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一拳
一行三人走在街上,不時有人打量著他們。畢竟這一半大倆小的組合確實奇葩了一點,兩個小孩子穿得破破爛爛,陳少陽穿得不算華麗,卻也不算很差。三個人一面走,一面這裡看看那裡看看,一眼就能瞧出他們是外來者。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陳少陽的一身裝備有些扎眼,材質精良的背包,一看就不凡的靴子,惹得不少識貨之人的注意。
只是他們除了多看兩眼也沒有別的舉動,畢竟這兩樣東西雖然從外表看還不錯,卻並不值得為這個就對底細不明的人出手,他們都在等,等有人按捺不住先跳出來,試一試水。
陳少陽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些人異狀,心裡暗自嘆了一聲,雖然魯班老頭子已經考慮到這種情況,將他的裝備進行了處理,但還是瞞不過許多有心人的眼睛。而且他帶著兩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幾乎就是貼上了一個明亮的外來者標籤。
這裡啊,你們快來打劫新人啊。陳少陽覺得自己頭頂就掛著這麼一個條幅。
忽然,他心有所感,身後應該是有個人在跟著他們,但他沒有回頭,帶著兩個小孩兒左拐右拐,進了一個沒什麼人的小巷子。
進巷子沒有多久,跟在後方的人就發現陳少陽他們不見了,正是胡漢三。
胡漢三倏然一驚,不好,這個小子竟然早就發現了他,還故意帶著他兜了兜圈子,這才把他帶到這個小巷子來。他不由得忽然想起初見面時陳少陽那極快的速度和隱隱比他還要大的力氣,心裡有些突突,如此老練的手段,恐怕不是很好解決。
「果然是你。」
陳少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在一動小樓的樓頂上,陳少陽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說道,旁邊坐著兩個小孩子。
陳少陽怕待會兒戰鬥波及到他們,特意把他們送了上去。
胡漢三不這麼想,他沒多廢話,深知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從背後取出一把刀柄,衝刺過程中那刀柄竟然慢慢舒展看,變成一把五尺長的唐刀。
他就是靠著這麼一柄如指臂使的長刀在黑街立足下來,並且打拚出了自己的一間店鋪,一間開在街口不遠專門做生意的——黑店。
「來得好。」
陳少陽從樓頂躍下,踩著牆壁沖向胡漢三,他的太極心法進入第二重,所謂的飛檐走壁已經不在話下。再者,他擔心胡漢三衝上天台傷害兩個徒弟。
其實從這個胡漢三看向那兩個能量晶的眼神開始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又不好當場要回來,再者他也想看看所謂的黑街實力如何。能在黑街開店,並且敢對陌生人動心思的人想必也是一個小小地頭蛇,如果他見財起意跟了上來,就與之一戰;如果他糾集團伙,陳少陽就把他們遠遠甩開,他相信單論武者的直覺和藏匿,這些沒有修習過武道的人必然不是他的對手。
要知道,他雖然看起來十五六歲,內里的靈魂卻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成年人。
胡漢三不愧於他的強壯的體格,竟然有著驚人的速度,兩層樓高的牆壁竟被他借著衝刺力量幾乎能衝到樓頂,如果沒有陳少陽飛身之下阻攔的話。
長刀揮舞,橫向一斬固然快而凌厲,遠遠超過平常人所能施展的極限,卻並不能對陳少陽造成有效的威脅。
他柔若無骨的身軀往後一仰,那刀身便貼著他的胸前掃過。他的去勢卻沒有絲毫停止,迅速地貼近胡漢三。
胡漢三心知不妙,還來不及反應,一隻拳頭便迎面而來。
噗嗤。一聲鼻樑骨斷裂的聲音在胡漢三耳邊響起,胡漢三兩眼冒金星,鼻涕眼淚都被打了出來,這是鼻樑骨遭到重擊的自然反應。
他前沖之勢戛然而止,向下墜落。不過他不愧是在黑街之中廝殺出來的人,即使正面陳少陽挨了一拳也沒有失去反抗能力,手中的刀終於收回來,借著下落比陳少陽快的優勢拉開距離,再次揮出一刀。
陳少陽也在凌空之中,本欲乘勝追擊,卻被長刀所阻,再度慢了幾分。
剛一交手,胡漢三就吃了一個大虧,自然不敢再大意,在牆上蹬了一腳,橫飛出去,幾個翻滾才停住,站立起來。
他手裡仍然握著長刀,這給了他不少的底氣,方才的失利並不能影響他的決心,富貴險中求。
樓頂的兩個孩子早已經看呆了,雖然早已見識過這個師父奇怪的本事,但那不過是欺負欺負他們這種小孩子,哪有現在這般空手對長刀來得震撼人心。
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遠遠地跟了上來,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他們看見胡漢三吃了虧,不由得紛紛心中一凜,這胡漢三在黑街也算是小有名氣,一把長刀也是從血里火里廝殺出來的人物,出手狠辣凌厲不是個弱茬,卻沒想到主動出擊竟被一拳打斷了鼻樑。
「點子扎手啊。」有人說道,很看好陳少陽能獲勝,心裡的歪心思也淡了不少。黑街就是這樣,崇拜強者,實力至上。
「也不一定,方才那小子不過是佔據了地利之勢,現在癟三兒還沒倒下,誰勝勝負還很難說。」又有人說道,這人覺得胡漢三更有獲勝希望,畢竟他是經歷過許多生死廝殺之人,有許多反敗為勝的戰績。再反觀這個半大小子,方才的一拳雖然勇猛,卻分明少了許多一擊必殺的氣勢,絕對是個雛兒。這樣的人哪怕實力再強些,也有可能陰溝裡翻船。
雖然眾人各有想法,卻並無一人退卻,他們在等,等一方失敗,另一方洋洋得意之時衝上去撿個便宜,又或者兩敗俱傷,一舉豐收。要知道胡漢三在黑街口那個店鋪,可是惹得許多人眼紅的,要不是礙於胡漢三的實力和他廣闊的交遊,早就有人想出手幹掉他據為己有了。
這些人拉幫結夥,想要人多勢眾,卻又各自戒備,生怕被搶奪了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