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驚變
隨著對日月星辰的禮拜，林子楠慢慢發現，巫禮的進行，是掐訣、誦咒、服炁的過程，有些類似於林正英的老電影，可惜生活不似電影。
分開的每一步他都摸索熟練后，連貫起來總是無法和諧，達不到預期的效果，甚至一連幾天都沒有效果。
好在經歷了七天七夜不間斷的凈化摸索，那萬年桃木樁表面的血煞之力已經被凈化的七七八八。
甚至這段時間之下，竟然沾染了些許星光之意，讓人一見之下，舒服許多。
新月升起，酷似眉梢，還不待林子楠擺開祭台掐算方位，就感覺到一股海嘯山崩之勢從族祭祭壇那裡傳來。
整個大地都在顫抖，神魂之力帶起的氣浪，讓林子楠苦苦支撐。
哪怕橫樁立馬，也被吹得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迹，跌跌撞撞的依靠在石壁之上。
寨子里的人分分伏地，嘴裡做著禱告，就連首領昊也是望著祭壇方向皺眉不已，
幾次想一探究竟，最終還是留在了寨子的議事堂。
「首領？」
「沒事！是巫自己醒來了！」
「哈哈，怪不得～那……」
「今天不議事！」
說罷，不再理會堂內眾人，向寨子中心藥廬方向走去。
林子楠只覺自己身處旋風之中，自身氣血、靈魂好像受到了某種召喚，想要離體而去。
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強行壓制了心中的異樣，閉著眼睛默誦經文，直到那股怪異的感覺消失，他才睜開眼睛，有心出去一探究竟。
「嗯～？怎麼沒了？」
剛才還在眼前的桃木樁已經不見了蹤影，地上還保留著凹痕和被掀翻的泥土。
「首領？你怎麼來了？發生了何事？」
林子楠對於眼前出現的高大身影感官複雜，不過還是躬身向其行禮。
「那木樁可還在？」
「不見了！」
「喔～沒事了，三日之後，去祭壇那探望一下巫，我想她該醒來了！」
「首領，你，你是說阿姐要醒了？」
「嗯，若是信我，這兩天不要去打擾她，這兩天對她很重要！」
林子楠沒有注意到昊臉上的表情，完全沉浸在內心的喜悅之中，
雖然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絲毫用處，可是他依舊興奮不已。
他選擇了相信昊的判斷，對於寨子的隱秘和傳承，了解的越多，越發的感覺自己渺小，見識到它的神奇，才知道自己的無知。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梔像是一個工具人一樣往來穿梭於受傷的族人之中。
林子楠放下心事，一身輕鬆不少，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梔的身邊，像以前那樣給她做助手。
因為事出突然，他身上的道袍還未來得及更換，讓經他之手過葯的族人不知所措，惹得梔橫了他一眼。
看到梔點頭，族人們才收下。
隨著梔一邊用藥一邊將林子楠介紹給受傷的族人，整個工作才順利許多，當然他們也收穫了族人們的真摯感激。
「累了吧？呶，這是給你買的，就當還債了！」
早上太陽初升，像是預示著最後一個族人得到了妥善安置，林子楠將一張蠶絲手帕遞給了梔。
「咯咯～咯咯！從來都是女孩子給人送手帕，還沒有見過男孩子送這個，你不會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梔的笑聲，像是梔子花開一般，讓整個葯廬都充滿了活躍的氣息。
還未離開的族人聽得梔如此質問，分分對著林子楠怒目而視。
「呃……我就是看著好看又清涼，蠻荒冰蠶絲的，就順手買來送你……」
「順手？」
「不，主要是跟你很配！潔白柔順絲滑，可以更好的保護你的皮膚！」
林子楠隨著梔的聲音，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補救，在他自己看來，效果還不錯。
「那～看在你誠意十足的份上，我接受了！咯咯～」
「巫怎麼樣了？剛才首領讓人來通知我，最近兩三天不要進入族祭祭壇！」
也許是受不的林子楠的沉默，梔一邊收拾工具，一邊向著他問道。
「我也得到了通知，一會兒我準備在祭壇外守著，直到阿姐醒來！」
「那樣也好！對了，你的調料有沒有收集夠了？」
「呃～那當然！只是第一天忘記給你了！」
「真得？」
「真得！」
「在哪？我自己去取！」
「祭壇內！」
「哼，今天早飯交給你了！不想動！」
「……」
望著梔耍無賴的樣子，林子楠感覺很好笑，不過又找到了小時候在一起的感覺。
剛回來那幾天，意外一天接著一天就沒斷過，他沒有精力去想這些。此時情有心起，有感而發，林子楠這才體會到她這幾年的心境變化。
祭壇還是老樣子，好似昨晚的驚變對它沒有絲毫影響，只是在外圍多了許多巡邏的戰士。
林子楠跟梔告別，獨自找了一處離祭壇不遠，稍顯平整的地方盤膝打坐。
此時的他，缺少的就是積澱！
境界到了，元氣的凝練也到了，相對於其他人，或者相對於蒼松來說，元氣儲量不可同日而語。
默默行功兩個多時辰，林子楠一動未動。巡邏的戰士見他如此，也就沒有過多干涉。
籹的狀態得到了昊的肯定，林子楠的心也不必時時刻刻懸著。
此時回顧這幾天所得，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
「或許，道家符篆就是巫咒簡化而來的！」
每次念咒掐訣，他都感覺到一股元氣改變了原來的運行方向，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循環。
而將那循環路線用硃砂刻印在黃紙之上，稍不留意，那黃紙就會自燃。
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元氣沒有控制好，用量過大，超出了黃紙的承載能力。
可是當他將一張月華清心咒一氣呵成，那黃紙之中內斂的意蘊，讓林子楠有些痴迷。
昨夜在幫梔照顧族人時，偷偷用在了一位精神失常的族人身上，效果立顯。
「不知，太極玄清道的法術有沒有此類效果？」
就當他準備施展御雷之法時，強烈的元氣波動，讓巡邏的戰士將他圍住，一番解釋后，才沒有將他驅離。
「還好僅僅是起手式，若是真的施展開來，阿姐的狀況不知又要增添多少波折！」
林子楠一陣后怕，暗自告誡自己，以後閉關修鍊，一定要找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以免出現類似今天的情況。
三天時間對於修行者而言實在是太短了，除了第一天有些波折，剩下兩天，林子楠沒有搗亂，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一陣陣生命的氣息從祭壇內傳了出來，跟呼吸似的，形成了一股微弱的氣浪。
感受著那溫熱的氣息，林子楠努力的保持自己臉上的平靜。
「沒事的，巫會好起來的！」
「嗯！」
不知何時，梔站在了林子楠身邊，與其一起目視著祭壇入口。
「吼～」
「哈～」
「吒～」
紛亂的聲音從寨子外面傳來，惹得梔皺眉不已。
「莫擔心，有首領在！」
林子楠臉色平靜，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祭壇入口，好似沒有受到影響。
可是心細如髮的梔，還是看到了那道袍下石刀的鋒芒，默默的握著他的手以示安慰。
林子楠回了她一個放心的微笑，緊繃的肌肉放鬆些許！
隨著生命潮汐似的呼吸吐納，祭壇內像是傳出了一聲輕吟！
「吒～」
沒有絲毫的壓迫之感，卻是讓人心中生起無限的希望，好似魑魅魍魎不足為患一般。
「是巫的聲音！」
梔有些激動，抓著林子楠的手臂搖擺著，那喜悅之情，好像放下了心中千斤重擔。
「楠！首領說只是黑角內亂，不用擔心！」
一位巡邏的戰士特意走過來向他轉告首領的囑咐。
「黑角內亂？」
林子楠和梔對視一眼，心下疑惑不已。
「好似他們的巫不見了，只留下了傳承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