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零級

  傾刻之間，另外一隻大而有力的手突然拉住了陸遙的手，還沒等陸遙明白到底怎麼會事，眼裡忽然一黑，接著就再也看不到東西，沉默幾秒后，他慢慢睜開雙眼，昏黃的光線漸漸刺激著他的眼睛。


  火山岩漿青銅門，所有都不見了，換而然之的是蠟燭階梯石像，還有四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


  閻簡慢慢鬆開陸遙的手，輕微的鬆了口氣，當陸遙疑惑不解時，那四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竟然也鬆了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嗎？」陸遙試著問。


  四位長老對視了眼，卻什麼也沒說。閻簡擺了擺手，臉色恢復正常，「沒什麼事，洗禮還有最後一步，我們繼續吧。」


  閻簡的話音落下，陸遙的面前就突然豎起來一根正方形柱子，在這根柱子的末端，有著一個奇怪的圖案，圖案裡面還有些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元號，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陸遙不解的問。


  「契約。」之前發出蒼老聲音的三長老說，「懸賞獵人契約，是一種古老的傳承，需要血脈相連，才能夠成為真正的地獄懸賞獵人，相反的，一但簽定的契約，便一輩子都是懸賞獵人，你可想好了？」


  「嗯。」陸遙重重點了點頭。


  從進入閻家以來，雖然就只是短暫的幾個小時，但他發覺自己少了很多以前的那種迷茫，儘管記憶還是沒有，但卻多了一種無形的踏實，就好像迷路已久的小孩，突然找到了家。


  「那就開始吧」說著的同時，閻簡突然拉起陸遙的手，輕輕在掌心處劃一下。


  陸遙只覺得掌心有種痒痒的感覺，緊接著就看到掌心裂開一道小痕，如同細線般的血液漸漸流出。


  「快把手放到上面。」閻簡指著那豎起石台說。


  陸遙將手掌放在石台上，緊接著一股吸允的力量緊緊吸住了他的手，麻癢的感覺就如同螞蟻在上面緩緩爬過一般，但隨著時間漸漸過去，他的身體開始出現一股灼熱的氣息，這種灼熱的氣息不同於火山岩漿，它是從內往外散發。


  體內灼熱的感覺越來越重，慢慢開始有種要爆開的感覺，陸遙想要將手抽回來，但手掌與那石台好像被粘上了般，無論怎麼掙脫都弄不掉，最後實在堅持不住，只好將求組的目光投向閻簡。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可以了。」閻簡不知何時收起了臉上放蕩不羈的笑容，滿臉認真的盯著那個石台的變化。


  豆丁般大小的汗珠早已經從額頭溢出，聽到閻簡的話，陸遙還是咬著牙堅挺著，但又是好幾分鐘過去，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冒出白色的煙霧。


  突然，隨著「轟」的一聲響，陸遙就感覺到石台上有一股力量將他推開，緊接著身體里那股灼燒的感覺頓時全部消散不見，換而然之的是一種無比輕鬆的感覺。


  「咦？」


  一個疑惑的聲音響起，然後就看見四個長老還有閻簡都圍上了那石台。


  「大長老，是不是我年紀大，有點老眼昏花了？」二長老問。


  「我年紀雖然大，但還不至於老眼昏花，情況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大長老沒好氣的說。


  望到毫無變化的石台，四個長老一陣唏噓，目光下意識的全部落在閻簡的身上。


  閻簡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陸遙注意到眾人的表情，然後慢慢靠近過來。


  「有什麼問題嗎？」他問。


  「有。」閻簡輕點了點頭，問：「你想知道自己的的獵人等級是多少嗎？」


  陸遙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雖然他沒有太過看重這些，但內心還是有些小期盼。


  閻簡不說話，卻做出了個ok的手勢。


  「三級？」陸遙試著問。


  閻簡搖了搖頭，然後有些低沉的說：「零級。」


  陸遙皺了皺眉，沒有接話，他知道懸賞獵人的分級，但卻未曾聽過零級這種說法。


  「懸賞獵人的洗禮，跟玄幻修真小說里的洗髓差不多，都是修鍊的開端，懸賞獵人有七個級別，從d到a，還有s、ss、sss，一般人完成洗禮后，測試的懸賞獵人級別會在d級，稍微好一些的會在c級別甚至b級，洗禮后的等級越是靠前，就說明獵人的天分越高，但是你的洗禮過後，石台上的等級測試沒有半點反應，也就是說，你洗禮后的級別為零。」


  聽完閻簡的解釋，陸遙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自己的天分很低？

  「你的意思是我做不了懸賞獵人嗎？」陸遙問。


  閻簡搖了搖頭，說：「也不是說做不了，但獵人的分級不僅僅是形式上的一個分級，而是獵人體內蘊含的獵人力量分級，以後與鬼魂對抗時，這會起到關鍵的作用，沒有這些，就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陸遙咬了咬牙齒，他聽出了閻簡的話中之意，無非是想勸他放棄，但他既然已經邁出了一步，就沒有想要過放棄，那些孤獨與寂寞，他受夠了，他必須要改變。


  「你們不是說，一但簽定的契約，便一輩子都是懸賞獵人嗎？難道簽了之後還能反悔？」


  「確實不能，但你可以在閻家做一個打雜的。」閻簡說。


  「你放屁……」


  「不過！」閻繭突然打斷陸遙將要罵出來的話，「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陸遙連忙問。


  「獵人學院。」


  「獵人學院？」


  閻簡輕點了點頭，繼續說：「獵人學院創辦到現在已有數百年的歷史，培養出一批又一批優秀的懸賞獵人，在那兒不但可以學到獵人的知識，最主要的是那裡面可以幫助獵人提高自身的等級。你去哪兒，說不定能夠改變現在這種情況。」


  「好，我去。」陸遙想也不想，直接應了下來。


  「很好。你現在先回去吧，過兩天我會讓人送你到獵人學校的。」閻簡擺了擺手，示意陸遙離開。


  陸遙沒有脫離帶水，轉身就離開了池塘。


  身影漸行漸遠，直到陸遙完全消失在視線里，大長老才慢慢走到閻簡的身邊。


  「你是故意的吧？」大長老問。


  閻簡不作聲。


  「他是誰？」大長老又問。


  閻簡笑了笑，嘴角微微翹起，臉上那放蕩不羈的笑容顯得更為濃烈，「一個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大長老皺了皺眉，似乎不滿意閻簡的回答，「獵人學院這幾年給閻家學位越來越少了，你隨便給一個沒有等級的人，不覺得很浪費嗎？」


  「那大長老您覺得應該給什麼樣的人才不會浪費呢？」閻簡反問，但臉上的笑容依舊。


  「你……」大長老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閻簡，不要以為你是閻家的管家就可以亂來，你真當我是傻子啊，普通人能無緣無故接觸到地獄之門嗎？」


  「當然，他可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