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交代
「師傅，您這是？」水月被真雩看得有些心虛，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雖然她十分的要強，可是此時此刻真的被自己師傅看得有些心慌。
「無事，為師只是有些感慨罷了！你來此做什麼？」真雩微微嘆了一口氣，休息片刻后追問道。
「我，我其實是跟著師妹一起來的……」知性達行的她，在自家師傅面前還是做不到謊話隨口就來，短暫的停頓后，歉意的看了蘇茹一眼，如實說道。
「嗯？你是說你看到了整個事情經過？」真雩眉頭緊皺，本就幽深的皮膚褶皺，更顯深邃。好似一段段人生經歷，在她心口上篆刻雕琢，讓她不敢多看。
「是，是的！從師妹離開小竹峰開始，我就在她身邊……」水月低著頭，低聲呢喃。
「師姐，你～你～」蘇茹聞言，臉上一片羞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只是原本低頭的水月錯愕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就裡。
「哼！此事暫且作罷，回峰后，老身在與你倆計較，哼！」真雩感覺很累，比剛才救治天成子都累，索性不再理會她倆，閉目養神。
「不易，明日你便下山去吧！」鄭通經過短暫的眩暈后，慢慢恢復了幾分神采。
當他睜開雙眼后的第一句話卻是讓田不易如墜冰窖，訥訥不敢多言。
可是離他們不算多遠的蘇茹正好聽到鄭通的言語，瞬間通紅的臉色變得蒼白，很是激動的回身替田不易辯解了幾句。
「鄭師叔，不易還要參加這一屆的七脈會武呢！而且他是西行的英雄！」
「放肆！」蘇茹的話音還未落地，便被真雩的低聲呵斥打斷，嚇得她趕忙轉回身子，倔強的看著自己的師傅。
「呵呵，小丫頭莫急，只要這小子能在會武之前趕回來，我便讓他上台！」鄭通眼中精光一閃，但是在真雩面前，他也不敢表現得太過，只得委婉的解釋了一句。
「那為何……」田不易聽得自己不是被逐出師門，也是滿臉疑惑的抬起了頭。
「當你突破上清歸來之時就明白了！」鄭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頓了片刻後有些不忍，還是提點了一番。
「哼！」真雩睜開那寒光閃爍的雙眼，眼瞼好像那退去的劍鞘，不再遮掩自己的心意。
「咳，咳～師姐稍待，今日多謝師姐師弟救命之恩，改日定當親自致謝！」
就在鄭通心思翻轉，想著怎麼去化解今日之厄的時候，天成子虛弱的聲音化解了祖師祠堂外的古怪氣氛。
「希望你能想好說詞！哼～別忘了，你還是青雲掌門！」真雩見得天成子雖然虛弱，可是氣色已經有所好轉，所以甩了甩衣袖，震了震衣擺，冷聲提醒道。
「定不會讓師姐失望！」天成子像是一個看淡一切的老者，微笑著向真雩執禮。
「那～掌門師兄，大竹峰還有一爐丹……」聽得二人的對話，鄭通也是起身，只是在選擇理由的時候有些草率了，話說到一半，便看到天成子微笑的向他擺手。
「且去，且去！過兩日，我會去一趟大竹峰，那時再深聊！」
「如此，我等先離開了，師兄多多保重！」說罷，鄭通便擼起地上的死胖子，向著真雩她們的身影追去。
「師傅～」道玄作為大師兄，見得如此，便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只看到天成子搖了搖頭，並未看向他們。
「師弟，可做好了決定？」天成子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姬衡，心中很是愧疚。
這個被自己無意中拉進漩渦的師弟，可以說被自己坑苦了，不僅僅是外出尋道的機會沒有了，就是以後說話做事也要謹言慎行。
「呵呵，師兄，就我這把老骨頭，師兄若用，取用便是，只是這小輩……」姬衡知道天成子要說什麼，半是開玩笑，半是試探的問道。
「除了劍一，其他幾人仍需歷練和考驗！」天成子幽幽得說著，好似眾人只是那棋盤上的棋子，被他予取予求。
「多謝師兄！」姬衡深深地向著天成子一拜，起身後拍了拍玄陽的肩膀說道：「小子，崑崙不是那麼好進的，等你達到上清境后再來找我吧，到時候你若改變了主意，咱爺倆再說其他的！」
「師伯？」玄陽被姬衡和天成子的對話鎮住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姬衡的安全。
不僅僅是玄陽，就是林子楠和道玄眼中也是泛著疑惑的目光。這對話在林子楠想來，無論是誰都會不有好的預感。
「呵呵，這是我跟你掌門師伯的決定，尤其是在經歷了魔教攻山之後，我們才下定的決心，不是壞事，而且你以後也可以如往常一般去尋我。」
姬衡瞧得玄陽和林子楠他們的眼神，有些玩味兒的沖著天成子撇了撇嘴，惹來的卻是天成子那看熊孩子表演的眼神。
「好啦！玄陽你先回去吧，我過兩天就會回去！」姬衡深深地感覺到，經歷了兩次生死的天成子變了，變得比他還無賴。
「是，師伯！」玄陽雖然心中仍有很多疑惑，可是此時顯然不是解惑的時候。
「你們三個小子，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在玄陽離開之後，場中又陷入了無言的寂靜之中，瞧得天成子沒有說話的慾望，姬衡只得做了一個合格的傳聲筒。
「師叔，我雖然知道不該那樣做，但我無悔！」道玄看著姬衡說道，說完后沖著自己的師傅天成子鞠了一躬，深深到底。
「你就不想辯解么，萬劍一？」姬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道玄的話激怒了，語氣開始變得嚴肅，甚至最後直呼萬劍一的名字。
「我雖無心，卻是做下悖逆之舉，但是若重來一次，我仍會如此選擇！」這是萬劍一在刺出了那一劍后，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只是與道玄一樣結論，卻又是不一樣的因果。
林子楠深深地看了看兩位師兄，從他們的辯解中他聽得明明白白，這「弒師」之舉，道玄已經考慮很久，只是下不得決心罷了；而萬劍一卻是出劍無悔，說的是那刺出的一劍。
「罷了，罷了！十一，你也不要為難他們了，他們幾個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心性如何，還需要這樣問么？」天成子平靜的聲音傳進了四人的耳中，這讓本來想說些什麼的林子楠憋屈的難受。
「玄兒，比武之後，就由你來接替青雲掌門之位！劍一便跟隨著你姬師叔吧，只是以後盡量不要露面了，青雲需要的是秩序。」天成子驀然的對著幾人說道，如此決定讓幾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解。
「我青雲是七脈一派，不是散門散派的集合，今日之事，不用我說，你們也可以猜到，你們的兩位長輩為何而來，又從哪得來的消息，所以我們必須給出一個讓諸脈滿意的答覆。」姬衡適時的解釋，讓三人眉頭舒展。
「而且，接下來，我青雲門會醞釀一場變革！我們通天峰便是變革的開始！但是為師會盡最大努力幫你們把路鋪平！我青雲不能再讓今年之事重演！」天成子虛弱不堪的身體緩緩地站了起來，鏗鏘有力的沖著三人說道。
「是，師傅！」道玄有些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可是短暫的清明還是讓他看向了天成子，本能的流露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是的，你之前猜的都是對的，為師確實是受了誅仙劍反噬，歷代青雲掌門雖有遺訓，可是親身經歷過的，也只有青葉祖師了，只是為師僥倖，活了下來。」天成子語氣很慢，後來的話，更像是在感慨。姬衡聽到此處，也是情不自禁的的點了點頭。
「那······」林子楠此時卻是下意識的想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好在天成子這次沒有打斷他。
「兩位師兄都有了安排，不知師傅，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