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丫頭,我喜歡你
楚容珍只覺得睡了好長時間,不過醒來卻覺得周身舒暢,雖然有些虛弱感,但許是大病初癒,倒是有股子暢快。
睫毛微微顫動,睜開了那雙澄澈的黑眸,一瞬間,滿室華光,彷彿春暖花開。
非墨靜靜的看著床上的女子,目光沉寂,卻多了絲說不清道明白的東西,感受到那目光的注視,楚容珍轉過臉來,再看到那熬的通紅的眼睛時,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看著非墨,楚容珍神情疲憊,微微抬頭:「你怎麼在這?」
「喝葯!」簡短解釋道。
楚容珍訝異挑眉,淡淡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主人竟會這麼體貼照顧寵物了?」
淡淡嘲諷,顯然對於讓她參加考核送死一事心懷不滿。
非墨一聽,忍住心頭怒氣,嘴抿著更緊,拿著湯勺遞到她的唇邊:「喝葯!」
「別,反正還有一人沒殺,喝了也浪費!」
想起這次的事情她心中滿是怒氣,或許其中有些不甘,對於自己弱小覺得很不甘。但那種明知是送死行為她卻無法拒絕,只能被迫接受的這種弱小存在,讓她很生氣。
不是因為非墨把她送入這生死爭鬥而生氣,而是因為她的弱小,如果夠強就不用參加這場生死爭鬥,如果夠強就可以不用聽令任何人行事……
說到底,這是對自我弱小的不甘。
非墨看著她的反抗心理沒有過多的在意,雖然生氣,但更多的是包容。
只是靜靜看著她一眼,非墨十分執著:「喝葯!」
「喝什麼喝,我沒死那就代表生死竟爭沒結束吧?現在也可以進行,省得浪費你的葯!」楚容珍涼涼邪笑,雙眼中滿是痛苦。
昏迷中的一幕又一幕是那麼的記憂猶新,那或許是她不曾得知的真相。
燁兒讓她看到這個,是獨自一人等得不耐煩了?
別急,燁兒,很快,再等等……
非墨緊繃著臉,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掐死眼前這個邪笑的女子。
「龍九,再拿一碗過來!」
楚容珍看著面前的非墨,扭頭,心中莫名有些難受,對他動作的不解,對夢魘的憤恨。
片刻后,他再次端回了一碗葯,依舊是拿著勺子送到了楚容珍面前。
楚容珍抬眼,緊盯著他,抿唇:「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會讓她送死,一會這麼關懷體貼,拿她當什麼?
寵物也是有脾氣的,好吧?
非墨看了許久,張了張嘴,半響吐出了一個字「乖。」
楚容珍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話語里的疲憊。
對於輕哄小孩的語氣,她有些不自在,張口吞下藥汁,扭頭不語。
非墨端著碗,小心又緩縵的輕輕喂著,看著她皺眉不喜的模樣,了解的從一邊碟子拿了一顆蜜餞塞到她的嘴裡,無奈的看著她。
餵了幾口葯汁,似獎勵般塞給她一顆蜜餞。
不一會,一碗湯藥見底,非墨才滿意的看著她,放下手中碗,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遞到了門邊的龍九手中。
「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的?」
楚容珍疑惑看著他,久久的才搖搖頭,表示無礙。
非墨坐在她的床邊,伸手探著她的額頭,確認高燒己退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我睡了很久?」
不自在的扭頭,楚容珍沒話找話,對於非墨的溫柔十分不自在。
「你睡了三天!」非墨淡淡回答。
這三天他雙眼未曾合過,因為大夫說過她本就高燒了三天,如果再高燒不斷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就算活了下來腦子估計也會有問題。
所以他拿酒,冰敷,想盡辦法替她降溫。
高燒一天之後當夜才慢慢退下來,在他來不及鬆一口氣的情況下她又陷入了夢魘,夢魘過程十分漫長,持續不斷一天多的時候,直到剛剛她還是被夢魘纏身。
整個人又哭又鬧情緒十分不穩,不知道她夢中夢中到了什麼,也不知道被什麼纏身,偏偏他什麼也做不了,哪怕點了她的睡穴依舊哭鬧不休。
他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她,那一刻,他的心無比疼痛。
在他的眼中,她是心狠手辣,生死界線十分模糊,猶如一隻亡靈。
可是她發生過什麼時候他不知道,也查不到。
夢魘中的她口中不停叫喚著,詛咒著,憤恨著,偏偏那個人名又是那般的熟悉。
宗旭!
焰國的皇帝!
一個是焰國皇帝,一個是親王庶女,隔著天差地遠的兩人,怎麼會聯繫在一起?
怨恨詛咒著宗旭,丫頭對焰國皇帝的憎恨遠超於他的想象,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近是你在照顧我?」
楚容珍的聲音驚醒了他,抬起疲憊的雙眼,微微點頭。
一瞬間,她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複雜又異樣,最終只是扭頭移開他的視線,不自在道:「謝謝!」
雖然戴著銀面,可是他的眼斂處青灰,一看就是睡眠嚴重不足。
估計為了照顧她而一直沒睡,只是她想不透的時,她於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寵物而去,為何對她這般在意?
非墨看著她的側臉,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看著她的目光也變得奇怪起來。
很柔,卻又很燙,就好像六月的正午陽光,刺眼又炙熱。
避開非墨的視線,楚容珍扭頭不再言語。
醒來之後發現,非墨看她的眼神好像變了,希望是她多心了。
非墨看出了她的逃避,側身坐在床邊,伸手勾起她的長發輕輕吻了上去。
「丫頭,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柔聲似春風,捨棄了一身冷唳,只留下一身柔情。
楚容珍心中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對上他那雙帶笑的雙眼,看不到一絲的玩笑時,她再次扭頭不語。
心中狂跳,不知是因為震驚還是因為他的表白,反正她不喜歡這種心臟不聽控制的感覺。
早己不是多愁善感的少女年紀,對於愛情就己失了興趣,滅了熱情。
這一切不過是境中夢,像白痴般欣喜只會落得前世下場。
微微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不知是對非墨,還是對她自己。
「這個玩笑不好笑!」楚容珍淡淡嘲笑。
非墨見狀雙眼微眯,沒有生氣,反而勾著她的下巴強迫與自己對視,緩緩露出一抹妖異的笑容。
雙眼緊緊盯著她,如猛獸盯准了獵物,不獵到手,勢不罷休。
「丫頭,認真聽著,我很認真的再次說一次,我喜歡上了你,不是玩笑也不是隨口之語。你很特別,以前對你有說不出的情緒,直到十天前讓你參加這場考核開始,我當時後悔了。三天前看到你昏迷不醒的倒在我懷裡,渾身冰冷卻又不斷冒著冷汗的時候,我心疼了,也自責了。」
看著楚容珍的逃避,非墨目光深幽,咧嘴淺笑,語氣卻是異樣的溫柔,大拇指撫著她的紅唇。
「這三天我不曾閉眼,看著昏迷不醒的你,我一直在反覆思考。為什麼會看到你出事我的心會疼,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會想要得到你,反覆思考之後我明白了,丫頭,我喜歡你!」
楚容珍垂眸,靠坐在床邊,沒有與他對視。
不敢對視,不敢看到突然變得溫柔的他,她不需要溫柔,溫柔是把利刃,最後下場都是痛得鮮血淋漓。
非墨感覺到了她的排斥,邪魅又柔和的笑著看著她,緩緩低頭,強勢又蠻橫的破開她的防守,直闖深入……
橫掃她的城池,勾起香舌起舞,雙手扣著她的雙手按在床邊,恰到好處的控制著力道。
胸口空氣被奪,濃濃的氣息,專屬他的氣息在鼻尖索繞。
原本就虛弱的她掙扎了兩下,最終無力的癱軟下來,任由他的侵奪。
深深一吻,非墨不舍的離開,看著她的滿臉通紅一副任君采頡的模樣,雙眼微眯,將她摟進了懷裡。
「丫頭,你現在可以不接愛,我給你時間去適應,但不要讓我等太久。你是我的,從今以後也會一直這樣,不管你接不接受,你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的身邊……」
楚容珍閉著眼,不語。
或許他是真的喜歡上了她,又或許是無聊之時的打發,但這些對於她來說無關。
願意讓她利用最好,她也省得再去為了借勢而花費腦筋。
非墨抱著楚容珍,對於她的沉默沒有任何在意,他看上的人,絕不會讓她逃了。
願不願意沒關係,不管丫頭願不願意,他不會放手。
感興趣的東西就抓手中,先下手為強,這是他的行事準則。
喜歡上了丫頭,就要緊緊將她握在手中,斷絕她所有退路,除了自己可以依靠再無他人。
看著似乎睡著的楚容珍,非墨滑下身體,將她抱在懷裡一起靜靜的躺在床上,唇角勾起冷唳的笑容……
從現在開始,她己是他的丫頭!
也只能是他的丫頭……
心滿意足的摟著楚容珍很快就睡著了,三天未曾合眼的他最終很快的陷入沉睡,唇角邊露淺淺的笑臉,神情詳和。
窗外的光線緩緩照了進來,散落在兩人的身上,映照出兩個詳和靜謐的睡臉。
一大一小,身形完美契合,長發交纏,帶著淡淡的暖昧。
這個時刻,兩人都沒有渾身的冷刺,柔和放下所有的防備。
睜開眼的他們皆可掀起一方風雨,閉上眼的他們不過是普通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