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遭遇
濃郁的鮮血化為稀薄血霧,飄散在半空之中。向奎手形變幻,頓時湧現一股吸力,將分散的血霧聚攏,粘在腳下飛劍上。
不好!
張元昊心頭生起一股不妙的念頭。
向奎怪笑一聲,雙手掐攏,身體瞬間乾癟下來,恍若一個乾枯的老頭,但腳下飛劍恍若電光,一個呼吸間就飛出很遠。
「血遁秘法!」
張元昊一怔,雙眼浮現一抹熾熱。
這個向奎,還真不能小覷啊!雖然是符劍山棄徒,但一身術法繁多,又是御劍道法又是血遁秘法。讓張元昊對符劍山這個神秘莫測的龐然大物生出一種忌憚。
靈力瘋狂運轉,張元昊立馬催動飛劍追了上去。
「該死!太快了!」
張元昊雙眉緊糾,他和向奎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若不是他早有後手,還真跟丟了。
早在送出靈石法器時,張元昊就留了一個心眼,在其中一塊靈石上以靈識作了一個標記。只要在百里內,他就能大致感應到靈石的方位。
「東南方向!」
張元昊飛劍靜靜停在空中,感應到向奎的方位后,化為一道火虹,直射東南方位。
血遁秘術!
張元昊越是追擊,對於這個秘法的渴望就越多。
他的速度在練氣境是頂尖一流的了,而向奎在使用血遁秘術之後,速度竟然比他快了不止一倍,這已經超出了一般築基初期修士的水準了。
若是由我來使用,定能在築基後期手上逃命!
張元昊心裡如是想著。
……
滄豐國,北隆城。
這是滄豐國第三大城池,人口密集,城牆高聳,內設有修真者坊市,據說有築基境高手常年坐鎮於此。
「血魄石怎麼賣?」
一名身著黑色錦衣的冷厲青年站在一個擺攤的山羊鬍跟前,問道。
「一顆一百靈石,十顆以上買的話九折,一百顆以上八折。」山羊鬍斜著眼睛打量這個青年,道。
「要十顆!」青年拋出十塊氤氳著豐富靈氣的中品靈石。
突然,青年心神一動,急忙從儲物袋掏出一枚血色羅盤,羅盤輕微顫抖,指針指向一個方位。
好濃郁的血氣波動!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激動,連忙接過血魄石,直接朝城外跑去。
城內設有禁空法陣,無法御空或者是御劍,只有結丹修士才能憑藉對天地的領悟在禁空法陣之中虛空行走,因此修士在城內基本上都是徒步行走。
青年一出城門,就駕出一道金色劍光,直奔東南方向。
離北隆城十餘里開外,是一片亂石嶙峋的荒山,人煙稀少,就連樹木也很稀疏,入眼就是一片黃色沙土。
「咳…咳…該死…該死啊!」
一個低矮的山坳之中,躺著一個乾枯消瘦的身形。
此人面目枯敗衰老,皮膚如同猙獰的老樹枝幹,整個人沒有一絲血色。
正是運用血遁秘術在張元昊手上逃走的向奎。
「該死…現在就連…練氣六層…的實力…都沒有了…」
向奎聲音斷斷續續,像是漏了氣的風箱。
「先恢復一下!」
向奎掙扎著盤坐起來,顫巍巍地從儲物袋拿出一瓶丹藥,吞下一粒,就在原地打坐。
良久…
「嗯!就是這裡…」
一道金光如龍,從空中落到荒山上,濺起一片泥塵。
一個俊逸的青年從煙塵之中緩步走出,劍眉星眸,睥睨俯視。
「氣息弱了這麼多?」
青年喃喃道,反手拿出一個羅盤,指針定定地指著一個方位,但是遠沒有之前那麼大的波動了。
向奎正在打坐,體內微乎其微的靈力儘力修補著他乾枯涸澤的經脈,腹內吞下的丹藥緩慢地發散著絲絲藥力,讓他乾癟的身軀恢復了一絲彈性。
突然——
一道陌生的靈識掃過。
「不好!被發現了!」
向奎猛然驚起,飛劍立刻從儲物袋飛射而出,盤旋在他身邊。
「練氣中期?」
淡漠的聲音響起,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腦羞。
一個黑衣青年手持一把血劍,從不遠處的山壁後走來。
血劍很長,幾乎觸及地面,顏色鮮艷欲滴,就像是剛剛從一具溫熱的軀體之中抽出,還帶著一絲血腥。
這把劍殺過很多人!
這讓向奎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經過片刻的調理,他的身體已經沒有那麼不堪了,但聲音還是嘶啞地如同夜梟啼叫。
青年用黑白分明的眼眸凝視著向奎,就好像看著一隻待宰的豬羊一樣。
「用秘法刺激了身體,血道秘法?」
青年的聲音之中罕見的有了那麼一點興趣。
「難怪…讓我的精血羅盤反應那麼大。我幾乎以為是一名練氣圓滿的修士!」青年喋喋道。
向奎深吸一口氣,眼神一冷,飛劍隨念而動,呼嘯著沖向青年。而他的身影,霎時暴退,一張閃爍寶光的符篆被他貼在身上,速度奇快。
青年笑著搖了搖頭,剛想有所動作,忽然臉色一變。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煙霧瀰漫,向奎方才所處的山坳被炸得裂開一道豁口,泥土四濺。
那件飛劍法器被向奎很果斷地自爆了。
威力當然非同小可,就算只是低階法器的自爆,在一定程度上也甚至可以傷到築基修士。但相對的,主人也要受到極大的傷害,靈識可以說是永久性的重創。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真是該死啊!」
一個散發寒意的聲音幽幽在向奎耳邊響起。
向奎剎那間亡魂大冒,還未等他有所反應,正在疾行中的乾癟身軀突然就從中分成兩半,血流一地。
黑衣青年持劍走近,捏起向奎身上的儲物袋,臉上卻罕見地露出一絲驚色,小小吃了一驚。
「身家竟然這麼豐厚!」
青年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向奎打劫數年的身家本就不俗,又有張元昊給的五千靈石,儲物袋之中光靈石就達到了兩萬餘枚。
幾乎比得上普通練氣八九層的身家了。
「嗯?」
青年好像有所感應,抬頭望向空中。
一道火虹划落,張元昊身著道袍的身影站立在他面前。
「竟然……」
張元昊心中可謂是驚濤駭浪。不是因為向奎被黑衣青年殺死的驚訝,而是在他的靈識之中,這個詭異的黑衣青年身後一片青光大盛,一枚渾圓飽滿的種子浮動。
又是一個青色氣運者,而且似乎氣運要比自己剛收的弟子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