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塵封的回憶
第二天早晨，去往靈魂中轉站的路上。
秦小酥邊走邊感受著體內靈魂力的流動。
成功突破之後她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無論是感官靈敏度，還是靈魂力的流轉速度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其中最為顯著的改變就是，她終於有了靈魂海。
靈魂海，位於半生人心臟處的一個能量庫，通俗來講就是應急血瓶。
平時抽出一部分的靈魂力放入其中，等到戰鬥最後力竭的時候，可以再拿出來回復血量。
初始的靈魂海儲存量大概只有小水潭的大小
隨著實力的增強，容量會變得越來越大。
三階巔峰的靈魂海容量接近於一條小溪流。
這本是半生人跨入一階之後就應該有的東西，但秦小酥昨天才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在體內感受到有它的存在。
此外還有一點比較直觀的改變就是，她感覺體內靈魂力的濃度比起以前更加濃厚，更加純粹了。
這是突破時剔除雜質產生的效果。
初期的秦小酥之所以靈魂力枯竭次數少就是因為她的靈魂力天生就比其他同一階層的半生人更為濃厚純粹，甚至可能比她高一階層的半生人還要濃一些。
別人發出一道攻擊，秦小酥只需要用他們剛才接近三分之二的能量就可以達到同等威力的攻擊。
打個比方來說就是糖漿與糖水的區別，幾滴糖漿提取出來的糖分，糖水可能需要幾大杯才可以提取出一樣的分量。
另外秦小酥有一個猜想，之前突然湧現的那股靈魂力很有可能就是積蓄在靈魂海里的力量。
可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這裡面還有她體內那顆黑球出的一份力。
在沒去夏清川那之前，秦小酥不是沒試過用自己的神識去探測黑球。
但每一次都只能看到一團黑霧，看不清其本體面目。
那顆東西似乎在有意識地對她設防，躲避著她。
在途徑一個十字路口時，她忽然在不遠處看到了沈離原的身影。
原本是想直接繞過，可隨即卻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她定眼一看對方身後居然緊緊跟著一隻惡鬼。
就在沈離原轉身進入暗巷的那一刻，惡鬼作勢就要往他身上撲去。
電光火石間，他手腕處的木珠發出一道熒光，直接砍掉了敵人的一隻手。
那鬼慘叫一聲，眼看打不過，落荒而逃。
秦小酥看到這個畫面，感到十分的不解。
她算過沈離原的生辰八字，是屬於純陽體質，完全跟招鬼體質搭不上邊。
所以按照常理來說，鬼什麼的對他應該是避之不及才對，為什麼剛才會像不要命似的直往他身上湊，且似乎對他殺意滿滿。
一個普通人居然這麼招鬼恨嗎。
見對方成功驅逐了惡鬼，秦小酥就棄了上去幫忙的念頭，打算直接離開了。
「灣灣，你跑慢點，小心摔著！」
灣灣？！
聽到這個名字，秦小酥心裡咯噔了一下，趕忙往源頭望去。
只見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女孩拿著一個泡泡機興奮地跑來跑去，一旁的母親面帶微笑地看著她玩耍，兩人之間的畫面很是溫馨。
秦小酥獃獃地望著他們，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略帶稚嫩的聲音。
「小酥，隔壁李叔新蒸了肉包子，我們快去！」
「小酥，這個梨子超甜，你快嘗嘗！」
「小酥，別怕，有我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她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運起清心咒努力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現在最要緊的事得先弄清那個圖案，不要再想那些了……」
秦小酥像是自我暗示般對自己說道，然後轉身快步離開。
過了不久她來到了清居前，推開面前的門走了進去。
正專心伏案寫字的夏清川，聽到動靜回過頭來見到秦小酥，表情有些詫異。
「今天不是拿葯的日子吧，找我幹嘛。」
對方的突然到訪，讓他感到有些不解。
「關於那個蠱，我有一樣東西想給你看。」
說完脫去身上的外套，作勢就要撩起背面的衣服。
「誒誒誒，你幹嘛？」
夏清川見此驚慌失措地用手捂住眼睛，臉上出現了罕見的一抹紅暈。
「想什麼呢你，我是讓你看這個。」
秦小酥輕笑一聲，然後撩起衣服一角露出腰間的那個黑色圖案。
「咳咳，我沒想什麼啊，就是一時有點驚訝罷了。」
夏清川故作淡定地咳嗽了幾聲，只是那臉上的熱度依舊未減半分。
他慢慢挪動步子，走到對方背後彎下腰來定眼看去。
隨後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這圖案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隱隱透露著不詳的氣息。
他看了一會緩緩開口說道。
「這個形狀有點像蓮花的新芽。」
「蓮花？」
聽到對方的話，秦小酥有點懵，難道這蠱是顆蓮花的種子嗎。
夏清川凝聚起神識向里探去，來到上次那個地方。
當初那顆黑球此時已完全變了個模樣，竟長得與腰間的圖案一般無二。
這是開始由內向外延伸了嗎。
事態似乎變得越發嚴重了。
他眉頭微皺，隨後將神識慢慢收回，出聲問道。
「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
「昨天突破了兩階。」
「哦？你居然突破瓶頸了。」
秦小酥的修鍊情況，夏清川或多或少也知道些，聽到她說突破了，還是連破兩階，著實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體內的那顆黑球不知為何變成了你現在腰間圖案的樣子，且似乎是跟著你的實力變強也在同時成長著，我暫時就看出這麼多，其他的我還得再琢磨琢磨。」
「好吧，那我先走了。」
夏清川看向秦小酥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深夜裡，家中。
床上的秦小酥此刻雖然是睡著了，但看其滿頭的冷汗，緊皺的眉頭，顯然是睡得並不踏實，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
口中一直喃喃自語著什麼。
忽然她大喊一聲別過去，隨後猛地驚醒。
驚魂未定的她坐在床頭大口大口喘著氣，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眼底滿是深深的恐懼。
「小酥，怎麼了？」
被其動靜吵醒的林雪琪趕忙跑過來，坐到其床邊，一臉擔憂地望著對方，隨後將其輕輕摟入懷中，細聲安慰道。
「小酥，別怕，無論何時我都在。」
良久，林雪琪突然感覺肩頭隱隱有些濕潤，同時還伴隨著輕微的抽泣聲。
在她的記憶里，秦小酥很少哭。
這七年來，她只見過對方掉過三次眼淚。
第一次是初次相遇的時候。
第二次是某天自己單獨出去執行任務，因一個意外掉落陷阱，被困了三天三夜后才僥倖逃脫，回來的那一刻秦小酥抱著她哭了很久。
第三次，就是現在。
此時此刻，林雪琪沒有開口問對方任何問題，包括為什麼要哭，為什麼之前那隻虎妖對你恨之入骨，以及為什麼要對我隱瞞自己的過去。
縱使心底有太多疑問，她也沒有問。
這七年的相處，兩人已形成心照不宣的默契，清楚地知曉彼此的性格。
每次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對方總是習慣性一個人扛下所有。
良久，秦小酥緩緩抬起頭，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
「雪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你說吧。」
林雪琪回以淺笑，語氣溫柔如水。
八年前，山嵐村
「小秦灣，又去給你媽送飯啦，真是個孝順孩子，路上小心點!」
「好的叔叔~叔叔再見~」
秦灣拎著飯盒在田埂上悠閑地晃悠，晴朗的天氣和耳邊吹過的微風讓人的心情特別的愉悅。
此時，迎面走來了一個金髮女孩。
「誒，這個女孩子好像是第一次見到?」
特殊的發色讓秦灣不由得多瞟了幾眼。
往後的幾天里，她都在路上遇到了這個女孩，每次看見時，對方都是孤身一人的樣子。
某一個午後，她剛送完飯回來，那抹金色一如往常地進入了她的視線。
只是今天女孩的狀態很是奇怪，走路搖搖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小心!」
對方突然一個重心不穩跌入田裡，秦灣極力伸出手想拉她一把，但仍舊抓了個空，眼看著女孩摔了一身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