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發現

  所見者乃是一個身著華服錦衣的英俊小童，此人不過七八歲的年紀，但眉宇之間卻並不似其他孩子那般擔憂或是緊張，而是透露著一股淡淡的自信。他的身後，站立著兩位黑衣僕從，從他們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以及凌厲的氣勢來看，定是世俗的兩位好手。


  身份不一般！這是他給張元昊的第一感覺。根據自己變異的靈識探查，此人身後浮動的是一粒青綠色的種子虛影，比起他們這些灰黑色的來個頭要大了不少，根須脈絡也更加清晰。


  「這到種子底是什麼？」張元昊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繼續排查下去。


  不久，張元昊排查完畢。這批孩子一共三百八十人，其中有三人身後的種子呈青綠色，其餘全是灰色甚至黑色。這三人分別是最先發現的錦衣少年，一名四處張望，身著獸皮衣的山野孩子，以及一名俏生生的小女孩。


  「不知道宗主還有長老他們是什麼顏色的種子！」張元昊剛這麼想到，就馬上打消了念頭，他可不敢用靈識探查築基境界的強者，這對他們來說是大不敬。


  「肅靜！」


  見護法和觀禮弟子基本到齊，孫飛清了清嗓子，渾厚的靈力包裹著低沉的聲音傳遍四方。喧囂的人群立馬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孫飛身為築基修士，又是一派之主，威嚴自然是有的，而在那些沒有修為在身的孩童看來威嚴更甚，頓時不敢吱聲。


  「今日乃是我靈光派五年一屆的入派甄選大比！」孫飛氣沉丹田，聲音傳播四方，「在場一共三百八十位稚童參與大比，但我靈光派只招收百名弟子。」


  場上又喧嘩起來，幾個孩子直接哭了起來，當場被維持秩序的靈光派弟子直接帶走，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不敢亂動。


  孫飛不緊不慢地說道：「此次甄選大比分為兩個階段，分別是靈根測試以及毅力測試。本派長老護法會根據各位測試的結果評定出甲乙丙丁四級，每級分上中下，也就是十二等。本派將會優先錄取靈根優異者，再按總成績錄取。」


  張元昊搖了搖頭，以往每年，孫飛都是如此說辭，但實際上，靈光派只看重有靈根的弟子，所以說靈根測試才是重點，毅力只是一個參考罷了。


  聽了孫飛的話，不少孩子已經躍躍欲試了。隨著孫飛的揮袖，三位築基境的長老以及他自己便從空中落下，站在四個方位，孩童們在幾個練氣四層的弟子的組織下有序排隊，等待測試。


  孫飛一招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便在一名練氣弟子的引領下來到他面前。


  小男孩有些緊張，但還是在靈光派弟子的囑咐下伸出一隻手到孫飛面前。


  孫飛面無表情地掐起一道法訣，一縷青色風刃便纏繞在他的指尖，手指微微一動，小男孩的手心便被劃開一道狹長的血口，涓涓往外流出鮮紅的血液。


  一拍儲物袋，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透明珠子悠悠地飄出。孫飛將珠子放在小男孩攤開的手掌中，令他握住。


  這是測靈珠，低階法器，可以大致測量一個人的靈根。


  血液漸漸浸染透明的珠子，孫飛見著珠內紅色越來越濃，手指一抖，彈射出一絲精純的靈力。方一接觸到珠子，便激起一陣奪目光華。


  在眾人的注目下，光華褪去，灌溉了鮮血的珠子上有一黃一藍兩道淡淡的光澤閃爍著。


  「土、水兩系偽靈根，資質丙下，下一個！」孫飛淡淡地說道。


  偽靈根！小男孩懵懵地站在原地，似乎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很快被一名靈光派弟子扯開，又有一人接著測試起來。


  張元昊搖了搖頭，偽靈根雖然也帶了靈根兩字，但事實上資質極差，也就比無靈根的凡人好了一點，基本上沒有突破築基境界的可能。一般來說，只有下品靈根甚至是中品靈根才有機會進入靈光派。至於上品靈根和再上的極品靈根，這幾十年來就沒有過，據說整個靈光派只有一個人擁有上品靈根，乃是老掌門的弟子，也就是現任掌門孫飛的師姐。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四位築基高手已經將這屆參與甄選的孩童探查完畢。除去原來因哭泣而淘汰的三人，剩餘者一共有中品靈根七人，下品靈根六十八人，其餘全是偽靈根或者無靈根者。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一人兼具中品金靈根和下品土靈根，就是張元昊注意的那名錦衣小童。


  出乎張元昊意料的是，他所探查到背後擁有青色種子虛影的孩童之中，錦衣小童和小女孩是中品靈根，而那個山野孩子只是下品火靈根罷了。


  「看來種子虛影的顏色並不完全代表其資質，但也有一定關聯！」


  張元昊眼珠轉動，心裡若有所思。


  此刻，三位築基長老用浮雲術托著三百餘人飛離了靈浮山。他們要去的地方是第二道毅力測試的地點——問道峰。


  問道峰坐落於靈浮山旁的九仞山，是九仞山的一個側峰，只有不到百丈高度，也就是三百來米，因山勢陡峭得名。每屆甄選大比的毅力測試都在此舉行。


  孫飛捏出一道法訣，四周水元素瘋狂聚集起來，於半空之中凝成一道巨型水幕，水幕之中，一道潔白的雲朵載者一群青澀的孩童緩緩浮行，三名築基長老飛在空中，身上靈力噴涌，推動白雲運行。


  這是高階法術——水幕術，需要練氣七層才能施展，而且十分耗費靈力，只有築基修士才能長時間維持。


  毅力測試說難很難，說簡單卻也很簡單，就是爬山。所有人自問道峰底開始爬，爬得越高，堅持的時間越長，得到的評價也就越高。但也千萬別小看這測試，九仞山海拔近千米，山上寒風呼嘯，山石凍寒，一不小心就會滑落下去。


  隨著一位長老一聲令下，所有的孩子都爭先恐後地攀爬起來。事實上，這群孩子都是經過靈光派的返俗弟子推薦，擁有一定資質，其中或多或少的人修行了凡俗之中的修鍊法門，身體矯健。就連許多女孩子都爬得飛快，絲毫不比男孩子慢。


  張元昊關注的三人都處於上流水準，尤其是那名錦衣小童，此刻爬在所有人前面，遙遙領先。他只要攀住山岩，就能借力而上，如同一隻壁虎。而那名獸皮孩童，則不緊不慢地攀爬著，處於隊伍的第二階梯。


  「啊！」


  山崖陡峭，寒風凜冽，很快就有孩子堅持不住了，大叫一聲，從數十米高的山腰上跌了下來，被一名練氣六層的靈光派執事駕馭飛劍給接住了。


  開了一個頭后，不斷有人堅持不住而跌落，但也有許多人咬著牙死死地攀附在山岩上，顯然爬不動了，但又不肯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