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精髓
碧波潭水深千尺，沒有萬聖送我情。
「噗通！」
「我～不會真有妖怪吧？萬聖公主？」
林子楠看著幽幽得碧波潭，一句魔改詩脫口而出。
只是不待他有所醞釀，就聽到撲通一聲，一朵水花在不遠處濺起。
緊接著空中傳來了一聲鶴唳，哽咽的叫聲在水潭上空盤旋。
「我靠，好大一隻白鶴！」
「我靠～我的桶！」
只顧著驚訝天上的金翅白鶴了，手上已經灌滿水的木桶漂走了都沒察覺。
「我去～早晚把你套住烤了吃！」
林子楠恨恨得瞪了一眼天上嘶鳴的白鶴，又瞅了瞅已經漂到潭水中央的木桶，提著另外一隻趕回了山上。
「咦～陽師兄？今天還在啊！」
「是啊，是啊！師弟，這麼早就做功課？」
「沒辦法，笨鳥先飛唄！」
「我今天有事，先走了，等有時間，為兄去找你！」
「別，陽師兄！給我再弄一個水桶！」
「嗯～？」
「剛才有個水桶沒抓住摔壞了，可否幫我再去領一個？」
「喔～這簡單，就是昨日的院子，你自己去拿就成，不過師弟還是應當注意點，不能一直壞！」
「呃～多謝師兄提醒！」
望著陽師兄急匆匆的身影，心裡說不出的羨慕。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
「哈～我真笨！」
走在登天梯上，兩手各提著一個大木桶，左搖右晃的，莫名的想起了一句歌詞，枯燥乏味的挑水之旅變得不再那麼乏味。
前世是他很少去回憶的，因為容易沉湎。
雖然沒法修行，但是安定的鹹魚日子，偶爾回味起來，莫名覺得，是真的很舒服。
此時此刻身體無法一直保持平衡，林子楠終於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往事不可追，回憶猶可鑒，任何事都怕摸索，借鑒，總結。
首先是胳膊沒必要一直平伸，其次腿部肌肉的發力也沒必要像站樁那樣一直持續。
然後就是呼吸要逐漸變得自然順暢……等等亂七八糟的想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撿著可以直接用的，效果立馬顯現了出來。
腳步的震顫使得腿骨有些變熱發麻，腿部發力又讓整個氣血循環更加的順暢。
第一次改變雖然時間沒有省下多少，可是身體上的疲憊比之前減輕了許多。
當林子楠再次來到山下取水時，那金絲大白鶴竟然在水潭的另一邊來回踱步。
眼神時不時的瞅一瞅幽深的潭水，像是在思考和審視。
鶴嘴時不時地梳理下羽毛，發出呃呃呃呃的聲音，像是在發泄。
嗖的一聲，沖入潭水，嚇了林子楠一跳。
「我～至於么！不就是欣賞了下你的美，嚇死爺爺了！」
不多時，那大白鶴就沖了出來，除了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無論是嘴裡還是爪子上什麼戰利品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得，竟然單足杵地，雙翅大開大合。
遠遠望去，像是一個固定在地面上的彈簧，上下起伏左右擴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林子楠欣喜異常，五禽戲練了這麼久，原來他內心深處仍舊只當它是一種養生遊戲。
雖然他有時候也會叫它五禽拳，可是從不去深究，只是依葫蘆畫瓢。如此心態和認知上的不同，就會在「質」上體現。
因為身體逐漸康復，那些原本效果明顯的動作也開始效果減弱。
最初他還以為是前世力量體系低，原來是自己一直沒學到精髓。
仔細得觀認真的揣摩，無論是它的一張一弛，還是一呼一吸，動作，頻率在林子楠眼中是那麼的美。
隨著模仿的深入，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了來自肺部的清涼和心口的火熱。
越來越沉迷，本來是靜功的太極玄清道，因為身體內靈氣吸入太多，隨著鶴戲的吐納，太極拳的疏導，漸漸被帶動起來。
一周天，兩周天，三周天……直到第二十四周天，林子楠感覺疏導的越來越吃力，於是便不再引導於內，開始向外釋放。
「吒～！」
降魔凈化之音，猶如獅子之吼，在整個潭水四周回蕩。
「唳～」
那白鶴抖了抖羽毛上的霧水，露出縮起來的腦袋，然後偷偷的觀察著四周的狀況，當發現沒有什麼危險后，振翅離去。
不提那隻膽小飛走的機靈鬼兒，只說此次發泄后的林子楠，並沒有如往常般清醒。
竹簍仍在旁邊，水桶里的水已灑，可是他們的主人卻是像一根木樁子似的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天空中一隊青雲弟子服飾的修士被姬長老趕走了，水潭這裡變得更加的冷清。
林子楠沒有在意時間過去了多久，只是隨著腿部的震顫，一套太極拳原地耍了起來。
如果天成子在這裡的話應該能夠看得出來，此時的拳法已經與往日大大的不同。
角度刁鑽了些，幅度也變得大開大合，有些白鶴的影子在裡面。
不過看在姬衡眼裡，此刻的太極拳比在院子里的時候更加的自然圓潤，通暢和諧。
午日偏西，林子楠睜開了眼睛。
「呼～竟然過去了這麼久，午飯還沒吃呢！」自顧自的嘟囔道。
「你小子還想吃飯？這太陽都快下山了，你打的水呢？」
姬衡突兀的出現在林子楠上方，寬大的飛劍就像一張床，仍舊不修須髯的他躺在上面抿著自己的酒葫蘆。
「呃……師叔！我這就去！哎呦～」
「得了，混的跟個泥猴子似的，也不知道去哪兒偷的懶，還不趕快去洗洗。今日之過，暫且記你千年靈材一份兒！」
「呃，師叔……」還不等林子楠辯解，那姬老頭兒已經不見了人影。
「喂，泥猴子，你聽到這裡誰在大吼大叫么？」
林子楠順著溪流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正準備清洗一下，誰知道在溪水對面竟然有人。
「泥猴子叫什麼？」本來就有氣，回話兒自然帶著火。
「泥猴子叫你……」那人說到此處突然像掐住了一樣。
「你，你……」
林子楠不理他，自顧自的將扔在地上的衣服穿上，竹簍和水桶提起，準備換一個地方。
「幹嘛？還攔路？」
此時那人已經站在了他前面不遠處，林子楠自然看清楚了他身上類似通天峰弟子的服飾，從雲紋和修飾上就已經確定對方也是青雲弟子。
「這位師弟，剛才沒看清楚，多有誤會。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剛才在這裡，是誰在長嘯，可好？」
這人來勢洶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了態度，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甩開他為妙，畢竟身上正難受著呢。
「那是我通天峰陽師兄，一時興起，被姬長老帶走了！這位師兄，還請讓讓，我需要洗澡。」
「呃，原來是陽師兄啊！不知道師弟有沒有看到一尾金背鯉魚和一隻大白鶴？」
「我剛到，就想洗澡，師兄行行好？」
說罷，急匆匆的對那人拱拱手。也不理會那人的尷尬，再次拖去道袍，跳入水中。
「呃……龍首峰蒼松多謝師弟告知，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