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真相
尹文濤手裡捏起一道符印,山腰處一塊褐色岩石轟然裂開,隱入山腹之中。岩石裡面是一個數十丈方圓的洞府。這是門內弟子自行開闢的洞府,只要一套偽法器級別的陣旗,就可以起到遮掩的效果。
待得尹文濤不慌不忙地走進他自己的洞府,然後合上岩石之後,張元昊才駕馭飛劍飄至蒼源峰半山腰,靈識掃視四方,並未發現有人的蹤跡。
張元昊伸出一指,靈力如泉涌,輕輕點在了身前的一片空氣之中。空氣如同活物,劇烈顫抖起來,很快便扭曲破碎,一面褐色的雙開大門取代了原本嵌在山壁上的褐岩,憑空出現在張元昊眼前。山壁上頗有規律地插著數十支巴掌大小的陣旗,此刻都已經靈光盡失。這一套陣旗也只能勉強算得上是偽法器,但是對於一個普通的內門弟子來說可是價值不菲。
陣旗被毀,尹文濤身處洞府之中,早已心神感應到了,慌的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轉來轉去。
「是誰?」
尹文濤主動問道,聲音之中有些恐懼,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轟!
張元昊沒有回答,手裡彈出一顆拳頭大小的赤紅色火球,將高大的石門炸裂開來。
低階法術——火球術!
在張元昊這等練氣圓滿修士的手裡,火球術的威力著實驚人。
火球炸裂,氣浪翻滾,還在石門后的尹文濤毫無防備,直接被一塊碩大的碎石砸在胸口,倒飛而出。
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尹文濤掙扎著站了起來。張元昊冷冷地走進空曠的洞府,饒有意味地注視著他。
尹文濤扶著岩壁站起,鮮血浸染了他的衣袍,他看著張元昊冷厲的眼神,嘴巴囁嚅著,眼神有些灰敗。
「還不坦白!」
張元昊聲如洪鐘,震人發聵。他在聲音里加了一些誘導的法術,尹文濤果然雙眼迷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張護法饒命啊!」尹文濤頭如搗蒜,不停地磕在地上,他的心神已然崩潰。
「將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說出,我會考慮留你一命!」張元昊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是!」
被張元昊這麼一嚇,尹文濤開始戰戰兢兢地訴說了起來,張元昊就皺眉站在原地聽著。
約莫盞茶功夫,張元昊就已經捋清楚了前因後果。當時劉偉五人離開門派完成任務,那個任務雖然有些困難,卻也不至於出現危險。但意想不到的是,任務途中五人得到了一件天材地寶,是能夠洗經伐髓,提升資質的下品元根,此寶甚至有一定幾率將中品靈根提升至上品。而這件寶貝不是別人得到的,正是他的寶貝徒弟劉偉所得。
劉偉與一名內門弟子陳德厚交好,而歐陽碩知道后,就聯合另外兩人,襲殺了劉偉與陳德厚,下品元根歸他歐陽碩,兩人各自補償兩千下品靈石。
「兩千靈石!」
張元昊笑了笑,用引力術將尹文濤的儲物袋從他腰間拿了過來,果然發現了大量靈石。
「怎麼?」
張元昊看著雙目圓瞪,幾欲噴火的尹文濤,淡淡地問道。
「沒……沒什麼!」
尹文濤頓時啞了火。笑話,張元昊是一個練氣圓滿的宗門護法,他只是一個練氣四層的內門弟子,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張元昊當著眾人的面殺了他尹文濤,最多也就是受點小罰,無傷大雅。
張元昊也有些苦惱,下品元根十有八九已經被使用了,只是不知道是給歐陽碩用了還是被他老子歐陽炎拿去了。這等天材地寶只需要輔以大量靈石便可很快煉化進體內,提升靈根資質。
該死!怎麼就沒有重視起來呢!
張元昊對他弟子也還是有幾分感情的,但是捫心來說,要是遇到這種事,換作他也會下手。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修仙界就是這樣,誰拳頭大誰就講理。
雖然歐陽碩有個築基境的長老老爹做靠山,但是張元昊可不怕,他還是打算擒下歐陽碩,搜一搜他的身,萬一他沒來得及煉化呢?說不定被自己碰上了,那就是能夠築基的機緣。一輩子大概也就這麼一次。
再說李勇,此人身份也是不一般,他的背後是素來與張元昊不對頭的護法吳乾,也是一尊練氣圓滿的存在,不太好惹。
至於這個尹文濤?
呵呵!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更何況他還對自己的弟子下手,不管是出於對那兩千靈石的貪婪還是為弟子報仇的心理,他反正是死定了。
冷眼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尹文濤,張元昊彎下腰,將手按在他的頭上,前者頓時一個激靈,剛想要掙扎一下,就嘭地倒在地上,血線從他眼鼻口耳之中流出,染紅了地面,已然氣絕身亡。
收回自己厚實的靈力,張元昊抽出被尹文濤抱住的腳,走出略顯破碎的洞府,直接駕起劍光離去。
第二日,就有一名門內執事驚訝地發現內門弟子尹文濤因修鍊功法過激導致走火入魔而死。此事在靈光派之中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被人淡忘。
另一面,張元昊自那日殺死尹文濤后在元昊峰等了大半個月,終於等到了李勇答應聶梵一同飲酒的消息。但黑炎峰卻還是沒有什麼動靜,讓張元昊心頭有些憂慮。
當天夜晚,李勇自護法吳乾的乾極峰出來后,就相約聶梵到靈光派的一座荒峰飲酒。靈光派圈取千百山峰為宗門,還有大半山峰無主,因此有不少門內弟子於無主山峰飲酒作樂。
為了引出李勇,聶梵可是下了血本。他掏出兩百下品靈石購買了一壺珍釀。這種酒就算是張元昊這等護法也只是偶爾嘗嘗鮮,對於他們這種練氣中期的弟子算得上很昂貴了,畢竟李勇若是沒有被歐陽碩收買,渾身家當也才堪堪靈石千枚罷了。
兩人對坐山中,不知從哪變出一塊石桌和兩塊石凳,倒也瀟洒。
「聶老哥,今日怎會如此豪爽,請老弟喝這鶴尾酒?」
李勇也是一貪杯之人,看著聶梵倒出的那一線琥鉑色酒液,拱起鼻子用力嗅了嗅空中瀰漫的香味,咽了一口口水,問道。
聶梵斟滿一杯酒,遞給李勇,看著後者興奮地一飲而盡,鬆了一口氣,笑道:「當然是有些事情要求求老弟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