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審判
「劍一，這是從哪裡得來的？」姬衡震驚的看著天成子身上傷口的變化，激動的盯著萬劍一問道。
「三師弟在蠻荒沙漠得到的！萬幸有用！」萬劍一剛才聽到姬衡說什麼冰心雪蓮，他本能的想到了「冰」，當時為了防止萬劍一斷臂傷口出現惡化，林子楠將自己手裡的最後一顆冰晶蓮子給了他。
「嗯，只是量少了些，若是再有幾粒，哪怕再有一粒，師兄的狀況也會更好一點。」姬衡有些遺憾的說道。
他不認為萬劍一會在這種情況下私藏，若是還有，早就拿出來了，而且看著跪在地上懊悔不已的白衣身影，姬衡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在姬衡說話的時候，林子楠等人已經靠了過來，聞聽此言，林子楠扭頭對著玄陽請求道：「陽師兄，麻煩你走一趟朝陽峰，幫我向商師兄求取他手中那枚冰晶蓮子，向他道明，我有急用，無論他提出任何條件，你都替我應下！」
玄陽一怔，沒想到林子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實在是不記得西行路上林子楠獲得過如此寶物，而且商正梁也有參與。
不過他也不是多言之人，再加上此時此刻在場的諸人中，也就他合適走這一趟，所以沖著林子楠點了點頭后，向著朝陽峰方向御劍而去。
「他那裡有幾顆？」姬衡也聽到了林子楠和玄陽的對話，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林子楠有些沉重的搖了搖頭，頹然道：「若是他還未使用，也僅那有一顆了。」
當時總共七顆，被商正梁無意中用了一顆，為了穩住和調理萬劍一的傷勢用了兩顆，保存斷臂用了一顆，蒼松用了一顆，其實歸來后也就剩下兩顆，一顆在在商正梁那，一顆就是剛才萬劍一用掉的那一顆。
「剛才到底怎麼了？師傅召喚二師兄進去的時候，聽聲音當時的狀態應該還好啊？」林子楠看著在姬衡懷中暈睡過去的天成子，不禁問道。
姬衡沒有抬頭，語氣很是無奈的訴說著其中緣由。原來自大戰之後，天成子就發覺自己的狀態不對，私下裡找到姬衡協助自己療傷。
二人想了許多辦法，發現唯一可行的就是通過靜頌《清靜經》的經文，輔以法寶之力壓制體內的傷勢。
經過二人的不懈努力，慢慢的將體內幾股力量梳理平衡，但是始終無法根除。
幾股力量時常主導著天成子的狀態，天成子的主意識清醒的時候還好，可是當另外兩種力量主導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異常舉動。
無論是最初的跟姬衡打鬥，還是白石的誤入慘死，又或者昨夜的草廟村外入魔，
種種跡象表明，天成子越來越難以長時間保持理智，這才有了道玄後來的疑惑和察覺到的異常端倪。
姬衡在訴說的間隙不禁感嘆道：「有總比沒有好，起碼可以為師兄續接心脈爭取些時間！」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蓮子的力量剛好克制天成子體內的玄陰鬼氣和壓制部分戾氣。
也是剛才天成子關心則亂，看到萬劍一那斷臂傷口，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情緒激動下，體內玄陰鬼氣被斷臂傷口處流轉的力量刺激，從而自主反撲，一時間天成子體內的平衡被打破，這才導致戾氣失控。
沒有讓他們等多久，遠處雲海出現一陣翻湧，眾人本以為是玄陽歸來了，可是沒想到那道身影，才出現在後山上空，便發出了一聲怒喝：「孽障，你們對掌門師弟做了什麼？」
聞聽呵斥，幾人不禁抬頭，原來是真雩和鄭通先後而來，在他們身後跟著聯袂而至的田不易和蘇茹，
只是此時的兩小隻為了趕路，不得不互相扶持，所以眾人遠遠看去像是相擁在一起。
「老十一，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掌門師兄是誰傷的？」
待看清楚場中的情形后，真雩沒有理會在場眾人的臉色，一邊檢查起了天成子的傷勢，一邊怒氣沖沖的沖著姬衡吼道。
「師姐，此時說來話長……」姬衡滿臉愁苦，本就虛脫的身體被真雩一擠，差點兒跌倒。
「嗯？」真雩哪有心情聽人廢話，她得到的消息是掌門天成子被萬劍一一劍穿心，此時聞聽姬衡推脫的言語，臉上瞬間布滿寒霜。
「咳，咳咳！」
「咳咳～咳！」
在場的幾人就沒有一個沒有受傷的，哪裡受得住真雩的寒冰真域，一時間紛紛咳嗽的厲害。
「師姐還是先聽一下他們怎麼說吧，我想這中間有什麼誤會！」還是鄭通瞧出了些端倪，事情的經過應該跟自己的徒兒所講有所出入。
「哼！無論什麼理由，『弒師』那就是大罪，自古難容！」真雩此時是真的動了殺心，天成子的傷勢她已經探查過，若不是心口有一股生命能量吊著，恐怕早已死去。
「說說吧，老十一，瞧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應該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吧？」鄭通雖然說的話很生硬，可是卻在無形中為幾人爭取了喘氣之機。
「師傅是我所傷！我願以命抵命！」還不待姬衡解釋，眾人就聽到萬劍一兀自將整個事情承擔了下來。
「二師弟？」
「二師兄！」
道玄和林子楠滿臉愕然，不知道萬劍一發了什麼瘋，怎麼開始說胡話，只是二人見得萬劍一那死灰的眼神，趕忙來到他的身邊。
「哼！算你還有良知！」真雩此時正在氣頭上，聞聽萬劍一主動坦白，不由得冷哼一聲。
說實話，當聽得鄭通講述，又從自己的徒兒蘇茹那裡得到證明后，真雩心中的駭然不比任何人輕。
萬劍一可以說是她最看好的一位青雲後輩，竟然做出如此狂悖之舉，實在是令她痛心不已。
本來想著查明真相，讓自己寬心一些，可是親耳聽聞萬劍一承認，她內心的那點兒躊躇已經蕩然無存。
師兄弟三人，無論是林子楠，還是道玄，又或者萬劍一都在聽完姬衡的講述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可是若是說他們真有弒師之心，也絕對冤枉了他們，當時的情形已經容不得他們有所遲疑，不是將天成子控制住，就是道玄的死亡。
只是好巧不巧的，在萬劍一本能的戰鬥意識下，誤將誅仙劍刺入了天成子體內。
「師伯容稟！事實不是這樣的，請聽我等一言！」林子楠見得萬劍一不理睬自己，趕忙向著真雩求情。
「師伯息怒！此事是我所為！」道玄比林子楠道行要高，敏銳的察覺到真雩的殺心已起，也顧不得解釋，直接跪地將罪名攬到自己身上，以此來打斷真雩的殺心殺念。
「哼！你以為僅僅是一個廢人能傷的了掌門師弟？你們不說，我也能猜到他有幫手！」真雩將天成子置於身後，手中天邪劍已然出鞘，滿臉嚴肅的俯視著眼前的四人。
蘇茹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得師傅這般生氣，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懼意，下意識的拉了拉田不易的衣角。
田不易瞬間回神，看著身旁蘇茹那求助的眼神，心中瞬間領會，拜服在真雩面前，真切的說道：「師伯息怒，還望查明真相后再行發落！我以性命擔保，兩位師兄絕不是悖逆之人！如有疏漏，不易願以命相擔！」
「是啊，師傅！還是救治掌門師叔要緊！」蘇茹見得田不易跪地相阻，也是鼓足勇氣，向著滿臉寒霜的真雩說道。
「你可有話說？」被眾人這麼一打岔，真雩心中的殺意也淡了許多，只是看著眼前這個斷臂的師侄，心中複雜莫名。
萬劍一在道玄將罪名攬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驀然抬頭，聽得真雩毫不留情的諷刺，又恰好看到與田不易相偎在一起的蘇茹，以及那用手拉田不易的動作，心中莫名泛起一股頹然，便低頭不再言語。
此時又聽得真雩的喝問，想著確實是自己錯手將誅仙劍插入師傅天成子胸口，而廢人一個的自己又有什麼好留戀的呢，索性點了點頭應道：「是我！無悔！」
「你這是找死！」真雩被萬劍一和眾人的態度所激怒，手中天琊劍冰藍色的光芒閃爍，顯然她又處在了暴怒的邊緣。
「師姐，收手，師兄狀態不好！」鄭通本就接過了看護天成子的活計，又聽的場中那讓人不省心的對話，趕忙招呼真雩過去穩住天成子的傷勢。
「師弟，你～」真雩不傻，一瞧還在昏睡中的天成子，哪裡猜不出鄭通的用意，心中不由得一陣氣急。
「師姐，審判他們的事，等掌門師兄醒來后再說為好，不知師姐對於掌門師兄的傷勢，有什麼可行的辦法？我瞧著師兄體內的幾股氣息都十分的詭異！」
鄭通了解自己這位性情剛毅的師姐，是一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是真的被幾個倔強小輩所激怒，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糕。
同時他的心中也在梳理著來龍去脈，起碼到了此時，他可以模糊的推斷，田不易這個讓自己令眼相看的弟子，應該弄錯了一些事情，或者沒有了解清楚事情全部的經過。
真雩皺了皺眉頭，再次扭頭沖著姬衡說道：「老十一，你還不肯說么？」
「咳咳，咳咳～」姬衡被這個不講理的道姑嗆得不輕，咳嗽了幾下后，說道：「師兄在大戰中受了傷，一時難以痊癒，有時又會進入入魔狀態，所以才有了道玄和劍一他們……」
「嗯？我是說怎麼治療掌門師弟的傷勢！」真雩無情的打斷了姬衡啰里啰嗦的廢話，很是生硬的說道。
「通過《清靜經》可以壓制那道戾氣，用冰晶蓮子可以消除那道鬼氣，只是在這之前需要幫助師兄續接心脈！」
姬衡不敢再多言，以免引爆這個不確定因素，使得在場眾人屍骨無存，起碼除了鄭通可以全身而退之外，他們幾個傷員是沒有可能。
「那冰晶蓮子在何處？」鄭通知道不能再讓真雩說話，否則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狀況，於是插話道。
「希楠師侄已經讓人去朝陽峰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