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傾述與打算
中年修士吳明滿頭大汗，嘴唇發白，但是眼珠卻還在滴溜溜地亂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另一邊，他帶來的一干修士卻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有幾個離得遠的修士更是壯起膽子，直接駕起劍光，就要往遠處逃遁。
咻咻！
張元昊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從鼻孔中噴出兩道金燦燦的微末劍氣，瞬時劃破空間，不見了蹤影，待到眾人回頭看去，那幾名御劍逃遁的修士不過才飛出數十丈遠，就已經是人首分離，血拋長空，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張元昊總算抬起頭來，皺著眉頭掃視一圈，被他眼神所看到的修士無不面色發白，低垂下頭，嚇得戰戰兢兢。
這個時候，燕南曦似乎才發現張元昊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境。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咽了一口口水：「你……你已經是築基了……？」
語氣之中，竟是有著一絲茫然與欣喜。
張元昊眉頭越皺越深，而燕南曦似乎是察覺到了張元昊的不耐，連忙開口道：「
「他們是馭王山擎源宮的人，我奉命在黑鐵教駐馭王山分舵的一處青金石礦鎮守，沒想到擎源宮的一個長老想要強行納我為妾，我搬出了黑鐵教的名頭都沒有用，於是趁機想要逃回元仲山脈，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在沿途布置好了埋伏，我只能四處躲逃，今天若不是遇見你，恐怕……」
燕南曦聲音有些沙啞，沒有再說下去。
張元昊聽罷，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沉思起來。
他現在心裡的確有一絲內疚，先不說自己的前身在靈光派呆了那麼多年，就說靈光派的宗主，對他可謂仁至義盡，而且在他看來，禍是他惹出來的，結果卻報應到了靈光派身上，不管是於情還是於理，他都欠靈光派一筆賬。
「易衍劍宗……騰煞……」
張元昊嘴裡喃喃著，眼中凶光一閃，而後很好的隱匿起來。
「剛才你說回元仲山脈，怎麼回事？」張元昊繼續追問。
「靈光派經那幾乎滅門一役后，黑鐵教的大人物出面了，我就是在那一役后被救下來的，而現在的靈光派山門則是被黑鐵教安排在滄豐國西北部的腹地元仲山脈之中，那裡資源貧瘠，而且靈氣稀薄，別說是長老他們那樣的築基修士了，就連我們這些練氣中後期修士的日常修鍊也很難滿足……」
燕南曦咬了咬嘴唇，看了張元昊面無表情的面龐一眼，繼續道：「因此，在黑鐵教中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越來越多的靈光派弟子承接了黑鐵教的外事任務，完成任務便可以獲得不菲的修鍊資源，就連門內幾個長老也偷偷摸摸地獲得了大量修鍊資源，宗主就說……再這麼下去，靈光派便成了黑鐵教的真正附庸，再也沒有重回巔峰的機會了！」
「於是，六長老和宗主便聯手大肆整頓了宗門一番，清理了一些對宗門歸屬感不強的弟子，然後與黑鐵教達成了協議，讓我靈光派之人能夠共享黑鐵教的部分優渥資源，我這個駐守礦脈的任務也是在黑鐵教之中接到的，報酬很是可觀……」
張元昊眼睛眯了一會兒，再度睜開之時，已經變得毫無感情：「走吧，回宗門看看！」
燕南曦一怔，旋即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周身的這些擎源宮修士：「那他們……」
話音未落，就見張元昊一揮手，一座淡金色的庚金劍牢鎮下，無數劍氣飛射而出，半空之中，擎源宮的修士都發出了一聲悶哼，然後被劍氣切割成碎塊，鮮血浸染了半邊天空。
那一直費力討好張元昊的中年修士吳明，也不過靠著法器抵擋了幾道微末劍氣，然後面帶絕望地被瘋湧上去的無數劍氣攪碎，屍骨無存。
片刻功夫，整片天空之中寂靜得就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濃郁的血腥氣息蔓延開去，讓張元昊身前踩踏著飛劍，本就臉色蒼白的燕南曦臉上再度變色，像是嚇傻了似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走啊，還愣著幹什麼？」
張元昊手朝著虛空一抓，將所有人的儲物袋攝來。他一直秉承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則，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儲物器具，因此，現在他的身家比起一些假丹境的存在都要富裕。
……
一道赤紅色的遁光后帶著一道無色劍光，朝著西北方向疾速飛去，燕南曦跟在張元昊身後，一路上一句話都沒主動開口，只有當張元昊問她，她才答兩句。
黑鐵山脈離元仲山脈足有數千里遠，而燕南曦又只是練氣境，修為速度擺在那裡，因此兩人不得不花了三四日的功夫才到達西北部地域，進入黑鐵教統治的範圍。
這一路上，原本倒是有很多擎源宮的眼線，但是礙於張元昊這個築基境在旁邊，都不敢有大的動作，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報信，結果好幾天都過去了，也沒見擎源宮的人出現，兩人順順利利地進入了黑鐵教的地界。
滄豐國西北部地域的確被黑鐵教經營得如同一塊鐵板，兩人一路往元仲山脈看到了不少分佈稀疏的人類聚居地，他們人口或多或少，但是都有一個相同之處，那就是信教。
他們信黑鐵教，供黑鐵像，並延伸出來一套複雜禮儀體系，這個體系已經深入人心之中，他們已經把黑鐵教當成了心中的狂熱信仰。
張元昊的靈識微動，他發現，就在那些凡人虔誠地供奉黑鐵教的時候，一縷縷灰白色的微弱氣運之力就衝天而起，不知飛往何處，偌大一個人類聚居地，一分鐘之內往往就能產出一撮小拇指粗細的灰白氣運，幾乎能夠當得上一名練氣一層修士的全部氣運了。
兩人飛過山野密林，急流湍溪，飛過炊煙繚繞的人族聚居地，飛過了黑鐵教的一處又一處據點，也飛過屹立在滄豐國西北部無數年了的綴星城，終於看到了元仲山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