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尋求外援
「我娘親出身大戶人家,雖然是庶出的小姐,可是我姥姥有本事,陪嫁自然就多了。」姚飛霞勾起嘴角,說起娘親與外祖母家,臉上充滿自豪。
金滿堂笑咪咪討好地說:「我覺得四小姐更有本事,把嫁妝都握在手裡了,而不是給賊人貪去。」
「如何沒貪去?」姚飛霞露出恨意來。
「遲早叫他們吐出來!」金滿堂當然同仇敵愾,和姚飛霞在同一條道上,使她更加有勇氣和信心了。
「我走了,辦事去。」
「先幫我查一下我喝的葯。」姚飛霞相當愛惜身體,對此憂心忡忡。
「放心。」金滿堂讓姚飛霞好好休息,出了裡屋,問小滿葯是在哪裡煎的?結果她說就在耳房裡頭煎的葯。
這好辦,直接讓小滿把藥渣子裝袋就成了。
熬藥少說三、四個鐘頭,怪不得姚四精神不濟,試問誰聞著這種藥味能有精神,更何況這葯有毒!
金滿堂打了個冷顫,要是她,准把葯爐子打翻。
苦命的姚四。
金滿堂本無意吩咐憐竹苑的奴婢保守秘密,轉念一想,特地交待才顯得事關緊要吧。
本來這個想法,她正兒百經嚴肅地讓諸人守口如瓶,不得外泄。
統共就五個人,要是有姦細極容易分辯。
進出姚宅都是順順利利,順利得金滿堂心裡不太踏實。出了姚宅看到像個門神似的陳東時,她快步上前,見他臉色不善,立刻趁他未語之際把去姚府的目的說出。
陳東雖然生氣,但看她如此誠實,也不好說什麼。
金滿堂托著下巴問:「太順利了,是不是有人故意放水?」
陳東眼神透著深思:「故意為之?那得猜透對方所為何事。」
「東哥說得對,咱們首先處理眼前的事吧,我昨天帶了一包藥渣子,你有看到嗎?」
陳東不答反問:「很重要?」
金滿堂想及自己能力有限,人脈也局限,對陳東諸多依仗,遂拉著他衣袖,走到一旮旯,把她與姚四的事和盤托出。
陳東聽到,神情變得異常凝重。
此事涉及姚家內宅陰私就算了,縣令那邊居然也有臟腑之事。如果假設成立,不止有人想陸鳴死,更加有人想姚飛霞陪葬,這潭水就太深了。
看著一臉期盼的金滿堂,陳東猶豫了。
「罷了,先到馬車上取來藥包,再到若水堂驗一驗。」
二人快步趕回陳宅。
正是午膳時分,堂屋歡聲笑語。
稚氣未脫的金子賢笑聲特別悅耳。
陳東想吃了午飯才走,然而金滿堂反對。她喜歡速戰速決,接了事情就要先辦好。
二人悄悄地進入馬廄,果然在車廂內找到丟失的藥渣子。
金滿堂將新的藥渣與舊的藥渣捆作一團,遞給陳東保管。
她十分急切,想早些到若水堂,可是若水堂在城西外一里,離這裡足有二里遠,便央陳東騎馬帶她出去。
陳東無可奈何,不想驚動屋內的祥和喜氣,只有帶著她到外面去借了匹馬,直往若水堂而去。
城東的樹木經過一個嚴冬,枝頭才長出嫩芽兒,可城西的桃花已經精神抖擻,競相開放,爭奇鬥豔。
「杏花?」金滿堂傻傻地問。
「桃花。」陳東回答。
金滿堂便期待他說出各種花的道道來,或者是吟詩一首以增樂趣,然而他非文人雅士。
如果林公子在就好了,他肯定會告訴我一些與花有關的故事。
金滿堂腦海中浮現林星宇翩翩身影,有些想入非非,臉頰微熱。
她臉上那一小抹紅暈,在到達冷色調的若水堂后,更顯清新。還沒自報家門,大夫就稱讚說這小姑娘臉色不錯。
若不是肩負要事,金滿堂肯定要說鬼故事嚇這個肥頭大耳的大夫。長這麼胖,不怕三高嗎?
「小友,今個兒什麼風吹你來呀?」大夫與陳東顯得很熟稔,熱絡地招呼二人入內堂。
「龔爺,這是我乾妹妹金滿堂,家中排行老大。」陳東坐下,吃了口茶,為龔若水引見金滿堂。
「小女子金滿堂,拜見龔爺。」本捧著茶杯的金滿堂連忙灌了口茶,放才下拜見禮。
「你這孩子裝什麼老成,」龔若水呵呵直笑,目光透著慈祥與精明,「叫大夫,學你兄長這壞小子可不好。」
金滿堂哦了一聲,將茶水一喝而盡,才覺暢快。
「滿堂,龔大夫是舉人出身,所以我才稱他龔爺。」陳東沒理龔若水,自顧自地介紹,「他以前是個小官,精通醫術,退下來后在這田園之地養老呢。」
龔若水皺起眉頭,不想自己的底子一下就被曝光了,精明如他知此必有深意,也就沒插話。
陳東繼續說:「龔爺,這回有事拜託你。」
龔若水笑道:「你說。」
陳東將包裹解開,放在几上,「這裡有兩包藥渣子,勞你驗一驗。」
龔若水白眉一揚,玩味地說:「有意思,你小子居然把麻煩引到我這裡來。」
「龔爺怎麼知道是麻煩事?」金滿堂插話,心想若是龔若水真的醫術了得,已經從藥味兒中知道個中蹊蹺了。
但有一包葯都過了一夜,還能通過氣味分辯善惡?
「這兩貼葯,除了其中一味有異,其餘用藥都是一樣的。」龔若水邊說邊將藥包打開,一一歸類,從昨日的藥包中挑出一味藥材來,循循教導:「萬物相生相剋,這兩貼葯本是治感染風寒、邪風入體的辛溫解表葯,可加入這味桑菊,就變了味兒。病人本是傷寒,久治不癒會傷及內腑,而藥性不合,就是折磨了。長久下去,會產生生不如死的感覺。」
「啊?多加一味就這麼恐怖?」金滿堂很驚訝,突然拍了下腦袋,「不對呀,姚家本來就要推她去死,何必多此一舉?」
「金姑娘此言差矣,」龔若水白了陳東一眼,才又對她道:「姚員外頗有賢名,雖小善不為,而大善不斷。」
「送活生生的女兒去陪葬!還有賢名?」金滿堂極不贊同龔若水對姚員外的讚譽,「陪葬啊!雖然不知道是生陪還是死陪,可無論哪一樣,都是慘無人道!封建思想,為世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