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冷漠的母親
皇帝的頭上頓時已是一陣冷風。
這白蓮心乃是前不久習國新進貴族白家進獻的美人,他看見她的第一眼,便深深地為之著迷,第一夜便召她侍寢,可是還未行周公之禮,便早早的在她的床上迷糊了過去,事後卻看見白色的被褥間有著昭示女子貞潔的血跡,這讓自己不得不有些迷茫。
此後每每召其侍寢,皆是沒有任何的記憶,這讓他不得不有些困惑,不過這樣的美人兒,即使自己沒了記憶,想來也是極美的姿容,一想起自己的身邊有這樣的佳人,便早已心滿意足。
可是此時淩風這樣問起是何意?
“父皇想必是有些累了,兒臣便不打擾了,先行告退!”
淩風忽然有些急促的站起身,略施了施禮,便自行離去了!
皇帝有些憤恨的看了看那堅韌的背影,目光之間皆是狠毒!
該死,早該當時處置了他!省的現在養虎為患!
淩風走的很急,甚至開始動用輕功!因為聽見了那聲音!
“怎麽回事?”淩風站定在遠處院落之間,瞬間便有黑影從四麵飛躍二來,垂首站定在他的麵前。
“主上,蓮美人心病忽然發作了!在飛簷閣中痛苦不堪,卻沒有人為她叫太醫,爾等尊令主上吩咐,密切監視其一舉一動,特來稟報!”
為首的黑衣人謹慎的回答。
淩風半眯著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飛簷閣。
心病嗎?
腳下一點,瞬間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白蓮心麵色煞白的躺在床上,冷汗涔涔,濕透了身上的衣衫,纖細白皙的手緊緊地揪著心口,疼痛難忍!
近來,心絞痛發作的越發的厲害了!也越來越難熬!可是即使是這樣,那個人也還是對她不聞不問,就連來看她一眼,都不肯呢!
最疼的,不是身子,是心啊!
白蓮心有些悲涼的落淚!
“你中了毒?”
忽然黑暗之中傳來一聲微微的歎息!然後,有一雙溫熱的大手靜靜地握住她的手,然後,白蓮心頓時感覺一陣暖和的真氣注入自己的體內,極其巧妙地止住了自己的疼痛!
“我用真氣將你的毒素禁錮在丹田的位置。從今往後,若非得到解藥,否則,不能再有心情上的大喜大悲,也不準再動用武力!”
淩風輕輕地為她蓋上被褥。
“你為什麽要幫我?”白蓮心有些疑惑的看著淩風,極其以外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令她動容的心疼。
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白蓮心忽然感覺自己心中一暖。
“你無須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就好!”淩風麵色一凝,起身快速離去。
白蓮心有些愕然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寢殿,心中有些微微的惆悵!
半月之後!
白蓮心坐在榻前,靜靜地撚著繡針,將手中已經繡了差不多的手絹兒修繕完整。外間便有太監侍衛等人不斷地來回走動。雜亂不已。
她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寢殿門前,正要踏步出去,迎麵便有一個人闖了進來,直直的撞進她的懷中,力道強健導致她差點身子失衡。
“小姐,夫人讓您回去一趟,立刻!”來者是一位老婦,看這白蓮心的臉麵無表情的說了一聲,然後不等白蓮心回話,便徑直離開了。態度傲慢至極。
白蓮心心中一緊,歎息一聲,目光掃過飛簷閣的每一個角落,卻忽然發現,似乎,總是沒有一個角落真正的屬於她!
無論在哪裏,都沒有屬於她的一點一滴呢!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轉身緩緩走進屋,神色間滿是疲倦。
“啪!”
黑暗的房間裏,一聲脆響,白蓮心的臉上頓時紅腫一片。
她緊緊捂住自己的臉,目光有些悲傷地看著眼前穿著華麗的女人,心中早已冰涼。
“我叫你進宮是幹什麽的?你都在幹些什麽?淩風不僅沒有死,竟然還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在宮中部署半個月,逼的我們白家節節敗退,皇帝不得不遜位於他,我和你父親多年的精心部署,皆是白費了!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要你有何用?”
狠狠地一掌,將白蓮心打退到了五米開外。
口中一口甜腥無法抑製的流出嘴角,看著不遠處滿臉冰冷的生母,白蓮心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垂首低眉,濃黑的秀發散落在麵龐上,很幸運的遮住了她無法抑製的眼淚。
“現如今還有能力一轉乾坤的,隻有滾州的襄王了!他雖然已經年過七十,手中卻有著雄兵百萬,昨日你父親已經快馬加鞭將你的畫像送到了襄王府上,襄王爺對你很滿意!今日回去好好休息,後天一早襄王府的馬車會來接你!”
白蓮心默默地從暗房中退出來,刺眼的陽光照得她眼睛生生的疼,下意識伸手去揉了揉眼角,卻發現自己的淚水卻越擦越多,怎麽也擦不幹!
嗬!這就是她的母親嗬!
白蓮心的記憶中從未有過關於母愛的畫麵,記憶中的母親看著她時,目光之間皆是滿滿的厭惡,還有無止盡的嚴厲。
四歲開始,她便將她扔進殺手營中訓練,劍法武功,琴棋書畫。每每出現一點點力不從心,迎頭便是母親的一頓毒打。
十二歲時,她出了第一次任務,殺了一個父親的勁敵。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親手殺人,她站在那人的麵前,看著地上流淌的鮮血,還有那人瞪得老大的雙眼,極力忍著全身的顫抖。
那一晚,她回到白府,躲在被子裏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卻始終沒有等到母親前來看她一眼。
父親誌在天下,對於皇位早有覬覦之心,母親一力支持輔佐,而她,便是母親手中一枚可以隨意利用安插的一枚棋子。
回到自己的房中,白蓮心坐到床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臂。
為什麽外麵那樣溫暖的陽光,自己卻還是覺得這般的冰寒呢?
她這一生都忘不了母親第一次將她送人的場景。
十三歲,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眉宇間已經隱不住那樣驚心動魄的美麗與嫵媚。那一日,父親的合作夥伴——吏部尚書王誌傑前來與父親協商事物,不慎走錯路途,自她房前經過,一眼便看上了她。
隔天,母親親手將她送上了前往王府的馬車。
稚嫩而青澀的身子,靜靜地躺在那張曖昧而奢靡的床上,她的心中滿是彷徨和掙紮,更多的,是數不清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