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一、攻城
死靈族來到這個世界，和異族其實沒有什麼區別。非本世界的生物，自然而然被世界意志所排斥。
這種排斥會隨著生命層次與實力等級的提高而逐漸加強。
例如普通的生靈，受到的排斥就表現為水土不服。或是空氣無法呼吸，或是缺少生存所需的水分養分等等。
然而到了尊者級這個層次，能夠自由轉換不同形態的能量之後，這樣低層次的限制就不復存在。
因此他們受到的限制就升格為規則和靈魂層面的排斥。
死靈族固然強大，固然可以將地球的靈魂直接轉化為死靈。
可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他們與異族不同。
異族只是一群喪家之犬，為了生存已經逃離了原世界。甚至放棄了自己靈魂本源存在的根基，漂泊在這浩瀚的宇宙之中。
他們面對地球的世界意志，採取的方式是迂迴。
用迂迴的方式誘導靈魂體內的因子，使之逐漸轉化為自己族類的本源。這樣的方式雖然慢，勝在穩妥。
死靈族的方式簡單粗暴，見效快，受到的排斥自然就大很多。
若不是死靈族確實無比強大，僅靠著一個尚未完全開闢的空間通道就藉助本源輻射抵擋住了世界意志，他們的死靈之氣在感染第一批生靈的時候就已經被世界所產生的「抗體」吸收殆盡了。
這也是為何，南鯤與白鷗沒有進行完全的轉化原因。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保持著尊者級的實力而不被世界意志所排斥甚至是抹殺。
也正因如此，南鯤與白鷗作為生存了千萬年的古生物，面對祖巫會毫無底氣。
他們的實力，在他們選擇成為二五仔背叛者的時候就有了很大程度的下跌。
躲在黃雲之中，兩頭上古凶獸這才感受到了一絲的安定。
南鯤睜大了暗淡的黃色雙眼，死死盯住祖巫。
白鷗仍然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態，身上白色帶著污濁黃色腐蝕質的羽毛輕微顫抖。
「你是何人？」
南鯤怒道，身後的黃雲卻已在悄無聲息地朝著祖巫大人擴散過去。
黃雲無聲，且已經散做清風。這樣無形無色的「毒素」，就算是尊者級也要一點時間才能察覺到。
可惜死靈的族的空間通道並未完全開啟，黃雲能夠感染的生靈有限。
只有等待被感染的生靈殺死更多的生物，搜集到足夠的靈魂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波的擴張。
「藏頭露尾的，懦夫。」
祖巫輕輕冷哼一聲，擴散而出的黃雲毒素倒卷而回。
一聲凄厲的，源自靈魂的慘叫從黃雲之中傳出，震得南鯤與白鷗都煞白了臉。
嚎叫就是一道軍令，下方的屍群動了。
如同喪屍出籠，蝗蟲過境，山呼海嘯，浩浩蕩蕩地穿過第二重雷陣，第三重雷陣…
轟隆隆！
震天的地雷爆炸聲響徹整片大地，站在防線城牆之上的士兵們感覺到腳下絲絲顫抖。
幾乎在同時爆發的五道雷陣造成的輕微地震。
衝鋒的屍群瞬間少了三分之一。
被炸成碎片的凶獸、人類屍體接近三萬，整個雷陣變成了一道斜坡，越靠近防線，坡度越高。
散碎的腐肉與骨頭鑄成了一條可以攻城的道路。
恐怕設計防線的聯邦設計師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攻城方式。
屍群已經近在眼前，訓練有素的南境軍團只是停滯了不到兩秒，便展開了還擊。
「開火！」
這個時候已經不用坦克來命令，各個小隊、大隊的主官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最先到來的還是防線後方的炮兵陣地，小口徑的導彈與低功率粒子炮同時開火。
絢爛的粒子束能掃過一處便是幾十上百頭屍獸融化。
每一顆高爆炸彈炸響的地方就會掀起一陣黑褐色的血雨，肉塊散落一地。
火力並非不猛。
但屍群不知痛苦與死亡，又受到黃雲之上死靈族的鼓舞，衝鋒悍不畏死。
前赴後繼的屍群將斜坡越搭越高，慢慢靠近城牆。
城頭的士兵們脊背有些發涼，但並不影響他們手頭的動作。
粒子步槍、粒子機槍、粒子機炮同時開火，割韭菜一般將衝過炮火封鎖的屍獸打成篩子。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即便頭顱爆碎，雙腿盡斷，仍然在用兩條半腐爛的手臂朝城頭攀爬，士兵們想到了地獄的情形。
城頭雖難，卻始終未能被屍群攻破。
再多的屍獸也只能在城牆下化作一堆碎肉屍骨，一點點地堆高地面。
「吼~」
整齊雄渾的獸吼在屍群後方響起，大地開始顫抖。赫然是一群體重比裝甲車還要重數倍的犀牛屍群。
它們每一頭都有接近三米高，倒三角鉤的獨角就足足有八十多公分長。
接近兩千頭犀牛屍獸同時奔騰起來，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超能粒子炮、斬王系列炮，不計代價，開火！」
這樣以速度與蠻力見長的凶獸一旦完全衝鋒起來，一定會對防線的城牆造成巨大的傷害。
坦克深知這一點，再也不藏著掖著，當即下令重火力開火。
咻咻咻的炮彈與粒子束流聲響徹城牆上空。
衝鋒在最前方的犀牛被融化、擊穿了接近五百頭。
但是犀牛凶獸變態的防禦力體現了出來，哪怕被斬王系列直接擊中，這些凶獸的屍身也不會完全融化。
後方的犀牛屍群盯著前方破破爛爛的屍體，竟然將南境軍團的重火力威脅下降了不少。
坦克後方的兩位軍官臉色難看，他們一位是聯邦派駐的火力專家，一位是原西羌候旗下的斬王營營長。
他們二人都是向坦克拍著胸脯保證過「我的炮火集群可以撕裂一切陣型」的人，沒想到打臉來得那麼快還那麼直接。
坦克面色沉凝，卻並未慌亂。
他還有底牌尚未動用。
直覺告訴他，屍群的攻擊看起來莽得一匹，實則井然有序，頗有章法。之所以看起來莽，是因為很多人都忽略了進攻只是屍群，而不是活生生的人類或者凶獸的原因。
這些屍群，就和異族那些底層的兵力一樣，只是一種可供消耗的炮灰罷了。
坦克甚至覺得這些屍群背後的主使是在有意地消耗屍群的數量，恐怕還有更恐怖的事情還未發生。
轟隆！
犀牛屍群撞擊在十米高的城牆下，最前頭的犀牛屍獸直接將自己活生生拍成了肉醬，在城牆牆體上炸開，如同被拍碎的臭雞蛋一般到處都是。
雖然劇烈搖晃了一下，並且有著絲絲龜裂，城牆依然安穩如山。
聯邦的工程部總算不是完全廢物。
坦克心頭剛剛鬆了一口氣，就看見屍群後方升起的飛行屍群，嘴中還聚集著能量束流。
下一刻，密集的能量束流便轟擊向剛開向犀牛屍獸開火的炮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