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矮腳虎硬懟晁蓋
劉高接下了慕容彥達的令箭,躊躇滿志地回到了清風寨,便立馬擊鼓聚將,商討攻打清風山的事宜。
聚將鼓敲響了許久,可清風寨的大小都尉旗牌官卻只來了不到一半人。
劉高端坐帥位上,臉色黑的嚇人,強壓著火吩咐手下親隨道:「去問一下花知寨,聚將鼓響了這許久,為何遲遲不到?」
清風寨的寨主,原本只有一個人,便是將門出身的小李廣花榮。只是後來慕容彥達知了青州,要將這要害之地,掌握在他自己手上,所以派劉高下來做了文知寨。
大宋的國策便是以文馭武,又因為劉高是知州的親信,所以自然而然的,清風寨的權力,便集中到了他的手裡。花榮的地位,因此變的尷尬了起來。
若劉高是個有本事的,他或許也能安心做個副手。可偏生劉高胸無點墨,又最愛財貨,到任之後只顧得上搜刮地皮,擠榨民脂民膏。哪裡還顧得上操練士卒?花榮眼睜睜看著三山上的匪寇一天天坐大,卻無能為力,心裡的痛苦可想而知?到最後,花榮沒辦法了,只能是諸事不管,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劉高要剿匪,放在平時,花榮就算是沒什麼興趣,也會給劉高個面子。但是這一次,花榮非但不會配合,更會千方百計地阻止。因為,如今的清風山上,有他最尊敬的大哥。
所以,劉高的親隨自然吃了個閉門羹。花榮卧病在床,難以起身的消息傳回到帥帳中,劉高差點砸了手裡象徵著權力的虎符。
花榮不肯配合,劉高在慕容彥達面前誇下的海口,就很難實現,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不管平日里與花榮關係如何,劉高也很清楚,在統兵作戰這一塊上,他與花榮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花榮告了病假,與他親近的那些將校,也沒給劉高棉子,好好的一場誓師大會,卻變成了鬧劇,劉高的心情,自然變得極差。
氣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府邸,劉高的心情,卻變得更加糟糕了。
自己的恭人,居然被那些膽大妄為的清風山匪給劫持去了!
劉高如遭雷擊一般,怒從心頭起,一腳踹翻了那個來報信的軍漢,吼道:「你們這群吃乾飯的廢物!丟了我的恭人,你怎麼還有臉活著?」
那軍漢委屈道:「歹人有五七十個,俺們卻只有六個人,如何是對手?」
劉高更加火大了,抽出刀來,就沖著那軍漢砍去,「還敢頂嘴?我剁了你!」
那軍漢急忙跳起來躲開,拔腳就往外跑。
劉高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裡能追的上?只能是氣吼吼地吩咐親隨去抓人。
親隨們應聲去了,劉高卻兩腿一軟,軟倒在地,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花榮不配合,劉高本就沒太大的信心。如今恭人又被清風山的歹人擄了去,投鼠忌器之下,他更是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與他的前途比起來,恭人自然是不那麼重要。若真到了必須要抉擇的時候,劉高自然會毫不猶豫的舍小家顧大家。可是,有一個關鍵問題,他會有選擇的機會么?
劉高很鬱悶,清風山上的王英卻很興奮。
眉開眼笑地拽著劉高的恭人,嘴巴都合不攏了,露出了一嘴細碎的小黃牙,看上去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要想俏,一身孝。
劉高的恭人,姿色本就不錯,雖已過了三十,但因保養得好,看上去卻並不比妙齡少女水靈,而相比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少女,她身上更是多出了一種少婦獨有的風韻,讓王英深深的迷戀其中。再加上身穿縞素,體態妖嬈,臉上梨花帶雨,更是讓人忍不住心生綺念。
莫說王英,便是自詡為正人君子,不好女色的宋江,也隱隱的有些把持不住了。
晁蓋卻是滿臉的煞氣,不滿地瞪著王英道:「強搶良家婦女,兄弟有些過分了吧?」
王英卻是滿不在乎地咧嘴笑道:「哥哥這是說的什麼話?想小弟也三十好幾的人了,卻沒個壓寨夫人暖床。哥哥不體恤,難不成還不讓小弟自己去踅摸了?」
晁蓋強壓著怒火陰著臉道:「兄弟,不是俺愛管閑事,實是兄弟此舉傷天害理,傳揚出去,也會被江湖上的好漢恥笑。到時候整個清風山,都會被兄弟牽累。」
王英翻了翻白眼,也有些不願意了,「哥哥要做正人君子,小弟從沒攔著。可是小弟這一輩子沒別的愛好,就獨愛個女色,還望哥哥也莫要攔著才是。」
晁蓋再也按耐不住,猛然站起身來,厲聲喝問道:「我問你最後一遍,這人,你放不放?」
王英也不怵他,梗著脖子硬頂道:「除非哥哥一刀將我砍了,否則的話,這到嘴的肥肉,我說什麼都不會再吐出去!」
晁蓋掣刀在手,咬著牙道:「莫非你以為俺不敢殺你?」
宋江連忙站起身來勸道:「哥哥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傷了和氣。」
吳用也推了王英一把,「哥哥面前,沒大沒小,你真是欠收拾了!」
燕順與鄭天壽,也站起身來,攔在兩人中間,好言相勸。
晁蓋渾身哆嗦地推開宋江,刀指著王英,「好言相勸你不聽,那就休怪俺刀下無情了!」
王英也是發了狠,綽刀在手,惡狠狠道:「那就刀下見高低吧!」
「王英!你想造反么?」
宋江怒瞪了他一眼,兩三步走過來,奪了他手中的刀,踹了他一腳道:「趕緊滾!」
王英自然不肯,手中雖沒了刀,但也不肯服軟,只是滿臉挑釁地瞪著晁蓋。
宋江使了個顏色,燕順與劉唐兩個,便一人一條胳膊,將王英半拽半弄了出去。
聚義廳內,晁蓋兀自滿臉青紫地瞪著宋江道:「賢弟這是為何?難不成也贊同那王矮虎的做法?」
宋江苦笑道:「哥哥說的哪裡話?王英兄弟雖有不對的地方,哥哥卻也是衝動了些。哥哥可知道,那婦人,卻並非普通人,而是清風寨知寨劉高的恭人。」
晁蓋不解其意,問道:「那又如何?」
宋江嘆口氣道:「哥哥有所不知,這劉高今日得了那慕容彥達的將令,不日將會領兵殺上清風山來。」
「什麼?」
晁蓋臉色一滯,愕然問道:「賢弟從何而知?」
宋江道:「清風寨武知寨華榮,是小弟的故交,情深意篤,不忍見我死於刀斧之下,便派人快馬傳訊通知於我。我還沒來得及告知哥哥,便生出了眼下之事。」
晁蓋沉吟道:「如此說來,這劉高並非好人?」
宋江嗤笑道:「起止非是好人,而是一個壞到流膿的狗官!我花榮賢弟在信中說,這劉高本是個窮酸餓醋,因慕容彥達的緣故,才得了這個文知寨。平素里只知道貪贓枉法,殘害良民,罪惡滔天,民憤極大。」
鄭天壽見機也道:「哥哥剛來,並不曉得,這滿山的兄弟,有一小半都是受不了劉高那廝的戕害,才上山落草。王英此舉雖有些不妥當,但也算是為民除害。」
晁蓋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這婦人也定非良善。」
吳用道:「正是如此。而且有此婦人在手,也可使那劉高投鼠忌器,不敢妄為。」
宋江見晁蓋氣消了些,趁熱打鐵又勸道:「王英兄弟雖有些貪色的毛病,但對山寨,卻是有大功勞的。又膽大手辣,諸事都肯上前,若輕易處置了,恐寒了眾人之心。敢請哥哥三思!」
晁蓋狠狠地甩了甩手,「賢弟就慣著他,早晚慣出禍事來!」
扔下這句硬邦邦的話,晁蓋便轉身回了後堂。他心裡有數,有宋江護著,他再是不願意,也奈何不了王英。
宋江與吳用,相視苦笑,各自搖了搖頭。
劉唐與燕順,將王英扔在地上,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王英卻是滿不在乎地爬起來,又扯過那婦人來,賊兮兮地笑著道:「娘子,莫要心急,早晚讓你爽快到死。」
劉唐與王英不熟悉,雖有些看不過眼,但也不好說話。燕順卻是沒這個忌諱,狠狠地瞪了王英一眼,「如今不比往日,兩位哥哥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你也給俺收斂著些。」
王英嬉皮笑臉地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得了這個寶貝,往後任何人也再也入不了我的眼了。」
燕順不耐煩看他那憊懶樣子,重重跺了跺腳,轉身走回了聚義廳。
王英見狀,也不理他,只是扯著那婦人,便往他房間走。
劉恭人在聚義廳上,見到晁蓋發火,心裡本還有些指望。卻沒想到,那頭領是個銀槍蠟樣頭,看著威風,卻是個說話不管用的。認命一般地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任由兩滴清淚滑過臉頰。
王英是個急色的,匆匆關上了門,將劉恭人扔在了床榻上,便火急火燎的去解衣服。
劉恭人蜷縮在床角落裡,楚楚可憐地看著王英哀求道:「大王,今日是奴家母親的忌日,實不宜做那種事。敢請大王寬限一日,等過了今日,奴家再好生伺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