錯藥了?什麼時候外面盛傳的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沉王爺變得這麼無賴?」
夜清聳聳肩,「本王明明平易近人,怎麼可以拒人千里之外,這絕對是謠傳!」
楚容珍看著夜清他那一副騙子模樣,更是後退躲到了角落。
「好了,不逗你了,對了,有個事忘了跟你說了,楚容琴出事了吧?」
聽到事先楚容琴,楚容珍的戒備才消了一點,點頭。
夜清側坐在床邊,伸手拿著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你知道楚王府的情況么?」
楚容珍搖搖頭,她不知道。
「你想要在楚王府站穩腳跟,有件事情你知道比較好。」夜清坐在床邊,看著楚容珍淡淡道。
組織了一下語言,「楚老王爺與先帝是親兄弟,也是先帝在經歷皇子奪位時唯一活下來的兄弟,這事你知道吧?」
「嗯!」楚容珍點頭。
「楚老王爺當年權勢滔天,深得先帝的信任。在先帝年邁之時,先帝八子開始奪位,最後勝者是當今陛下,只不過傳言先帝臨死前,有一道秘旨送到了楚老王爺的手中,那是先帝遺旨……」
「所以?」
「這只是傳說,有傳言,楚老王爺手中的遺旨寫明了楚國四衛的存在,也有傳說是遺旨中寫了廢帝的旨意,還有傳言說那遺旨是龍真舊國寶藏的所在……」
聽著夜清的話,楚容珍想了一下,「那到底是遺旨?還是普通信件?如果是聖旨就不可能是寶藏圖,聖旨可不好收藏……」
夜清讚賞的點頭,「不錯,所以才說是傳言,遺旨到底是什麼樣的無人得知,到底在不在楚老王爺手中也無人得知。不過十五年前的時候,楚老王妃因為這件事情而死,死得不明不白。楚王府原本是權勢滔天,因為這件事情被所有人針對,緊盯,楚老王爺為了保護家人安全也辭去了朝中權勢,隱於王府不再出現在他們眼前……」
「所以說這次姐姐出事也是那些想要得到遺旨的人做的?可是一開始是針對我來的,姐姐只是運不……好……」
不,不對,她與楚容琴誰中毒都沒關係,楚容琴中毒整個王府會急,而她中毒楚容琴會急,到時衝動做了些什麼也可想而知。
「你也想到了吧?只不過楚王府的敵人太多,陛下想得到,皇們子想得到,戰王等權貴也會想得到,楚王府的敵人多到無法想象。」
楚容珍沉默了,這是她所不知道的,原來楚老王爺的用意在這裡么?
楚王府並不如表面那般權勢滔天,說不定府中就有多方探子,時時刻刻盯著楚王府所有人。
「你剛剛說的四衛,楚國真有四衛?」
關於楚國的傳說她也聽過一些,目前大陸唯一能與華國勢力勉強抗衡的就是楚國,楚國三百年前出現四衛,將大陸成功的從龍真國的暴行中解脫出來。
可這些,不過是傳說,因為無一看過他們的存在。
「楚國傳說四衛,三百年前出現一支暗中勢力,以龍衛為主,鳳衛為輔,玄衛與虎衛為從,活動在龍真舊國的暗處,扶佐楚國的開國皇帝分裂龍真,從而建立了楚國。可到底存不存在無從得知,不過四衛之名到是深植權貴人心,得到他們想要推翻一個國家不是難事,就連那千年古國不都推翻了?」
一瞬間,楚容珍對那道遺旨感興趣了,不管是財富還是四衛,她可不可以試著去尋找一下?
一無所有的她不用擔心失去什麼,一無所有的她,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夜清看著楚容珍的表情時,幽幽勾唇。
與夜清交談了一下,門外傳來舒兒的敲門聲,斐管家有事找。
夜清輕身一閃直接離開,楚容珍快速起身……
斐管家坐在廳中,看著走出來的楚容珍時連忙站了起來,彎腰:「縣主,安戲的供詞審問出來了,您要不要看看?」
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上面是安戲畫押后的供詞,楚容珍淡淡看著。
「審了多久?」看著供詞,楚容珍挑眉。
「五個時辰!」
楚容珍眯著眼,靜靜看著斐管家,突然笑了。
「斐管家,這些侍衛是你親手訓練的吧?承受不了五個小時的刑法,我很好奇,斐管家審問時手段是何樣?」
「……」
「該不會是吊打,吊打,還是吊打吧?」楚容珍嘲諷勾唇,看著斐管家的表情時,一一盡收眼底。
「是!縣主是認為安戲的供詞有假?」
「當然有假,這裡說是他聽從楚容琳的命令去暗殺了那個小丫頭,還說水柳也是同謀,因為意見不合起了殺心。還說他背後指使人是楚容琳,將罪責推到己死人身上抓准了我們查不到任何蹤跡……」
「這些不是很合理么?」斐管家有些不解。
楚容珍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個多月前,楚奕軒死的時候開始,楚容琳就恨得不殺了我,如果她真能命令動安戲的話,為何不讓他來刺殺我?安戲的武功不低,刺殺我一個柔弱庶女不難吧?」
光是這一點,就能看出安戲的證詞有假。
斐管家黑著臉,彎腰:「請縣主見諒,老奴差點被騙了!」
「無礙,誰都有被騙的時候,走吧,我倒想看看他安戲的詭心思是不是這般難以招架!」
「是!」
帶著楚容珍來到了楚老王爺的院子,在楚老王爺院子的某處,一間密封性的房間里,一個鮮血淋漓男性被吊了起來,看起來氣息很弱。
推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陣陣血腥,令人作嘔的鐵鏽味傳來……
楚容珍卻像什麼也沒聞到一樣,從容不迫的走到一張椅子上,掃了眼行刑的侍衛,招招手。
侍衛走了過來,低頭。
「先把他弄醒,弄點好葯過來吊著,嗯,最好是紅參,早早昏過去可就不好玩了。」
侍衛點頭,大步離去,按照楚容珍的方向將安戲潑醒,端來一個爐子放了整紅參等補氣血的東西當場熬煮了起來。
大量冷水潑下,安戲幽幽醒來,神智不清的看著楚容珍,好半響回不過神來。
「醒了?咱們接著來,你的背後主使是誰?」楚容珍靠坐在椅子上,清冷帶著微笑,就好像平常交流一樣。
安戲過了很久,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抬眼看著楚容珍,沒好氣回道:「該說的己經說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幕後兇手,別拿楚容琳來糊弄我!」楚容珍直白回答,笑著,看著……
安戲認真的看著她,雙手被吊著,身體如盪鞦韆一樣晃悠,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只是你不想說而己,怕死么?」
安戲靜靜看著楚容珍的表情,突然冷嘲道:「世人都被你騙了,什麼瞎子,不過是一隻潛伏的毒蜘蛛。」
「這些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說吧,幕後主使是誰?解藥在哪?」
「既然你都知道這些你還認為我會說出來嗎?說與不說,都是死路一條!」安戲晃動著身動,有些不屑。
毒蜘蛛而己,無畏,無懼。
靜靜盯著安戲,楚容珍詭異一笑:「你會後悔的,世上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在死前的絕望!」
哼,一個女人而己,能有什麼手段?
安戲不屑冷哼,閉上眼,不再配合。
「斐管家,打碎他全身骨骼,不能傷了血管,你,做得到吧?」安戲不配合,楚容珍也不在意,反而把視線投在靜默不語的斐管家身上。
斐管家看了安戲一眼,彎腰:「可以!」
楚容珍點頭,一手撐著頭,愉悅的觀賞著。
斐管家將安戲放下來,綁著安戲坐在椅子上,雙手,雙腳,全身緊緊綁在椅子上。
斐管家拿著小鎚子,示意侍衛按緊他的手指,一點一點,輕輕的,帶著內力一下下敲了起來……
太大力會傷害到皮下血肉,用內力將力道傳到骨骼上,不傷皮膚與血肉,能完美的敲碎骨骼。
安戲一聲聲慘叫,臉色蒼白,不帶一絲血流出,卻痛得他死去活來,格外銷魂。
斐管家冷著臉,掃了眼愉悅勾唇卻雙眼冰冷的楚容珍,背後冷汗升起。
莫大的壓力讓他手失力,完美沒有破綻的他內力一消,直接砸到安戲的手指上,青紫血紅的痕迹浮現在安戲的手指上。
「斐管家,失敗了呢?」楚容珍遠遠的看到斐管家氣息改變,看也不看安戲的手指都能知道,斐管家他出了差錯。
「對不起!」斐管家彎腰,看著十指不成形的模樣,微微閃眼。
楚容珍沒有理他,反而把視線投在安戲的身上,「想說了么?」
「哼,這點痛你爺爺我受得了,你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安戲蒼白著臉,故意挑釁,試圖激怒她。
「原來如此,那邊的侍衛,拿個大瓮過來……」
正在煮葯的侍衛見狀,只能放下手中的葯,飛快跑出去對找著大瓮,六個人抬著一口成人大小的瓮慢慢走了過來。
「有什麼花樣盡量來,要是老子求饒一聲就是你孫子!」看著大瓮,安戲滿不在乎冷哼,虛弱卻依舊態度強硬。
侍衛忙忙碌碌,不一會,一大瓮水挑滿,楚容珍見狀,「把他扔下去!」
遵從著楚容珍的命令,侍衛們二話不說,十分乖巧聽話。
楚容珍看著安戲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只是幽幽一笑。
朝中刑法手段不過是表面的狠唳,前世她見過很多,不,她承受過很多,很多的私刑。
那些太監們研究出來的刑法才更加的折磨人,因為一輩子卑賤的活著,心中黑暗到了一定地步,而他們研究出來的發泄方法反而比酷吏們的審訊來得更殘酷,更陰暗。
安戲被扔到大瓮中,冰水寒冷讓他冷得發抖,咬著牙硬撐:「小把戲而己!」
楚容珍拿著火把,伸手直接點燃了大瓮底下的柴火,笑得格外甜美:「冰冷太冷,為了不讓你早死,還是泡泡熱澡比較好!」
「你會有這麼好心?」安戲不信。
「當然不會!」
楚容珍後退,再次坐回椅子上,保持著原本動作靜靜觀賞,不忘吩咐斐管家,「斐管家,你凌遲的手斷如何?」
「老奴沒有做過!」斐管家低頭。
「身為爺爺的人,怎麼可以不會?正好,有個練習的對象,我要他的雙手,不求一千片,給我片出一百片,不是難事吧?」
楚容珍的要求風輕雲淡,卻驚得斐管家與士兵全部回頭看著她,不敢置信。
從前朝開始就己廢除了凌遲之刑,因為太過殘酷,被先帝禁止。
由一個小女人提了出來,能不驚?
「拿布堵著他的嘴,我可不想半路就招供,安隊長,你會忍著,不會招供的,對吧?」楚容珍笑著,陰冷的笑著,雙眼銳利好像能看到他內心深軟的畏懼般。
安戲心中忍不住的陰冷,再也無法強忍無所謂,怒道:「來就來,大爺我什麼也不懼,玩些把戲以為我就會招?有本事一刀殺了我……」
楚容珍微笑:「不,我不喜歡殺人,安隊長好骨氣,斐管家堵上他的嘴,雖然安隊長不會招供,但是我不想聽到慘叫聲。」
「是!」
安戲強作鎮定的模樣看著楚容珍的眼裡不過是一場笑話,明明怕得要死卻還抱著所謂的自尊與傲氣。
哼,她成全他!
看著斐管家拿著刀一步步走向他,安戲這才真懂了,拿鞭子抽打什麼的他可以撐過去,碎了十指骨骼也能硬撐,可是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肉被片成薄片,這種心裡的壓力讓他無法忍受。
想後悔己來不及,口中被布塞住,想求饒己晚了。
只能想睜睜看著斐管家合撞破匕首,一刀一刀切下,一片片血肉放在盤子里,疼痛他想要放聲尖叫,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沒完沒了的疼痛,沒有盡頭的折磨,每當他要昏過去的時候又會被強制叫醒,強迫他看著自己的血肉一片片離開自己的身體……
時間好像過了一年,久到他快要絕望的時候,口中的布才被拿下來,狠狠給他灌了一大碗濃濃的葯汁……
強迫被吊著氣,倍受折磨,安戲看著那個一直笑著,一直溫暖淺淺笑著的楚容珍,心中驚懼不己。
身體越來越熱,神智再次被強迫喚醒,雙臂血肉模糊不成人形,森森白骨,看起來格外陰寒恐怖。
「想說了嗎?」楚容珍那溫柔的聲音傳來,明明那麼溫柔,聽在安戲的耳中卻是那般的驚悚。
咬著唇,全身顫抖著,大瓮中的水越來越燙,讓他全身開始通紅起來。
楚容珍勾唇,緩緩起身,走到大瓮面前,站在椅子上與安戲對視著,偏頭,可愛一笑。
「嗯,水夠熱了,安隊長餓了吧?」
在安戲驚悚不己的表情下,楚容珍從侍衛的手中接過盤子,拿著筷子夾著一片肉,放在大瓮中輕輕涮了兩個,滿意點頭:「斐管家,不錯,夠薄,很快就熟了。」
安戲頓時驚恐不己,好像明白了什麼,「瘋子……你這個瘋子……」
「安隊長的神情不是很好,體力不夠,要多吃點好東西!」楚容珍冷唳笑著,扭著對著斐管家:「安隊長吃不下,你們來幫幫忙!」
兩人抿著唇,驚畏的看著楚容珍,上前掰著安隊長的下巴,強迫他開口。
看著楚容珍夾著熟了的肉片緩緩遞到他的嘴邊,安戲再也忍受不了。
「不要,我說,我什麼都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真要說了?不會又是騙我吧?」楚容珍不滿的皺眉,似乎不滿他現在求饒,毀了她的興緻。
「不,不敢,我說,我什麼都說,是皇后,我聽令於皇后!」安戲不敢再隱瞞,連忙說了出來。
楚容珍手一頓,盯著他:「皇后?皇后讓你給楚容琴下毒?」
「不,不是,下毒的人另一人,是皇后讓我與她接頭相互幫助,而我必須要幫助她。只知道是個女人,聽令於誰,長相如何我都不知道。皇後派我潛伏在這裡就是打探先帝遺詔的事情,而那個女人才是真正下手之人,目的都是為了得到遺詔。這毒有解藥,聽說解藥就是威脅王府的王牌,但我不知道解藥在誰的手中……」
安戲連忙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感受到水溫越來越燙,全身上下傳來陣陣疼痛,慘叫一聲,沖著楚容珍哀求著。
「我知道的都說了,求你,求你給一個痛快……」
楚容珍靜靜看著他,不語。
「相信我,該說我都說了……啊……求你……殺了我……」水面冒著熱氣,安戲全身通紅。
「看你算識相的份上!」楚容珍指縫間滑出一根銀針,插在安戲的後腦,安戲感受到雙眼發黑,終於鬆了口氣。
低下了頭,安戲陷入了沉睡。
楚容珍見狀,將裝著血肉的盤子扔到了水中,冷冷一笑,掃著斐管家一眼。
「刑法,請君入甕!」
斐管家與侍衛深深彎腰,看著楚容珍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起身。
這完全超過了女人的手段,遠遠超過了他們的認知,原來刑法不止可以帶來身體的疼痛,更會擊潰一個人的精神。
螻蟻都貪生,能把一個大男人逼到求死,這是多麼冷酷又陰寒的手段?
請君入甕,多麼有詩意的名字。
可這刑法卻是這般的殘暴,不帶血腥。
人在大瓮中,由冷慢慢加熱,這過程極為的緩慢,極為的考驗一個人的心智,最終的下場就如現在這般,被活活煮成一鍋肉湯……
瘋子,她絕對瘋了……
楚容珍走出了院子,冷冷一笑。
皇后么?
果然這個王府里的人探子可真多,皇后的眼線,楚容琳能用,這也能解釋得清了。
說了讓楚王府交出遺詔,對方的手裡拿著楚容琴的解藥,那麼按時間來算的話,是該要來交易了吧?
只是不知道,楚容琴與遺詔,在他們心中哪個重要?
一邊走,一邊思考,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楚王妃的院子,來到了楚容琴的房間。
走了進去,看著沉睡不醒的楚容琴,楚容珍側坐在床邊,伸手拉著她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從十多年開始楚王府就有探子盯著,有人預謀遺旨,那楚容琴的遭遇倒是令人心疼。
應該時時處於危險中,也難怪楚王妃這麼保護她,讓她遠離這些陰暗紛爭。
還好,還好楚王爺是個紈絝,楚老王爺從不出現在世人眼前,對任何人也沒有過多的親近,不然一定會成為暗中人的目標。
這算是最大的安慰,楚王爺與楚老王爺不會過份溺寵,楚容琴的危險會小一點。
可是這樣,依舊難逃被設計的下場。
楚王爺的表現很明顯,對於這種事莫不關心,哪怕女兒身中劇毒昏迷不醒,他在意的依舊是他的風花雪月,美人在懷。
哪怕楚容琴昏迷不醒,楚老王爺也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不理府中事情,薄情得可以。
但是,總覺得有些違和。
平時在府中,楚王爺對楚容琴的喜愛,楚老王爺親口對她說的話,兩人應該都是十分喜愛楚容琴才對。
是故意?還是真的薄情?
還是明知對方的目的,決定要捨棄楚容琴?
伸手輕輕撫著楚容琴的臉上,楚容珍神色幽暗,心疼輕嘆:「楚容琴,你也是不好運,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心思難辯,還好你的性格天真爛漫,否則會一直生活在悲傷與猜疑中。睡吧,我會幫你把暗中的人找出來,他們讓你沉睡多久,我會就讓他們千百倍的沉睡下去,直到死!」
深深的低氣壓,楚容琴沒有任何反應,如沉睡的精靈,怎麼也無法被喚醒。
爬到楚容琴的床上,楚容珍躺在她的旁邊,雙眼中陰晦不明,猶如黑夜風暴來臨前的寧靜,滲人,壓迫……
楚王妃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看著兩人並排躺在床上猶如雙生子般,手拉著手,靜靜躺著。
微微一笑,壓抑的心中突然一軟,緩緩退了出去,帶上房門。
三天的時間她把一切都扔給了楚容珍,若大個王府全靠她一人獨撐,想必十分疲累了,出了這種事情才是最考驗人心的時候,同時也讓她明白一件事。
楚容珍是真的對琴兒好!
走出房門,楚王妃雙眼貯藏著風暴,「夏靈,透露出去,鬼谷傳人若能治好琴兒,鬼谷子的親筆信本妃就送給他!」
「是!」
敢動她的琴兒,大不了魚死網破!
楚王妃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三個時辰后,一個年輕男子上門。
自稱為鬼谷傳人,想要見楚王妃一面。
聽到消息的時候,楚王妃與楚容珍正在用餐,因為這件事情,楚王妃對楚容珍的態度好了太多,或許是因為楚容琴中毒一事,楚容珍不離不棄還盡全力追查兇手,安撫她的情緒。
原本忌憚的心思轉成了接受,是真心的接受了她。
「王妃,自稱為鬼谷傳人的男子上門,想見您!」
楚王妃正吃著東西,聞言放下了筷子,看了楚容珍一眼,「珍兒,你與我一道去見見。」
「是!」
楚容珍放下筷子,起身,舒兒扶著她,跟在楚王妃的身後跟了過去。
鬼谷?好像沒有聽過,看來江湖的奇人當真不少。
「珍兒,你聽過鬼谷一脈么?」邊走,楚王妃邊問。
「有聽過一點,只知道醫術很厲害,別的不知道!」楚容珍如實回答。
「你也算是我的弟子,是該讓你知道一些。我師從藥王一脈,藥王一脈與鬼谷一脈本是一家,因為藥王從醫,鬼谷從毒而水火不融,我們的師祖便分成兩脈,但是現在的藥王與鬼谷。兩脈不停內鬥,最終鬼谷子敗於我的師祖藥王,立下了一個諾言,生生世世鬼谷一脈除了繼承人外,鬼谷其他弟子不得入世……」
「其實鬼谷一脈很想入世,可是因為先祖的這封諾言不得不遵守?可是為什麼要遵守?」楚容珍淡淡反問。
「藥王與鬼谷都屬於東部隱族葯族,這些古老族類對於諾言看得極重,所以不會違背,會被東部眾族不齒。」
對於東部隱族的消息少之又少,大陸上或許有不少隱族的行動,只不過他們從未表明身份。
「聽說戰王爺府中的就是鬼谷傳人,一直不願意讓他過來給姐姐看,怎麼這次同意了?因為知道母妃的身份,心中有恨?」
「倒也不是,這不過是先祖恩怨罷了,可能那人本就沒什麼興趣吧!不過當年鬼谷子的承諾書在我手上,那人真是鬼谷一脈的話,肯定會想要拿回承諾書……」
「這樣的話,鬼谷一脈會出世,他們善毒,到時……」
「與我無關!」
楚王妃的態度讓楚容珍淺笑。
真心疼愛楚容琴的人,唯有這楚王妃。
一邊交談,一邊來到大廳,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子靜靜站在大廳,目不斜視,神情冰冷。
聽到聲音,男子轉身,楚王妃與楚容珍都微微一愣。
孩子?不不不,感覺又不怎麼像。
這年輕男子看起來最有十四五歲的某模樣,好似月光般玲瓏剔透的漂亮男孩,淺褐如水的髮絲,細長秀氣的雙眉,雙眼彎成溫潤疏離的弧度。
精緻如人偶般,讓人恨不得上前掐兩把,可是卻板著小臉,一模老成模樣。
「在下千九,見過王妃娘娘!」年輕男子彎腰,拱手行禮。
楚王妃看著他,微微一笑:「這位小公子是鬼谷的繼承人?真年輕!」
「讓王妃娘娘見笑了,別看在下這個模樣,其實在下今年己十九!」
十九?
明明你十四五歲的模樣,一張圓圓的娃娃臉沒長開一樣。
楚王妃與楚容珍都覺得意外,不動聲色多打量了千九一眼。
千九冷著臉,任由兩人的打量,身體站著筆直,不亢不卑,神情中帶著淡淡高傲。
「千九公子請坐!」楚王妃走到主位,千九冷淡點頭,道了聲謝。
坐下去之後,千九緩緩開口:「不知道王妃娘娘說的那事可真?如果在下治好了郡主,您真的肯歸還先祖承諾書?」
「當然,條件是琴兒醒!」
千九思考了一下,點頭:「可以,但在下要看看先祖筆跡真假!」
「行!」
一個交易,沒有任何拐變抹角,直接談成。
千九確認了筆跡之後便來到了楚容琴的房間,開始診治起來,楚容珍與楚王妃都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看著。
全身機能沉睡,十天的時間,到時真的神魔難救。
如今己過了三天,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行動。
千九伸手翻著楚容琴的眼皮,看著她口中舌苔,細細聽著脈……
忙了很久,才皺著眉,「中了『無夢』,十分稀少的毒藥,出自何處己無法考究,很麻煩!」
楚容珍與楚王妃都有些不解,因為她們對於毒藥並不擅長,楚王妃善醫,楚容珍善蠱。
「中了無夢到底有何癥狀?像這般沉睡不醒?」楚容珍有些疑惑,因為在蠱毒中也有一種可以令人強制沉睡的蠱。
千九靜靜看了楚容珍,特別是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冷冷道:「無夢的毒性算是十分特別,非常好分辯,除了心臟以外其它器官在同一時間沉睡,不再進行運作。十天之後,心臟也會停止運行,就是我們常說的死!」
「可有解?」楚容珍問。
「我從師父的毒經上有看過這種毒,解法很麻煩,最重要的就是其中一味十分重要的解藥,名為邪霧草。邪霧草是毒草,你們或許不知道,它生活在障氣濃厚之地,採得不易,一般掌握在毒醫的手裡,很難得到……」
聽著千九的話,楚王妃皺起了眉,邪霧草有些印象,但無從找起。
楚容珍則是沉思不語,對於養蠱的她來說,對於毒草有一定的認知,邪霧草的生長條件太過苛刻,世上也沒有多少,在七天的時間內找到再配製解藥,難度太大。
「在哪裡能找得到邪霧草?」楚王妃皺著眉。
「這不好說,畢竟數量太過稀少,邪霧草的下落肯定在毒醫手裡,可大陸毒醫那麼多,到底在誰的手裡實在難以查起。」千九那張稚嫩的臉龐一片嚴肅,抿著唇,帶著絲絲冷意。
楚王妃一屁股坐回椅子,神情疲憊。
「只有這麼一種解法?」楚容珍同樣情緒不好,有人認出了這毒,可解藥卻沒有下落,任誰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千九思考了一下,過了很久,還不甘不願回答:「那也不一定,世上能人異士不少,或許有人可以解,就比如五年前焰國的鬼老,他的蠱術天下之最,聽說蠱王可解百毒,不過這都是傳說而己……」
提起鬼老,楚容珍抿唇,對,師父的蠱術很強,世間劇毒他皆可練蠱達到同樣的效果,可是師父死了。
五年前由她親手所葬。
而她解不了,練蠱時間太短,蠱王是何其困難的存在,世間能養出蠱王的蠱醫少之又少。
哪怕是她,前世沒成功,今生的時間太短,夜清的那壇能否成功還是未知數,時間不會停下等她。
「我的解法一定要邪霧草,有邪霧草這毒能解,無,則解不了。」千九小臉一板,直接說出了他心中想法。
楚容珍與楚王妃都靜靜站著,最終只能點頭,將千九留在府中,盡全力去尋找邪霧草。
誰手上有邪霧草,重金相購,這也是唯一的希望。
楚王府發出的消息,凌公候府,謝太夫師跟著一起發出重金求購的消息,以及肆月商會附屬的各個商會也在不動聲色的尋找著。
時間太過緊迫,一切都是在與時間賽跑。
這是唯一的機會。
楚容珍離開楚容琴房間時己是晚上,再回自己的院子的時候,她繞去了楚老王爺的院子一趟。
楚老王爺獨自坐在院子里,獨自一人拿著酒杯,神情莫測。
對於出現在他背後的楚容珍淡淡道:「今日老夫沒心情教你,你自主練習。」
「我也沒心情練習,有事找你!」
楚容珍與楚老王爺的關係說不上多麼的和諧,也說不下多麼的乖巧恭順,把自己與楚老王爺擺在同一地位,如對待同輩一般。
「什麼事?」
「今天是第三天,姐姐的生命還有七天,你會救么?」
楚老王爺拿著酒杯,重重喝了一口,嘆了一口氣:「你是想問,我會不會交出東西保你姐姐安全?」
「不好奇我怎麼知道你手中有遺詔這事?」
「沒什麼好奇怪,你的棋手,可不是一般人!」
楚容珍淡淡笑了,靠在柱子上雙手抱胸:「你猜錯了,這次不是我的棋手告訴我的,另有他人!」
楚老王爺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只是隨便應付了一下,「是么?」
「你會選擇遺詔,我明知道這個結果但還是想問問你,有一位毒醫上門,知道姐姐中了是何葯,問題是解藥下落不明,無法確定七天內能找到。」
楚老王爺立馬抬頭,「可以配製解藥?是缺什麼?」
「邪霧草,一種毒草,多半是在毒醫手中,這是毒醫眼中最珍貴的毒草!」
「好,我派人去找!」楚老王爺的眼中閃起一抹希望,看在楚容珍的眼裡卻是格外的嘲諷。
從一開始,整個王府就做了選擇。
從她在夜清那裡得知真相之後就明白了,王府做了選擇。
選擇了遺詔,打算捨棄楚容琴。
唯一沒打算捨棄的就是楚王妃,也唯她一人而己。
楚老王爺沒有發現她眼裡的冷嘲,在他回頭的時候,楚容珍就收起了眼中的嘲諷,靜靜靠著柱子不語。
「你過來還有別的事?」
楚容珍垂眸:「斐管家該跟你說了安戲的事情吧?我猜測給姐姐下毒的人近期會發起交易,或許邪霧草就在那人的手中,爺爺打算怎麼辦?」
楚老王爺一愣,半響,才僵硬的點頭:「老夫明白了!」
淡淡勾唇,楚容珍微微抬頭,心中湧起一抹生氣,一抹不甘。
無論哪個時代,哪個家庭,女兒們的生命與家族相比,總是最卑微的一個。
這樣也好,讓楚容琴也能醒醒心,她一心愛著的王府最終捨棄了她,到時她會恨么?
最愛的一個女兒都能捨棄,更何況她這個庶女!
「爺爺,姐姐會醒來么?」楚容珍仰頭,掩下眼中複雜,似失望,似最後的掙扎。
「會的,肯定會,只要解了那毒琴兒就會醒來!」楚老王爺看不清她的神色,像自欺欺人般回答著。
「如果對方要求遺詔交易,爺爺是打算交出去?」楚容珍低頭,神情冷淡,看不出一絲異樣。
楚老王爺張唇,下意識想回答,可是看到楚容珍那幽深如古井般無波的黑瞳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楚容珍失望的笑了笑,深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
不,楚老王爺根本就沒打算拿遺詔去救楚容琴,不然十多年前老王妃也不會死,他的心中,遺詔重於一切。
身為家主,這個決定是不明智的,拿著遺詔只會給王府帶來災難。
身為臣子,這個決定是忠君愛國,忠於那個己死的先帝。
或許其中有她不知道的實情,但她無法接受……
過了很久,楚容珍才睜開眼,睜開眼的她雙眼中露出一抹殺意,一抹堅定,還有一抹不知名的血腥。
楚容琴是她承認的親人,是無比重要的存在。
如果楚王府要捨棄楚容琴,就別怪她了……
楚容珍看向楚老王爺,突然道:「爺爺,你的手中真有遺詔嗎?」
她問話,讓楚老王爺一愣,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只是有些疑惑,這隻不過是傳言而己,他們卻為了一個傳言不擇手段?」
楚老王爺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點頭:「以後會告訴!」
楚容珍眯著眼,久久看了他一眼,起身,「嗯,我明白了,告辭!」
轉身的楚容珍臉色陰沉了下來,露出一抹嘲諷又狠唳的冷笑。
給過你機會了,我的爺爺!
接下來,別怪我!
楚容珍陰著臉,大步離開了楚老王爺的院子,沒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運用著輕功直接離開了楚王府。
此時外面早己燈火通明,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楚容珍一襲白衣快速疾行在暗巷,朝著皇宮方向而去……
看著面前幾丈城牆,直接接近,正準備縱身跳上去的時候,巡邏的士兵偏頭看向城下。
「那是什麼?白色的?」
另一個士兵走了過來,不在意搖頭,「殘雪而己,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城下的楚容珍趴在地上,將舒兒壓在身下,一身純白在暗夜中,與殘雪發出的淺白無異。
待士兵離去,楚容珍與舒兒翻身躍上城牆,瞬間跳下。
嬌小的身子身子猶如一隻狸貓,黑夜中悄無聲息闖過一道道防守,由蓮提前踩點,替她指著方向,沒有驚動暗部的情況下朝著琉璃殿而去。
琉璃殿,是夜清的宮殿。
夜清雖被封王,可是陛下拒絕給他建立王府,不准他搬離皇宮,所以在皇子宮殿之中劃了琉璃殿給夜清。
此時,偌大的後殿中,霧氣飛揚,清脆的水珠聲劃破空氣,滴落在水面。
夜清背靠在白玉台階上,身體泡在水中,一頭黑髮未束,散落於水中,隨著流水輕輕晃動。
象牙般白嫩的肌膚上水珠緩緩滑落,活色生香,讓人覺得誘惑之極。
僅僅一個後背,就如給十分妖魅的感覺,活脫脫就是一個勾魂妖魔。
「小東西,還真是不能小看你,竟敢獨自一人闖進皇宮,不怕被禁衛當成刺客就地擊殺?」剛剛落到夜清的背後,一聲低低的笑聲突然響起。
楚容珍從一側走了出來,夜清見狀,扯著水中濕潤浴布,在他的手中化為蛟龍,朝著楚容珍就纏了下去。
奇快如電,內力逼人。
強大的猶如實質般的厚重力讓她身體一緩,快速後退之時腰間被纏起。
身體臨空飛起。
在空中轉了一個方向,楚容珍面向夜清,扯著手中銀環,天蠶絲迅速一扯,身體在空中翻滾一圈,天蠶絲纏在夜清的脖子上,身體落在他的背後,雙手用力……
脖子上天蠶絲勒緊,夜清卻詭異又愉悅的笑了。
反手撈著楚容珍的腰,楚容珍見狀,迅速後退,收回天蠶絲,與夜清拉開了距離。
與夜清對視。
黑如深潭的雙眼中,卻散發著奪人呼吸的魅力,那唇邊的笑,讓他整個的妖嬈起來,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一笑,居然皎如日月,楚容珍,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此時卻被他的笑容深深的吸引了。
一瞬間,她的心神微亂。
後退坐在浴池邊,楚容珍雙手撐著池邊,晃著腿。
裙子濕到了腰際,果然遇上他就沒好事。
「有事想請你幫忙!」
聽著楚容珍的話,夜清反而放鬆了下來,緩緩後退,坐了下來,泡在水中,象牙白的雙臂搭在池邊。
「找本王幫忙,你能給出什麼好處?」
玩味的看著楚容珍,夜清絕美的臉上邪氣至極。
楚容珍搖搖頭:「我一無所有,王爺想必什麼也不缺。」
被楚容珍的直白逗樂了,夜清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
「哈哈,我說,你就是這麼請求人幫忙的?好吧,看你愉悅了本王的份上,估且聽聽你的請求吧!」
楚容珍抬眼,對上夜清那如星辰般深不可測的雙眸時,心中微沉。
來求他或許不是一個好辦法,但是她目前唯一的出道。
「我想借王爺的勢力查一個人!」
「誰?」夜清淡淡輕問。
「千九,據說是葯族鬼谷一脈的繼承人,我想知道最近關於他的所有事!」楚容珍想了一下,如實回答。
夜清想了一下,「現在住在楚王府的那個千九?你為什麼想查他?」
渾身裸露的夜清從水池中站了起來,修長的身軀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
凌亂的長發披散在寬闊的肩膀,櫻紅的茱萸點綴在珠玉一般的胸膛上。
腰曲線的完美流暢,六塊腹肌的剛健,修長筆直的的雙腿。
點點水珠綻放其上,被熱氣熏染成粉紅的肌膚,醞釀出濃重的情色味道。
這個人,簡直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看著逼近自己的夜清,楚容珍低頭,視線投在自己的膝蓋上,「我猜測的給姐姐下毒的人近期就會提出交易,可是出現一個鬼谷傳人說能解這毒,偏偏最重要的毒草找不到。在這個時機上門的人,只有他一人,也只有他一人很可疑,總感覺,這千九的出現太過及時了……」
夜清手指抬起楚容珍的下巴,邪氣萬分的笑容印在她的眼底。
「小東西,我可以幫你,問題是你要怎麼報答本王?」
「剛剛說了,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你,僅僅只是一個請求而己,你可以拒絕,大不了我再去找別的人。」
夜清眯著眼,輕笑:「本王是第幾個?」
「什麼?」
「想要尋求幫助,本王是你求的第幾個?」
拇指撫著她的紅唇,夜清嘴角勾勒起濃濃的笑意。
楚容珍想了一下,如實回答:「第一個,在我認識的人中,最容易處理這件事情的是你,在你之下還有其他人……」
夜清滿意的笑了,伸手鬆開她的下巴,揮揮手,一襲白衣的一行捧著外衣閃了出來。
隨手拿過披在身上,沖著楚容珍伸手。
疑惑看著夜清,楚容珍緩緩伸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一行,拿套女式長裙過來!」
「是!」
換好裙子走了出來,楚容珍這才認真看到,原來夜清的宮殿是這麼的富麗堂皇,這麼的像爆……發……戶。
白玉鋪成的地面帶來絲絲寒意,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卧龍盤旋,青瓦打磨而成的牆板上刻著一片片精緻的浮雕。
每隔上幾步便有一盞嵌入牆壁的水晶燈,實在是極盡奢華。
水晶玉璧為燈,雲母珍珠為簾,六尺寬的沉香木軟榻斜斜的放在正中,上面鋪疊著的是雪白的狐皮貂裘。
榻上設著一方長枕,長枕上是無數織成網狀的方型冰玉。
夜清隨意的坐在床邊,沖著她邪魅一笑,伸手:「過來,小東西!」
楚容珍遲疑了一下,走到夜清的面前幾步,站立。
「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但有條件!」看著楚容珍,夜清一手撐著頭,靠坐在床沿,含笑看著她。
「什麼條件?」楚容珍想了一下,淡淡問道。
她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什麼可以交易的,他明白,想來提出的條件應該不會太過困難才是。
「本王不僅被你睡了,現在還要幫你做事,怎麼想都是本王吃虧。小東西,你可是本王的暖床丫頭,你該不會忘了吧?」
楚容珍神色一僵,抬眼看著夜清,雙眼含笑,卻在清楚告訴她,他沒有開玩笑。
咬咬唇,楚容珍點頭:「如果王爺不嫌棄的話!」
夜清微微一笑,「給爺捏捏腿,看你手藝怎麼樣?太差勁的丫頭本王可不喜歡!」
楚容珍邪氣萬分的夜清,暗恨,走到床邊直接坐下。
夜清一副大爺模樣,雙手一伸,直接放在她的腿上,閉著眼。
深深呼了一口氣,楚容珍強忍掐死他的慾望,雙手捏在夜清的小腿上。
騙子,什麼似嫡似仙,清冷高貴,就是一活脫脫無賴。
「輕點,想捏碎本王不成?」
楚容珍磨牙,皺著眉:「放心,王爺的身體不是琉璃,自然不會一捏就碎,力道重些才能按摩到穴位,起到舒緩肌肉的效果……」
「本王有些懷疑,小東西你是不是伺機報復?」
楚容珍皮笑肉不笑,手中力道未輕,看著夜清那舒適眯眼的模樣,恨不得一拳直接砸他臉上。
還真把她當成丫頭了?
「王爺,那小東西三字,可不可以省去?」楚容珍轉移了話題,不想在糾結,反正她看到夜清那舒適享受模樣就全身不對勁。
「為什麼?」夜清淡淡抬眼。
「……」楚容珍抿唇。
「在本王的眼裡,你就是一個小東西,瘦瘦小小,看起來弱小如稚子般……」
「那王爺要小心點了,哪怕是稚子,同樣是致命的。」
看著楚容珍低頭模樣,根本看不到她臉上表情,夜清淡淡淺笑,伸手勾著她的長發把玩。
「你外表是稚子,內在是毒蜘蛛,這一點,本王很清楚。」
「王爺就不怕己經落在我的網上,一步步正走入我的陷阱?」
楚容珍一下沒一下的捶著他的腿,眼睛抬也沒抬,嫻靜柔和,好像剛剛帶著殺機的話只是錯覺而己。
夜清的手一頓,突然狂妄之極的縱聲大笑:「不過是蛛絲網而己,就算本王心甘情願走入其中,小東西你就一定能留下本王?最起碼,現在的你太弱,弱小的你所織的網不堪一擊!」
夜清的狂妄大笑沒有引起楚容珍的不悅,反而十分認同的點頭:「確實我的網不堪一擊,不過王爺忘了,世上有一隻蛛,從不靠網捕食,而是靠毒!」
「那本王倒想看看!」
夜清不在意笑了笑,看著楚容珍那溫柔的側臉,掩下複雜幽暗的雙眼,閉上眼,不再言語。
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動作,看著好像睡著的夜清,緩緩伸了一個懶腰。
現在估計己是半夜時分了吧?
緩緩抬起夜清的腿,哪知他的腿如重沿,根本就抬不動。
哪怕她運用上了內力,可是夜清的雙腿如沉石般,不動不動,讓她泄氣不己。
似放棄般,身體直接向後倒,雙手成枕,盯著床帳頂部,緩緩閉上了眼睛。
夜清緩緩睜開了眼,看著楚容珍閉眼,微微一笑。
沉靜,柔和,兩人都靜靜閉眼,這時,一行純白的身影閃了出來,半跪在夜清的床邊,掃了楚容珍一眼。
「主子,陛下來了!」
楚容珍瞬間掙眼,直接坐了起來,下意識四處掃著,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藏。
夜清見狀,一手扯著楚容珍直接帶到床上,掀開被子將她與自己蓋了起來。
「不想死就別動!」
楚容珍下意的掙扎,耳邊傳來夜清的警告。
就在這時,房門被直接推開,楚皇一襲龍袍挺著大肚子直接闖了進來,看著緩緩起身冷著臉的夜清,雙眼四處掃了幾下,笑道:「打擾愛卿了!」
夜清起身,右手放在被子外面,左手被子裡面攬著楚容珍,冰冷的掃向楚皇,神情清冷不帶一絲情緒,只是靜靜看著,楚皇的身體就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這麼晚了,陛下有事?」
楚皇看著夜清那清冷的模樣,討好的笑著,肥胖的臉上雙眼微眯,渾濁的雙眼看向夜清時濃濃的情慾。
「宮中有點不太平,剛剛巡邏的侍衛說有疑似刺客的身影在宮中亂晃,朕有些擔心你,就過來看看。」
夜清垂眸,完全不在意,冰冷沒有任何錶情的臉看也不看楚皇一眼,如冰雕,拒絕楚皇的接近。
楚容珍躲在被子裡面,抱著夜清的腿貼得緊緊的,因為她的身形瘦小,躲在被子中倒也沒有什麼異樣。
刺客?該不是她闖進來的時候被人發現了吧?
不自覺的緊張起來,楚容珍抱著夜清大腿的手也緊了緊,心跳微微加快。
感受到被中人兒的緊張,夜清大手輕輕摟著她的背,似安慰。
夜清冷淡抬頭,冰冷俊美的容貌如雪蓮,美的驚人,也冷得滲人。
「多謝陛下的關心,不過本王這裡有暗部守衛,任刺客的能力再高也無濟於事。」
楚皇討好的笑了笑,看著夜清那一直冰冷沒有任何改變的臉,只能失落的垂眸,點頭。
「那麼,朕就不打擾你了,你先睡!」
「嗯!」
楚皇說完也沒有主動離去,夜清見狀,伸手一指,帷帳散落,隔了楚皇那熱烈又噁心的目光。
看了很久,楚皇才戀戀不捨的離去,臨走前還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期望他會看他一眼,跟自己多說一句話。
最終,楚皇離去。
楚容珍從被子里爬了起來,趴在夜清的腿上,張頭四處警惕的看著。
「一行,小東西進來有人發現?」
一行跪在床下,「沒有接到相關消息,屬下再去去查一遍。」
「嗯,處理掉!」
一行點頭稱是,輕身一閃,直接離開。
楚容珍沒有發現她現在的姿勢是多麼的暖昧,趴在夜清的腿上晃著頭,好心情打趣。
「沒想到王爺你的日子真不好過,被楚國最高權力者惦記著。」
「你又沒有看到,怎麼知道本王被惦記上?」
楚容珍得意一笑,伸手指著自己耳朵。「聽的,一個人的情緒不用看只有聽的我就能聽出來。」
夜清眯著眼看著趴在他腿上卻毫不自知的楚容珍,幽幽一笑:「那你能聽出本王現在的情緒?」
楚容珍抬頭,對上那雙邪氣萬分的雙眼,詭異的唇角弧度,還有淡淡壓低的聲音……
低頭看著自己的處境,發現她正直接趴在夜清的雙腿上,姿勢是那般的暖昧……
楚容珍有些無措,連忙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情緒,跪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膝上,搖頭:「聽不出來,先不說這個,王爺可要幫我去查千九?」
「你倒是篤定本王能查得出來!」夜清好笑的看著她,小小一團縮在一個角落,讓人忍不住憐愛。
「王爺的手中有暗部,暗部歷來就是暗中監視朝中大臣防止他們心生異心的暗中勢力,想必平時暗部的人就一直在活動著,想要查一個人比別人來得容易……」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幫助第一個來找本王的原因?」
楚容珍點頭,直白到令人牙痒痒。
「對,我認識的人中,可以直接監視大臣之家的只有暗部,千九的身份我猜測與暗中給姐姐下毒之人有很大的關係,總覺得不是皇后,另有其人!」
夜清聽著楚容珍的分析,讚賞勾唇。
「為什麼這麼認為?」
「皇後娘娘好像與戰王私通過吧,我懷疑這或許是戰王那邊的動作,戰王爺的野心在朝中不是秘密,如果是利用皇後娘娘動用她手中棋子,而他手中握著解藥交易遺詔的話,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去……」
夜清伸手摸著她的頭,笑道:「你自己不都是猜出來了嗎?千九本是戰王的醫者,皇后與戰王糾纏不清……」
夜清的態度說明了一切,楚容珍雙眼發亮,大力點頭。
「對,千九是戰王府中出來的,從楚王妃的態度來看,千九或許真的是鬼谷傳人,但問題是如果千九真是鬼谷傳人的話,戰王能控制他就有些奇怪。隱世一族通常不喜名與利,臣服一人多半靠喜好,那個千九我見過,為人高傲像是常被人尊敬,臣服一人有些不可能……」
「所以你才想查千九與戰王中間發生了什麼?」夜清淡淡接話。
「嗯,或許千九是一個突破口,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
夜清揮揮手,一個白衣人出現。
「查!」
白衣人似鬼魅般離去,楚容珍見狀,對著夜清低頭道謝:「謝謝!」
夜清看著楚容珍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輕輕笑了。
「不早了,本王送你出宮,下次有事別闖進來,小心你的小命真的玩完、你的門上系根白帶,本王有空就會過來……」
一邊吩咐著,夜清起身穿戴好衣衫。
楚容珍從跪坐改為下床,伸手整理了身上的裙子。
「剛剛陛下突然闖進來,是因為有人發現的我的身影?」
「估計是,本王這裡可是有不少的眼線。」
「唔……真是意外,王爺身邊竟然還會有探子監視著。」
「本王不是神,哪怕是陛下,他身邊的探子反而更多。身份越高,想要從你身上得利的人就會越多,這很正常!」夜清頭也不回,淡淡道。
「王爺不擔心我接近你就是想要從你身上得到好處?」楚容珍直白到令人無奈。
夜清穿戴完畢,聽到楚容珍的話時,轉身雙手捏著她的小臉,無奈又溫柔笑道:「你的小心思本王早就清楚,沒有人能從本王身上得到好處,除非是本王自願!」
「痛……」楚容珍小臉被捏變形,皺著臉,鼓著臉不斷抗議。
夜清回神,看著楚容珍小臉在他的手中不斷變換著形狀,驚奇又愉悅。
竟不理她的抗議,揉著她的小臉玩得不亦樂乎。
「松……開……」口齒不清,楚容珍雙眼不敢置信。
「……」當作沒聽到,繼續揉。
「給……窩……鬆開……」竟然這麼對待她,竟敢……
「……」還是沒聽到,什麼也不知道。
「放……開……」楚容珍眼中充滿水光,可憐兮兮。
太丟人了,雙手就像鐵鉗一樣根本無法奈何,只能像被揉麵糰一個被蹂躪。
「哈哈……」
看著楚容珍的反應,夜清最終還是忍不住的笑了……
------題外話------
請君入甕這刑法有典故可追。
武則天為帝的時候,有一個地方酷吏,他審問不肯招供的犯人時就是用了這種刑法,後來也是死於這種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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