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七、離去
要是就這樣讓莫里斯走了，遺禍非常。
陳少陽心中有了決斷，駕馭著無極衝天而起，朝著黑雲莫里斯追去。
在他身後，所有殘餘的魂力都化作一道颶風，緊隨其後。
莫里斯驚怒，自己已經對陳少陽手下留情，他竟敢窮追不捨，欺他死靈族勢弱不成。
莫里斯驟然停下來，黑雲再度合攏，雖無初始那般壓迫力，卻也下方生靈感到窒息。
陳少陽迎頭追上，卻見那黑雲變幻，竟化作一道風刃，遠遠地斬了過來。
拔劍，太極轉。
陰陽二力交融而出，正面撞上了那道風刃，片刻僵持之後，黑雲的餘波穿過劍氣，衝擊在無極身上。
陳少陽在機艙之內悶哼一聲。
他吃了一個小虧，正面硬撼終究不是黑雲的敵手。
不過一切仍在他的預料之中。
黑雲出了這一擊，已然是全力出手，氣勢更減一分。
陳少陽身後，卻還有颶風一般的魂力儲備，都是他沒有來得及消耗轉化掉的。
這些魂力總量仍舊十分龐大，畢竟陳少陽境界有限，能夠吸收的只是少許。
熬過了煉魂之痛，陳少陽已經對這些魂力有著一定的控制力。
若是他可以沉下心來，慢慢消化的話，這些魂力說不定可以助他直接突破神帝的界限，摸一摸那莫測的神尊之境。
然而，他將魂力席捲，就已經註定了沒想要這些魂力。
颶風停轉，陳少陽的劍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魂芒。
「去死吧。」
陳少陽輕聲道。
體內的魂力、陽力全部傾瀉而出，灌注在那一劍之上。
甚至於無極浩瀚的精神海也被他抽調許多。
這一劍，陳少陽已經傾盡所有，捨棄了一切防禦。
漫爍著黑芒的劍鋒無聲無息，銳不可當。
莫里斯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躲卻已經遲了。
劍鋒在他的視野中不斷放大，放大，而後輕飄飄地印在黑雲之上。
透過黑雲，又印在了一顆米粒大小的核心之上。
劍鋒過，核心破碎。
黑雲猛地一頓，破碎的核心化作一個小小地黑洞，呼嘯嘶鳴。
黑雲、魂力、劍鋒全都被這黑洞所吸引，而後吸入其中吞噬。
陳少陽亦是如此，無極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又極其靠近黑洞，被拉拽著超黑洞而去。
陳少陽並不慌亂，也無有那種將死的絕望不甘。
他仍在回味那一劍。
那是他修行以來，斬出的至高的一劍。
哪怕斬出這一劍后才知道它的代價有多高昂。
哪怕這一劍的代價是他的生命。
哪怕這一劍的代價是他的靈魂。
陳少陽從未想過自己活多久。因為這世道就是這個樣子。
不論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都不過是滾滾紅塵中的螻蟻，生死不過平常事爾。
尤其是在經歷過那麼多的生死波折之後，就更加看開。
只是回望後方，不顧一切追來的黑玫瑰，睚眥欲裂的坦克，心中終究湧起了點點不舍。
「你的時代才剛剛開始，這種事情就讓老夫來吧。」
祖巫的蒼老的聲音在陳少陽耳邊響起。
他的身軀已經軟倒在了城牆之上，化作一道幽藍色的光芒越過陳少陽。
「這些時日，與爾等相處甚歡。今日老夫離去，這魂力算是一份薄禮，還有一些東西都在那軀殼之上，去尋了，找合適之人傳我巫術。」
祖巫的聲音頓了頓。
「這死靈界來得蹊蹺，吾去求證一些事情，若有緣必會再聚。」
祖巫臨去，化作一魂，末了化作一道人形虛影朝著陳少陽笑了一下，飽含深意。
隨後，陳少陽感覺到一股輕輕的排斥之力，將他從黑洞之中推開。
黑洞仍舊，天光已暗。
片刻之後，一切歸於平靜，下方的屍群驟然失去了所有支撐一般紛紛倒地。
這場戰爭，來得很快，結束得也很突然。
當然也有例外，實力在神皇以上的屍獸都自行離去，並沒有因為莫里斯的陣亡而失去行動能力。
只是他們之後的結局會如何，沒有人知道。
吸力與壓力都消失不見，黑玫瑰也來到了無極旁邊。
二人在空中並排而立，望著已經縮小成一個手指大小並漸漸消失的黑洞，久久不語。
半小時后，南境防線大營之中，兩個高冠道袍，手持拂塵之人坐在陳少陽對面，輕輕摩挲著手裡的茶杯。
「如此說來，是陳總督擊殺了死靈族的前哨，打敗了城外的屍群大軍？」
這二位帶著聯邦授權而來的謫仙查看過城外的戰場，其上殘留的氣息仍令他們感到凝重。
他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弱神帝級修為的人能夠擊退死靈族的前哨。
他們早已接觸過那道門，也知道很多陳少陽不知道的內幕消息。
死靈族的前哨實力對他們來說不算很強，卻遠非一個神帝能夠對付的。
別說神帝，哪怕是普通的神尊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除非能夠像他們一般，觸摸到一些道的邊緣，成就謫仙境界。
當然，謫仙也只是他們的說法，現在的說法就叫強尊者，或者是半聖。
二人對陳少陽有所懷疑，好在事情終歸很好的解決，而他們又找不到明顯的疑點。
逗留了半日之後，兩位謫仙便回了皇城復命。
陳少陽有心想問問皇城的情況，卻沒有得到答覆，只能就此作罷。
兩道金光往北去，二人仍在討論南境防線之事。
「那位陳總督身上明顯有一股魂力氣息，此事絕非那麼簡單，咱們為何不查下去？」
其中一個瘦高些的問道，他對陳少陽身上的魂力很感興趣。
「皇城之中有變，道祖傳來消息讓我們即刻趕回去，不得逗留。這邊的事情只是小節，趕快走吧。」
說罷，就加快了速度。瘦高謫仙無奈，也只得回頭看了一眼南境，而後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陳少陽、林諾諾、坦克等一眾核心站在南境的指揮大廳之中，看著屏幕上的兩個光點加速離開，都鬆了一口氣。
另一個潛在威脅走了，就到了分享戰利品的時候。這次的戰鬥，雲省南境固然損失不小，但收穫同樣喜人。
其中最大的收穫就是陳少陽收納到人皇鼎中那一團龐大精純的魂力，還有許多高階屍獸留下來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