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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宮請安

  「太后!臣來請安。」

  江聞從賢王府直接來了後宮,氣勢洶洶闖進了慈寧宮,沒有報備,沒有轎輦,隻身縱馬到了宮門口,扔了外氅給劉姑姑就進了殿。

  「太后,沈楚也來請安。」沈楚緊跟在王爺身後喊著,還是儘力保持著端莊儀態,遲一步到慈寧宮。

  江聞不由分說直接進了門,太后拿著小筆在金粟笈紙上揮灑筆墨,古井不波地依舊在抄錄佛經。

  江聞並未作禮:「太后萬福,江聞今日倒是有一事想問一問太后。」

  太后把筆放在筆擱上,看著江聞身後風塵僕僕趕來的沈楚和抱著外氅的劉姑姑,就知道今天的事沒成。對著劉姑姑說道:「都下去罷。」

  官人們應聲跟著劉姑姑退下了。

  江聞瞪著沈楚那眼神幾近快要把她戳穿:陷害余舟這個黑鍋平白無故蓋到自己頭上,他斷咽不下這口氣!

  「聞兒,楚楚都坐罷。」

  太后若無其事地走出書室,與江聞擦肩而過坐在了主榻上,喝起了茶。

  江聞背對著太后質問道:「江聞斗膽問太后,今日余舟被下藥一事是太后指使沈楚做的吧?」

  沈楚不敢吱聲也未坐下。

  「是哀家又如何?」

  江聞怒而揮袖轉身道:「這麼做於太后又有什麼好處?」

  太後放下青釉茶杯看著江聞。

  「余舟她只是你安插在太子身邊的人,哀家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伯爵女,但你不能總是對她存有憐愛。若利用她去毀了太子威嚴,把她嫁到蕭家也沒什麼不好,隨便滅了你的惻隱之心。」

  江聞把桌上擺的琉璃果盤掀翻在地,指著沈楚對太后責問道:

  「太后不怕事情敗露毀了沈楚名聲可以,不怕太子把事情怪罪到蕭家身上臣也明白,可您也不怕臣現如今來問,那是臣的人您為什麼不告訴臣嗎!?」

  「江聞!」

  太后也怒了,倏忽起身打碎了身邊的青釉茶杯,「你是在怪罪哀家嗎?」

  「臣怎敢!」

  沈楚連忙走到太後身邊扶太后坐下,拍背安撫著怒火攻心的太后。

  「哀家就是要處理了她,不告訴你又如何?哀家是為了你好,你以為哀家沒有留後手嗎?」

  江聞三兩步走到堂前,皺眉冷笑道:「是,太后您深謀遠慮,真是麻煩您老處心積慮為了個余舟,區區太子名聲而已,麻煩大公主來在賢王婚宴,天子眼下,演這麼一齣戲來,最後這罵名臣竟也分一半!」

  太后拍案而起:「江聞!哀家看你是被你身邊的花花草草收了魂去,尤其那余家的狐媚子孽障!你竟然為了她和哀家掀桌子摔碟,擺起架勢幾次頂撞,你怕是忘了哀家才是你兒時親母!」

  江聞更是被捉住痛處,礙於沈楚在場沒有多言,只是質問道:

  「太后何必說兒時!本王何曾沒有沉溺於您說過的兒時情話,也曾等待過、期盼過,但漫長何如!現在先斬後奏一般,您又說什麼對臣好的話?」

  太后緩慢地放下僵硬的身體,整個人重重懟坐在榻上,問心有愧可余怒未消對江聞道:「聞兒,哀家此舉真的是為了你好,此事哀家有法子把後續料理好,你不必再管。」

  沈楚看二人都平靜下來,給太后又用茶漏斟了一杯茶遞過去道:「相信王爺也不是真的生氣,只算作是楚楚的過錯沒有告知。」

  太后欣慰的接過那隻青花茶杯,拍了拍沈楚的手道:「不怪你,是哀家沒有告訴他。聞兒,你和沈楚都坐罷。」

  身邊有了太后撐腰,便壯膽優雅走到江聞身邊道:「王爺,火氣別太大傷身,既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何苦互相為難?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江聞知道太后仍對自己有所隱瞞,便落座,壓著性子問:「好,臣便謝過太后好意。可臣倒是想聽聽太後有什麼舉措可以力挽狂瀾,挽回當今事態?」 ……

  賢王府里亂作一團。

  沈謹抱著余舟走後,離得房間近的臣子女眷都圍過來不遠不近的看著。

  那蕭行凌裸著上半身跪在地上,像是瘋迷一樣胡言亂語著,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瘋話,一旁他的生母王必婉哭哭啼啼跪在他身旁,抬著蕭行凌被砍下的殘手喊冤叫屈。

  「我的兒呀!沒有王法啦,王府里殺人放火,天子腳下枉顧性命啊!快來個郎中看看我可憐的孩子吧!」

  旁人議論紛紛,多對著他們母子二人指指點點。官人們有的去屋裡站著不讓人進去,有的稟告陛下和賢王去了,有的去太醫院叫太醫來.……沒有一個人想摻和進去。

  王必婉的弟弟王必信聽說是自己家的事匆匆趕來,「姐姐,這是怎麼了?」

  王必婉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說道:「弟弟啊,看看太子殿下把你外甥都欺辱成什麼樣子了。我夫君為國征戰,他祖宗親人更是個個駐守邊疆,為國捐軀,一家子忠臣的獨子啊!難道就是這麼被人作踐的嗎!」

  說完又開始紅著眼眶痛哭流涕起來,不管不顧叫嚷著要見陛下。

  王必信也是個膽小怕事之人,只顧得上讓王必婉小點聲音,顧著點體面。

  「體面?弟弟,你說的是人話嗎?孩子都要瘋了,我這個母親還顧什麼體面,命我都能不要!」

  王懷淑只敢匆匆趕來湊在人堆里望著自己的父親和姨母一眼,未出閣的姑娘不應管太多閑事的。

  「貴妃娘娘駕到!」

  蕭貴妃是奉了陛下旨意來的。

  「都先起來吧,把人扶到那邊屋裡去。陛下不想親鞠此事故讓本宮先協調,剛好刑部的顧員外郎在,一會兒刑部的人也就來了。戌時就要到了,宮門關閉前本宮和陛下都將回宮,大家不要擾亂了婚宴,都散了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罷!」

  眾人聞言通通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若無其事的喝酒聊天,恭祝賢王大婚。

  差兩刻戌時,太醫已到,蕭行凌被宮人扶著去了屋內就醫。

  顧和定先向蕭貴妃作禮,后發言道:「封鎖此屋,你們幾個去收集清月郡主用過的物品,見過郡主的官人也要待在屋內等待盤問。通知太醫院派一名太醫去東宮察看郡主狀況。」 ……

  蕭貴妃看著自己的嫂子王必婉,心裡真是嫌棄:自己哥哥蕭可荊文韜武略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粗鄙女子。他家王必信這個弟弟更是沒出息。

  王必婉和王必信姐弟作禮道:「參見貴妃娘娘。」

  蕭貴妃扶起地上涕淚橫流的王必婉道:「嫂子,快起來吧地上涼。王員外郎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不必管了。」

  「是,娘娘,臣告退。」

  王必婉接過一旁官人遞過來的乾淨帕子邊走邊擦,跟著蕭貴妃到了一處客房坐下說話,「娘娘,臣婦不敢當嫂嫂的名,行凌這孩子真是可憐,請娘娘一定要為了蕭家給他做主的!」

  蕭貴妃淡然一笑,毫不慌張,道:「你放心,清月郡主這件事怪罪下來,本宮女兒大公主沈楚也不能免責,本宮相信他們一定不是他們的過錯。」

  王必婉聽到這話沒多想,卻只驚訝於事居然是沈楚乾的,聽話聽半邊,愚蠢至極道:「啊?那我們家不成豈不是要被別人大殺特殺了。」

  蕭貴妃真是覺得王必婉腦子裡少了點什麼東西,強忍著厭煩道:「不會的,你只管放心罷。還有就是,你最好是閉上嘴別多說什麼,只管著看你兒蕭行凌的傷勢如何便可。」

  王必婉也確實沒想過管,得了蕭貴妃授意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去看她的寶貝兒子了。

  「真是一幫蠢貨。出來吧。」

  躲在角落裡的女官慢慢走到蕭貴妃跟前作禮:「翡翠拜見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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