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因禍得福
金滿堂心想自己已經惹下不小事,理智上應該多一事不如小一事,可是情感上,她還是想幫小花。本來應該先問過陳東,可是他還沒來,就自作主張答應了。
小花感激地握住她雙手。
金滿堂咯咯笑了兩聲,解下荷包打開封口將裡面的銀子倒出來,一共有四個小銀寶。她踮了踮,足有二十兩重。
「這裡二十兩,先給你,晚些兒我得了空再來尋你。」
小花忙接過來,飛快地收好,這時已經有好幾個往店裡走來,大概是要買包子的。
沈修宜覺得打鐵得趁熱,事不宜遲,「你幫我留意店面,我打算先租下來裝修一番。」
小花應下來,招呼客人去了。
金滿堂三兩下吃完早餐,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十分滿足。
和小花打聲招呼后,金滿堂離開包子鋪,站在街角等陳東。不一會兒,陳東駕著馬車趕來,招她上馬車內坐好,才又駕向專門寫書契的先生那兒。
那個先生姓湯,在西大街擺攤營生,風雨不改。
原先往香燭鋪旁邊放張書案就算了,後來他兒子跑買賣多賺了幾個錢,給支了個小鋪面喚西草堂,開在裁縫店旁邊。
因為原是個秀才,除了給人寫信外,也有育人子弟,一次只帶三個學生,多了不要。
到了西草堂,陳東撩起帘子讓金滿堂下地。
「呃,東哥。」金滿堂飛快地把小花的事悄聲說了一遍。
陳東覺得自己哪裡是撿了個便宜妹妹,簡直順帶開了個移動善堂,就像蝸牛,這個妹去到哪,殼就背到哪。
他從錢袋取出三兩碎銀裝進她小荷包裡面,又掏出一張五十兩銀票遞給她,「你那金葉子不方便帶出門,也不方便用,有空我幫你換成銀票存在錢莊裡面,你以後憑自己的私章就可以在錢莊存取銀錢。」
金滿堂很有顧慮,「萬一私章給偷了或者被人仿鑄呢?」
陳東笑道:「偷了就報案,再重新鑄一個私章。若這麼容易被仿鑄,這錢莊生意還能興起來?」
金滿堂這才覺得陳東的主意很好,「那我們走吧。」
湯先生剛在內堂給學生上完一堂課,現在坐在外堂看書,聞聽陳東和金滿堂來意,取出兩份書契,按他們的要求在空白處填好,再交給他們。
金滿堂覺得這湯先生腦子挺好使喚,怎麼就甘心做個給人寫書信的呢?又想到古代的書獃子科舉一途不通好像就沒什麼用了,如此這般也就沒了那種唏噓感,起碼有飽飯吃嘛。
待墨跡幹了后,金滿堂將書契收好,問道:「多少銀錢?」
湯先生道:「二十文錢。」
金滿堂沒有銅板,拿了一個銀錁子給湯先生,換回來九百八十文錢。這麼重,她隨手就交給了陳東,又從他掌心數了一百文錢用紅繩穿好放進荷包里。
別了湯先生,二人又往李阿婆那兒去。
經過長安大街時,金滿堂在小窗口看到有兩個連在一起的鋪面貼著出租的字樣,心動不已。
金滿堂心跳如擂,好想立刻跳下車租賃下來。打滾啊賣萌求空間閃現!
誰想馬匹突然失控了,發瘋似的撒腿瘋跑。路上行人尖叫連連,都怕被馬蹬了一命嗚呼,爭先恐後地往巷子里跑去。
「滿堂,坐好。」陳東交待完,躍上馬背,抽出匕首一刀抹頸,棕馬一聲長嘶跪摔在地。按理說沒了帶動力,重量不輕的車廂該是會停下,誰知道線索在棕馬停止奔跑前斷裂,狠狠地摔了出去並砸到一家店鋪門邊的牆上。
「呯!」牆體應聲而裂,車廂四散,裡面滾出一個滿臉是血的小人兒。
「滿堂!」陳東悲叫,飛身撲過去抱起她,攔了一匹馬匆忙往城西疾馳,趕去若水堂。
金滿堂意識逐漸渙散,心裡除了想罵娘沒別的。陳東好像很傷心,她想安慰他,卻沒有力量抬手,甚至張不開眼皮。
她明白自己被暗算了,兇手不用陳東說準是用企圖用玉佩裁臟她的主謀,或者同黨。
同黨能有誰呢,不外乎是縣太太和姚家想置姚死於死地的人。
講真,陸鳴一個快死的人了,如今有一線生機就放生他不好嗎?為什麼要趕盡殺絕。
她恐怕再活一世,也不明所以。
東哥,別傷心咯。
金滿堂感覺自己已經吸不進氣了,哎,又白活一場。明明要死了,怎麼居然看到兩團一黑一白的影子。
好奇怪的模樣,黑衣人是白眼珠兒,沒有臉。白衣人是黑眼珠兒也沒有臉。
難道是她穿越前遇見的黑白無常?
「喂!」她瞬間生猛了,「答應給我的空間呢!」
黑指指著白,「他設置失誤了,本來你不會受重傷,可你不受重傷我們就沒法再見。」
「哦!」金滿堂覺得這撞擊猛烈程度剛好,既不會當場死亡又恰好可以見到小黑小白,「我空間呢!」
小白冷聲道:「你先取個名字。」
金滿堂立刻明白小白是要自己給空間取名,「呃,金草堂。」就這樣簡單易記。
霎那后,小白已經設置好,「以後你想進入空間就在心中默念金草堂即可。」
小黑詳細說了注意事項,一再問金滿堂懂得沒有,她說懂得,他們就打算離開。
「會不會突然消失的?」如果會的話,她要多一手準備。
小黑道:「神的空間應該很穩定。」
金滿堂不禁心滿意足,向他們拜了拜,「我會給你們上香的。」
小白撇嘴,「我們才不要吃香,那不過是你們的幻想。」
金滿堂笑了笑,也沒追問他們要吃什麼,如果下次還是瀕死之境才得以相見,那麼就不要再見。
「可是最後我們還是會再見的。」小黑笑吟吟,白色的眼珠兒莫名透著一股深意。
金滿堂笑道:「好啊,等我百年歸老再見。」
過約莫半個時辰,金滿堂才悠悠轉醒。哇!她的頭好痛!是不是裂了,腦震蕩什麼的,古代醫生能看好嗎?可不要影響她智力了,本來就不高。
她默哀半晌,睜大眼睛往外探去,自己躺在一張小榻上,用白絹裝點的門格透著淡淡的日光,門外站著一個梳雙丫髻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