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築基圓滿
與此同時,數十里開外,烏炙大城。
一隻人面鳥身的詭異飛禽自城內撲扇著翅膀,驟然騰飛而起,直直飛向遠處,隱沒在濃濃夜色之中,根本無人發覺。
……
極北之地邊緣,極寒死地。
此乃大陸聞名的生靈禁地,由於地處大陸邊緣,溫度低至極點,任何血肉生靈於此幾乎都會被頃刻間凍殺,觸之則粉碎,就連百年寒鐵這等以耐寒聞名的珍材至此也絕難撐過一年半載,都會在這絕望的寒冷之中風化。
入眼皆是一片慘白的死寂之色,空間不分上下左右,時間不分白晝黑夜,彷彿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定義。
一座處於虛幻真實之間的詭異圓塔彷彿於虛無之中現形,又隱匿於虛無之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無數詭異晦澀的圖騰紋路銘刻塔身之上,隨著圓塔在虛幻與真實之間閃動。
突然,虛空一陣波動,一道漆黑的豁口宛如破布被撕開,當中踏出一個宛如倒影般蕩漾起伏的虛影,望了望那圓塔一眼,一步踏出,便不見蹤影。
「坃卑大法師,你回來得正好,白骨魔宗的厲副宗主和兩位長老正好在此!」
光影破碎重組,圓塔之中,彷彿置身於一片無限拉長的混沌空間,不分上下左右,不見五顏六色,只有幾道灰色的身影扭曲波動。
「頜夽長老,我有要事稟報!」
新至的虛影一陣波動,聲音接著傳出,「我剛才在祖靈池,感受到了應蝰圖騰的靈化,還有一股陌生而又腐朽不堪的四目大法師氣息!」
「你說什麼……」
幾道灰色身影之中,一道身影陡然實質化,顯露出一個胖乎乎的矮小老者,兩撇長須分佈於兩唇上,一身乾癟的肉色披風堪堪將其身軀包裹,觀其色澤光度,竟是與皮膚相差無幾。
「白骨魔宗的這幾位暫且由你接待,此事便由我負責!」
那矮小長須胖老者思忖片刻,如是說道,身形再度一陣虛化,不見了蹤影。
……
靈力一股接一股地反饋於自身,張元昊感覺渾身沐浴在溫暖之中,蒼青生炎與自身愈發相融,同樣也與九玄弄焰訣愈加契合。
要知道,真正的無主靈種甚至無主的異種火焰都是極端霸道暴戾的,修士往往需要各種各樣的丹藥法寶配合,在花費極長時間,才能將其降伏,收歸己用。
而這半朵蒼青生炎,顯然是經過無數代日沼部落的祭司降伏,自身野性已經收斂到了最小,張元昊吸收起來卻是沒有半點困難。
嘩嘩——
靈力如潮,在其四肢百骸之中匯聚流轉,於全身運行了足足三個周天,最終歸於丹田之內。
「呼!」
張元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精光暴射。
築基圓滿!
這才達到築基後期多久,修為就在蒼青生炎這股龐大靈力的推動下再度攀升到了築基圓滿,若不是他底子紮實,當初築的道基深厚,又經蒼青生炎重新塑造了一遍道基,恐怕如此快的晉陞速度會留下不小的隱患。
「嗯……這是怎麼回事?」
張元昊站起身來,這才發現四周寂靜一片,除了木屋之中一直安然擺放不動的各色木質家什仍然無恙地擺放原處,蒙多勒卻已然不見蹤影,外界就連一絲風吹草動的氣息也不曾察覺,說不出的詭異。
眼珠微凝,張元昊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深吸一口氣,將手探出,輕輕推門。
紋絲不動。
「嗯?」
張元昊再使勁,層層黑甲自手臂皮膚下生起,蠍魔體頃刻間發動,萬斤巨力湧上單臂。
還是打不開。
就好像力氣全部使在了地上,想要將大地舉起來,根本不可能辦到。
「靈術……莫非是靈術方面的禁制?」
張元昊心念一動,運轉起窺陣法眼,點點金芒暴射,頓時感覺眼前一黑,一個個怪異的陣紋和陣樞緊密組合,卻又顯得稀疏平常,不過相同的是,這些禁制紋路張元昊從未見過。
「莫非這就是靈修的布陣手段?」
張元昊心中驚疑,對於這神秘莫測的靈修之道生出些許好奇感來。
就好像前世的計算機語言,有的語言複雜得很,往往一大段才能執行一個簡單的命令,而有的卻簡明扼要,不過所蘊含的道理和難度比起前者要大得多。
這木門上的陣法雖然只得寥寥幾處陣法樞紐,不過比起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個靈陣都要詭異,後者他至少還能著手處理,這類陣法他卻是看都看不懂,更別提破解了。
就在張元昊仔細觀察著幾處陣法樞紐時,只覺木門一陣響動,便見那幾個樞紐迅速瓦解分裂成無數細密的靈紋,外界無數聲音氣息如潮水般湧來。
張元昊連忙推門而出,與他同時做出這個動作的還有日沼部落中數十修士,方一開門,便看見令他們目眥欲裂的一幕。
蒙多勒蒼老的身軀盤坐在地,整個人似乎沒有了一絲氣息,張元昊也感覺得到,他身上已經沒有了生命之火的燃燒。
「蒙多勒老師!」
一陣帶著哭腔的女聲傳來,張元昊下意識抬頭望去,卻見對面木屋之中推門奔出一個衣著樸素的長發女孩,滿臉淚痕,這一下,兩人便是四目相對。
「師……師父……」
龍欣怔在原地,張元昊朝她搖了搖頭,飛身而起,落在蒙多勒宛如枯木一般的身軀旁,一眾日沼部落的修士也圍了上來。
張元昊直接從儲物腰帶之中取出那粒他自試煉之地內換得的最珍貴的地階靈丹給蒙多勒喂服下去。
地階一品靈丹,紫氣補命丹。
由供奉堂內一名煉丹大師煉製,瀕死狀態之下服用,立刻穩固當前傷勢,即便是結丹真人服用也能起到不小的效果。
果然,紫氣補命丹一服用下去,蒙多勒體內竟是再度出現了一股微弱的生機,張元昊連忙將手掌緊貼住其後背,蒼青生炎源源不斷地傳遞著旺盛的生機過去,只見前者面色紅潤了幾分,連眼神都跟著明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