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意料之外
坦克怒視李青,繼而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幾個隊友。
李青面色鐵青,卻不作言語,也不看坦克,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其他人除了陳少陽面色有些古怪以外,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沉默不言。
坦克面色不變,怒意勃發。
「陳少陽的副隊長雖然是上面指定的,卻也是經過老大同意的,怎麼就不能繼任隊長?」坦克繼續發問道。
「我們誰也沒有說少陽不能繼任隊長,只是說隊長應該具有的一些能力,坦克你不要那麼激動。」
李青淡淡道,不過片刻之間,他的臉色便恢復了正常,彷彿剛才的怒意只是幻覺,他甚至開始溫言安撫坦克起來。
「你們沒有說,不過你們不就是那個意思嗎?」坦克仍然不依不饒,這下便在沒有人搭腔了。
眾人心思各異,卻不好說什麼。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我覺得咱們應該遵從隊長的意願,不管他有沒有說過誰能繼任隊長,但是他選定了少陽,那就有那個潛在的意思。」見眾人都沉默,坦克也不好意思再做出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語氣緩和了不少。「至於指揮經驗什麼的,可以學,少陽那麼年輕,時間也還很多。」
坦克說完,很殷切地看向陳少陽,眼中儘是善意。
陳少陽頗有幾分受寵若驚地感覺,難道是因為自己幾頓飯就把坦克變得如此傾向自己了?這理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但是他又實在想不通坦克為什麼如此看好自己,甚至與不惜和隊友說了那麼激烈的言辭。
「可以學,用什麼學?用咱們的命來學嗎?」眾人都不說話,李青知道自己再不能沉默了,幽幽地說道。
「怎麼?貪生怕死你可以申請調到別的小隊去。」坦克不依不饒,針鋒相對。
「因為一個蠢材而置小隊的安危於不顧,這就是你對這個小隊的感情嗎?」李青也毫不示弱,譏諷道。
「討打!」坦克的憤怒被這一句話火上澆油,額頭青筋暴起,突突直跳,眼看就要擼起袖子撲到李青面前打一架。
陳少陽見狀趕緊按住坦克,雖然坦克力氣奇大無比,卻因為內傷而發揮不出幾分,陳少陽好不容易才將他安撫下來。
「大家都好好說話,不要著急嘛。」陳少陽溫言說道,這種情況,他實在不好表示什麼。「不如這樣,大家來一個不記名投票吧。」
他看向眾人,忽然想起沉睡前的選班長,不由得輕輕一笑,這麼簡單的方法,怎麼就沒早點想到呢。
「好!」
坦克和李青都是眼前一亮,都覺得這個法子好,只是喊出聲之後,坦克很不高興地怒視著李青。
「我就看看,有幾個人支持你。」坦克冷哼道。
李青卻沒再說話,只是同樣面色不豫。
在陳少陽忙活之下,很快眾人便投票完畢,各自遮遮掩掩地在紙條上寫下了自己中意地隊長人選。經過商議推辭之後,決定由猴子來唱票。
平時大大咧咧歡脫無比的猴子驟然接受這麼正式的任務,顯得十分的激動,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哪哪兒都很彆扭。
「唱票吧。」陳少陽莞爾一笑,輕聲說道。
猴子點點頭,拿起了手中的紙條。
「李青。」
李青滿意地點點頭,眼中有點兒得意的神色。畢竟第一個抽到的就是投給他的票,那豈不是說明投給他的票數很多,所以幾率才會那麼大。
「陳少陽。」
李青的臉色忐忑了幾分,這下換成坦克滿臉得意,看他的樣子,這張票說不定就是他投的。
「坦…坦克?」
不但是唱票的猴子有點兒詫異,連坦克李青都驚詫無比。
「這,還可以投俺老坦嗎?」
坦克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問道。
「當然可以。」陳少陽笑著說,示意猴子繼續唱票。
猴子拿起下一張紙條面色古怪地看了李青一眼,明顯地憋著笑意。
「坦克、李青、坦克。」
他一連拿起剩下的三張紙條,一口氣念完了所有的名字。
李青面色煞白,怒意勃發。坦克一連懵逼,這情勢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猴子面色古怪,明顯的憋著想笑,他也是投的坦克,只是第一張紙條的字跡肯定不是他的,所以當時才有些驚訝,看來有隊友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陳少陽也是滿臉笑意,拍了拍坦克的肩膀說道:「咱們小隊就拜託你了,隊長。」
「這個,我?」坦克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這個,我能當隊長嗎?我怕當不好。」坦克弱弱地說道。
「沒事,這不還有副隊長和我們嘛。」
「對啊,還有李青大哥幫我們參謀呢,咱們是一個團結的小隊嘛,你說是不是,李青大哥?」陳少陽笑著看向李青,眼底滿含深意。
事已至此,李青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是冷哼了一聲,說道:「每個人各司其職就好。」
說完也不打招呼,徑直就離開了帳篷。
陳少陽看著李青的背影,道道思緒閃過腦海。
眾人都圍到坦克身邊。
「坦克,你可是隊長了,以後可得照顧著我們。」猴子笑著說。
「對對對,以後可不能自己去偷肉了。」老鼠也是笑意吟吟地說道。
「這個…這個…」坦克被眾人圍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所措。
本來情緒很低沉的眾隊員因為坦克的當選隊長似乎都振奮了許多,陳少陽也很滿意這個結果,他看得出來,眾人都是比較喜歡坦克的。至於還有一張投給李青的票是誰投的,那已經不重要了。
李青獨自走在營地里,心緒有些複雜低沉。聽著帳篷里不時傳來說笑的歡聲笑語,他心裡不由得泛起點點波瀾,開始重新審視坦克這個看起來十分魯莽的人。
難道他其實是個心機深沉之輩,明裡支持陳少陽,以奪取陳少陽的好感,實際上早就串聯了隊友保證自己能百分百當選?種種可能在他腦海中閃過,卻都是猜測和推理。
他在營地里站了一會兒,握了握拳頭,回了自己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