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驗證答案
某天，老人撿完破爛后按照往常一樣躺在角落邊上休息，突然被一陣議論聲吵醒了。
「哎，今個下午發生了啥事你知道嗎，怎麼吵吵嚷嚷的，聽說鬧的都報警了？」
「就那個李巧雲她家兒子不是在外頭欠了一屁股債嘛，下午的時候要債的直接找上門了，把他們家翻了個底朝天，還砸壞不少東西，唉，你是沒看到那個場景，也是真夠慘的。」
「聽說她男人早早地就去世了，家裡全靠她一個女人撐著，又攤上個這麼不爭氣的兒子，可憐喲。」
兩個阿婆一邊向前走，一邊連連嘆氣。
老人聽到這個消息趕忙一骨碌爬起來，往李巧雲家中跑去。
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到李巧雲挎著一個籃子從門口出來，慢慢往菜市場方向走去，神色落寞，整個人似有些重心不穩，臉上和胳膊上還帶著明顯的淤青。
老人看到這一切，感到心疼不已，心裡默默盤算著能為對方做些什麼。
後來他獨自一人跑去工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包工頭，希望能留他在這裡工作。
對方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答應了。
一段時間后，老人積攢了一定的積蓄，他留下一點吃喝用，剩下的全部塞進一個信封內，偷偷將其塞到對方家裡的郵箱內。
在一個下午，他的舉動不巧被提早下班回來的李巧雲發現個正著。
當時的場面有點尷尬，李巧雲發現之後出聲問老人這麼做的原因，但對方始終是沉默不語。
她轉身跑上樓去拿了一個鐵盒子下來，打開后，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錢，老人給的她一分都沒有花。
李巧雲總想著尋一個機會把錢還給這位好心人，再對他道聲謝。
雖然現在人是找到了，但眼下這個局面是她所沒有預料到的。
老人眼看著天色漸晚，小區里的人陸續多起來。
他覺得這樣僵持下去實在不是個辦法，若別人看見很有可能會引起什麼閑言碎語，恐誤了李巧雲的名聲，這才緩緩道出實情。
通過這個契機，兩人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相識了。
在後來的日子裡，他倆你來我往之間逐漸互生好感，隨著時間流逝，感情越發變得深厚。
就這樣斷斷續續過了一年，突然某一天，意外悄然而至。
李巧雲在下班回家之後，第二天離奇失蹤，老人得知此事後心急如焚，四處尋找，卻找不到任何關於對方的下落。
那段時間裡，他時時刻刻關注著警方那邊的消息，期盼著李巧雲能夠平安歸來。
可沒想到等到最後，等來的卻是對方的死訊，那一瞬間他猶如晴天霹靂，失去所愛之人後，他的意志又開始消沉起來，逐漸變回從前的那個樣子。
「巧雲？李巧雲嗎？！」
耳尖的沈離原在眾多嘈雜的聲音中立刻捕捉到了這兩個字。
平常人眼裡很難做到的事，但他似乎做的很得心應手。
這一切要歸功於他在視覺和聽覺方面極強的天賦。
以前在警校學習的時候，參與小組間對抗賽，他憑藉著敏銳的聽覺多次帶領隊員逃脫敵方的追捕，最後成功抄了對方的大本營，獲得勝利。
再加上因為擁有極佳的視力，在校期間幾乎包攬了所有槍擊考試的第一名。
警校里的老師曾戲稱他是千里眼和順風耳的結合體。
趁著媒體的注意力轉移到老人的身上，他們瞅准機會將張神威塞進了警車內，隨後發動車子往監獄方向開去。
一路上，沈離原都在想剛才的那件事。
為什麼那個老人會突然對著張神威叫出了李巧雲的名字。
以及他前後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
理了半天邏輯關係，都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答案。
既然正常思維走進了死胡同，那不妨大膽玄學另闢蹊徑。
沈離原還記得小時候父母總會給他講睡前故事。
但他從小聽的版本跟普通小朋友完全不一樣。
不是什麼安徒生童話，也不是什麼格林童話。
而是古代神話故事和民間靈異傳說。
其中一篇講述的就是關於靈魂附體的內容。
書里寫的感覺與現在的情形頗為相似。
可好像又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
這時，他突然想到一種更為可怕的可能性。
奪舍。
靈魂附體也稱附身，是指施法者的魂魄控制或壓制對方的魂魄，使自己的意志暫時在對方身上得到體現，兩魂共存一體。
而奪舍是直接破壞掉對方魂魄，或者將其魂魄趕出身體，自己則鳩佔鵲巢，成為這具軀殼新的主人。
當下最重要的是得想一個辦法，來驗證張神威體內現在是李巧雲魂魄的這個猜想。
不一會的時間，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沈離原目送著對方走進監獄的大門，心中五味雜陳。
即便到時候真的驗證成功了，他又能做什麼呢。
並且這件事無論跟誰說，應該都不會信吧，估計很有可能還會被當做瘋子。
讓他想不通的是，李巧雲她附身是為了什麼呢？
是為了報復她兒子嗎？
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沈離原都想勸她早點放棄。
畢竟這是違背天理的行為，很有可能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突然，沈離原腦袋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隨後立刻駕車趕到派出所。
一進門，就直奔一個警員的工位。
「石頭，關於李巧雲的案子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嗯？那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離原，你這是？」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抬起頭來，用略顯低沉的聲音說道。
此人是負責現場搜查的警員何石勇，比沈離原早一些進入工作，但在年齡上兩人相差不大。
「我有個地方想再確認一下，現場搜查的報告上面是不是有提到在書桌抽屜的暗格里搜到一張銀行卡？」
「對，那張卡是李巧雲的，裡面大概有一兩萬的存款。」
「張神威當時迷暈他母親后，把家裡幾乎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對吧。」
「可不是嘛，這傢伙也真夠能折騰的，翻的那叫一個亂，得虧那張卡藏的夠深，不然這最後的一點錢肯定也被拿走。」
何石勇一回想起當日的場景就感到頭疼，忍不住開始吐槽。
「這說明張神威是不知道這筆錢的存在的，沒錯吧。」
「那當然啊，不過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啊哈哈，沒事，就隨便問問。」
「你今天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沈離原一反常態的舉動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面對提問，他也只是笑著打了個馬虎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現在在思考下一步的計劃。
除了這個線索，沈離原他還需要一個人。
一個與李巧雲一家關係夠深的人。
就在他思索合適的人選時，一個聲音進入了他的耳朵。
「你好，請問這裡可以申請探監嗎。」
只見一個中年婦女懷抱著一個飯盒從派出所門口走進來，眼神忐忑，整個人感覺有些憔悴，似乎整宿都沒睡好覺的樣子。
「媽，你來派出所幹什麼，快跟我回去！那個人渣你還想著他幹嘛！」
緊接著一個黑髮男生突然衝進來，拉起那個阿姨的胳膊作勢往外拽，看臉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我不回去，我要去探監。」
中年婦女話語間隱隱帶著哭腔。
「哎呀，媽，你……」
黑髮男生頗為無奈地看著對方。
「兩位有什麼事這邊先坐下來再說吧，看看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
沈離原一看這局面似乎有些尷尬，趕忙出來打個圓場。
等到兩人落座，情緒稍微穩定了些，他才開口詢問。
「阿姨，您是要申請誰的探監？」
「警察同志，你知道張神威在哪個監獄嗎。」
聽到這個名字，沈離原他們面面相覷，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
居然有人主動要探監張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