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凌涼救美
楚容珍所坐的花架在大棚的邊緣,偶爾雪花還能飄到她的頭上,身上……
漆黑如墨的長發只有一根潔白玉釵挽住,上面一片片雪花飄落,偶爾還帶著一兩片的花瓣。
坐在花中的少女,白衣勝雪,面容清冷似雪,晶瑩剔透,紅唇艷色更勝臉邊花瓣。
「表哥怎麼不與人多聊聊?看看四周小姐們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吞了我!」
一雙眼尾輕挑的清美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尾沾了一片血色花瓣,原本只是一般嬌柔怯美的容色間在此刻間竟美艷不可方物。
凌涼心頭梭然一驚,目光竟離不開她的臉。
掃了四周千金小姐們的目光,凌涼莫名的多了一絲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更多的想跟她一起,一起交談。
不想與那些女人交談,只想與她一點靜靜的待在這裡,不希望有人來打擾。
兩人靜靜坐著的時候,突然衝過來一個人影,沖著楚容珍的臉上就直接扇去……
粗圓的身體如球一般滾了過來,因為衝過來的速度太快,凌涼與楚容珍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舒兒都來不及反應,只知道有東西沖了過來,下意識一腳,直接踢了過去……
來人被舒兒大力一踢,身後向後一飛,整個人撲通一聲直接掉入了冰冷的湖中……
「啊……」
響徹天際的尖叫,噗通一聲,結冰的湖面應聲碎裂,只見巨大的浪花激起,岸邊交談的貴女們全部訝異的把頭扭了過來,看向湖面。
只見湖中一身穿華裙的女子正上下不斷撲騰著,髮髻凌亂濕漉漉的蓋在臉上,看不清到底是誰。
一個侍女站在岸邊大聲呼喊著,「來人啊,救命,小姐……世子……小姐掉下去了……」
看到那侍女眾人才驚覺對方是誰,連忙指揮著身邊的小廝,侍女出手相助。
一邊與人交談的王公候的世子王南聽到侍女的聲音,連忙站了起來,衝到湖邊指揮著小廝,大吼:「愣著幹嘛,還不去救人!」
一腳踢在小廝的屁股上,被他一把踢下了湖。
下雪的時候是天氣最冷的時度,湖水用手摸著是溫熱不錯,整個人泡進去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冰冷刺骨。
「二姐,你怎麼可以讓侍女踢王小姐?」
湖中王香被人救起來之後,侍女連忙抱來了厚毯子子披在她的身上,凍到全身顫抖,嘴唇發紫,半天緩不過神來。
人群中的楚容琳卻突然站了出來,沖著楚容珍出聲指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那是楚王的庶出二女?聽說是一個瞎子?」
「對對對,我也聽說過,用下賤的手段贏了茉兒的那個楚王二女。」
「看不出那副溫柔婉約模樣,竟然去勾引凌世子,原來是個狐媚的……」
眾女看著楚容珍悄悄地聚在一起好奇地竊竊私語。
楚容珍淡然仿若無人之境,估計楚容琳兩兄妹還有謝茉在貴女中把她說得一文不值了,又何苦再費口舌去與人爭辯?
她渾然優雅氣度之下,眾人的議論不由自主地淡了下去。
「楚三小姐與王小姐情同姐妹令人讚賞,但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楚二小姐雙眼看不見如何知道面前有人?她的侍女不過十五六歲而己,如何能把王小姐踢入湖中?」
凌涼聽到眾人的議論,不悅出聲。
楚容琳沒有想到凌涼會出聲相幫,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雙眼微紅,好似在看負心人一樣看著他。
「凌世子……就算您與珍兒交好也不能這般不辯是非的幫她,如果不是她,又是何人?王小姐被踢入湖中是所有人親眼所見……」
「本世子踢的!」想也不想,凌涼說著謊,抬眼看著眾人,認真道:「本世子受表妹之託要照看好珍兒表妹,不想突然有人躥出直接朝著她衝撞了過去,下意識的動作,回過神來的時候王小姐己被本世子踢飛了出去,這是本世子的不對,他日必親自上前請罪!」
楚容珍抬眼,看著凌涼,張口想說什麼,凌涼卻用眼神制止了她。
現在由他來承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要知道,如果事情落在她的身上,就會有數不清的麻煩。
眾人看到凌涼自己承認了,便沒有過多在意,以凌世子的人品來說這肯定是意外,畢竟凌世子從未發過脾氣,對人動過手。
眾女們相信了,也釋然了,但有人卻不滿意了。
渾身冷氣盡放,楚儀坐在遠處看著與凌涼身邊的楚容珍,再看向凌涼時,眼裡的殺意與怒氣怎麼也掩藏不住。
「楚二小姐的丫環可不是普通人,踢一個活人下水有何難?」
楚儀雙手抱胸,背靠在一根柱子上,黑色的眸子中陰晦不明,薄唇勾畫著冷唳的弧度。
原本就寒冷的天氣讓人更加覺得寒冷,空氣好像要凍住一般。
「楚世子如何知道珍兒表妹的丫環不是普通人?難不成楚世子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知道對方是否有武功?」凌涼淡淡嘲諷,對於這個楚儀,他有些討厭。
從未認真討厭過一個人的他,對於這楚儀,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討厭。
「想要知道很簡單……」楚儀語氣一冷,隨後拿著桌上的碟子朝著舒兒就甩了過來。
「啊……」
砰的一聲,碟子砸在舒兒的頭上,鮮血頓時流了出來,發出一陣慘叫……
「舒兒,舒兒,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堂堂世子無緣無故欺負一個丫環,未免有失格調。」
看著舒兒抱頭蹲坐在地上,小小身體縮成一團,眾人也覺得楚儀太過囂張無禮,雖說下人的命不算合,可是欺負一個瞎子的侍女是鬧哪樣?
楚儀幽暗的目光緊緊盯著地上的舒兒,渾身冷氣無法消散,雙眼陰晦不明。
不可能,剛剛那丫環還能與自己勢均力敵,這次趁她不備攻擊,應該會下意識躲開才是……
眾人一看不可能是楚容珍的侍女踢人下水,那是凌涼的時候,便失了看戲興趣,紛紛離去。
戰王世子她們可惹不起,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能躲則躲。
四周眾人離去,楚儀抱胸大步走到了楚容珍的跟前,陰沉著臉。
「你做了什麼?」
是質問,而且是對楚容珍的質問。
凌涼伸開雙手護在楚容珍的跟前,楚容珍則是伸手輕輕拍了他的手臂,示意他不用擔心。
柔和的沖著凌涼搖搖頭,楚容珍隨後從舒兒的腰間拔出一根銀針,當著楚儀的面收了起來。
甜美笑道:「不知楚世子在說什麼?臣女聽不懂,什麼都看不見,當然什麼也不知道!」
「裝傻充愣的本事倒不小,這次有傻子幫你,下次不知就有沒有這麼好運!」嘲諷的看著凌涼,楚儀用詞尖銳。
「不勞世子擔心!」楚容珍笑著,表情沒有絲毫的動容。
楚儀深深看了她一眼,再次大步離去。
莫名其妙,就像瘋子一般纏著她,難不成前身與他的矛盾還不小?
凌涼看著楚儀離去的背影,皺眉:「珍兒,你怎麼惹上楚儀了?之前就隱隱感覺到了,你們以前認識?」
「我從未出過王府,怎麼可能認識他?到現在我還納悶呢,會不會是他把我與別人認錯了?」
「可能,不管怎麼樣,珍兒,以後與楚儀相處小心點,能躲就躲,他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楚容珍點點頭,表示明白。
只不過這不是她所能控制的,這楚儀像瘋子一般纏上她,她又有躲去哪裡?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希望楚儀不會成為她的阻礙。
掃了一眼還蹲在地上裝可憐的舒兒,楚容珍沒好氣翻了白眼,用腳踢了她一下。
「別裝了,人都走了!」
「好痛……」把頭埋在懷裡,蹲坐在地上,聲音聽起來莫名的覺得可憐。
「痛可能是痛,但好痛說不上,別裝了,快起來!」
「碟子磕頭上,流血了……」悶悶的不肯抬頭。
「所以?」
「流血了,要補很久才補得回來!」還是不肯抬頭。
終於,楚容珍明白了,敢情這貨在跟她討價還價,不給好處不起來。
「回去之後給你多加一個菜!」
「大盆肉,不要小氣巴拉碟子裝的。」埋著頭,繼續討價還價。
「多大盆?臉盆大小就別想了,流血流光算了!」
舒兒突然抬頭,指著額頭上傷口,不算大,倒還是流出不少的鮮血。
委屈的嘟著唇,舒兒一手捂胸,痛心疾首的模樣,「哎呀,好痛,好痛,我起不來了……」
「捂錯地了,你傷的是腦子!」楚容珍雙手抱手,涼涼的看著她耍寶。
「呸,誰傷腦子了?這是額頭……」舒兒瞪大眼,大力反駁,說得她好像腦子有病似的。
「哈哈……」楚容珍最終忍不住的笑了,果然身邊有個活寶讓人心情愉悅。
揮揮手,「行行,一盆就一盆,這下能起來了吧?」
「這才差不多!」舒兒一個挺身就大力站了起來,伸手擦了擦額上的鮮血,完全不在意。
看著舒兒的模樣,凌涼與楚容珍相視一笑,神情十分愉悅。
剛剛楚儀帶來的不悅成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